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期必下雨的定律还是没给打破,只是来的稍微晚了些,大概是想让学生们身无负担地回家。 衣衫渐落,蓝领白校服盖住了旗袍,氤氲的玻璃映出两道紧密相贴的身影。 那在淅淅沥沥的花洒下边吻她解释,美其名曰全了姐姐以前的没有过的早恋的遗憾。 云姜还问她,被穿着校服的人亲吻着是不是有种校园早恋的感觉? 其实都成年了大半年了,十八岁哪还算早恋啊。 彼时的陆沅已经说不出话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分外可怜。 …… 这场大雨终于迎来停歇,赏够雨景的陆沅平躺在床上,半合着眼皮昏昏欲睡。 然后被另一人抱在怀里,湿漉漉的嘴唇吻她,是跟激烈动作相反的温柔,可她的眼泪还是源源不断的下落。 流泪已经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其他地方完全没有力气。 眼泪跟坠落的雨点一样。 陆沅就又被迷惑住了,抱着另一人的胳膊收紧,然后再次被送上了云端。 “你骗我,你明明说不会累的,好过分……” ** 高考完之后,云姜准备出去玩一圈,本来跟闻潇云约好了一块去的。 准备假期旅游的时候,闻潇云给她打电话,说不能去了。 云姜知道是怎么回事,跟不知道是那个情妇车震被撞了,人给撞成截瘫了。 不过还有老爷子在,闻潇云应该不会太难。 叮嘱她有事一定要找人帮忙后,云姜便和陆沅开始了两人之旅。 期间闻潇云嫉妒到眼睛发红,她为了稳住那一大帮稀奇古怪的人耗尽了全身心精力,结果点进朋友圈就是旅游照。 呜呜呜,岂可修,这就是走上人生巅峰的代价吗? 很快就到了大学开学的时候,云姜市理科状元的成绩靠近京市大学,成为着风云人物云集之地的其中一员。 闻潇云则考上了隔壁所大学,那边的商科更好。 等开学的时候闻潇云已经从闻小姐变成小闻总,看起来整个人都成熟不少。 云姜本来还有点担心她的情况,可闻潇云一看见云姜就说:“没良心说的没错,我也想要三年总经理,五年董事长,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争取给你开三倍……啊不,五倍工资。” “我读的心理学,专业也不对口啊。”云姜就好笑。 闻潇云潇洒一摆手:“这算什么,这年头干专业不对口的工作的人多了去了,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你躺着拿钱。” 云姜:“……” 坏了,更加担心了。 考上大学的第一件事,云姜就把她的头发又染红了,她觉得陆沅是喜欢这个颜色的。 结果不出她所料,陆沅是真喜欢,连着给人拍了不少照。 又看见她染头发的时候,其实闻潇云还挺羡慕的:“我也想染,可是染了之后在公司里没威信。” 上大学的几年,云姜把各种颜色都尝试了一遍,她想着以后的职业是不能染头发,现在就染了个爽。 可把闻潇云看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大爷的,我真的好嫉妒。 也是云姜的放飞自我,知道她的人都会说“心理学院那个彩虹头学妹/学姐”,再加上她优秀的成绩,深深地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在京市大学修完学分,云姜便出国继续深造去了,舍不得人的陆沅也跟上,一起在国外待了几年。 闻潇云没有继续深造,留在国内正式继承自家公司,出任闻氏的CEO。 在国外的几年,云姜在完成学业的同时也经常在外走走。 两人也走过了不少地方,在不少名胜风景中留下身影和足迹。 她们在海滩边接过吻,在烟花大会下求过婚,在教堂里互相宣誓说我愿意,一起爬山看过日出日落,做尽了浪漫的事。 陆沅朋友圈里的人可才真正是开了眼,从没有看过陆沅这样频繁发朋友圈,还在合照的时候露出这样开朗的笑容。 当然,最后这事还是没能瞒住家里的长辈,两人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 乍然知情,长辈们自然是抱着不甚赞同的态度。 可是一想人都过了多少年了,还是这样,也就继续假装不知道的样子。 就算不这么想也没办法,还能怎么管。 家里除了几个老骨头,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些年都是陆言帮忙做思想工作的,害得他们以为弯的人是陆言。 后来一想家族兴旺,又不缺人,现在年轻人丁克也不是没有,弯就弯吧,正经过日子就行。 都快要接受这件事了,没想到弯的人是陆沅,而不是陆言。 还好是陆沅……好个屁,一样吓坏老头老太好吗?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人对象就是那,足足小陆沅七岁的那女孩,简直好几天都睡不着。 也不是什么前朝留下的老封建了,对于同性恋这事当然是知情的,以前是不赞成也不反对,能以旁观者的态度说话。 落到自家孩子身上了,只觉得有些微妙。 劝?能怎么劝? 都在一起了那么多年,感情深厚如夫妻,甚至比领结婚证的夫妻感情还好。 在看自己,老胳膊老腿,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干不成这讨人嫌的事情。 便只好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见到两人在年节的时候都会一块回来拜节,都是用尽毕生演技去稳住表情。 可是在陆沅眼里就是长辈们的表情总是如中风一般不自觉地抽搐,她还很担心地劝他们去检查身体,切不能讳疾忌医。 长辈们:“……” 你以为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脸都憋到狰狞了,竟换来她一句“叔叔婶婶伯伯伯娘们今年还没体检吗?” 实在叫人伤心!
第九卷 第九个世界
第179章 我不做人啦1 云姜睁开眼睛的时候, 身边站了一群鬼气森森的人。 “能被选中,也是你的福气。看你脸上无福的样子,生前肯定也是一世劳碌的穷酸命, 没想到死后还能享受富贵……真是便宜你了。” 其中站得离她最近的是个穿着长袍马褂的干瘦老男人,看着像是旧时代大宅里的管家。 在管家的身后有不少仆人一字排开, 有穿着短褂长裤的妇女, 有编着两条油亮马尾的丫鬟,更多的还是身形高大的护院,手上还拿着看家的烧火棍。 无一例外的,都是惨白干瘦的面目, 看向堂中主位的眼神泛着贪婪和怨毒。 或许是因为死得太久, 他原本圆润忠厚的脸型瘦成马脸, 跟吊死鬼的舌头一样长长地拉着,耷拉的眼皮形成了三角眼, 显得他越发的刻薄。 云姜目光转向其他地方, 发现自己正坐在旧时代大宅堂中的太师椅上, 惨白的双手放在膝盖上, 身上只穿着一身白衣。 麻布材质,宽宽大大的白衣,像是最低等级的游魂才会穿的。 一点都不高级。 周围的陈设更像是民国时期的宅院。 博物架上摆着各种精巧摆件,角落里却站着一个高大的石英钟,正发出讨人嫌的哒哒声。 “无名鬼,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管家忽然突到她脸前, 企图用自己的脸挡住打量的视线。 云姜睁着一双黑沉沉的眼,不为所动道:“没听清, 你再说一遍。” “你…”管家被噎住, 就要露出恶鬼相。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平静下来了, 阴沉沉地盯着她说,“我再说一遍,要是你还没记住,你就是我们今日的晚餐。” 刚刚那种场面,要是换个人在跟前站着,都得吓撅过去,成为诡宅里的一员。 论等级,管家是生前被恶鬼撕咬分吃的恶鬼,属于地缚灵的一种。 云姜却感受不到一点的害怕或者威胁,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点情绪,哪怕是诡怪自身带有的强烈怨气。 清清冷冷的声音无所谓道:“你说。” 管家:“……” 管家继续刚刚的话:“你是本来是药铺掌柜的女儿,因为贪图富贵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们殷家二少爷来到殷宅,可惜我们二少爷早有婚约,不可能与你成亲。可是我们大少爷相中了你,老夫人便发了慈悲,叫你跟大少爷成婚,让你成了殷家大少夫人。” 不能跟二少爷成亲,但是能跟大少爷成亲。 这是什么道理? 云姜却问:“少夫人叫什么名字?” 管家已经不耐烦了:“夫人就是夫人,夫人没有名字。” 云姜反驳道:“不,我有名字,我叫云姜。” 管家:“不,你不叫云姜,你叫小翠。” 怕坐在位置上的新鲜出炉的少夫人不理解意思,他补充道:“以前的少夫人就叫小翠。” 云姜:“……” 眉毛微蹙,像是不太接受这个名字的样子。 管家心里还奇怪了,刚抓来的时候明明是个只会应答的白衣诡,现在怎么又有名字了。 想了想,云姜还是想要叫自己的名字。 “我不要叫小翠,我要我的名字,换回来。” 管家才不管她答不答应,架着想要商量改名的云姜塞进少夫人以前的房间里,落了锁。 “你先好好在这里休息,等过几天就放你出来,到时候我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云姜用长指甲戳破窗户上蒙着的丝绸,黑沉沉的眼睛透过窗棂望出去。 她问:“我真的不能改名吗?” 管家差点被长指甲戳到眼睛,他冷硬拒绝:“不能。” “……”窗棂后的双眼眨了眨,最后遗憾道:“好吧。” 门外的鬼影离开了。 站在房间里的云姜四处打量,最终把目光落在床边的柜子上。 那里放着针线篮。 “小翠姑娘还挺有情趣。”云姜慢腾腾挪过去,修长的手指摸上了锋利的剪刀,“啊,有剪子和黄纸啊……” ** 管家处理完浑浑噩噩的无名女鬼,就来到二少爷的住处。 “回二少爷,那女鬼已经安排妥当了。” 管家面前的大门没有打开,只从里面传来一声嗯,表示他已然知情。 既然如此,管家就不再多做停留,扭身出去了。 路上他就遇到护院,他还好奇道:“管家为何要这游魂来充当少夫人,既然少夫人依然失踪,何不把她吃了增强自身?” 提到少夫人三个字的时候,护院还压低了声音,双眼不住左右乱看。 就连管家也是浑身一紧,不存在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可以看得出这两鬼有多怕少夫人这个存在。 生怕那少夫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牵着穷凶极恶的野狗魂把他咬碎,饱受活活分尸之苦后再给复原。 那种苦楚堪比从十八层地狱滚了一圈又回来,对鬼的精神也是莫大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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