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皇帝不偏心,此事断不会让沈家出现问题。 其实这种事情,太女姐姐很容易就能搞定,到她这里,就要经过辗转许久。 但她没有想着去麻烦太女姐姐,夺嫡中她将遇到很多针对,总不能次次去东宫摇人吧。 云丞淮会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好这件事情。 皇帝等了等,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忽然拿起桌子上的一封奏折递给她道:“看看吧。” “?” 云丞淮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了奏折查看。 奏折的内容是关于今年春闱的,她才赫然想起,尽管因为各地大雪纷飞,春闱推迟了几天,但是到了二月底,春闱已经结束了,会于三月底四月初放榜。 而这份奏折是许拓的,说大理寺发现了一起命案,命案的主角是一名七品小官,然后查到,同时死亡的还有几个书生,其中有两个还有功名在身。 许拓还从部分死者的家里,找到了一些废稿,上面是春闱卷子的答案。 她很容易就联想到了春闱舞弊,这种事情,绝不能就此了结。 死了这么多人,事情弄的大了,又事关春闱,本来书生那边是由刑部探查的,结果牵扯进了官员,大理寺想要权全接手,刑部却拒绝了。 大理寺跟刑部的职权分布很难细分,想要争权的话,就看谁对条例更熟悉了。 正好云丞淮又弹劾了鲁国公,大理寺负责探查,事情就暂缓了下来。 然而在皇帝的心里,春闱舞弊案,事关帝王颜面,什么鲁国公,什么祭祖,都不如春闱舞弊案重要。 历代不是没有出过春闱舞弊的事情,可在南秦一朝没有出过科举舞弊案,对一个要脸的皇帝来说,这是耻辱,会载入史册的。 皇帝是一个昏君,却是一个死要面子的昏君,科举舞弊案肯定是要查清楚的。 云丞淮看着手里的奏折,不太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 她试探的说道:“陛下,如果许拓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就是科举舞弊。” 许拓说的当然是真的,最后许拓还查清楚了案件,成功升任大理寺卿。 中间沈流年的暗网也出了力气,跟着一起查案的是哪个皇女来着? 她记得那个皇女,一跃成为朝堂上唯三个拥有实权的皇女,到底是谁不记得了,也有可能是小说没有说。 可皇帝为什么要把奏折给她看?难道她是那个皇女?不对,这个时间,在小说里面前身已经圈禁了。 她还没有猜出来,皇帝就开口了,“朕想把这个事情交给你办。” 省的天天盯着朝堂上的大臣,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搞得她这个皇帝很没用一样。 云丞淮:“......”这么好的事,能轮的到她? 皇帝转性了?不是恨不得她死吗?怎么就把这好事给她了? ....... 云丞淮都走出御书房了,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直到快到宫门处,看到了顾以柳,她忽然想明白了。 她看到顾以柳,就能想到对方的一生,对方在小说里面的结局。 这说明她是站在上帝视角的,因此,她知道科举舞弊案能顺利的查清楚,谁主审这个案子,就是白拿的好处。 可皇帝不知道,皇帝觉得这件事交给谁都不行,案子太大了,处理不好就辱了一世英名。 而且这么棘手的案件,不知道要拉下多少官员。 天下想要做官的人多了,现在又是科举,进士新上来了一批,杀几个官员无妨。 能操控科举舞弊的背后势力一定不简单,皇帝能让自己宠爱的皇女去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吗?查不出来还得背锅。 皇帝不觉得科举舞弊案好查,可就算查不出来,也得有人顶住。 这件事再说的明白些,案子查明白了,会得罪那些官员的家族以及背后势力,查不明白就得背锅。 南秦的士大夫,可不都是进士出身,还有荫官,且荫官占据了南秦朝堂的一半,这些人有着长辈前辈的提携,升官有的时候比进士还要快。 当然了,荫官上限低,进士上限高,这也是大家辛辛苦苦考进士的原因,有的人获得了荫官,还要再考进士呢。 非进士不入九卿,更别说继续升官了。 感情狗皇帝是把她当冤大头来坑,云丞淮立即想明白了这件事。 横竖舍不得自己宠爱的皇女,就坑她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呗。 可惜皇帝错看了她,她可不怕得罪那些世家官员,因为她要走的,不是那种皇女们你争我抢的路子。 她要走的,是大权在握,大军在手的路子,在绝对的铁腕下,世家是不敢多言的。 云丞淮想通了之后,对狗皇帝的无耻,又有了新的见识。 就是上辈子,在小说里,不知道是哪个皇女做的这个事情,最后结局怎么样了。 想来得罪世家官员的皇女,后面的日子不太好过。 云丞淮胡思乱想着,忽然察觉面前有一个影子,她忙止住脚步,抬眸看过去。 顾以柳?这人拦住她做什么? 赈灾的时候,两人闹的挺僵的了,应该没什么话说了吧? 后面顾以柳还来找了她一次,说什么让她不要怪罪沈流年,都是自己的错。 她不想搭理,就没有给机会,这人拦住她,还能蹦出来什么言论吗? 大庭广众之下,顾以柳朝她行了个礼道:“楚湘王殿下。” 云丞淮盯着顾以柳看了一会儿,半晌才道:“顾世女有事?” “臣找殿下有话要说。”顾以柳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人也消瘦了许多。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她们周围没有人,这个时间,宫门马上要落锁了,也不会有人再经过。 “说吧。” 顾以柳犹豫了一会儿,就在她要不耐烦时,终于开口道:“臣是喜欢王妃,却发乎情,止于礼,未曾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云丞淮:“......”她是忍不了这个人了,以前搞暗恋,现在搞明恋是吧? 暗恋的时候,暗戳戳的在她这个正主面前说东说西的,这回明恋了,还要在她面前说什么情啊,逾越的? 以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要是有一个乾元,在主君的面前,找自家大娘子告白,这事可还得了? 放在这个世道,算得上勾搭外人了,那就是七出,犯了七出休回家的,基本只有死路一条。 云丞淮不想听顾以柳后面再说什么了,开口第一句话,她都受不了。 “顾以柳。”她没有再客气下去,“你知不知道你的话,会对沈流年造成什么伤害?”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坦白,特别英雄,特别历害?” 她真的烦死顾以柳的个人主义了,她不知道这人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等顾以柳说话,她继续道:“沈流年嫁人了,你叫她王妃对吧?她还嫁入了皇家,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行为,这样的话,甚至会让沈流年满门抄斩?” “还有啊,要是本王性格不好,现在回去,沈流年就能挨一顿暴打,再严重点儿,本王把她关起来,钉死了房间,过些日子说她疯了,死了,沈家能拿本王怎么样?还能派兵攻打上都城吗?” 云丞淮叭叭的说了一顿,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要是不说,顾以柳还以为自己的行为有多帅一样。 就是一个拥有个人英雄主义的蠢货,完全不顾别人的处境。 她说完就走,也不给顾以柳反驳的机会。 反正她看顾以柳呆在原地,要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呢。 正好天气不错,云丞淮出了宫门,让人给自己换了马,自己快马加鞭的赶回了王府。 清明清明,祭祖没祭明白,倒是发生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遇到了顾以柳,真是晦气。 ......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云丞淮就在找沈流年。 在寻找的过程中,她突然有点儿难过,为什么坤泽就要在后院里面不能出去。 她在外面经历了那么多,沈流年只能依赖她带回来的信息。 要是沈流年没有暗网,没有掌管沈家在南秦的势力,对方对外界也一点儿都不了解。 云丞淮想到自己原先的那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坤泽,就像是那个世界古代时候的女孩,无论是在家还是出嫁后,都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对外面的信息了解,只能靠着平时的人情来往,互相走动的时候,了解一些新鲜的消息。 她在看到沈流年倚靠在罗汉床上看着账本时,立即走上去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她把头埋在沈流年的肩窝里,对方洗过澡了,身上清新的香味钻入鼻孔,让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沈流年疑惑的放下账本,微微扭头看着她的脑袋,总觉得这家伙跟只可怜的大狗似的。 就像自己出去迎敌,一连几天没回家,家里养的那几只大狗,扑到她怀里撒娇一样。 “怎么了?”沈流年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温柔了起来。 云丞淮听着沈流年温柔的声音,她赖在对方的肩窝,就更不愿意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道:“我今天把顾以柳骂了一顿。” “嗯?”沈流年满头的问号,不是去见皇帝了吗?跟顾以柳有什么关系? 云丞淮也没有隐瞒,把自己到御书房见到皇帝开始,一直到她怼完顾以柳离开皇宫,中间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沈流年蹙着眉头,她还以为自己怼顾以柳的事情,让对方生气了。 没想到沈流年却道:“顾以柳不用理她,你是说,皇帝让你查科举舞弊案?”果然,事业型的女强人,不会在意什么情爱。 沈流年记得之前云丞淮说过这个案件,中间隔了那么久的时间,没想到真的让她说中了。 “嗯。”云丞淮点头,“皇帝想要找一个能背锅的。” 选来选去,就她头铁,能扛住科举舞弊案的涉案人员,背锅也够格。 不过沈流年有一事不解,“你为什么那么早就知道,有科举舞弊案这件事?” 按照她对云丞淮的了解,手里什么都没有,在没有影卫之前,干什么还得找她,有了影卫后,做什么事情才没那么吃力。 至于绣衣卫,还没想明白那个什么符号,暂时是拿不到手的。 云丞淮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见南灵她们都出去了,这才小声道:“如果我说,我能未卜先知,你信吗?” “你觉得呢?”沈流年无语,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我知道这次的科举舞弊案,是一位皇女跟许拓一起破案的,然后许拓升官到大理寺卿,但我没曾想,皇女会是我。” 说的有模有样的,沈流年没有搭话,而是在心里想着云丞淮这句话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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