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和欧阳喻竟然能就这些无聊事,热火朝天地在微信上掰扯好几分钟,以至于忽略了她们的宝贝闺女。 当然最无语的还是小豆芽。 两个妈妈各自生活的时候,她殷切盼望着她们能够和好。 可是她们真的和好了,她又有了新的失落,总觉得很多大人间的话题,她都挤不进去。 最后,小豆芽得出结论,她一定要快快长大! 瞧!不愧是受了乐观主义的洋芋妈妈的熏陶,这只小崽崽想事情十分正面,轻易谅解了这次两个妈妈撂下她偷偷开小会的事。 …… 约摸半小时后,三人回到家中。 夜风习习,吹得一室豁朗,月光透过窗扉,洇染满地霜华。 欧阳喻将母女俩安置到沙发上休息,自己跑去关阳台门。 窦乾的痛经在某人的按摩和止痛药的双重作用下已经好转许多。 她搂着小豆芽,跟小崽儿一起挑选晚上要吃什么外卖。 “你呢,想吃什么?我们身体不允许,所以寒凉的食物不能吃。”窦乾稍微放大一些声音,询问在那拉窗帘的欧阳喻。 欧阳喻头也不回道:“你们爱吃啥就点呗,我没什么忌口的。” 窦乾一想也是,欧阳喻好赖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千金小姐,但是她对吃的是真的不挑。两人在这一点上十分契合,不论什么口味、什么食材都能送入腹中,很好养活。 这也就是为什么凌茜的厨艺好多年没有长进,窦乾也没有对此生发出任何不满。 窦乾和小豆芽一起点好了外卖,也给欧阳喻看了一眼,都是些汤汤水水的,适合她们今天的状况。 欧阳喻在沙发上蹭啊蹭的,蹭到窦乾身边,原本想同她说些什么,但窦乾忙着问小豆芽这几天幼儿园的生活,欧阳喻只得耐心等待。 等母女俩说完,她才大着胆子勾了勾窦乾随意摆在身侧的手指。 窦乾不明就里地望向她:“怎么了?” “唔,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和小豆芽今晚就留宿在你这里了。”欧阳喻笑得十分温良,让人不忍拒绝。 窦乾抿了抿唇,思虑更周全:“可以是可以,但这也太仓促了吧?欧伯父那边……” “我还当是什么呢,我给老欧发条消息即可。难得没人在家烦着他,他指不定多快活呢!” “好吧,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欧阳喻马上改换成得逞的笑,奸出汁的那种。 窦乾无奈地摇头,她当然知道小喻如此费尽心思究竟为何,还不是担心她痛经痛出什么事来,小豆芽一个孩子处理不了么。 当然欧阳喻嘴上还是一分为二,给窦乾留了面子:“我住下来多好,我们可以互相照顾。” 小豆芽两边看看,真是的,听起来两个妈妈伤的伤、病的病,着实不让人放心。 在外卖到来之前,欧阳喻纵身与窦乾咬耳朵道:“我去一下洗手间换卫生巾。”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窦乾正想嗔怪这种事情不必向她汇报,她却忽而想到自己属于量少的,家里的卫生巾一般都是日用长度的,即使夜用的最长也就300mm。 她轻咳了两下,拉住起身离开的欧阳喻的后衣摆:“你还是很多的话,等我叫一下跑腿。我这里的尺寸不适合你。” 欧阳喻松快地摆了摆手:“安啦安啦,我自己带了。” 本来是怕在餐厅待得久会侧漏、后漏啥的,所以她特意多备了两根长的放在包里,这会儿她拉开皮包给窦乾看。 窦乾只是浅浅一瞥,注意到皮包里那只眼熟的U盘:“你……你怎么随身带着?” 欧阳喻郑重其事地拿起它:“因为我还没看里面的东西。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你一起来看。” 窦乾的面色一下变得古怪,她垂下眼睫,手指不由自主地抠起了沙发边缘的质料。 心里的疙瘩一日未铲平,但凡提到窦卓雄相关的事情,窦乾就难以与过去、与自己和解。 欧阳喻正是瞧出了端倪,她半蹲半跪下来,握住窦乾的手,进一步温和地提议:“既然你不小心看见了,不如就今晚吧。我陪你一起看,即使我无法治愈原生家庭给你造成的伤害,但或许我能为你分担一部分。” 温煦的体温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之间传递,捋平了窦乾起伏不定的心绪,她歪了歪头对着眼前人露出一抹笑:“抱歉,其实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欧阳喻并不在意那些错过的时光,解开心结,无论何时都不晚。 ……
第79章 爱与恨 夜幕笼罩, 静谧的卧室里,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长颈灯。 灯芒暗淡,但两人并肩靠坐在床头的心情还算平静。 欧阳喻将连接投屏的电脑放在大腿上, 她发现U盘里关于窦卓雄的视频资料已经按时间顺序被窦乾规整好了。 她点开第一个, 时间是2001年5月, 这是一篇对于医疗界焦点人物的报道,视频中大肆赞颂了窦卓雄医生在神经系统疾病领域取得的突破和成果,首创先河地合成了一种促进神经组织内源性修复的蛋白聚合物, 可用于治疗自身免疫疾病、组织损伤修复等病变及并发症。 “他是医学天才, 这毋庸置疑。”窦乾耸耸肩膀, 画面中的这个男人还正意气风发, 她的目光追随着荧幕中那道不甚清晰的身影, 眼底久违地氤氲起了怀念。 他曾是她的灯塔, 她曾是那么敬仰他,然而一朝捅破, 世人这才认清在阳光下仁心仁术的窦医生,私底下却在进行着怎样非法的人体器官买卖。 可惜…… 如果窦卓雄是个纯粹的坏人, 那么窦乾也就可以同世人一样无所顾忌地唾弃他、指责他。 然而窦乾不能, 因为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父亲为何铤而走险,做出这样疯狂的行径。 自动播放的视频已经来到第三段, 时间是2005年9月,这是一档犯罪法制节目。 屏幕上呈现着审讯室的画面, 横栏里的人佝着背狼狈不堪, 他的脸上被打了马赛克, 下面字幕注明他是华丰医院泌尿科主任张平安。 “是老师指使我做的。”张平安一边搓着手,一边艰难说道, “他跟我提出通过有偿□□的方式,呃,招募肾脏供体,然后,然后……我们私下动手术,售卖这些肾脏给那些得了肾病的有钱人。” “说清楚,‘老师’是谁?”画面外是审讯警.察严厉的声音。 张平安用被拷住的两只手扶住额头,带着哭腔说:“是窦卓雄。这些事情全是他逼我干的,我也不想啊!” “哼,你自己如果知法守法,谁也逼不了你。还是说,你有什么把柄在窦卓雄手里?” “把柄?这我不知道怎么说……窦卓雄是我们医院的金字招牌,不光是我,换做谁都不想得罪他,我还想继续当我的主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听起来,你是为了你的前途,而不是为了来钱快?” “那、那两方面因素肯定都有……谁和钱作对呢?我,我也只是下面做事的人,窦卓雄跟我保证过,出事他来担,不会牵扯到我。” 随着审讯警.察接下来一声怒斥,画面被切走,转而通过旁白开始陈述案件的来龙去脉。 50多枚肾脏,涉案金额1000万余元,这是我国被公诉的最大一宗非法买卖人体器官案件。 谁能想到背后的组织者竟然是华丰医院名扬海外的神经科医生窦卓雄,他织了好大一张犯罪网,其中牵涉了医务人员、社会上的中介和掮客等等十余人。 平放着的手掌早在不知不觉间紧捏成拳,指骨和指节攥得发白,这是窦乾挥之不去的毕生的阴影。 有了这样一个罪犯的女儿的污点,也无怪乎医疗体系里许多人鄙夷她、针对她、打压她。 即使那不是连坐性质的主观情感,但代入这世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的惯性思维,窦乾这些年来每一步都走得磕磕绊绊。 她曾多次萌生逃离的想法,倘若她不做医生,不再接触与父亲相关的圈子,她才有机会好转起来。 可是她又拧着一股劲,她不甘心屈服于那些折磨她至深至久的梦魇。 她想向所有抱持偏见的人证明,窦乾是可以成为一个好医生的,有那样一个原生家庭并非她的错。 欧阳喻如何看不出她的泅溺挣扎,但她将这种蛰心的痛觉埋藏起来。 人常说:医者不能自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窦乾迫切需要一个人来为她撕开伤口,剜去毒疮时,欧阳喻知道自己总会义无反顾地承担下来。 “我在。” 简简单单两个字,从眷恋的人口中吐出,仿佛拥有了对抗世界的力量。 窦乾吸了吸鼻子,螓首一偏,歪靠在她的肩头。 欧阳喻顺势揽紧她,用层层晕开的体温消融窦乾心头的坚冰。 “你愿意花些时间听我说吗?”窦乾的声音好似闷在瓮坛之中,空洞而低沉。 欧阳喻用下巴蹭蹭她的发旋,比此前任何一刻都更温柔地回应:“当然。” “这是电视报道里没有的部分,关于……关于我爸他为什么这么需要钱,甚至不惜走上断头崖。” “二十年前,我妈有一天忽然晕倒入院,结果被查出来一种罕见病——端粒缺陷综合征。一般来说,这是一种先天性的疾病,但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到快四十岁才被发现。” “这个病你或许不了解,大致解释起来就是由于病患端粒缺陷,广泛影响各种干细胞的功能,对活跃增殖细胞的影响尤为显著,可累及多个系统,造成器官衰竭、组织衰退、免疫功能受损等多种异常表征。这个病容易误诊漏诊,且在那个年代,国内基本没有针对性的治疗手段。” 尽管欧阳喻医学知识匮乏,但还是十分努力地听懂了窦乾的描述,她深锁眉心道:“所以……对当时的你妈妈来说,这是医治不了的绝症……” 将双手环上欧阳喻的腰,窦乾定了定神才继续往下说:“确实如此。我们谁也不愿意接受这个噩耗,尤其是我爸。其实在我妈发病之前,他就是个十足的医学狂人,他极端自信,也极端自负。即使我妈得的病并不在他的擅长领域,但他了解到国外有医学家正在研究一种端粒修复术,他相信我妈会有救的。” “说来真的很荒唐,那个人竟和我爸一样疯。我爸通过多层转介绍,接触到了那位外国医学家,得知他研究端粒修复术的初衷居然是为了追求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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