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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水希自顾自地想着，手指还在摩挲着手环，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监测器忽然嘀嘀响了两声。 “你别乱动！”夏呦皱眉抬眸看向柏水希说。 “哦。”又被凶了一次，柏水希缩了缩手，老实了。 调整好监测器数值的夏呦再次看了一眼屏幕上十分稳定几条绿色线条，确定柏水希现在心率、呼吸、情绪和脑电波反应都在正常值范围中，而且波动十分稳定，这才起身坐到柏水希身边，十分严肃地问： “我再跟你确认一次，你真的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记忆缺失吗？” 柏水希也又一次叹了一口气：“姐姐，我真的都记得。每一件事，我跟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还有我也不存在强烈的伤人欲望，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过隐藏的危险敌人，更不会听见有小人在跟我说话。” “真的没有假想敌吗？”夏呦微微皱眉，认真的看着柏水希，“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谁会令你离开？” 柏水希：“……” 糟糕，这题不好回答。 够了，真的够了。 老婆是福尔摩斯，扯谎好难。 难道要她告诉夏呦她在提防系统吗？那不是听起来更像神经病了？呵，或许夏呦本来还只是担心，正在努力判断她有没有病，她现在提一下系统那岂不是直接坐实？ ……想来想去果然都怪系统。 还想要好评，但凡它们有一个投诉通道这系统都别想好过。 坐在一边没有得到回答的夏呦也很焦虑，担心柏水希担心得不得了。 别看柏水希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平稳，其实处理起来十分棘手。或许是因为早年就医次数太多的缘故，柏水希很排斥精神科医生，见到他们从来不肯好好配合，连对方上门问诊也不接受。 这种情况下想要确定柏水希的情况只能夏呦先进行初步判断，再把过程和结果反馈给专业的精神科医生。 可是夏呦根本不知道这样做医生还能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精准开药。 精神科的药物都是直接作用在神经系统上的，副作用极大，夏呦不希望有任何一点偏差和失误出现，她只想柏水希好好的。 ……现在柏水希的记忆都是连贯的，个性……虽说也是有些突兀的变化吧但也不算很离谱，一样还是都是纨绔，只是安静了一些。 比起多重人格，夏呦还是觉得柏水希的症状更接近于精神分裂症。 “宝宝，你真的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夏呦心疼的靠近柏水希，“不要对我说假话好不好？你到底在顾忌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你知道而我不清楚的？告诉我好吗？” 柏水希怔了怔，转头看向靠过来的夏呦，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眼底燃起了一点微妙的亮光，只是语气依旧克制： “你真的不在意？我如果真的是精神分裂的话可是很棘手的，这种毛病哪怕柏氏再有钱也很可能治不好，说不定后半辈子我会一直缠着你伤害你。” “你别这么说，”夏呦顿时更心疼了，直起身将柏水希的头抱进了怀里安抚，“这个病不是没法控制，肯定会慢慢变好的，医学不是也在进步吗？我不会让你发疯的。” “你不怕吗？”柏水希声音闷闷地说，“不会丢下我吗？” “肯定不会的，”夏呦低头亲了亲柏水希，眼神心痛难过，声音都温柔下去，“不管怎么样我都跟你在一起，你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扔下你的。” 压根没病的柏水希默默爽了，情绪一下子飞扬起来，忍不住抬手搂住夏呦的腰说：“那我要是就想跟你爱爱呢？” “……啊？” 沉浸在难过里的夏呦脑筋一拧。 “发病的人嘛……不怎么讲道理的。”柏水希声音含糊地说话，脸埋在夏呦怀里蹭了蹭。 夏呦有几分琢磨出不对劲儿了，稍稍推了推柏水希：“不，你等一下。” “嗯，不想等，”柏水希小声哼出一句拒绝，继续抱着夏呦撒娇，低声说。“其实我什么都跟你说了，要是实在不相信，你就等会儿再问嘛。” “不是……不对，你等一下……”夏呦的手被柏水希举过头顶，有点不适地想去够放在一边的监测器。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还不等她的手摸到监测器，那个相当智能的东西就自己亮起了警报灯。 与此同时，夏呦手腕上带着的家属手环发出了人工智能的声音：“嘀嘀——被监测者心率与体温超过正常值，判断为兴奋状态，具有一定危险性，请家属注意处理。” 撑在夏呦上方的柏水希看了一眼旁边的设施，表情无辜地‘哦’了一声，好像被点名的不是她一样。 夏呦怔了怔，想明白了这个‘兴奋’究竟是什么‘兴奋’，耳尖一下子红了起来，立刻有点羞恼地抬手推了推柏水希，气恼地说：“我在跟你说正事！” “嗯……我这也是正常反应啊……”柏水希满脸无辜地说，还不等她狡辩完，那台监测器又报起了警。 这一次不再是提示被监测者情绪异常的提示，而是贴片移位的警报。 夏呦愣了楞，顿时顾不得说柏水希了，紧张兮兮地撑起身体勾开了柏水希的领口小心翼翼地复位那张贴片。 她做这些的时候或许心无邪念，但这个画面看起来真的很适合做点有邪念的事情。 柏水希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夏呦，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监测器上心跳的数值却猛地抬高了一个台阶。 夏呦对此一无所知，听到滴滴报警起来的监测器就下意识回头看，转头的瞬间手就被柏水希抓住了。 “？”夏呦一怔，看了眼被柏水希按住的手，“你做什么？” 柏水希垂眸勾着手指扯了下衣领，看了自己一眼，随后抬眸看向夏呦，神色无比诚恳地开口： “姐姐，精神分裂什么的，起码我现在没有发病。但我现在情绪有点兴奋，比较紧急，不如我们先解决一下这个吧。” 夏呦：“……” …… 柏水希在家里‘休养’，‘治疗’了好几天，期间完全没见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人，只是偶尔与何玖电话联系，根本不在公司露面，完美错过了这次圈内的大地震。 就在这个时间里，从柏水希平平安安返回G市开始就莫名觉得跟不上节奏的许川不知道是出于焦虑还是如何，居然趁着柏水希分不出精力的时候加大了动手脚的力度。 动作越大露出的马脚自然就越多，一应证据全都被何玖收集。拿到证据的柏水希如虎添翼，坐在家中悠闲地远程遥控，悠哉指点何玖与财务、法务一起行动，不留余地的针对许川。 一场自上而下的清洗就此在天音内部展开。 李薇就是在绯闻稍稍平息、商战刚刚开始的时候上门的。 见到李薇的时候夏呦还有点意外。 视野里这个女人包裹得太严实了，跟以前大相径庭，墨镜之下不着粉黛的眼睛看起来还有些疲惫，像是没睡好觉一样。 “你怎么会来？” 夏呦握着门把手轻轻皱了皱眉，已经懒得问她是怎么进入小区了，反正上一次李薇也是自己找来的。 李薇沉默了一下，到底没有摘下头上的棒球帽，只是隔着口罩低声说：“我来看看你。” “……？”夏呦皱眉想了一下，“我记得你也从日新离职了？” “是，”李薇低低应了一声，“所以我准备出国了。” 夏呦怔了一下，很快又收敛了神色，不太关心地‘嗯’了一声，冷淡地说：“一路顺风。” 李薇本来就是在国外读的大学，再出国生活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李薇的事业全面崩盘，出国从头来过未必不是好选择。 听出夏呦话音里的漠然，李薇藏在兜里的手指偷偷攥了一下，低着头说：“我这次来，也是有话想跟你说。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好好对你的，可是当时鬼迷心窍就辜负了你的感情，我很……” 她话说得有点磕绊，但夏呦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哦，没关系，你不用道歉了，我已经不在意了，而且也不会原谅你。” 李薇蓦地一滞，沉默片刻之后有点落寞地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方向：“那你以后要幸福。” 夏呦不着痕迹地挪动一下，挡住了她的视线，淡漠地说：“我当然会幸福。” 夏呦并不怎么情愿与李薇聊天，一场临行前的告别很快就被夏呦终结。 柏水希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微微皱眉神色还有点烦，听到夏呦进来才缓了缓脸色，小声抱怨说：“干嘛不让我去开门啊？” 夏呦瞄了一眼桌上监测器的屏幕，走到柏水希身边坐下了：“你最好远离刺激源。” 柏水希有点厌烦地‘啧’了一声：“只要你们俩之间的距离小于三米就够刺激我的了。” 夏呦没说话，再次看了一眼连接着柏水希脉搏的监测器。 那上面的曲线很平缓，没有任何问题。 确定柏水希只是一般般的烦躁，夏呦便没再做什么，只是抓着柏水希的手握了握：“我早说过了我不再喜欢她了嘛，我又不是脑子有病。而且，她就要出国了，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出国？”柏水希一转头，表情晴朗了一点。 “是啊，”夏呦点了点头，“估计在国内不好待下去了吧。” 柏水希点了点头，抬手拿过手机，一本正经地给在日新工作且没被这次的事件波及的高管熟人转了十万说： “出国好啊，我欣赏这个决定，出于支持，给她报个机票吧，剩下的算我鼓励她保持这个识相的状态。” 说完，柏水希真的给那位高管发了一条语音：“帮我转给李薇，就说我欣赏她这样识时务的人，祝她前程似锦。” 夏呦在一边对柏水希的嚣张震惊了片刻，随后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笑道：“你钱多的没处花吗？” “嗯？”柏水希抬眸看了夏呦一眼，点了点头继续戳手机说，“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花不完。而且十万算什么钱？” 夏呦：“……” 夏呦沉默片刻，气笑了，不太敢想李薇拿到这个钱之后得是什么心情，无奈地按住了柏水希的手说：“好了好了，走都走了，你也拿钱抽了她的脸了，可以消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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