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淮语塞,皇家的事情是真是假谁能说的清呢,她才来这个世界短短一个月,就深刻的体会到了皇家虚伪,勋贵世家的虚伪。 这些人,只要保持着表面的风光,还有面子上过的去就好了,至于内里的事情,只要捂的紧紧的,外面又如何知道,一旦走漏了风声,那可就是满上都城的笑话了。 她道:“历代有才华的坤泽不少,若能做官,不比满朝的官员差。” 沈流年歪头望着她,“你当真这么想?” “当然,在我看来,德才兼备之人,不分乾元坤泽。”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沈流年垂眸,低声一笑,似在含羞轻笑,惹的云丞淮心中一动,随即移开眼睛不敢再看。 她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道:“夫人,我去上朝了,等我回来再给夫人治疗。” 不知为何,昨晚沈流年忽然答应,让她帮忙治疗了。 沈流年体内的麝香还未根除,按照府医的意思,需要连续七天,两人情丝交融才行,后面再用药膳滋补,等到三个月后胎坐稳了,也就没事了。 之前拖了很多天,就是沈流年不同意这个治疗方法。 昨晚对方突然提起,她还吓了一跳。 不过,她挺喜欢那个感觉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令人上瘾。 她的话惹的沈流年脸上一红,拿起旁边的靠枕就砸在了她的身上,“滚。” “夫人一大早就这么大的怒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昨晚怎么你了一样。”云丞淮见沈流年害羞,嘴上更是口无遮拦。 她就爱看沈流年害羞气恼的模样,实在是上头。 沈流年咬了咬牙,手上又抄起了一个枕头,还要再扔,她连忙往外间走去。 “夫人再睡会儿,等我回来给夫人汇报朝会上的事。” 她大步走出屋内,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这么早的朝会,真是辛苦。 还好,南秦的制度比较完善,三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平日里自行去衙门就好了,特殊情况,皇帝会下旨召集,一般都是小朝会的成员,商量的差不多了,再拿到大朝会上面说。 小朝是皇帝跟丞相还有各个近臣开会,如丞相,六部尚书等,一般时间不会太早,基本再巳时,大朝不一样,卯时正就要开始,卯时初就要出发了,以前去的更早,后来可能是皇帝也起不来,就改了时间。 那些离的远的小官,只能起的更早,生怕错过朝会获罪。 云丞淮走的太快,没有注意到身后沈流年看她的目光,嘴里还念叨着:“有才华的坤泽也能做官吗?” 她自是认为可以的,只是时代限制,才华跟能力,并不代表着可以做官。 满朝文武皆是乾元,和元只能为吏,军中打拼出来的军功,也不是能一直升官的,相比乾元,一眼能望到头。 况且,在人们看来,乾元——坤泽——和元,这样一个排列方式,几乎是深入人心。 云丞淮的时不时的说出一些惊人言论,还真令人刮目相看。 一个出身皇室,享受万民供养的皇族,占尽了各种利益的人,是说不出这种话的。 哪怕是世人推崇的先生,在面对乾元,坤泽,和元的问题上,还是很迂腐。 那也不是迂腐,那是千百年来,刻在人骨子里的认知,想要改变太难。 云丞淮时不时透露出来的东西,那过于理想了,且不切实际。 可沈流年偏偏觉得,就该是云丞淮说的那样,不管是乾元,坤泽还是和元,人品能力决定位置。 可惜她无力改变,她能做的,目前还只是改变沈家一家而已。 在沈家,跟南灵北竹一样,武艺历害,或是总有一面突出的坤泽,和元有很多,她们并没有埋没,在沈家居于各个重要的位置上。 可纵观北齐跟南秦的朝堂,全是乾元,足以说明,这个世道很难改变。 ...... 云丞淮坐在车上小憩,起来的太早,眼睛都睁不开。 也就是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应该是说,没什么她能参与的娱乐活动,晚上就睡的早了些,这会儿困归困,还能撑住。 得亏楚湘王府距离皇宫不算远,马车又平稳,让她在车上好好的眯了一会儿。 待她下车,天已经蒙蒙亮了,宫城外面有很多大臣等着。 她们跟她不一样,她可以进入二门,进到房间里烤火,有内监专门奉上茶水茶点。 这是王上高官才有的待遇,品级低的小官,只能在外面等着,直到宫门大开。 由于她的出现,原本死气沉沉的宫门口,掀起了些许的波澜。 宫城门外,到处都是耳朵,她们哪敢多说,大多都是跟相熟之人对视一眼。 下车后,内监引着她往屋内去,她在里面见到不少高官,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随便跺跺脚,都能引得南秦震动。 众人看到她来,忙起身道:“参见楚湘王殿下。” 她没有前身那么无礼,也不会过于热情,只是道:“诸位免礼。” 她看向稳坐在高位的几位皇女,分别是老二,老四到老七。 老三在南中跟随顾以柳的母亲武安侯的身边历练,老三是个狂人,自小就喊打喊杀的,放在边境也算是不错的地方,早早的离开了夺嫡的漩涡,如今手里握有两万军队,也算是自在。 剩下的皇女,成年的也不少,只是能入朝堂任职的,就老七之上的那几个,连老八还是个没什么事情的闲散王上。 几个皇女定坐在位置上等待着她行礼,妹妹给姐姐行礼正常,可在嫡庶有别的古代,只有庶出给嫡出行礼的份。 这几个人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她自然也不能非要贴上去说些什么不是。 于是,云丞淮随便找了个位置一坐,手放在汤婆子上暖着。 距离朝会没几分钟的时间了,她们没有踩点到,也是知道当今陛下小心眼,宁愿提前一些时间,也绝不摆架子。 云丞淮自己坐在一边,也不跟众人说话,因为有她在,这些人也不好说什么,屋内陷入了沉默。 老二脾气比较炸,本身就对她印象不好,见她连个招呼都不打,自顾自的坐下,猛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云丞淮才懒得理,除了知道甩脸色摔杯子,还能干什么。 别的不说,至少目前已经表露夺嫡心思的皇女,她还没看出,哪个能当皇帝的。 要是这些皇女继位,对百姓来说,还真是一种苦难。 随着内监的通报,说时辰到了,众人起身往屋外走去。 老二路过她,还冷哼一声。 离谱,前身还真是不受人待见,两位丞相,六部尚书,还有一些人,除了一开始行礼,对她都是爱答不理的。 这就是一个屋子,别的屋子里面还有武将什么的。 那些人不爱跟文官坐一起,两边坐一起总是要阴阳怪气的内涵几句,多的时候还要吵起来。 南秦开国到现在,逐渐开始重文轻武,皇女们都愿意跟文官结交,所以内监自觉把她领到这个屋子了。 她目不斜视的跟在众皇女身后,脑子里面却在盘算着,看似低调,谁的目光又都没能略过她。 正走着,一个人突然撞了她一下,她疑惑的看过去,就看到一张憨厚的肉脸,官服都掩盖不住这人浑身的肌肉。 对方冲她憨笑一声,“抱歉,楚湘王殿下,臣走神了,没看到。” “勇毅侯。”她微笑叫了一声。 满朝堂的公侯官员,得亏了前身认识的不少,否则她还真叫不出人来。 这个勇毅侯,曾经在老镇国公手下。 这么看起来,满朝的武将,一大半都是老镇国公带出来的,怪不得皇帝慌了。 云丞淮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宽大的袖袍下,手里紧握着一个纸团。 这是刚刚勇毅侯方安宜递给她的纸条,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 她单手把纸条弄开,装作咳嗽的样子,快速扫了一眼手中的纸条。 ——四联合众官员,要赶殿下去封地。 这样的一行字,让云丞淮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啊,老四人不错。 她左右看了看,把纸条塞进了披风的夹层里面。 然后对小北小声说了句,把纸条销毁,在进入大殿前,把披风脱给了小北。 她随着一行人走到殿中,与众皇女站在一起。 她第一次上朝,不知道怎么做,跟着众人一起就好了。 满朝文武刚站定没多久,内监高声道:“陛下到。” 一众官员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叫起,满朝文武谢恩,朝会才正式开始。 云丞淮的耳边震的嗡嗡的,不得不说,古代仪式感很强,这也是体现皇权的一种方式。 随着官员一个一个的奏上,她几乎要听困了的时候,终于听到有人点了她的名。 “陛下,昨日楚湘王在街市上怒斩北齐军旗,还让府中用长矛指着使团诸人,昨日使团副使找到臣,让臣给北齐一个说法。” 说话的人是礼部右侍郎,负责这次接待使团。 皇帝一听,高声道:“楚湘王呢。” 云丞淮低头撇了撇嘴,装的跟真的一样。 她走出去弯腰行礼道:“陛下。” “对此,你可有话说?” “禀陛下,北齐当街拦住王驾,且扬言,我大秦要不给她们一个交代,将大军压境,用此来逼迫我们。” 云丞淮直起了身子,“使团之案,陛下已经交给大理寺跟禁军审理,大理寺还没给出答案,北齐使团就迫不及待地要泼脏水,焉知她们不是要找借口开战。” “陛下,诸位臣工,吾有一事想问,若北齐已经铁了心的要与我们开战,在此之前,还要把开战的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再让我们用自己的手杀自己的人,而我们,也要甘愿做北齐人手里的刀吗?” 她的话一出,立即有武将出来表态道:“陛下,北齐要战,那便战,战前还要倒打一耙,臣不能忍。” “对,陛下,北齐那些人狼子野心,迟早要与我们开战,那群兔崽子开战前,还想要师出有名,当我们好欺负啊。” 武将向来主战,有人是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替她说一句话,有的则是明白,军功得在战场上获得。 武将的快速晋升通道,只有在战场。 武将这边话还没说完,就有文官站出来道:“陛下,战争劳民伤财,能不战,还是不战的好。” “是啊,陛下,绝不能因包庇一人,让两国开战。”这句内涵的不要太明显。 “就算要战,也必须弄清楚为何战。” “此事皆由楚湘王殿下而起,还请陛下圣裁。” “若陛下不惩治楚湘王殿下,还请陛下让楚湘王殿下去封地,万一北齐来犯,湘州必须要有主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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