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冰缨原本诊断的是积寒,和血气两亏,可她给她调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自己医术问题,还是乘溪的身体本就太弱,见好,却不见愈。 “是该请个大夫来,我去吧,你就在府中待着,那也别去。”赵嘉虞说着便要离开。 “嘉虞。”萧冰缨侧身唤住了赵嘉虞。 赵嘉虞闻声回过头,眨动着双眼,问道:“阿姐还有什么事。” “我能不能再拜托你,去乘溪的院子里,将夕昭送的那颗人参带回来?”萧冰缨走的时候太急了,根本没有去乘溪的院子。 那颗人参太过珍贵,她当时只切了一小部分熬了一碗,她也是怕乘溪虚不受补,剩下的一大半还在萧府呢。 赵嘉虞闻言,点点头道:“放心吧,都交给我。”赵嘉虞走了几步,又想到乘溪的那个小婢女,“赤里要不要也一起带过来?” 萧冰缨与乘溪非亲非故的,这般贴身的伺候,都成丫鬟了。 萧冰缨面露犹豫,带赤里回来,恐怕又要赵嘉虞与她母亲周旋一番,搞不好还要挨一顿讥讽。 “行了,交给我吧。”赵嘉虞瞧着萧冰缨,每次不想麻烦她的神情,心里都难受。她多想她的阿姐,能够自信一点,可是若是易地而处,她或许还做不到像萧冰缨那般,怀着一颗纯净没有仇恨的心。 看着赵嘉虞离开,萧冰缨将熬好的汤药端去了屋内。乘溪此刻也醒了过来,看到萧冰缨过来,抬头去看她。 萧冰缨进了屋内便与乘溪对视了一眼,只是乘溪的目光,每次都会让她不自觉的躲避。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敢去直视乘溪。 “昨晚谢谢你。”乘溪的声色清冷,但却不再是之前的拒人姿态。 萧冰缨闻言,抬起了头,唇角拘谨的笑了笑,道:“昨晚……要谢的是我妹妹。”若非赵嘉虞昨夜过去,她们怕是走不了的。 即便是走了,回了府中,估计也是不安宁。搞不好,乘溪还会被带走。 “嗯,是该谢谢她,但若没有你及时赶到,我怕是……”乘溪的话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她大概也不想说出来,连回想都觉得恶心。 “不要多想了,药熬好了,还温着刚好喝。”萧冰缨不会安慰人,她说着将药碗递到了乘溪的跟前。 乘溪低头看了一眼萧冰缨端过来,还冒着些许热气的苦药,又抬眼去看萧冰缨。 萧冰缨与她对视一眼,便又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汤药。 乘溪顺着萧冰缨的目光,再次将目光定在药碗上,伸手接过,在她接稳药碗,却发现萧冰缨与她触碰到的指尖,快速的缩了回去。 乘溪盯着萧冰缨收回去,攥紧又捏着自己的衣裙的手,抬眼去看萧冰缨,道:“辛苦你了。” 萧冰缨闻言,抬起了头,笑了笑道:“不妨事。” 乘溪将药喝下,柔唇轻抿,蹙着眉心,萧冰缨便将一碗清水递了过去,道:“漱漱口。” 乘溪看着端过来的清水,又抬起双眸去看萧冰缨。 这么久,她一直在防着萧冰缨,可经过昨日之事,她似乎意识到,萧冰缨在萧府的境况也不是很好。 乘溪漱着口,萧冰缨便将痰盂拿了起来。 乘溪将口中带着苦味的水吐出去,萧冰缨便快速将痰盂放在地上,取了帕子来。 “擦一擦。” 乘溪看着萧冰缨熟练的模样,心下似乎又意识萧冰缨也对别人这样过,只是对谁她还不清楚。 乘溪喝完了药,萧冰缨便端着药碗要出去。 “等一下。”乘溪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急色。 萧冰缨闻言,问道:“还有事吗?”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她昨儿身子发软,听觉视觉有些涣散,但模糊间还是听到在萧冰缨房门外所发生的事情。 萧冰缨闻言,唇角微翘,道:“不妨事,衣服厚没伤到。” 那么重的皮鞭子抽打在身上,不会一点模样都没有,只是不会有破皮的情况而已。 “你拿些药酒来,我帮你擦一擦。”乘溪说着便要下榻。 她倒是不用一直躺在榻上,下床稍稍走动,也没什么大碍。 萧冰缨看着乘溪下了榻,忙道:“真的没事,回头我让我妹妹帮我就行了。” “你我都是女子,不必害羞,她现下还没有回来,我会轻点的。”乘溪说着,走到了萧冰缨的跟前。 萧冰缨的院外是有丫鬟的,但给乘溪端汤药这种事,她还是亲自来了。 萧冰缨见状,双唇微动,道:“那好吧。” 萧冰缨吩咐外面的丫鬟,去拿了药酒。丫鬟将药放下便又出去了,萧冰缨除了林夕昭,赵嘉虞她们,是不太喜欢自己的屋里有人的,但乘溪是个例外。 “要我帮你脱吗?”乘溪看着萧冰缨一直低着头看着她手里的药酒,问道。 萧冰缨闻言,忙道:“不用,我自己来。” 萧冰缨其它地方伤的没那么重,但肩颈处的衣领太薄,此刻的淤青全都显露了出来。只是衣领盖着,瞧不出来而已。 方才乘溪也是看着萧冰缨侧身时,才发现的。 萧冰缨将衣领拉开了些,将伤处侧向了乘溪。 乘溪望着萧冰缨这个姿势,和她露出的一点伤痕,面露不解。 “你这般,我很难帮你把药擦好。” 萧冰缨听着乘溪的话,侧目看向她,双眸眨动。 “都脱了吧。”乘溪说着将药酒的塞子,打开了。 乘溪轻嗅着药酒的味道,抬眸时,却发现萧冰缨正看着她,似乎很是紧张。 “要我帮你?”乘溪试探的问了一句,目光下移,看向了她腰间的束带。 “不,不用。”萧冰缨此刻很想离开,可却又不知该用何种理由。她方才就不该答应让乘溪帮她的。 乘溪拿着药酒,目光温和却又带着几分审视,看着萧冰缨缓慢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瞧着她只露出了洁白的肩臂,眼角处竟有了些许笑意。 “还没见过你这般害羞的。”乘溪说着将药酒倒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萧冰缨闻言,抬头去看乘溪时,乘溪已经将温热的手指贴在了她的颈间。 开始的微凉,到后来掌心处的温热,再到搓揉间的火热。萧冰缨忘记了疼痛。 乘溪没有去问萧冰缨疼不疼,因为她下手很轻,但如此,她便要多搓揉上一会。 此刻的萧冰缨,脸色微红,也不敢抬头去看乘溪。直到房门被推开,萧冰缨直接站了起来。 “你们……”赵嘉虞瞧着乘溪将手摸在萧冰缨的颈间,手指还有往下滑动的趋势,楞住了。 萧冰缨看着赵嘉虞愣住蹙眉的神情,急忙怂了下肩,将衣服穿好了:“嘉虞,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冰缨便系着腰间的襟带,边心虚的问道。 乘溪见赵嘉虞还愣着打量她二人,解释道:“冰缨小姐昨晚受了伤,我在帮她擦药。” 赵嘉虞闻言,鼻翼动了动,将屋内的酒气嗅了嗅,又侧目看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药酒,这才笑了起来道:“哎呀,是我误会了。” “公主。” 赵嘉虞往前走了几步,她身后的赤里便跟着进来。 乘溪听到赤里的声音,抬眸看了她一眼,颔首后,再看向赵嘉虞时,眼里多了一丝感激。 “言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阿姐这么紧张你,你以后可要待她好一些。”赵嘉虞说着去了桌案处,拿起药酒嗅了嗅,闻着味道是府中的好药酒后,放了回去,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嘉虞,你乱说什么呢。”萧冰缨被赵嘉虞说的,楞了一瞬,神情不自然起来。 赵嘉虞将杯盏从嘴边移开,眉心挑动,咽下了嘴里的热茶,道:“嗯?我说错了吗。我马上要嫁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意出府了,你也不能一直过去,有乘溪陪着你解闷,我也放心,省得把你憋坏了。” “嘉虞。”萧冰缨声音急了些,想让赵嘉虞赶紧闭嘴。她从未想过,要让乘溪陪她。 乘溪听着两人的对话,唇角微弯,道:“放心,我会的。”她不敢说可以让萧冰缨开心,但是解闷还是可以的。 赵嘉虞听着乘溪的答应,抬眼看她,道:“大夫一会就过来了,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我阿姐只要不嫁人,你就不用回去。” 今儿下人来传话的时候,乘溪已经听见了。乘溪闻言,欠身行了礼。赵嘉虞说了,言谢的话不用说了,但礼还是要有的。 赵嘉虞去接赤里的时候,曲钰已经先她一步将人接出来了。她倒是好奇,曲钰为何还能知道乘溪有一个小婢女。 曲钰已经去帮忙请大夫了,估摸着有一会就到了。 三日后。 林建海这几日早出晚归,连晚膳与林夕昭她们也只用了这一次。林建海面色平和,也不像是生气的模样,这几日林夕宽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传出来,林夕昭和林夕瑞不免有些着急了。 林夕瑞吃饭的时候,总是将目光时不时的瞥向林夕昭。而林夕昭吃着饭,也有些心不在焉。她二人很想问一问林建海,林夕宽被送到哪里去了。只是这几日未见到林建海,便也只能等着。 今日瞧着林建海的气色不错,食欲也尚可,已经让人又添了一碗饭了。 “父亲这几日,在府中的时间越发少了,可是陛下,又给父亲分派了重要的事情?”林夕昭细柔的嗓音,轻声询问着。 林夕昭以前是不问这些的,最多也就是提醒林建海多加休息,或是天冷添些衣物。 林建海闻言,侧目看向林夕昭,道:“嗯,近来陛下被国事烦心,替陛下分忧是臣子的本分。” 林夕昭轻嗯一声,给他夹了些菜道:“国事自然重要,但父亲也要爱惜身体。” 林建海听着女儿的关心,点点头道:“嗯,不必担心,为父身体还很硬朗。” 林建海年纪算不上大,在朝中官员之中,还算是年轻的。 林建海说着,将最后一口饭就着林夕昭夹的菜,吃了下去。 “父亲,二哥现在怎么样了?”林夕瑞有些憋不住了,林建海马上要吃完了,下次见到又不知是何时了。 林建海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林夕瑞,瞧着他问完话,又紧忙闭了嘴,不敢再言语的模样,侧目看向了林夕昭。 林夕昭柳眉微蹙,抬头时与林建海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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