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说干就干,把女儿换成儿子就知道她不是个拎得清的人,可真的会让人头疼。 云母不说话了,也听的出来云姜还是生气了。 云姜冷然揭穿她的心理:“你当初与婶娘斗法,头脑一热就对外说我是儿郎,之后还想尽办法改景为姜,不从日要从女字,不也是存着讥讽国公府上下看不穿我身份,全被你瞒了去?” “如今你又听说我好事将近,就想摆一摆国公府大夫人的架子,想让陆家将你供着。” “......”云母语塞,瞪着眼睛有些无辜:“我做错了?” 她年过四十,岁月待她极为优厚,年轻时生得绝美,如今也是风韵犹存的美人。 云姜不答,只静静地看着云母:“母亲这次怎么不问问二娘再动身,陆宅的人已经给我寄了绝情书。” “不就说两句,怎么那么小气?” “人没在信上痛骂几句已经是很好的脾气了。”云姜声音平直。 大眼睛眨啊眨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孙如若连忙去安慰她。 云母说:“我又不是有意的,我都没有说话,就让她们全说完了...” 听着耳旁的哭声,云姜站起身出门,终究还是没有说更多。 孙如若温和的安慰声还在继续:“既然您管不住她们的嘴,下次还是不去参与这些事情,你耳根子软,不是你的错,姐姐不哭了...” 一大家子乐意宠她,连云爹都帮忙瞒着,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说她为自己做了什么,仔细想想还真没有太多。 感念生恩,她会孝顺,但是拖后腿行为还是得提前杜绝。 这些年要不是孙如若一直操心自己身份问题,教她习武练出身形,教她易容行走人前,她早就暴露得干净了,哪还能跟现在一样稳当。 * 等云母哭声停歇的时候,早就看不见云姜的身影,她已经到了陆宅门前。 没递请帖,只能问话门房。 门房难得的不肯放她进去,犹豫地看看温和有礼的云姜,只说会派人去通传。 云姜说好,就在门前等。 那门房估计也是怕得罪国公府,让传话的小厮一路跑得飞快。 等了一会后,陆宅大门走出了一个小丫鬟,朝门前的云姜回话道:“我家小姐现在不在府上,这位少爷请回吧。” 云姜当然知道陆沅好几天没出过门了,这些只是糊弄她的话,信不得的。 看了一眼那面生的小丫鬟,认出她不是陆沅身边的,反而长得更像是陆夫人身边年长的仆妇。 她不是陆沅房里的人。 云姜便好脾气地说:“那好,等陆小姐回来了,你知会她一声,说我来过。” 小丫鬟顿了顿,干脆应是。 至于会不会说给陆沅听,那就不一定了。 没想到国公府大少爷那么好打发,准备了一肚子的推拒话都没能用上,她又进去了。 下了府门前的台阶,几个仆从问:“少爷要回府吗?” 云姜看一眼斜对面的茶肆,摇头说:“不,走累了口渴,喝杯茶去。” 顺便蹲人,坐以待毙不是她会做的事。
第59章 当心机女从良了13 随从们跟着灌了一肚子茶水后, 终于蹲到了他们大少爷想要蹲的人。 抛下几粒碎银结账,就领着人出门去,上边的糕点早就送给仆从们炫完。 走在前边的大少爷闲庭信步似的跟在那两个结伴而行的丫鬟身后, 目标明确,像个光明正大的登徒子。 讲真的, 身为国公府的仆从还真不熟练欺男霸女这项业务, 国公爷对自己严格,对下面的仆从也管得严格。 家风清正,以至于建安城中对国公府出来的奴仆都高看几分,颇受欢迎。 一双双目光放在云姜背影上, 仆从们双拳紧握, 要是大少爷真的要求他们强制绑人, 他们一定会禀告国公爷,让公爷处罚大少爷! 云姜并不知道身后那几个戏很多的仆从在想什么, 就看着李环和另一个小丫鬟进了药铺。 这回就没有跟着进去, 只是在门边稍站一会, 吹吹风。 “府上谁病了?”正在清点药包数量的李环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转眼就看见了云姜, 今日的她衣袍颜色深蓝,肩上绣有金松叶纹,这身衣袍称得对方眉目清俊,更加耀眼。 不少路过的小娘子都往这边看来,又笑着离开。 云姜说:“我去过你府上, 却只有丫鬟出来回话, 说沅沅不在府上。” 只有丫鬟出来回话,其实是大大的失礼, 要是放在讲究些的人, 尤其是士族出身的都会心中愠怒, 从而进行断交。 这也是陆夫人有意而为之。 难得深沉金贵的打扮,却叫李环莫名看见了未来权臣的影子。 书中所描写的云姜性情凉薄富有野心,一直以来对方都是温和面孔示人,不负城中端庄君子的盛名。 在陆沅身边待久了,都忘了云姜是什么性格的人了。 对方不是不温柔,只是看对象是谁罢了。 李环平了平心跳,试探道:“你...您没有收到信吗?” “收到了,看过了。”云姜说。 然后呢?就没反应了? 想悄悄抬头看云姜什么表情的李环就听见对方问:“此事沅沅知情吗?” 李环:“什么?” 云姜笑意微敛,声音已经沉了下来:“冒名顶替她写绝情书,冒名顶替她送如意蝙蝠佩回来,还冒名顶替她让人出门回绝我。” 而且手帕和锦囊也都没还。 李环心头一震,没想到这都给她发现了。 本来她也希望这段孽缘就此断掉,就没阻止陆夫人的安排,虽然她也不清楚陆夫人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抗拒国公府。 云姜说:“沅沅连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都说不清楚,又怎么可能写出措辞合适的绝情书,代笔的人也不好好想想。” 一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笨蛋老婆的文化水平究竟在哪里,你们根本骗不到我的表情。 李环:“......” 接二连三被说中真相,李环人都麻了。 这怎么跟“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剧本不一样呢? 好好的虐心苦情剧被云姜靠脑子走向了难以描述的方向,按照她以前看的剧集,少说也得互相虐个十集。 云姜笑道:“我不清楚你为什么总是带着评价的目光来看待我,但是你无法阻止我做想做的事情,今日这席话你想怎么理解都行,结果总会是我想要的,没人能拆散我们。” 被宦海浮沉几十年的盛国公教导的人怎么会没点识人的能力,之前容忍也是看在陆沅的份上,其他的都无伤大雅。 她一直耐心都很好,只是事关陆沅,再好的耐心也得对半砍再对半砍。 “谁都无法做到。”声音含着坚决,没人呼怀疑她话里的态度。 “......”李环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大反派发言! “沅沅病的严重吗?有没有叫府医看过,大夫医术水平如何?若是严重,我国公府可递帖子请来太医为她诊治。” 问到陆沅时,云姜的话就更多了,很难听不出对方话里的关心。 此时的李环已经没有了抗拒,就算胡编也能被云姜看穿,便老实回答。 * 陆沅确实是病了,一连好几天都昏昏沉沉的。 从小生长在霖朝的她一向接受的是阴阳调和的观念,还以为自己也会像母亲一样相夫教子一辈子,却一脚蹬开了自己的柜门,发现了前所未有的新世界。 也得让她有个自我调节的时候,纠结来纠结去,终于想明白的时候,就病了。 起因就是秋日夜间燥热,夜间起床喝水的时候贪凉睡在床边的榻上,不料那只开了一条缝的窗被风吹开了,就这样一觉到天明。 吹了夜风,沾了露水,再加上好几天都茶饭不思,可不就是病倒了。 头天一早就开始高烧,好不容易降温了,又反复发作,好几天都是摩挲着床头玉佩才能睡着。 而今天,半梦半醒的陆沅却在枕边摸了个空。 来回摩挲都找不到那熟悉的质地和轮廓,让大病未愈的人瞬间清醒。 “我的如意蝙蝠佩呢?” 等李环回到陆沅房间的时候,就看见陆沅满房间地找她的东西,还很生气地说话。 “送回去了?为什么要送回去?谁让人送回去的?” 一个年纪小的丫鬟没抗住问话,回到:“是......是夫人。” “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直接把我的东西拿走?!”陆沅一向脾气好,这回也是火了。 “是我亲自拿的,怎么,我作为你的生身母亲,连动你东西都不允准碰了?” 陆沅一懵,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口来人。 那不是谁,正是态度难得强硬起来的陆夫人。 陆沅长发披散,白净的像只玉雕娃娃:“那不是我的东西,你怎么能不经我意见擅自拿走?” 身形纤弱的陆夫人被仆妇扶着进门,那个回绝云姜的小丫鬟就站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 陆夫人不答她的话,转眼看向一旁的丫鬟:“给你们小姐添衣。” 陆沅不想穿,陆夫人语气淡淡道:“不穿,就冻着,正好在家养病,也不用出门了。” “......”终究还是穿上了。 又被灌下一碗苦药,陆沅已经顾不上喝水漱口,着急地问:“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送回去” 陆夫人问:“你的?” 陆沅改口:“是她借我赏玩,那也应该是我亲自去还,怎么能...你还回去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我已替你回绝,不用挂念这件事了。” 陆沅屁股没坐热,就又站了起来。 陆夫人倒是不屑瞒她:“国公府大夫人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的,不是能识人之人,况且女子高嫁总得伏低做小,夫家门第太高,你将来嫁过去是会受委屈的。” 她都长到这岁数了,还不至于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发了火,就开始任性。 还没嫁过去,那些人就话里话外贬低陆宅门楣,都想把陆沅挤下去,把自己女儿送进国公府做长孙媳妇。 国公府大夫人竟然全都听不懂,也跟着附和起来。 她也是经过考虑才做下这个决定的,国公府也是城中世家望族,于陆宅而言就是天边的月,与各方势力牵扯太深,不是能淌水的深宅大院。 可偏偏陆福满行商都是依附着那些官员,若是女儿嫁过去受了委屈,陆家不光不能为其出头,还只能赔笑脸。 这种人生过着还有什么滋味?陆家也不需要靠卖女儿来维持荣光。 陆夫人说:“国公府不是良配,你不用再想了。我知那云少爷是心胸阔达之人,只是孝字当头,他要是来一句我也是无可奈何,总会让你受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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