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榕咳了两下,湿漉漉的头发搭在了自己的双颊上面,衣服更是全部湿透还往外滴着水,狼狈的很。将自己的脸别了过去,没有指责,没有抱怨,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长君没哪一回这么愧疚过,连忙捡起了河边自己脱下来的干衣服,拢了拢直接披在了宋榕的身上。垂下眼眸怯怯地说道:“我能闭气一炷香,你没有必要担心我的......” 扬长的眉毛朝着眉心处挤了挤,顾长君哑着喃喃了两下。蓦自将宋榕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轻轻地摩擦起来,传递着自己的热量,颤着声音道:“宋榕,你和我说说话。” “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榕抬起了头,对上了顾长君带着歉意的双目,眼眸一下子沉了下来,“顾长君,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我就是...”就是想要捞一条鱼上来逗逗你罢了,就想逗逗你...... 看见宋榕越发沉下来的气势,顾长君自觉地放低了自己的声音,不敢在宋榕的面前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了。 顾长君的脸倒映在了宋榕的瞳孔中,宋榕咬上了自己的牙关,努了努嘴,像是下定了决心,厉声道:“顾长君,从今天起,我都不想要见你了。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要包容你的无理取闹,我不想要像个傻子一样,我不想要......” 开头两句顾长君都听了进去,但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秃鹫一块一块地咬着自己身上的肉,比以往受过的伤都疼。血气上涌,心底的渴望冲破了桎梏。顾长君将手按在了宋榕的后脑上,逼着宋榕往自己的方向靠近,偏头吻了上去,挡住了这咄咄的嘴巴。 宋榕瞳孔微缩,一下子怔住了,忘了反抗。 冰凉的湿衣服搭在了身上,这种感觉并不好。但是抱着宋榕,拥抱带来的幸福感使顾长君一下子沉沦了下来,就好像是掉入了深渊一样,只要是宋榕,一块坠入深渊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顾长君慢慢阖上眼,宋榕身上的味道,就像是一阵阵轻柔的风,山涧甘甜的清泉,让自己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占有。嘴唇柔软的触感,顾长君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只希望这个吻持续的时间能够更长一点。 靠得很近,宋榕能感到顾长君喷洒出来的炙热呼吸。只要自己抬手...就能搂上顾长君,只要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触碰上......小小的念头在心里面生根发芽,就好像是藤蔓一样缠上了宋榕的身子,一点一点地侵蚀宋榕的理智。宋榕第一回彻底失去了理智,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顾长君的腰上,算作回应。 这是...默认...... 顾长君大起了胆子,轻轻咬了咬宋榕的下唇,试探性地舔了一下宋榕的双唇。第一次吻,全凭本能。只要宋榕在自己的面前,无论她背后的身份是什么,本能都会将自己的理智侵蚀殆尽。 慢慢放开了自己的手,顾长君注视着宋榕的眼眸,神色郑重异常。 “我喜欢你。” 任凭你是什么身份,我栽在你的手上,我顾长君都认了。
第69章 查案 宋榕没让顾长君送, 一路上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到了地方就直接分道扬镳。看着宋榕裹着自己的衣服离开的背影,顾长君漆黑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去, 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手慢慢的扬起放在了自己的双唇上,刚刚奇妙的触感还在脑海之中记忆尤新,挥之不去。嘴角微微上扬, 顾长君不自觉地笑了笑。 “少阁主。” 宋平算是手底下人里面的一把手,能力出众,心思缜密。在秘阁之中自小就是与他一块训练,都是受制于老阁主一人, 唯一差的就是身份。宋榕几日前写下的密信便是唤这人前来代替自己监视顾家父女。 若是几日前, 任务还是刻在自己骨血里面的东西,自己尚可以将自己摘出来,将顾家交给另外的人监视。偏偏白日里面乱了情, 动了心,摘不出来了...... “嗯。”宋榕冷冷地应了一声。 宋平的样貌被这漆黑的夜笼罩着, 叫人看不真切,双手抱拳,正色道:“宋平已经在军中谋得了一个职位,会接手少阁主手上的任务,请少阁主放心。” 宋榕不改其色,兀自从袖中拿出了自己匆忙之间写下的密信递了过来,冷声道:“这边我尚且能应付, 你将这份密信带回去就好。” “......”宋平的姿态还是一如刚才那般, 却并没有想要接下密信的打算, 显然是要违背宋榕的意思。“属下这回来是老阁主的意思。”并不是冲着宋榕这个少阁主的意思。 宋榕瞬间冷了下来,声音沉沉的, 警告道:“事急从权,这里,是我的地方。” 宋平微微抬头,鹰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榕,带上了一点戒备。少阁主从未忤逆过老阁主的意思,但最近不只是密信上面多有偏颇,现在就连老阁主的旨令都不想听了...... 宋平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像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一样,丝毫不顾念与宋榕之前的交情,回答道:“属下,听命老阁主。” 上下牙关咬合在了一块,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块,指甲一点一点地嵌进了肉里面。宋榕不再多说,老阁主怕是已经被自己近期的作为磨得没有耐性了,若是自己再执意拒绝下去,怕是连自己都会被撤走...... “凡事,请示我!”宋榕最后一遍警告道。 顾长君回到营帐的时候就看见了早已在等候在里面的周权,这焦急的神色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顾长君低着头,自顾自地将湿衣服的衣角握在了自己的手心,用力将衣角里面的水挤出来,否则过一会儿这衣服都要被冻硬了。顾长君温声问道:“周叔,出了什么事情?” 滴滴答答的水滴在了地上,周权将顾长君上下打量了一番,上前关切地问道:“小主子,您去哪里了?” “要不我还是出去等小主子换身衣服吧......” 耳垂上面还留着可见的红色,顾长君摆了摆手,拒绝了周权的好意,顾左右而言他,“出了什么事情?” 周权也不纠结这样的小事,连忙将刚刚得到的消息传递给了顾长君,“陶青下令,要在军中选一个小将作为先锋将领率领一支小队于七日之后横渡闵西江突袭敌营,小主子您也是在小将择选的名单之内。” 顾长君嗤笑了一声,态度瞬间转了过来,不再是对待宋榕时才有的温情。嘲笑道:“徐逸明难道做不了主吗?凡事都要陶青一个监军置喙?” 周权没有说话,明日公布这件事情的时候,想必军中将士也会颇有微词,但监军毕竟是监军...... 顾长君直接穿着湿衣服坐在了凳子上面,冷冷地说道:“陶青是想将我摘出来吧。” “顾平山是怎么想的?答应?” “......”周权无奈地撇了撇嘴,小主子直呼将军的名字,关系真是愈发势同水火了。但这回就是将军让自己来找小主子说的,周权只能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不仅是监军的意思,更是将军的意思。 也不管小主子愿不愿意听,周权只能细致地交代完了将军嘱咐了事情,这才行礼转身离开。还没有等出营帐,身后的顾长君开口了,语调有些闷闷的。 “我记得周叔也有一个儿子,周叔会让自己的儿子凡事冲在最前面吗?” 周权一滞,有些为难,“将军考虑的点是不同的......” *** 有甄诺在,齐德说话的声音婉转了许多,没有了大叫大嚷的气势。听了半个时辰,甄诺与苏佩也听出了一个大概,李泉昇家里面也是有田地的,只不过这田地已经被卖给了这林家,至于这偷盗的财物就是台子上面的二十两白银,所有的矛头都在李泉昇的身上,只是那个一直标榜为受害者的林大富户一直都没有出现。 苏佩拧着眉头,这齐德和这知县,还有那个看不懂心思的主簿,看起来就是一派的人。苏佩用余光瞥了一眼一脸正色的甄诺,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打算,似乎是不愿意为这李泉昇做主。自己都能看出来,阿诺怎么会看不出来? 总算是熬到了审结的时候,全程这甄诺都没有说话,想来是真的就看看,不打算置喙。陈项明的心定了定,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场,指着这李泉昇厉声道:“证据确凿,李泉昇,你还有什么狡辩之词!”话音刚落,下座的主簿就已经写完了一份供认状,直接摊平摆在了李泉昇的面前。 李泉昇看着这份供词,上面写着的都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李泉昇再也忍受不了这强权,一下子就暴怒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堂上的陈项明。“我李泉昇做的事情对的起天地良心,我绝不会行偷盗之事!”一个旋转,李泉昇又指向了甄诺,“我原以为柳夫子的学生至少应该是一个明白人,原来也是贼党,不分是非......” “来人,制住!”苏佩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吩咐的声音比堂上每一个人都快。 还没有骂完,李泉昇就被衙役给一下子制服住,压着李泉昇跪在了地上。 甄诺兀自站了起来,从地上将那份被踩了一脚的供认状捡了起来,双目幽深地将上面的文字飞速地看了一遍。甄诺一甩袖,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是苏佩从没有见过的模样。甄诺扬起了这供认状,横眉冷对这堂上的人,厉声道:“下官敢问陈大人,有哪一条律法说这供认状能强迫签下,有哪一份供认状上能写犯人一直不承认的事情!” “人证是林富户的仆从,按律不能用,物证是在李泉昇的祖宅厅堂之中搜出,试问哪一个贼人能这般大胆地摆放偷盗过来的赃物。人证物证不俱全,就私自判罪,我朝的律法是陈大人定的不成!” 等了这么久,甄诺就是在等这份供认状。 “这件事情我会如实地奏禀到廷尉司,希望陈大人能在本官走前,对这件事情有一个妥善的处理。” 陈项明一片茫然,好像是不知道这个律法一样,不住地瞥向旁边的主簿寻求帮助。朱碧也没有料到这甄诺竟然是一个刺头,立刻镇定了下来给陈项明一个冷静的眼神。齐德与李泉昇都被收押了下去,就等着明日找来了这不愿意现身的林大富户再重新开审。甄诺甩袖,拉上了苏佩离开了这个闹哄哄的公堂。 苏佩挑眉,双手都攀上了甄诺的手臂,“我还以为阿诺你不打算管呢。” “看到了不公平的事情自然是要管的。”甄诺轻声笑了笑,一改大堂上面的严肃,开起玩笑来,“况且我若是管了,我的阿乖就会给我一个笑,说不定还会给我奖励,这是个好赚的买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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