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如果不是她,我不会接受采访,也不会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谈论这些事情。所以,我必须抽出时间陪她,如果因为我没做好,她去喜欢别人,这种设想太可怕了。” 宋安歌觉得嘴里的鱼虾不新鲜了,怎么酸酸的……看看她姐,居然双手捧脸,满脸爱意的看电视! 我是你们隔着电波信号的某种play的一环吗? · 周其维不是心血来潮随便说说,在新年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情绪都有些沮丧。 她不想接受九州,但周女士居然采用了极端无耻的“厚脸皮”战略,反正投标的工作交给周其维,她做好这些工作,自然会积累自己的威信与班底。 责任心不允许周其维在工作上摆烂,这么下去,她只能束手就擒。 就在她糟心的时候,听过周家那些陈年烂事,宋好音格外心疼女朋友。 在新年假日后的某日,周其维躺在地毯上,一脸郁卒的摆烂时,宋好音躺在她的身边,问了她一个问题: “是因为周家的关系,所以你对九州很反感吗?” 周其维却给出了一个出乎预料的答案: 她不是反感九州,她是厌恶一切体量过度庞大的巨型企业。 那就是理念冲突了,宋好音了然,随即为亲亲女友想出了釜底抽薪的主意: 周其维公开宣布,不会选择继承九州,对继承权毫无兴趣。 大企业与演艺界不一样,对于演艺界公众人物而言,有时候她们自己的表态并不重要。但在其他领域,当事人的表态会起到很大作用,在周其维表态之后,公司里想要和她打好关系,想要做“从龙功臣”的人,数量会大为削减。 工作做完,周其维马上为自己找个项目,远离九州。 但,不会选择继承九州,不等于放弃了九州继承权。 给周其维自己留下后路,也给周家留足了脸面,大家各退一步。宋好音知道,那位周女士一定很清楚,对自己的小女儿逼迫过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至于周家和周睦怎么协调彼此关系,和她的其维有什么关系。 难道连放弃争家产都是错吗? 据宋好音预测,周家的道德观还不至于前卫到那种地步。 · 新年那会,杜昕告诉宋好音,周家祖上出过继承权纷争。 “闹的非常难看,周家几乎分裂,最后死的死,出走的出走,留下的人收拾残局,经过两代人才恢复元气。” “周女士想要更换继承人,必须现在着手,让其维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然后尽快把周睦踢出局。” 宋好音很不理解,母女之间,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吗?就算其维和周女士有芥蒂,周睦与周女士总可以好好沟通。 杜昕对她的想法很理解,但杜总裁告诉这位朋友:“好音,九州代表了十几代人的关系积累,九州主人所拥有的权力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就算只说财富,九州主人能调动的资产,恐怕要以万亿计算。” 那已经超过一个中等体量的国家了。 现在的九州,表面上最大控股机构是九州—周氏基金会,但基金会由周氏家族嫡系成员单一控制,它的内核依然是依靠血缘继承的家族企业,尽管它看上去非常现代化。 这样体量,这样复杂的大型组织机构,对继承人的要求非常高。 继承人平庸不是不可以。周青曾经自嘲过,她自己就是个很平庸的接班人。 但前提是,周青是独女,她没有其他任何兄弟姐妹。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妻子选择了家境清白,又是学霸的杜甯。 这样的选择为周家增添了新鲜血液,也最大程度规避了周青可能面对的风险,还能赌一把未来继承人的“基因突变”。 杜甯放弃了自己的职业理想,用她的脑子帮助周青稳定局面,处理政商关系。所以她们一直很忙,非常忙,超量的物质满足和很多不得已的遗憾紧密相连,那是一种周其维非常讨厌的生活。 “可是其维不想要,不代表别人不想要。这个别人里包括周睦,包括她在内,想要染指九州的人,从这里排队,恐怕能排到首都特别市去。” “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十几年,虽然一直有声音觉得周昭更好,可周睦也积累了不少人脉。” “不是不能谈,但没人能控制结果。与其赌概率,不如先把周睦踢出局,消弭她的影响,然后再安抚。” 宋好音了然,就是先把周睦当敌人,再把她当女儿。这种价值称量无处不在,也难怪周其维讨厌。 “姐?” 妹妹将她的思绪拽回现在,此刻,她还在与安歌共进午餐。电视里的访谈已经结束了,宋好音却突然觉得,她非常、非常想现在见到周其维。 · 周其维很想见自己的女朋友。 采访是现场直播,结束之后,九州总办的电话打了进来,秘书告诉她,周青非常生气。 生气就生气呗,周其维难道害怕她生气? 过去这么多年,她把周青气的说不出话、甚至于心态崩溃,大喊要断绝关系也不是没有过。 可周女士这回没发脾气,她在电话那头,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别这样。”周其维磕磕巴巴的安慰,“你和周睦好好谈谈。你想我入局,不怕我将来拆了九州吗?” “再说,我在魔方是创始人,去九州却要看别人的脸色。” 作为周其维嘴里的“别人”,周青做何感想,周其维管不着,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周青把电话打到了长女那里,周昭难得的午休时间就这样交给了母亲。 周青对电话那头的女儿悲叹:“我知道对其维不应该有什么要求,可我也是……”她也是痛下决心,做了这个决定。 现在好了,其维明确表示对继承权不感兴趣,睦睦那边木已成舟,职务已经被解除。 真是两边落空。 我快六十岁了,退休之日遥遥无期,责任还得继续担下去,周青心里别提多苦。 可再苦,周青也不后悔,这一点,这对母女心知肚明。 周昭揉揉眉心,躺在办公室的沙发里,任由柔软的材料将自己包裹起来。她听着母亲的哀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己也是一脑门的官司。 情人节,她约纪虚白见面,两个人喝掉一瓶白兰地,气氛暧昧,就在纪虚白家里,险些滚上床。 “险些”就是没有成功。 因为纪虚白看着周昭,满目柔情的告诉她,这张床雷莉安娜也躺过。 她甚至问周昭,要不要玩些特殊的东西,一般的节奏很难调动她的兴奋度。 周昭当时很想从17楼直接跳下去。 等她见到纪虚白身上的伤痕,她想问纪虚白,何必这样作践自己……但她没有问出口。 沉默良久,她给纪虚白盖好被子,离开了她的家。 她们家似乎只有其维的感情道路还算平稳,希望她能一直顺利的稳定下去吧。 · 时间进入四月,气温逐渐回升,周其维的心情也随之明媚。 三月份她忙着处理魔方—九州的招标问题,宋好音新戏开拍,她们连每天一起吃饭的目标都很难达成。 整个三月,她们只见过四次面,平均每周一次。 倒是打了不少通电话,可光靠打电话实在难以熄灭小情侣之间的熊熊火焰,特别是在某次phone sex以后,宋好音各种意义上的大失面子,一气之下勒令周其维不准打电话过来。 真是可爱。 四月的第一个星期天,周其维坐在片场边缘,亲自看女朋友拍戏。 “今天是重头戏,你千万别暴露,影响她的状态。”璩元之叮嘱了几十遍,又忍不住重复,“真的是很重要的戏份。” 周其维带着棒球帽遮挡面孔,看着眼前的废弃大楼与楼下的报废车辆,好奇的问:“是爆破戏份吗?” “……呃,这个嘛。”璩元之挠挠头发,状若无意的岔开话题:“一会你就知道了。”她开始安排摄像师准备好拍摄轨道,和拍摄路线,“大家注意,我们争取一次完成!” 元宝开始了最后的准备工作,周其维坐在摄像机后面,观察着整个现场。 灰色外观的废弃大楼伫立在场地边缘,楼下是无序摆放,以黑白灰为主的废弃车辆。除了爆破,周其维猜不到还能拍什么重要戏份,在这种地方。 谜底很快揭晓,旁边的备用对讲机里传来元宝的声音:“喂?喂?大家都能听到吧?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刘上尉要开始尝试第一次下坠。我希望各部门保持静默,这样我能剪出最棒的缄默版。” 下坠是什么意思? 刘上尉是谁? 周其维满脑子问号,在她翻遍了大脑的犄角旮旯以后,终于想起来,这次宋好音饰演的女主角,退役前军衔上尉。 等下,意思是,宋好音要下坠?! “你们到底要拍什么!” 副导演赶紧过来请周其维坐下:“您千万别激动,万一这次不行,好音姐还得拍第二遍。” 周其维扶着桌子站着,她没有看副导演,只是告诉她:“我不会打扰她拍戏,我已经知道她要拍什么了。” 废弃大楼第四层的位置,宋好音的身影出现在那,摄像机里面的宋好音穿着破旧的飞行夹克,头顶棒球帽—这也是从周其维衣柜里找到的。现在这种情况,发现女友带着自己的帽子,周其维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很快,对讲机里又传出璩元之的声音:“刘上尉做好准备,道具组进行最后检查。” “道具组没有问题!” “三!” “二!” “一!” 宋好音与人打斗,宋好音从第四层窗口跃出,抓紧外墙凸处,撞碎第三层残破的玻璃。 进入第三层,宋好音继续与人打斗,随即因为对方人多,被逼至窗口处。 周其维身体前倾,一动不动地看着摄像机的反馈画面,宋好音抓住一个敌人,用人为肉垫,两个人一起摔出窗外,砸在了车顶。 副导演小心地看着周其维:“周总,您要去看看好音姐吗?” 摄像机里传出的,是人类的身体砸在金属上的声音,周其维曾经相当熟悉这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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