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呢?”林浅浅给她把钱转过去。 明遥咳嗽了一声,声音又压低了,“太晚了,司机下班了。” 林浅浅信她才有鬼,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再继续往下问了。 这里走几步就是地铁站,林浅浅也不打算打车,但陪着明遥等着出租。 这家西餐厅地方偏,价格高昂,私家车来的比较多,这儿的出租车也比较少,两个人便多等了一会儿。 “你要不要回家想想办法?虽然我也觉得你之前的花销确实不太正常,但一下子切割得这么狠还是比较困难吧?”林浅浅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明遥冷着脸,“我现在很不爽。” 天气入秋,晚上本来就冷,她的外套还在司机车上放着。 这会儿司机听了安排没有来,她只能在这里活活挨冻。 林浅浅看了看自己里面的短袖,把自己的外套拢了拢。 她可没有任何把外套给好友穿的想法,要是鹿吟在的话,那就另说了。 那时候她还能把外套给明遥,自己又去找鹿吟可怜巴巴地穿她的外套。 但现在鹿吟不在,她不能接受任何会让自己变惨的机会。 “我当初就不应该找她。”明遥往远处看了眼,还是没能看见出租车的车牌号,“要是跟那群兄弟姐妹分遗产,我现在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寒碜,现在一分一毛都不让我挥霍了。” “你当初怎么找上的她?” 说来林浅浅也好奇,听明遥之前说,她跟这位心理医生完全不认识的。 一个为了争夺家里遗产让陌生女人当了自己的后妈,一个帮助陌生女孩抢夺遗产嫁给了一个卧病在床的男人。 巧的是,结婚没几天,甚至连面也没怎么见过,明遥的爸爸就住进了icu。 天意助人了。 “我有个亲姐姐,一直在国外上班,工作压力大就有点抑郁了,我后妈是她的心理医生。”明遥想了想,“不过这女人倒挺有能耐的,之前我劝过我姐几次,让她去家里的企业上班,但她一直没同意。现在她被我后妈劝回来了,没问题的话年前应该就要回国了。” “本来想着我自己占大头,这下倒是可以让我姐帮我分担了。”明遥说着,表情上又轻松了一些,“我还是适合啃老,啃我姐的老。但谁能想到我姐回国前,所有的财产暂时都由我后妈保管。” 林浅浅被她的话又弄得想起了鹿吟,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扰鹿吟上课。 刚才付款的时候着急,她只想着要钱了,也没来得及问一问鹿吟的情况。 出租车终于来了,林浅浅把明遥送上了车,自己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 鹿吟在上晚课,那晚上十点才会下课回家,但明天还有课,所以也有可能今天就不回来了。 思来想去,林浅浅没坐回家的那趟地铁,反而换了条去画室的线。 到达的时候,就已经九点多了。 林浅浅没去办公区,反而朝着画室的方向走,她打开图片看鹿吟在哪一间教室上课,抬头仔细去看门框上方的牌子。 最近几天秋雨开始落,从林浅浅下地铁的时候就下起了小雨。 不过她一直不喜欢打伞,雨只要下得不会一下子把人淋成落汤鸡,那她一定是懒到挨淋的。 她扒拉几下微湿的长发,摸了下口袋,里面没有装纸巾。 林浅浅又去用袖子擦额头跟脸,还打了个喷嚏。 旁边似乎有老师经过,林浅浅听到了对话的声音。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交谈和误会,她往周围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 她站在走廊拐角处,紧挨着鹿吟所在的教室,又开始嫌弃地整理脸颊上的水珠,凑近反光玻璃看上面模糊的自己的脸。 林浅浅看了眼时间,还差几分钟到十点,但很快后门就开了,里面的学生吵吵闹闹开始往里面出。 她奇怪地往里面探了一眼,踮起脚尖偷瞄教室里面的状况。 但高个子的学生太多,她怎么也看不见。 等到学生零零散散走完了之后,林浅浅才从后门踏进去,鹿吟正垂着头给学生答疑。 教室内依旧吵闹,她没能注意到这边。 林浅浅也不去打扰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她上一次打量她是在酒后的那个夜晚,她大了胆子去吻她。 那个吻没有让两个人的距离变远,仿佛在冥冥之中打开了某个潘多拉的魔盒,让关系变得似远似近,暧昧难缠。 鹿吟身边空掉了。 “姐!”林浅浅挥手看她。 鹿吟终于抬眸看她,发现她的额前长发湿漉漉贴在颊边,脸上却还是带着纯真且满是热烈的笑容。 她想起最近的一场梦来。 亲吻的频率愈发多了之后,频繁的接触让梦魇开始消失,真正的林浅浅似乎开始和画魔融为一体。 好几个夜晚,林浅浅躺在她身下,双颊像被暴雨打透的红玫瑰,声音细软缠绵,尾音震颤。 她一遍遍在混沌中吐露着,“姐,我还是好喜欢你,你也爱我一次吧……”
第29章 可惜了, 这里是公共场所。 不止她们两个人,不然鹿吟无法停止自己的遐想。 “姐!”鹿吟没应,林浅浅便又喊了一遍, 势必要听到回答来。 鹿吟从讲台上走下来,手里抱着几本书, “你怎么来这儿了?” 她走近,静静地看着林浅浅,想要擦一擦她额前的雨水,但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来接你下班啊。”林浅浅跟着她往外面走。 鹿吟思索了下,才迈开脚步。 “怎么了?”林浅浅往窗外望了眼,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明天早课, 本来不打算回去了。” “……哦。”林浅浅就猜到会是这样。 “等我把书放回办公室,就走吧。”鹿吟还是改变了主意,发现林浅浅身上还没有干掉的雨水,衣服略显濡湿,“淋雨来的?” “坐地铁的时候下了雨, 没带伞。” 外面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 林浅浅已经做好了冲回办公室的准备,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鹿吟拽回来。 “走这边。”鹿吟说,“办公室里有干净的外套,一会儿换上。” 林浅浅见她开了道门, 里面通向办公区,“原来这里还有密道啊。” 鹿吟走得快, 她小跑几步跟上去, 悄悄拉过鹿吟的手。 跟她齐步走的时候,又偷偷用余光瞄着鹿吟的脸色, 发现她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开始十指紧扣。 虽然是她单方面的握紧,但她心里也涌起了满足。 不过鹿吟的指尖很凉,只有触碰到手心的时候,才感觉到些许温热。 “麻烦解决了吗?”鹿吟走进拐角,见她不专心,拉紧了她示意她跟好。 林浅浅被手心传来的力道弄得惊呼了声,“解决了。” 鹿吟迟疑地看她一眼,“解决不好就跟我说,我给你想办法。” “那肯定啊,我麻烦你还不是顺手的事儿?”林浅浅对着她眨眨眼,得到女人无奈的眼神。 十指紧扣的手没有松开,林浅浅紧攥一下松开,又紧攥一下,玩得乐此不疲。 鹿吟一手抱着书,另只手也没办法腾出来去开门,扯了下也没能松开,还得到了林浅浅的怒骂。 “你干嘛!拉一下都不给?真小气。” “开门。”鹿吟淡淡开口。 林浅浅脸微僵,把拉着的手松开了,双手示意了下门把手,腰还弯了弯,姿态恭恭敬敬。 鹿吟推开门走进去,先把外套递给了林浅浅让她换上。 “我说你们该换个电子门了吧?”林浅浅不满,“就那种刷脸的。” “这里之前是一所私立学校,旁边扩建了商业楼之后就废弃了。”鹿吟解释,“没发现画室那里有很多废弃教室吗?” 这种画室跟办公室以及办公区紧挨着的楼型搭配很罕见,两边互不打扰,也格外方便。 这也就是为什么画室那边教室始终在翻新,但没有彻底改造的原因。 之前有考虑过找一处新的教室楼,但始终没有合适的,画室跟办公区离得太远也不方便。 现在有要前来了解的客户,一体参观也更节约时间了。 况且鹿吟也很少去办公区那边,那里的职员都是给机构做宣传的,她只想安安静静当老师,几乎也只在教师办公室跟画室两头跑。 不过于苗倒是天天哪里都得去,虽然都是机构合伙人,但她也跟于苗当初商量好的一样,除了教学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用考虑。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甚至越来越大,鹿吟没急着走,开了电脑登记上次的作业成绩,以备课程结束时给每个学生量身定做一个‘毕业档案。’ “饿吗?”鹿吟怕林浅浅等得不耐烦,便问。 “吃了饭才来的。”林浅浅摇摇头,“你忙吧,现在雨下得大,等一等再走吧。” 她换上了外套,没有拉拉链,站起来参观办公室内的装潢。 说起来,她来这里也不止一次,上次跟着公司来拍摄,去的都是画室,拍摄的也多数是一些优秀画作,办公室这里她还真没怎么细看过。 墙上张贴了一个栏目,上面是机构所有的在职老师。 林浅浅在第一排看见了三个人,鹿吟,于苗,还有一个人,她见过,但一直不知道名字。 是鹿吟视频通话,以及那天来家里的人。 下方写着,这个女人的名字叫钟时雾。 “她也是画室的老师?”林浅浅指着问鹿吟。 鹿吟抬眸看一眼,“不是,是机构的合伙人。只是注资了,但不怎么来这里。” 她想了想,还是解释得全了一些,“这里负责事情最多的就只有于姐,有客户谈合作要找她,她还要负责招生,也会带班,不过人数比较少,偏私教吧。” “这样啊,我还以为……”后面的话林浅浅没有说出口。 把这个女人当成自己的假想敌这件事情,林浅浅可没那个脸说出来。 这种在鹿吟面前丢人的事情她还是少干比较好。 “以为什么?”鹿吟跟她对上眼神,“你想什么呢?” 这话听着倒不像是对她冷嘲热讽,好像真的在摸索她的内心,势必要找出她那个一点儿都不对的看法来。 “我当然在想,万一你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 林浅浅心一横,把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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