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真是富婆啊。 * 沈愿对边亿的声音印象很深,后来和郦安筠聊天,对方直言边亿声音和牛没什么区别,沈愿总是笑。 就算声音再偏中性,也很少也有女声低到这个程度的,如果虞谷也在,还会补上一句以前有人给边亿打推销电话还被喊先生。边亿已经习惯了,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说那人和我聊了半天才觉得不对。 沈愿第一次听也以为不对。 当晚她收到了边亿的回电,那边的人一句你好也粗声粗气,还带着怀疑:“你发的报价是真的?” 沈愿消化了半天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声音带着明显压不住的笑意:“是真的,边小姐觉得太低吗?” 边亿仍然认为有诈,问:“你是郦安筠的朋友?为什么找我做生意?” 她知道郦安筠最近在干什么,这个人干什么都目的性很强,就算回扬草,也不会纯粹是为了和虞谷在一起。 “她推荐的,”沈愿忍不住开了句玩笑:“你们有仇吗?” 边亿目前还没把对方当成老板看,现在的诈骗电话很多,边亿经常接到,但还是可以确认和自己通话的性质的。 对方都把项目内容列出来了,分明是郦安筠在做的展馆。 用途要求都简略,最吸引边亿的还是预算报价。就算预算报价只是看看,也不妨碍她对这个项目方的预估。 “不算有仇,你既然是她朋友,应该清楚的。”边亿继续吃她的臭豆腐,声音含糊,还能听到倒水的声音。 沈愿简单自我介绍了几句,她也没有多问边亿私人方面的问题,在电话里谈了工作问题,随后两个人添加了微信,沈愿说明天把具体的内容发给她,边亿回复之后这样的交流就结束了。 成为微信好友后沈愿可以看到边亿所有的朋友圈。 对方偶尔也会出现在朋友圈照片里,和精致无关,穿着普通,爱好户外项目,也有组织露营烧烤钓鱼的一些活动。 夜深人静,沈愿精致的延长甲点在屏幕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的人朋友圈很杂乱,很容易上一章在看对方的工作项目,下一张就是生活。 包括不限于参加某些门店的开业活动,希望好友点赞的。 这是一个很具体的人,父母健在,也会帮她看店,独生女,家庭关系很健康。 沈愿甚至在边亿的朋友圈看到了郦安筠喜欢的那位虞师傅的照片。 两个人和共同的朋友一起聚餐,拍照的姿势土得让人想马上移开,却也不妨碍这两个人的脸在普通人里已经算中等偏上了。 和虞谷站在一起的装修店老板更健壮一点,衬得郦安筠喜欢的女人更是纤长,完全不像个厨子,笑起来那么斯文,看上去更像是坐办公室的。 沈愿很少放任自己对别人的好奇心,她也没想到自己能看一个新加的人朋友圈看到凌晨。 她的社交圈很多人的朋友圈不是朋友圈,更像是经营出来的表面。 沈愿和郦安筠都是这样的,要光鲜,拍一张普通的风景照都要p图才放上去,边亿朋友圈里鸡零狗碎的生活显得太普通,没有发出来的必要。 半夜郦安筠收到了沈愿的消息,对方发了一条虞谷和边亿的新年视频,照片上的虞谷似乎和边亿在放烟火,拿着宛如加特林的烟花炮筒,周围声音轰隆,边亿的嗓门很大,说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郦安筠没看过这个视频,至少她在虞谷的朋友圈没见到,也能猜到沈愿是哪里看到的。 [你还会翻合作对象的朋友圈?] 郦安筠不难猜测沈愿已经联系上了边亿,她是给边亿说过富婆,那只是开玩笑。 沈愿是郦安筠偶尔都觉得有壁垒的人,扬草和苍城已经很远了。她和虞谷的距离是时间的距离,她就没考虑过沈愿会发展新感情,干脆打了一个预防针:[边亿不是你的菜。] 郦安筠不说还好,沈愿更好奇了,输入一句为什么。 凌晨三点,郦安筠是两点醒来没睡着,她烦恼也很多,只有和虞谷在一起的时候才算真正放松,那是另一个她自己。 沈愿和她作息相仿,大学同学对她们的评价精致利己,郦安筠并不觉得这是贬义词。 “你不好这口啊,”沈愿之前的恋爱对象郦安筠偶尔见过,大多也是精致时髦的类型,偶尔还有需要沈愿养着的情况,“不都是一些小模特吗?年纪有大有小的,都爱吃软饭。” 郦安筠没说你喜欢好掌控的,这能算沈愿的隐藏癖好,她从不和精英恋爱,哪怕追求她的也不少。 她似乎只是养个宠物解解闷而已。 郦安筠没这方面的需求,又发了一句:“边亿的性取向我都不知道,感觉男的她看不上,女的我也觉得她这样的脾气谁能受得了,指不定人家单身主义呢。” 她嘴上说和边亿关系不好,说话里外又在劝沈愿别打其他主意。 这是区别于她和沈愿做同学的状态,扬草的朋友不太一样,值得郦安筠护短又在意。 沈愿更好奇了。 她留下一句“我会注意的”就结束了和郦安筠的闲聊。 沈愿的工作很忙,她把郦安筠那句话放在心里,和边亿也只有工作上的交集。 大概是郦安筠说的边亿和她线上对接的边老板太不一样,偶尔沈愿会生出一股巨大的割裂感,工作和生活不分的人把她当成正儿八经的工作,除了那一天电话开始的人性化,后面公事公办得很明显。 只有沈愿工作间隙刷新朋友圈看到边亿发的尘土味很重的视频,才有种她是活人的感慨。 新展的工期有截止日,沈愿在苍城的工作安排不出出差项目,她完成了主要类目,线下对接交给了孙盎然。冬天早就到了,城市流感来袭,沈愿出席了一个活动回来就感冒了。郦安筠匆匆来到她家这一天中午,她还撑着回了一趟家。是她妈妈打过来的,说父亲检查出了肿瘤,希望她过去看看。 沈愿家庭条件很好,父辈创业给她提供了良好的资本,只是父母感情偏心得很严重,更喜欢小她三岁的妹妹。 理由是妹妹活泼可爱,更讨人喜欢。和沈愿一起长大的朋友里也有人怀疑过沈愿是否亲生,说没见过亲生父母这么不端水。 更何况她们家都是女儿,更谈不上重男轻女了。 沈愿每次都笑笑不说话,有略微知情的岔开话题,私底下才提到沈家的传闻。 很多年前沈家家庭聚会出过一场事故,如果没有沈愿妹妹,或许沈愿的父亲就要死在现场了,也是因为这样,父母更偏爱妹妹。 具体什么事故稍微打听就知道。 也有人认为这分明是怨恨,当事人无动于衷,中学开始没有继续上私立学校,她自己考上最好的公立初高中,大学也在国内读,和其他人选择的方式都不一样,更像是断掉了某些不必要的社交,也早早一个人生活。 郦安筠之前也很奇怪,沈愿看模样和消费水平和周围的同学不是一个档次,却依然有种诡异的违和。 就算认识多年,郦安筠也不会主动触碰沈愿不愿意提的家庭,她只是邀请沈愿来家里玩,田兰月热情好客,比她会招待朋友。但沈愿没空,她和田兰月更像个网友。 郦安筠是别人眼里的怪人,为了未来奋斗不竭,不需要爱情。 沈愿可以有,却不想要长久拥有,郦安筠也记得有一两个为了沈愿要死要活的,不吃软饭的类型,沈愿也拒绝得干脆。 郦安筠问为什么,她说烦。 她像是开了人智的飞蛾,清楚爱是烈火,扑过去也要保持距离,要对抗自己本能的渴望。 郦安筠的手机在响。 沈愿看了眼来点提醒,写着边亿。 她之前也给郦安筠接过电话,这一次接起,对方不是线上的客客气气,而是一句暴躁的郦安筠你干什么虞谷了。 口气暴躁,嗓门也很大。 很有活力。 沈愿笑了一声。 那边的人听出不对了,但还没意识到这是自己微信加的富婆老板,“郦安筠呢!我找郦安筠!她居然还有别的女人!” “边老板,你听不出我是谁吗?” 沈愿声音柔柔,她要掐嗓子也轻而易举,她说的边老板三个字就很有辨识度,仿佛后面有无限的波浪线,愣是喊得边亿浑身发毛,感觉下一秒要被洗干净下锅。 和郦安筠做朋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边亿很早就有这个认知,但都是成年人了,也没必要这么幼稚,生意还要是要做的。 她做生意遇见各种各样的人,拖欠工资的也常有,装修完了尾款不给,每次都要人上门催。 以前边亿要干这一行,家长总说很辛苦的,你是女孩子,在工地像什么话。 但边亿从小就不像个一般女孩,她也没觉得当女生有什么不好,顶多是这样的女孩子被人笑几下而已,男的还不是不敢招惹她。 辛苦是辛苦,她也愿意。 后来真的做了老板,她才知道有很多辛苦难以言明,全都藏在生活里,人各有苦,无法对比,过好自己的生活就算皆大欢喜。 她态度直接变了,“沈总,你好。” “郦安筠去苍城了?” 沈愿嗯了一声,“她和虞谷吵架了。” 边亿明显是站在虞谷那边的,很生气还控制了一会,“她这个人真的很难搞。” “是么?”沈愿笑了笑,“她心里除了工作就是虞谷,我敢保证没有别人,你放心吧。” 这样心无旁骛反而是沈愿羡慕的状态。 郦安筠的魅力就在她的坚定,一旦选择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虞谷她势在必得,现在的生气更像是方案失控,她试图调整的混乱阶段。 不像沈愿,羡慕这样的纯粹,又不抱希望。 父母都不会全心全意爱我,又何况是别人。 边亿都想挂电话了,正想道个别,沈愿说了句等会,她就听到了郦安筠和沈愿的对话。 什么叫沈愿看不上我? 什么意思,郦安筠有病吧。 太糙? 呵呵虞谷不糙了?我看你迷得要死。 但沈愿说话也很怪,什么叫前女友那么猛。 边亿完全没想过那方面,想朋友的其他方面也太怪了,正想挂了电话,郦安筠又大声说分手个屁。 边亿忍无可忍,回了一句,感觉自己是郦安筠和虞谷中间最没脑子的电灯泡。 她骂完神经病就挂了。 半个小时后,她收到沈愿的回复——
95 首页 上一页 84 85 86 87 88 8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