样式熟悉,似乎是刚才舞台上,程映雪送给应许那一束。 ……是应许丢的? 这个发现让顾青竹脑内的怒火遏制一瞬。 可下一秒,她更不受控制的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可是,什么误会能让应许将花丢在垃圾桶?alpha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茶几上放着玫瑰,是小陆走之前留下的。 看着娇嫩的花朵,顾青竹定了定思绪,方才坐下。 放在过去,顾青竹是不会看别人的信的。 但这一次,顾青竹拆开的动作却很快。 信件里,是程映雪表述着自己对应许的感情,引经据典,宛若一本情诗。 更重要的是,alpha还提起曾与应许去过的地方,直言说想念与应许在一起的日子。 每阅读一行字,顾青竹的脸色便越发难看,直到指节青筋暴起,几乎将那封信攥成一团,指甲陷入纸张,很快便碎烂大半。 照片可以虚假,倒酒可以是意外,这些信又要怎么解释? 应许甚至当众和程映雪那样亲密,她想做什么?她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吗? 难道她在应许眼中,还不如一个孤儿alpha? 近乎死寂的凝滞氛围中,门突然被推开,动作格外用力,顾青竹看去,应许就站在门外,身后易宁小心翼翼待在陆助理身侧,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抱歉。”Beta先一步开口,“没有拦住应小姐。” 应许却没有在乎身后的人。 她的目光从顾青竹脸上,慢慢垂落至女人撕烂的信,再到垃圾桶里被人折断的花。 “在做什么。”应许开口,语气是自己都没想过的平静,可手上泛白的青筋已经说明情绪的失控,宛若山雨欲来。 顾青竹没想过,自己还不曾问询,应许却反倒质问起她:“你问我?你去了哪里?” 她盯着应许,几乎控制不住声音:“你知道你身上的味道很恶心吗?” 只是一句话,便将战火彻底燎原。 “你和程映雪是什么关系?”顾青竹起身,步步逼近,“我的忍耐有限,应许——” “为什么要把花丢了?”应许看着茶几上那束包装精美的玫瑰,半小时前,另一束花比它更精美的躺在那里。 顾青竹没想过,她不仅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开口便是追问一束花,当即怒然驳斥道:“那很重要?一束花而已,想丢不就丢了?应许,你有在听我的话吗?” “如果我没有在听,我为什么会站在你眼前?”应许不解她的愤怒来源,但被反复逼问没做过的事,她眸间难免染上厌烦,“它是粉丝送的,青竹。我只能这样解释。” “任性也是有限度的。” “粉丝?!”顾青竹提高声音,不受控制怒然道,“什么粉丝会和你距离那么近?什么粉丝会和你有那些照片,会给你写这种信?又是什么粉丝会在直播的时候被你带回休息室,直到现在还有她的信息素。” “你们做过什么,难道需要我亲眼撞见才算数?和一个不入流的alpha这样,你不觉得恶心吗?”
第57章 尾音落下, 一室沉寂。 顾青竹竭力克制自己的呼吸,身体却颤抖起来,她不敢回想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那是伤人的话。可她就是没有办法克制, 没有办法容忍。 容忍欺瞒, 容忍算计。 尤其是被程映雪那样的alpha算计。 如果不是自己收到照片, 临时来了首映会, 应许会和程映雪做什么?是断绝关系,又或者旧情复燃?她们为什么可以那样旁若无人。 在应许眼中, 自己不存在吗? 顾青竹格外疲惫, 除此之外,她想到了更多。 譬如那些照片的来源。 这世上, 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她昨晚收到照片,今天程映雪就出现在应许身边。 这是否是一种“示威”?程映雪想要什么? 更让顾青竹无法控制情绪的原因, 是应许的态度。 alpha居然因为一束花质问自己。 只因为送花的人是程映雪。 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 顾青竹目光紧锁着应许, 想从那张自己最熟悉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可除去最初的短暂讶然后,应许情绪却恢复了平静, 仿若一面平湖,惊不起丝毫波澜。 死寂里,应许终于有所动作。她上前几步,屈膝,将地上散落的碎纸捡了起来。 而后, 就在顾青竹眼前,她将那些信纸都丢进了垃圾桶。花束被碎纸覆盖, 彻底看不清原本模样。 顾青竹注视她的动作,久久不能回神:“你……” 这是什么?解释吗?如果是, 应许为什么不亲口说? 她应该解释,应该告诉自己,她和程映雪没有关系—— 可顾青竹又恐惧她的回答。 她怕应许说,一切都是真的。 “抱歉,青竹。”应许终于开口,顾青竹唇间涩然一片,茫然抬眼看她。 应许垂眼,避开对视:“我和程映雪,没有你怀疑的关系。我不清楚是哪一点让你有了误会,但你有这种想法,本身就证明是我的问题。” 短暂的焦躁后,应许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 她居然对顾青竹说,任性也要有限度。 如果没有眼前的顾青竹,自己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和她这样说话。 分明是解释的话语,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温和,顾青竹却觉得后背发寒:“不。” 她想要听的不是这些。 被怀疑,人的本能反应不都是愤怒吗?如果她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应许为什么不解释,而是道歉? 除非她从一开始就清楚,解释没有意义。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在应许眼中,她到底是什么形象? 更让顾青竹后背发寒的,是在这一瞬间,她回忆起了许多应许曾说过的话。 如果这句解释是假的。 那么过去,应许说的话,是真的吗? 那些真心缱绻的话,真的出自alpha本意吗? 顾青竹突然不敢再探究,她只是摇头,声音越来越低:“我没有。” “……” “我没有丢。” “不是我丢的花。” 像是怕应许不信,她再次重复。 分明来势汹汹开口质问的是顾青竹,此刻急切解释的也变成了她。 “是。”应许轻声说,“是我误会了。刚才那样说你,也是我的问题。” 言谈间,应许觉得这番对话格外熟悉,上一次被这样质问,是她初来世界不久,顾青竹怀疑她与盛秋雨的关系。 比起质问,更像是审判。顾青竹已经盖棺定论了整件事,问应许的原因,只是想要借机发泄。 只是这一次,顾青竹的审判苡華方式比上次仁慈许多。她想要得到答案,所以发泄方式只是丢了一束花,甚至没有再施暴。 何尝不是一种忍让,一种进步。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有和你置气。只是觉得她来这一趟很辛苦,每一份粉丝的心意都很重要,我不想……让她失望。” “仅此而已。” alpha开口,语气轻柔,顾青竹的目光紧盯着她,这一刻终于放松几分,低声问:“真的吗?” 应许轻声回应,余光里,茶几上的玫瑰开放的正盛。眼前omega的手臂上也泛出细微的红点,顾青竹分明对玫瑰过敏,却还是要送她玫瑰。 应许说:“你送的花很好看,我很喜欢。” 顾青竹终于不说话了。 她像是被哄好了,一言不发,应许推开门时,易宁与陆助理都等在门外,神情震惊中带着些许不安。二人不知等了多久,听到多少,应许也不想深究。 “青竹有些过敏。” 只是刚开口,陆助理便焦急去看omega的情况,应许看一眼易宁,后者小声说:“导演刚才催了一次,说首映会快结束了。” 应许方才回头。 “你去忙吧。”室内,顾青竹看着手臂,似乎有些走神,“我……” “剧组那边是请假了吗?”应许问,顾青竹便沉默点头,“等我结束,一起回去吧。” 这是一种邀请,也是一种求和的手段,应许并不认为顾青竹会拒绝自己,正如预料之中一样,顾青竹抿着唇,同意了。 离开休息室,离开顾青竹,应许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方才平复几分。 随着理智回笼,她也逐渐意识到许多适才不曾察觉的问题。 顾青竹从早上起便变得格外焦虑不安,这种情绪的来源,真的只是她突然“犯病”吗? 没有外部刺激,她的愤怒从何而来?她口中自己与程映雪的照片又是什么? 应许也曾触摸过信封,里面除了信件,没有照片才对。 就算真的有,她与程月渡分明才是第一次见面。顾青竹就算怀疑,也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深信不疑,甚至为此主动质问自己。 更重要的是,程月渡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只是为了让顾青竹误会? 她能得到什么? 应许想不出答案。 她根本没来得及看那封信,便被顾青竹撕毁。看omega的态度,她也并不愿意谈到那封信的内容,只称呼它为“恶心”。 唯一牵强的解释,或许只有顾青竹太讨厌alpha,以至于看任何alpha都草木皆兵。 但这其中也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为什么不是别的alpha,偏偏是程映雪? 应许想不出答案,便回到了舞台。 台下的观众不知原因,比先前更热情了些,她随口回复着主持人的问询,心内的困惑却依旧如丝线一般缠绕,难以下手。 下台后,解锁的屏幕里,程映雪的名字出现在主页。 半个小时来,alpha陆陆续续发来许多照片,都是她摄影的景色,除此外没有多余的文字,极其克制。 应许本想问询她的心,也淡了下去。 仔细想想,就算程映雪在信里写了越矩的内容,那也是她的自由,是粉丝对艺人的喜爱。如果顾青竹不来首映礼,她根本不会看见。 这完全是一起巧合…… 贸然问询她信里写了什么,或许还会引来没必要的误会。 沉思时,应许没注意到易宁的欲言又止,直到回到休息室,她才讶然发现。 顾青竹并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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