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目光描绘的人忽然一动,深黑的瞳孔撞上琥珀双眸,都是相同的目光,沉着浓浓的情意,默契十足的不挪开半分。 “......” 残阳透过落地窗映进客厅里,碎金一样铺了满地,映出一对交叠的剪影。 也不知道是从谁先开始的,等云姜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自己怀里了,充斥别样情绪的四目相对,两道温热呼吸近在咫尺,相隔的距离不过巴掌宽,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唇齿相贴。 但是双方都没有这样做,静静地享受肢体亲近的踏实感。 云姜隔着轻薄的衣裙贴上温热的身体,一手覆在细腰上,另一手无师自通地按在蝴蝶骨上,不轻不重地搂着。 这是个充满掌控欲的姿势,只要一用力,掌下的身体就难以逃脱,以双臂为笼,关住最金贵的金丝雀。 陆沅也跟没发现一样,右手搭在肩膀,左手拇指摩挲着她微翘的唇角。 把人压在身下的感觉无端叫她生出窃喜来,最终还是没忍住,以从高而下的姿势缓缓凑近那张微张的红唇。 地理位置本就不安全的水盆已经掀翻在地,地毯被淋得透透的,残存的水还在滴答作响。 两个都是毫无经验的白纸,理论和实战都为零,难为情似的贴着唇厮磨,一触即离,又一触即离。 云姜声音微哑,她说道:“在盖章吗?” 亲眼看着自己的口红蹭红了对方的下巴,陆沅十分满意,她说道:“是的,我在盖章。” 亲一下,再亲一下。 盖上属于陆沅的印章,那就是陆沅的,不会再是别人的。 “那这只是表面盖章,不够深入。” 大尾巴狼悄悄晃起了尾巴,却装出诚恳的模样在循循善诱。 “那应该怎么深入?”陆沅果然上当了,心怦怦直跳,控制不住的情绪在肆意疯长。 禁闭的大门响起了输入密码的声音,迷糊中的陆沅突然想起阿姨会过来做饭这件事,后知后觉开始害羞了,脸红蔓延到脖子上,整个人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她下意识就想跑。 但哪能给人跑了。 “应该......”云姜做出的姿势正好有了用途,把欲逃的人重重摁回怀中, 剩余的这样二字被吞了回去,在唇齿间咀嚼,全都咽了下去。 那输入密码的滴滴声,陆沅紧张得要命,分明是在自己家里接吻,愣是变成偷情般刺激。 激动与紧张交错混杂,肾上腺素狂飙的同时,她反而手脚发软,任由夺取,再也挣扎不能。 阿姨第一次密码输入错误,门锁发出警告声,她凑近了门锁,准备再试一次。 在密码输入成功的提示音中,禁锢她的力道终于松开,猛吸几口新鲜空气后,陆沅好不容易退开身体,瞪了眼身下的人。 说多生气也没有,就是嗔怪。 云姜后背靠在沙发上,轻笑一声,下巴那块地方乱红一片,深沉的双眸泛着水光。 门把手按下的时候,陆沅飞也似地逃进自己的房间,仅剩下云姜背对着阿姨。 “我就知道今天周末你会过来一趟,幸好我买了点你爱吃的菜。”阿姨一边换鞋,一边说话:“陆小姐怎么没跟你在一块,是出去了吗?” 连做饭阿姨都觉得有一方在的地方必有另一方。 背对着她的人用湿润的毛巾擦拭嘴巴和下巴上的口红印,粉白带小碎花的毛巾上残红一片,色调不协调极了。 云姜信手一扔,摔在桌面上,说道:“没有,她进房间去了。” *** 厨房里做饭的声音逐渐变大,飘出了饭菜的香气。 夏日昼长夜短,这边太阳还没下去,天上的星子却隐约可见。 等到太阳彻底落山的时候,炽热的温度稍缓,吹起了微风,要是站在落地窗边俯瞰楼下,就能看见被风吹动的树梢。 但云姜没动,瘫在沙发上看着天幕的星星从朦胧到璀璨,盘算着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安排的。 比如学习,工作,手上翻倍的财产,以及最重要的原生家庭。 自从考上高中后就基本没回去过千里之外的家,从一学期一回变成半年一回,最后则是一年一次。 然而最近已经超过了一年半以上,怎么说都是生身母亲和血脉相连的妹妹,必须妥善安排。 算了算,自己在明盛集团的实习期并没有结束,只是最近因为课业繁忙和考试才请了长假,等假期结束还得回去继续实习,直到实习期结束。 还没等云姜想出个头绪来,压在身下的手机响了。 从沙发缝挖出手机来,来电没有备注姓名,屏幕只显示一串眼熟的号码。 云姜拇指一划,凑在耳边:“你好,是哪位?” 接通的瞬间隐约听见有人低骂了一句:“反正打通了,你要是不接就没机会了!” 咔啦的一声,手机被抢过去了。 云姜:“?” 对面忽然安静了,浅浅的呼吸声证明没有挂断,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对面在紧张。 云姜看了看号码,换另一边听,再次说:“你好?有在听吗?” 这一回对面终于说话了,带着乡音的声音怯怯道:“是…云姜吗?” 一听这声音云姜就知道对面是谁了,猛地坐直身体。
第14章 当凤凰女从良了14 人来人往的车站里,永远都少不了送别的人。 没课的陆沅也在此列,立在离别的大门,如溪流中的顽石。 孟以柔一个胳膊肘过去,嫌弃道:“别看了,都成望妻石了。” 陆沅没理,目光不曾回收,等人彻底看不见了,才慢慢离开站立的地方。 都长这岁数了,孟以柔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可她再如胶似漆也没有到陆沅这程度,分别没五分钟,活像分离五百年。 陆沅不知道孟以柔为什么老是问她自己难以理解的问题,也不吝啬回答。 “她真的对我很好啊,会给我烤可颂,天天给我读睡前故事,有空就会跟我待在一块,还不会嫌弃我这样很烦。” “就因为这个你就那么死心塌地?”孟以柔说。 对于热恋期的情侣来说,能做到这几点并不会有很高难度。 陆沅沉默了一会。 抬头望向清澈湛蓝的天空,一片白云都不曾有,如倒悬的蓝海一般高高挂在天幕,从视线所及之处延伸至看不见的远方。 这是一个跟她生日当天一样的好的天气,但是比那天少了几分沉闷焦躁,更多的是开阔和恬静。 那个抱着花站在门口的浓绿长裙身影又在脑子里晃了一圈。 陆沅低眉浅笑,说:“嗯,就是死心塌地。” 无论是谁问起来,陆沅的答案就是非常坚定的非她不可。 孟以柔这段时间给摧残得够呛,每天给狗粮包围,不知所措。 便没好气道:“要是想听床头故事,那你请个阿姨天天坐你床头念不就结了,还有接送你的司机老刘也很勤快。” “才不要这样。”陆沅轻哼一声,扬起下巴,眼带谴责:“你不解风情,不懂那种感觉。” 生在温馨家庭,从小被爱意包围长大的孟以柔确实不懂那种感觉。 就跟吝啬给予爱意给孩子的父母总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轻易被他人的小恩小惠打动? 反正就是那句话,你不疼的人,早会有人用一颗糖骗走。 看着陆沅的侧脸,整个人散发着柔和轻快的气息,怎么能看不出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孟以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问题,便软了语气:“对对对,是是是,我是臭石头,不解风情,心冷如铁。” 摊开白净的掌心,孟以柔十指和中指弯曲,假装下跪的小人:“我给陆小姐磕头道个歉,看在十几年交情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陆沅用手背拍掉那个下跪的小人,笑道:“去你的,别掐着嗓子说话,好奇怪。” 孟以柔却说:“有吗?我是模仿你在云姜面前说话的语气啊。” 陆沅:“?” *** 荣城与家乡相隔千里之遥,坐高铁几小时下车,再辗转乡间时隔很久才有一趟的大巴,最后转到摩托车,便能到达村口。 临近黄昏时刻,云姜已经坐上出发的大巴,在吵嚷拥挤的车厢里面朝车外,对满车厢摁鸡的大爷以及乘客们的骂骂咧咧充耳不闻。 目光落在飞快后退的乡景,回来的次数不多,只觉得还算熟悉,更没有什么归属感。 大巴停在了布满飞尘仍十分热闹的站口,人行道后边就是卖小吃的小摊。 “到站了,抓紧时间下车!”司机操着带乡音的普通话,用大嗓门叫醒昏昏欲睡的乘客们。 云姜起身过道,手扶好头顶的帽子,跟着人流的尾巴下车转到侧边,手一伸就拎属于自己的行李箱。 行李箱体积不大,只装着衣物和必需用品,什么都没带。 挑着担摆摊的中年妇女喊住眼前这格外白净的女人,弯眼笑道:“买点水果回家呗!不贵,看着也有心意!” 推着行李箱路过的人压低帽子,摆手表示拒绝,然而没走几步路,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的她又转了回来。 清越好听的声音问道:“那你这个多少钱一斤?” 以摩托车为谋生工具的摩托佬们守在车站大门口,也不管看没看清脸,全都一拥而上,热情地询问是否需要搭乘,当然也不乏附近小旅馆负责招徕的老板们。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各自载着客人散场,留下那些没讲好价钱的司机,他们继续涌向下一波乘客。 赶在太阳落山前,云姜可算是到达目的地。 手机夹在肩颈处,一手拎着箱子杂物,另一手递出纸币,两个手都忙到没时间去揉被震到发麻僵硬的大腿及臀部。 上山的路...是有那么点崎岖,颠簸得人浑身都疼。 云姜已经懒得计较司机图快抄近路的事,边走边说:“嗯,我到了,等会到家我再给你发定位报平安...有的有的,我没饿着自己......” 跟电话对面保证的人及时摁住自己发出咕噜声的胃部,嘴上的好话是一箩筐。 搬着小马扎出来消食的情报处重要成员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讨论,一双双老花浑浊的双眼看向格外鲜亮的云姜,面上表情没变,脑子里已经动用了毕生的记忆去寻找这人到底是谁。 由童子军组成的非专业游击小队们也停止搏击,抬起玩脏了的脸,稀奇地看着这鹤立鸡群的大姐姐。 回乡探望的人不稀奇,但大多都发生在年尾,这不算繁荣的村子才会热闹一回,至于其他时间都是老人和小孩在住着,至于来客是很少的。 被围在中间,也是年纪最大的老太太突然说道:“你是...你是云家的姜丫头吧?” 既然被情报处处长(?)发现身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云姜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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