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后,鹤转身往她们这边走来,行止间并无异常。 站定后,鹤啧啧称奇,摇头一叹道,“今夜万星拢聚,看来这段时间大陆发生了很多事情压,而且竟然有人企图以人力扰乱星象,我活了这么久,真是第一次见到。” 见解榆不解,鹤往西西南方向的两颗星一指,道,“你看那两颗,正常来说该是相处平和,可今晚却两星相冲,左边那颗已经遮蔽右边那颗的趋势,可就在刚刚,却都已停下。趋势是不会错的,背后肯定有人用什么办法遮住了我们的眼睛。” 她们讨论间,一尾彗星划过天际,云奈见状,眼睛微微睁圆。 “彗星出现,有重要的人死去。” “什么重要的人呢?”解榆问道。 “或许是遮蔽星象的人,或许是被遮蔽那一方的人。”鹤拍着手大笑,而后肚子咕咕咕地叫唤起来,她摸了摸肚子,转身往烤肉的地方走去。 其实她本可以帮帮忙窥破天机,可这毕竟是云奈的事,她不会横插一手。 更何况遮蔽星象鹤窥探天机之人,都要承受一份因果,云奈福泽在身可不死,她可没有。 * 解榆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当云奈晕倒在她怀里时她人都懵了,反应过来后才赶紧把人抱回屋里让人躺好。 随后解榆急冲冲地赶到一个人靠在树下大快朵颐的鹤身边,伸手就要把人揪走。 鹤侧身一躲,“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她早知云奈会倒下,现在对解榆的反应也不惊讶。 外边笑闹声不绝,屋里却安安静静。 “没事的,她只是晕过去了。” 解榆瞪大了眼,“只是——晕过去了?” “当然是只是。”鹤道,“你知道其他人窥破这等天机多严重吗?她只是晕一下已经很好了。” 解榆不说话了,在这之前云奈也说不会有什么事,可谁知道原来是她俩都不把晕过去当回事。 她觉得云奈在哄骗自己。 想着想着,她越想越恼,问道,“那怎样才能醒过来?” 鹤一拍脑袋,暗道不好,这人怕不是傻了,“睡够了不就醒过来了?” 鹤见她来回踱步,仍旧放不下心,安慰道,“不会出事的,每个祭司都会这样,有的想要这样,还没办法呢。”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该高兴,你的祭司能看到这么多,有的甚至看不出来。” “那…”解榆看着鹤,试探道,“您能看到吗?” 鹤与她相处有一段时间里,把她对云奈的关心看在眼里,如今解榆的小小心思被她一眼看穿,内心对于她这种见妻忘师的行为唾弃不已,凉凉道,“你不会是想以后让我看看,这样你的祭司就不用晕倒了吧?” 解榆被她拆穿,心虚道,“非也非也。” 鹤顿时感到世间已经没有多少真情在了,心道这人果然是能为契者抛弃老师的人,不由得悲从中来,叹道,“果然还得兽肉与我最亲呐。” 进你肚子里的当然亲了。 与你的肠胃耳鬓厮磨。 解榆暗暗吐槽道,想吃东西了直说。 紧张的气氛被她打破,解榆竟然有点放松下来,然而她对于云奈依旧担心。 鹤揉了揉鼻尖,看着床上云奈的脸色,“真没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而且她平日里也会给自己补养身体,不然你以为人家天天在找什么?你就偷着乐吧,我看你连自己吃过什么好东西都不知道。”鹤无奈地摆摆手,觉得这个什么学生真是一看到云奈就傻不啦叽的,让人嫌弃得很。 她嘴上虽说不愿解榆叫她老师,实则早已把自己代入了这个角色,见到学生紧张的样子也不禁跟着紧张,最后悄无声息地踏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解榆坐在床边犯了愁,觉得自己忒没用,这种时候什么办法也没有,居然只能坐在旁边等人醒来。 外边的嬉闹与她无关了,其他人见首领和祭司都不在,以为她们俩过二人世界去了,况且鹤也在一边说是解榆传令不要去找她们,索性便自己组织了活动。 而解榆也不想此时有人来打扰她们,一是云奈倒下被其他人知道不大好,怕不会以为部落要出什么问题,二是她们来了也帮不上忙,估计也是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有可能还打扰云奈睡觉。 她这厢开始胡思乱想,思索是不是因为自己平时和云奈抢床睡,两个人睡一张床得狭窄许多,所以云奈休息得不好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如果是这样,那得分床睡。 直至聚会结束,云奈也没醒来,解榆在床边趴着趴着竟也一起睡了过去。 云奈睡了一天大半,解榆焦急地等,要不是鹤对着图腾发誓云奈肯定不会有事,此时的她早该乱了分寸。 云奈睡着了,吃不了东西,只能喂点水,可单单喝水也没用,但鹤又让她不用担心。 解榆急得手忙脚乱。 部落里已然有人发现祭司很久没出门了,琏和柯有时也问起云奈,解榆统一回是云奈因风着凉了,不方便出门,让他们不要来打扰云奈休息。 解榆每晚都趴在床边睡,时间一久脖子也不舒服,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竟喀喀喀地发出骨头关节的声音。 可她又不愿跑到别的床上睡觉,她希望云奈一动,她就能发现。 床上的人睡颜平和,可解榆越看越恼,想伸手去蹂躏蹂躏,到底还是忍住了。 等她醒过来,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竟敢骗自己没什么事,同时她又总结出一个道理。 关于这种事,下次定不能再像这次一样问,必须得问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 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三更天,云奈有了意识,她还未睁眼,就感受到手边有个东西。 她摸了摸,心底一笑,原来是解榆趴在床上睡着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她为什么不上床,偏要趴着睡。 她心底不解,想坐起身看看人,不料解榆浅眠,顿时醒来,人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然握住了身边的手。 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力度,云奈低哼一声,“抓疼我了。” 解榆的脑袋总算是开始运转,她见云奈终于醒来,把原本打算的兴师问罪全都王的一干二净。 她心疼道,“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要洗漱。”云奈作势要起身。 解榆板着脸,“不许动。” 她的语气和脸色太过严肃,把云奈也给震慑住了,竟也真的乖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半夜多冷,还想跑出去洗漱,解榆心中小话不断地叨叨来叨叨去,却往外走去把洗漱的东西全都拿到床边,同时到屋外用木盆装好水,带到屋里。 这两天水一直在烧,从未断过,因此即使现在是半夜,水也是热乎的。 “来。”解榆的脸仍然板着,顺便弯腰伺候人洗漱。 ...... 稍微吃了点东西填填肚子,云奈有了力气,可脸色依旧苍白。 解榆黑着个脸,云奈低着个头,两人平常的相处模式完全乾坤大挪移。 “我和你说,我看到了什么。”云奈与之心有灵犀,知道她要开口了,赶紧抢尽先机。 解榆并不答话,坐在床边撑着床板,也不像平时一样去抱她。 “那你说吧。” 她气势汹汹地背对云奈,翘着个二郎腿发誓今天绝对不对她笑一下。 可云奈深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贴进后背,搂住她的脖子,在解榆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不抱我呢? 纠结,纠结,要不要抱呢? 解榆的二郎腿晃也不晃了,眼也不眨了,背也跟泄气一般弯了。 不能,不要。 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云奈的脑袋搁在她右边肩膀上,她就把脑袋歪向左边。 云奈眨了眨眼,决定从前方进攻,一钻就钻到了解榆的腿上,“你要是不抱我,我得掉下去了。” 美人在怀,且似乎危机四伏,解榆岂能坐视不理! 于是她伸手将人抱住,软玉温香抱满怀,她语气也软了,“那你说吧,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云奈,毕竟她自己也没问清楚。 云奈观星象,穷极所视才堪堪窥查其中一二,其一便是虎部落领人企图越过蛇部落的警戒线,最终被蛇部落的人堵拦,无法越过来到这边。 其二则是东北方向的鱼部落,也就是沨所在的那个部落,吞并了另一个鱼部落,从此五个鱼部落变成了四个鱼部落。 期间有人特意干扰星象,以至于云奈的判断一直出错,到最后才参这透两分。 解榆听着这些信息,隐隐明白鹤所说的那个慧星陨落,或许就是虎部落哪个人死去了。 那么不管蛇部落是有意的无意的,两个部落的梁子都结下了,除非此人并非是由于蛇部落而死。 /// 此时,琥阴沉地看着脸上盖着软树皮的人,躺在地上的人正是她的亲信之一,从小与她一齐长大,她心中对此人没有多少感情,但此人的实力在部落数一数二。 如今此人一死,不仅部落的实力受损,她在部落的威信也有了折损。 谁让出发的命令是她下的,而且在出发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族人此一去定将那个小部落收归囊下。 本以为这次蛇部落也只会像以前一样打招呼似的问几句,就会放他们过去,没想到直接拦在他们面前让他们退回去。 问原因只说是这边正在被蛇部落的人搜查出逃者,如果虎部落不想牵扯进来,就不要通过,否则他们会认为出逃者与虎部落有关,或者是他们派来的内奸。 虽不知蛇部落所言真假,但他们终究是对自己人出手了。 即使蛇部落有再多的理由,也有目击者证明是此人自己脚滑了掉入了蛇部落的陷阱里,但琥可不会相信。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另一边的蛇部落气氛凝重,世事无常,那人确实是自己掉入陷阱里的。 如今蛇部落只能与虎部落为敌一条路可选,不过他们迟早都会是敌人,只不过这时间提早了许多罢了。 桦接受这件事比琥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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