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安筠嗯了一声:“你有意思啊?” 孙盎然摇头,“现在施工方案都是沈总亲自和边老板沟通的,我就跑跑腿。” 郦安筠不知道沈愿公司具体的项目合作的工程承包,问了句:“她要回来说明那边项目做好了,那装修工程队伍呢?” “公司最近好几个项目一起做,队伍不是沈总带去内蒙吗,正好广西那边的排期跟上,带着材料一起去了。” 熟练工能省不少时间,对赶工期的项目来说特别重要,郦安筠点头,“我说呢,不然为什么非得是边亿。” 这句话听上去意见挺大的,孙盎然一副很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郦安筠解释了一句:“我就是发句牢骚,我和她在一个场馆她肯定没少调侃我。” “既然沈愿要来视察,那我不去也没关系。” 孙盎然点点头:“我们明天就结束外出了,我晚上回一趟苍城,去公司把展馆的内容和排版再跟一遍,周末动工赶回来。” “郦姐,之前就拜托你了。” 郦安筠说了句好,她手指点了点屏幕,这个点虞谷应该开车回来扬草了。 以她那睡不醒的体质,搞不好回家倒头就睡,肯定得明天她干完活才能见到了。 三天都快把郦安筠点成三年没见的寡妇,还是忍不住给虞谷发消息—— 叔叔怎么样了? 你回去了吗? 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苍城到扬草的距离开车高速都要四个小时,做了一轮检查下来在车上的虞磊早就睡着了。 之前出门副驾驶都有鸡毛陪着,虞谷还挺不习惯的,城市广播从主持人聊天到播放广告,虞谷的微信也有很多消息,开到一半她才想到还没回复郦安筠。 中间虞谷去了趟服务区,先接了赵金凤的电话。工作上也有好几个电话,明天村子老人婚宴还要她开席,虽然不用像宴请那么夸张,仍然要水果雕花。 这还是政府活动的单子,村委会找了好几个流水席师傅,可能是摆菜更接近形式,好几个师傅都拒绝了。 原则上虞谷太年轻原本不是第一选择,这单最后还是落到了她手上。 她晚上回去还要练练,预想的休息还是不能实现,她揉了揉眼睛和赵金凤说:“还有一个小时,爸还在车上睡觉呢,没恶化,就是他总觉得自己……” 虞谷斟酌了用词,“爸总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医的,他比其他人还是好,起码能走,还不愿意走。” 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赵金凤叹了口气,语气难掩生气:“他就是这个德性,真的告诉他快死了指不定疯狂吃药呢。” 虞谷嗯了一声:“妈你想想办法吧,我回去开车了,晚上还有事要忙呢。” 赵金凤很心疼女儿,嗯了一声,“注意安全啊。” 服务区也挺多人的,这都过了中午饭点了,医院出来的时候虞谷和父亲都吃了点心也没必要专门吃,她给郦安筠回了电话,那边的人迅速接了。 郦安筠还在外面,今天天气很好,日头很大,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郦安筠上一秒还在和摄像说话,下一秒转身态度大变。站在侧边的孙盎然看了个正着,心想说出去都要吓死,圈子里知道郦安筠的都知道她不沾恋爱,没想到恋爱谁谈都堪比僵尸复活。 “你到家了?” 郦安筠问,虞谷笑着说:“还没有,在服务区,不过很快了。” 她和赵金凤说话撑着说没事,实际上现在已经很累了,虞磊因为生病情绪没以前稳定,家里人能理解,但偶尔也吃不消他突然的作。 这些虞谷是没地方说的。 她有朋友也有来往的亲人,赵金凤也对她很好,但她仍然是个责任源泉。必须成为不会坍圮的古塔,很多时候虞谷远眺,全是夕阳昏黄,像是她人生也很早西沉,要重新开始都需要一场轰炸。 郦安筠想想都累,“你医院回来应该再睡一会儿的,一个人开这么久肯定很累。” 虞谷站在车外面,停车场经常有大巴车开门,下来一群旅游的,她扫了一眼,又低了低头,说:“明天还有事,不能耽误。” 郦安筠很想抱抱她,她想了想说:“哪天,哪天和我出国玩几天怎么样?” 虞谷笑了:“哪天?” 郦安筠:“明年三四月,正好春暖花开。” 虞谷看过扬草的春暖花开,她觉得不同的是人,但明年三四月,可能有事时过境迁,她说算了。 “明年又有新的事。” 郦安筠不太高兴:“你做得完吗,放两天怎么了!” 她又不是没看过虞谷的日程本,也知道虞谷都是农历新年前后才排新一年的单子,声音大了几分:“如果是那些人给得太多了,我也可以给你啊,腾出一个星期很难吗?”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一边的树下。 村道不宽阔,隔壁一幢房子门口还有老人在晒草药,孙盎然的同事也听到了郦安筠放大的声音,她以为郦安筠在教训排版的同事:“是我要被郦姐吓死了,做她下属我会像以前厌学一样厌班。” 孙盎然反驳得很快:“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听说是你自告奋勇出差的?” 对方撩了撩头发:“公费出差,全部报销我当然来了。要是知道大名鼎鼎的郦安筠也在,那我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孙盎然懒得和她辩论,心想不知道谁刚才还说被美女骂爽死了。 虞谷也没被郦安筠突然地提高音量吓到,她还笑了一声:“这么凶干什么。” 她连名带姓叫郦安筠,反而把郦安筠的气焰扑灭了几分,“干什么。” “红红啊,”虞谷手指握着车门吧,“明年的三四月还长着呢,你已经回苍城上班了,还有我什么事。” “出国旅游我没考虑过,你再有钱能一星期给我四五万吗?” 她的反问还带着嗤笑,无论她们睡过几次,相处、磨合得多自然。虞谷在这方面固执无比,认定她只要片刻的沉沦,也不要重蹈覆辙渐行渐远。 本来应该和她吵的郦安筠却没火力全开,她在自己爆发之前闭了闭眼,说了句等你回来再说,在虞谷开口之前迅速补了一句开车注意安全就要把电话挂了。 郦安筠没想多久,或者没敢想太久,她手机扔进包里走向工作,看上去毫无破绽。 实际上她心里慌乱异常,本该天不怕地不怕往前冲的人开始担心这一次虞谷亲自斩断的缘分。 上次全面沦陷的是虞谷,这次被发酵十多年的感情冲昏头脑的是郦安筠。 不甘心。 她不想要虞谷分手,更不希望虞谷之后的人生和自己分得干干净净。 也不要侵吞自己瞬间眼神蛊惑的虞谷被别人看到。 虞谷,是我的虞谷。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或是未来。 晚上郦安筠给病中的沈愿打了个电话,客套地慰问了对方的身体状况后问:“你之前去国外参加婚礼,什么流程?” 沈愿本来就咳嗽,这会更是咳嗽得惊天动地:“你帮朋友问还是问你自己啊?” 郦安筠:“我自己。” 都是工作狂,不会委屈自己的沈愿病中也在远程监控各个项目进度,郦安筠把关的合作展素材远比其他外包素材的展来得厚重。沈愿原本晚上要联系郦安筠谈工作的,现在看是谈不了了。 她又幸灾乐祸,忍不住涮郦安筠几句:“你不是说在国外结婚太形式主义了吗,不是说结婚是一种无聊的制度吗?早知道我录音了。” 郦安筠也不窘迫:“结婚和喜欢的人结本来就是锦上添花,但都互相喜欢了,还要再办一次不是很无聊吗?” 沈愿懒得搭理她死要面子的辩解,问:“受什么刺激了,我记得以前有人说你是不婚主义啊,给不婚主义道歉吧你!” 郦安筠:“结婚制度也能捆住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她坐在民宿的书桌前,落地窗外是深山的夜晚,月亮挂在山头,还能看到对面山上的村庄灯光。 盘山公路一圈一圈,郦安筠收回目光,桌上的电脑散发微光,手边的资料贴满更改便利贴。 她不是旅客却更像是扬草的游客,真正的归人此刻刚睡醒,去厨房水果雕花去了。 沈愿听出了她平静语气里的疯狂,虽然意外郦安筠居然也有得不到的人,但又好奇那位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惜她原定的行程推翻,两周后才去扬草。 隔了一会沈愿问:“你不是吧,对方不想和你长久你居然有这种想法。” 她说话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符合流感的特征,听得郦安筠都嗓子痒了。她像是黔驴技穷,之前还试图用身体留住虞谷,希望到结束那天之前虞谷能回心转意,显然虞谷早就把她们的答案选好了。 郦安筠撑着脸看着虞谷某软件的更新视频,昨天视频里的老板娘还在下面回复,带了不少粉丝。 她们不算大网红,粉丝加起来都没老板娘的模特女朋友多,不妨碍现在网友闲着没事什么都说。 之前还被认证过的郦安筠作为女朋友毫无存在感。 她恨不得虞谷昭告天下。 郦安筠叹了口气:“那不然呢?看她和别人在一起?我不要。” 这话更像小孩赌气,沈愿和郦安筠认识很多年,知道她和稚气五官,女大学生时期就写满成熟。 现在明显是狼狈状态,沈愿笑了一声:“那你挽留啊,告诉她你以后要和她怎么过。” “郦安筠你不是最能写策划案了,”沈愿明显在这方面和郦安筠有私人恩怨,之前郦安筠公司的竞标就把她打下去了,“你的未来计划,给她一份,人家鸟搭伙过日子都要有房呢,你的诚意呢?”
第49章 第四十九盏灯 郦安筠也实在没地方问, 她悲哀地发现看再多的恋爱指南也没办法解答自己和虞谷目前的问题。 她也睡不着,还真的写起了策划案。 小时候郦安筠写作业上头,比喝了功能饮料的虞谷还精神, 成年后工作也是, 精酿啤酒配工作,熬到三点仍然精神满满。 虞谷收拾厨具和整理明天出发用的东西三点多起床, 发现手机多了个郦安筠发的文档。 标题写着你给我看看, 她点进去, 发现真正的标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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