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学了跟画画同样可以记录美好的摄影,还是圣诞节把有关驯鹿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挂。 很多事情她都在林浅浅故意而为下看见了,甚至不耻地去偷/窥。 她懂得她的意思,但也选择性地忽视。 如果在一起是一件算不上美好的事情,那就该放弃。 她该是一个自私的人。 鹿吟不知道自己变了没有,但林浅浅始终没变。 少女依旧怀揣着希望跑回来,捡起这个烂得不像样的摊子,还试图把她也拽过去,一起恢复原貌。 高兴了就冲她笑笑,不高兴也要冲着她别扭地生闷气。 记忆被一点一点勾起来,那点不堪的欲念也在烧成灰烬后重新冒出嫩芽,且生长的趋势难以控制。 这不是她想要的发展。 她应该看着她跟别人恋爱,有美好的生活。 她自己沉沦在淤泥就好,将她难以言说的心魔也一同埋葬。 “鹿吟。”钟时雾见她沉默,又温柔地喊她,“抛开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不谈,作为鹿随的好友,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鹿随应该也不会喜欢。” “你应该试着去接触她,等待出现任何一个转机,那个时候才是你自己寻找解决办法的时候。”钟时雾的声音重新回归冷静,“比如,把她留下来,再或者,你想要她的一个亲吻吗?” 电话就停留在这个问话里,钟时雾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鹿吟盯着少女的衣服看,最外面那件印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把这件衣服反过来搭着,走回了客厅。 - 林浅浅又一次见到明遥,瞧她神神秘秘拿出一张白纸,在第一行写了数字1,然后画了个圈。 “她说要我把我的诉求写出来,这样她会知道得清楚一点。” “谁?”林浅浅顺口问,不想关心这些。 眼下的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些什么可以留下来,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了,也没那个脸再去鹿吟面前死皮赖脸地纠缠。 昨晚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明显且近乎过分了。 “还能有谁。”明遥写了一行字又划掉,“她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儿啊?” “按照法律来讲,你现在确实算是她小孩儿。”林浅浅再次打开了租房软件。 “她也没大我多少啊,也就十六岁。” “十六岁……”林浅浅跟着喃喃,“都快差了个成年人了。” “那女人总是很忙,到现在我还没能跟她坐下来好好聊。”明遥撑着下巴,觉得自己完全占了下风,“总是在敷衍我。” 她没听到林浅浅的回答,便看她,“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我马上要无家可归了。”林浅浅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不想找房子,也不想搬走,我回来又不是为了随便找一家公司上班的。” “前几天你姐不是还接你下班?” “那个啊……”林浅浅张张嘴想要解释,但说起来实在话长,还是挫败地摇了摇头。 明遥看她不高兴,准备安慰几句,低头看见自己干干净净的白纸,脸上也露了愁容。 两个人各烦各的,沉默了好久。 直到服务员把酒送上来,终于打破了寂静。 两个人也不再说些烦心事,唠起国外某些奇葩事情来,又哭又笑,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当下的烦恼忘掉一样。 林浅浅喝得不算多,她不喜欢借酒消愁,难过的时候属于吃不下饭的人。 她只是喝得脑子有点飘,但意识还格外清醒。 她把酩酊大醉的明遥送上来接她回家的司机的车,自己打了辆车回家。 打开门之后,她站在玄关处换鞋,听到客厅里交谈的声音。 她的心里惴惴不安,着急地去看了眼,背对着她的女人回头看她。 林浅浅一下子就认出来她是那天屏幕上跟鹿吟视频通话的女人。 果然…… 还是带到家里来了。 “你好。”女人笑着跟她打招呼。 林浅浅在她从容的脸上看出一种淡然自若的情绪。 她只当那是在挑衅。 鹿吟看她一眼,淡淡收回眼神,没有说话。 林浅浅看见茶几上的酒杯和洋酒,还有一些吃了不少的点心,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喝醉。 这样她就可以糊里糊涂地直接在床上睡着,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林浅浅问出口。 还没等到有人回答,她便继续说道,“我很快就走。” 不知道是在回复当下的状况,还是别的什么。
第22章 傍晚的时候,鹿吟给钟时雾开了门。 她的拒绝显然又一次无效了。 钟时雾拎着一瓶洋酒和点心招呼都没打就敲响了家门。 鹿吟没有理由把她撵走,便把她请了进来。 “既然你不肯见我,那我只能主动来找你了。”钟时雾不认生,在客厅里打量着这栋房子的摆设,“看起来不错,是你的风格。” 她示意了下手里的酒,“也算乔迁贺礼?” 鹿吟扯了扯唇,“谢了。” “我可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有人想见我想得不行,我都没答应她。”钟时雾拿了开酒器打开,接过鹿吟递过来的两个酒杯,往里面倒了些。 鹿吟关心一句,“事情忙完了?” “很顺利啊。”钟时雾笑出声来,“所以就马不停蹄来见你了,应该把于苗也捎带过来的,这样我们2v1,是不是能把你的鹿角给掰正?” “我最近挺好的。”鹿吟忽略她的玩笑话,抿了口酒,敏锐地感觉到度数有点高,看了眼瓶身之后便把酒杯放下了。 “用不着这么防着我,我就是好久没见你,找你聊聊天。”钟时雾看穿她的自我防护,“毕竟鹿随认了我当干妹妹,我现在不仅仅是你的好友,心理医生,还是你的长辈,对吗?” 鹿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或许是吧。” “我特意挑选的,味道很不错。”钟时雾将她的酒杯加满,拆开了点心送到她面前,“尝一尝。” 鹿吟拿起叉子塞进嘴里,点心是酸的。 “好吃吗?”钟时雾问她。 “酸的。”鹿吟说,“还不错。” “知道你爱吃酸的,幸好你的口味没变。”钟时雾感慨一句,“确实是没变。” 鹿吟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跟她对上了视线,“人总是会变的。” “所以我们也应该换一种治疗办法。”钟时雾沉思道,“比如……脱敏?” “我现在可以维持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并不需要额外的治疗干预。”鹿吟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前段时间我在国外参观了一家精神病院,里面十个病人中,有九个告诉我她们没病,还有一个告诉我,她是故意进来的,目的是为了摆脱变态杀/人狂的控制。” “这些例子过于极端了,说服不了我。” 钟时雾看出来鹿吟明显的抗拒心理,“你有想过你把她送走之后,会发生什么吗?再想想你把她放出国的原因,还有你自己为她放弃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你在道德绑架我吗?”鹿吟突兀地笑了下。 “对啊。”钟时雾很果断地承认了,“作为医生,病人拒不配合,我自然会选择最有用的那个办法。” “如果你再这样顽固下去。”钟时雾没了笑容,“我手上关于臆想症的诊断单会让你成为精神病院里的第十一个人。” 鹿吟再次喝光第二杯酒,她喝得又急又快,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显然,这种方法很有效,她的脑子陷入晕眩,开始脱离流畅的谈话。 玄关处传来动静,两个人都抬眸望去。 林浅浅嘴角的笑容僵住,钟时雾跟她打了招呼。 鹿吟一言不发,余光观察着她一路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现在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钟时雾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我会对我的每一个病人负责,更何况你是鹿随的女儿,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跟她得到一样的下场吗?” “别说了。”鹿吟落寞地看着桌面,“你要我怎么做?” “搞得像我强迫你一样。”钟时雾重新露出笑容,“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跟着你的心去做任何事情,我永远会有解决的办法,哪怕事情会变得多么糟糕。” 鹿吟抿了下唇,抬眸看她,“谢谢你,钟医生。” “谢我做什么?”钟时雾叹口气,“我只是心疼鹿随而已,也很想她。” 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而且,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不想把过错牵连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你不用太矛盾。” 鹿吟把她送出了门,躺在了沙发上,她用毯子盖住自己,沉沉阖了眼。 她总是很累,尤其是在跟钟时雾交谈过后。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总是让病人陷入为难的境地,是不是不太礼貌? 但她只是这样想着,却永远也不会说出口。 她明白那个在犹豫中最真实的自己,是想要慢慢变好的。 - 林浅浅躺在床上,工作的疲惫并没有给她带来困意。 那个女人都已经来了家里,事态的发展似乎已经逐渐走到了她想象中的那种地步。 可她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点也不容忍不了! 这栋房子的确不隔音,她甚至能够听见客厅内说话的声音,以及那个女人爽朗的笑声。 她们交谈得过于愉快了,这就是熟稔又互相信任的关系吧? 曾几何时,她跟鹿吟也是这样的,甚至更加亲密无间。 但那都已经是过去了,还成为了无法提起的刺,越甜蜜便越痛。 林浅浅的鼻子发酸,她想要冲出去宣誓主权也没有任何立场。 她想要回来挽回鹿吟,而不是回来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 眼泪从脸颊边滑落,委屈开始涌上来。 她现在在鹿吟面前连妹妹的身份都没了,更不用说别的。 林浅浅的脑子浑浑噩噩的,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她看了眼手机,眼睛肿痛地有些睁不开。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客厅内早已经没了任何动静。 那个女人可能是走了,也可能是跟鹿吟睡在了一起。 林浅浅不敢多想,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事实。 她下了床,穿了鞋子,小心翼翼地把门开了一小道缝隙。 沙发上有一个蜷缩成一小团的身影,没有盖毯子。 林浅浅立即走出来,去看沉睡时的鹿吟。 她半跪下来,这样能够看她看得更加清晰一些。 茶几上放着一个空掉的酒瓶子,林浅浅看了眼度数,至少在她敢喝的酒中不算低。 “你都不让我在外面喝酒,自己却跟别的女人喝得这么醉……”林浅浅哽咽了一下,忍不住埋怨,“你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喝醉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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