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之前有听林夕瑞和风齐说,金酩筠想要立林夕昭为皇后,但却不知道已经册封了。 既是册封了,居然还拿林夕昭的性命来要挟她,曲笙一想到这里,便恨得想要立刻让金酩筠死。 别人带来的消息,曲笙或许会质疑,但萧冰缨和乘溪带来的消息,她相信是真的。 想要金酩筠死,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金酩筠出来之前,已经将城中之事全部托于冯宿高,他的话,我觉得可信。”萧冰缨说道。 城中的事情,全都由冯宿高说了算,如果她们不答应,冯宿高也会对林夕昭她们不利。 曲笙思索了几瞬,出了营帐。 金酩筠被曲笙忽然冷着,坐在中军营帐中,有些不安。一旁姜平朝左右看着守在外面的军士,思来想去,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他往前走了一步,低声对自己的主子金酩筠,道:“陛下,我看曲笙也没什么诚意,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尽早回城,待她想要与我们谈的时候,我们再出来也不迟。” 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曲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是敌军大营,他们手里虽有曲笙的家人,但也保不齐,曲笙会忽然发疯。 金酩筠听到此话,回过头去点了点头,道:“姜将军说的是。” 金酩筠起身,姜平朝跟着,身后的侍卫也都跟随上去。可到营帐口,曲笙便从外面进来了。 她看着金酩筠似乎要走的,眼里有了笑意,可这笑里却藏着万千把尖锐的刀子,“表哥这是要去哪里?” 金酩筠看着曲笙忽然这般似笑不笑的面容,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等,等了表妹这么久,朕还以为表妹不愿意签协议了。” 曲笙闻言,眉心处微微聚拢,轻笑了一声,道:“我娘子和家人还在城中,我又怎么会不愿签呢。” 姜平朝在听到曲笙说到‘娘子’二字时,不由的抬眼审视了曲笙。 随即曲笙越过他们,朝着桌案处走去,将方才的协议又拿起看了起来。 金酩筠回身,看着曲笙又在仔细的看协议,与姜平朝对视一眼,走了回去。 “表妹要的那个三十六州府,朕答应了。”金酩筠现下的兵力没有抵达,曲笙的要求,他觉得若不满足,一定会惹得她翻脸,不如痛快的答应,先保住城池不被破。 “嗯,那我让人去重新拟定条约,你带回城中,再盖上你的玉玺。” 曲笙现在拿的这份条约,上面盖着以金家为首的玉玺。 但曲笙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哦,对了,我娘子和家人什么时候放出来?”曲笙说着抬起了头。 金酩筠闻言,忙道:“朕一回城,即刻将她们放出来。” 曲笙盯着金酩筠,由一开始的冷眼,到后面慢慢有了笑意,只是那笑,比曲笙冷着脸时,还要可怕。 “听闻表哥明知道我娘子已经嫁给了我,还要册立她为你的皇后,不知你当时在想什么?”曲笙语气不快不慢的忽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金酩筠闻言,心口忽然震颤了一下,惊的他有些无措。 “朕,朕当时并不知。” “舅父没有写信告知你?”曲笙故意问道。 金酩筠喉咙滚动一番,否认道:“没有,朕完全不知道。” 曲笙嗤笑一声,道:“那就怪了,舅父生前曾告知我,他已经写了家书告诫你了,怎么表哥没有收到吗?” 金酩筠低着头不说话,曲笙双眼微眯,忽然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起了想要做皇帝的心思?” 金酩筠的耳朵里忽然钻进去这句话,整个人都激灵了一瞬,他抬眼望向曲笙,久久未出声。 “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对江南革新,你却与谢家勾连世家豪强,弑君篡位,可真是我的好表哥。”曲笙从没有提防过金家,即便是与金家起了龌龊,也不曾对金家与她们曲家的关系有过丝毫怀疑。 金酩筠闻言,喉咙紧张的下意识的做着吞咽的动作,道:“天晟皇帝昏庸无道,我父亲又战死在北疆,谢家找上朕,朕也是被推着无奈之举。” “无奈?呵,据我所知,你在舅父死之前便已经和谢家谋事了。当时舅父就在我的身边,你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金酩筠眼睛盯着桌案,紧张的眼珠子晃动,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趁着我在北疆孤军奋战之时,不惜余力,派遣八十万大军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个时候,你又在想什么?” “你软禁我的家人,明知夕昭已经嫁给了我,还要强娶她,夺我妻子之时,就没有想过我有一天我会回来吗?”曲笙说着声音已经没了方才带着嘲弄的温和。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也让金酩筠不敢应答。 金酩筠想过,在他设法还未调集全大军的时候,每日都会做着相同的噩梦,他死在了曲笙的手里。 “夺妻之恨,你觉得我今日该不该放过你?!”曲笙说着直接站起了身,营帐内也进来了一群魁梧的士兵,各个都穿着鱼鳞铁甲,手持长刀。 金酩筠身后的人,立时拔出刀子与之对峙,曲笙盯着他们冷笑了一声,对着众人摆了手。 很快营帐内便打斗起来,那些侍卫,何曾对付过如此棘手装备的士兵,很快便被击杀,唯有一个姜平朝还在奋力的将金酩筠保护在身后。 很快所有人都将他们逼到了角落处,曲笙盯着姜平朝道:“姜将军,我还需要一个人带着金酩筠的尸体回去报信。”曲笙说着稍稍摊开了双手,做出了无辜的表情,道:“你瞧,今日北鞍军潜入我军营之中欲刺杀本将,可却把你们认成了我。” 曲笙说着,唇角勾起了一个让人发颤的笑。 姜平朝举着长刀护着金酩筠,听到曲笙的话,蹙起了眉头道:“你今日杀了我们陛下,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家人出不来吗?” 曲笙挑眉,笑道:“若是有人要我拿着金酩筠的人头去换呢?” 曲笙的话一出口,金酩筠和姜平朝皆愣住了。 金酩筠躲在姜平朝的身后,立时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慌急的问道:“是冯宿高想让你杀朕?” 曲笙不答,只是盯着他们,金酩筠的脸上很快便看到了颓丧之意。 曲笙也不再与他们废话,抬起手,向身侧伸去,很快将领便将她的箭拿了上来。 曲笙接过箭,拔了两根箭矢搭在了箭弦之上,对准了姜平朝和金酩筠。 当曲笙松手之时,金酩筠完全躲在了姜平朝的身后,可曲笙的箭却落在了姜平朝的双腿之上。 其中一支箭,被姜平朝挥砍抵挡,另一只却正中他的小腿之上。 在姜平朝下意识的蹲下时,曲笙的第三支箭,搭在箭弦之时,其速度,根本不允许金酩筠的家将来抵挡。 那只箭在金酩筠惊恐的神情下,精准的穿透了他的喉咙。 “陛下!”在姜平朝知晓金酩筠中箭,回头欲搭救时,一旁的士兵,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拉开了。 而曲笙则一步步的走向喉咙被箭穿透,双手捂住脖子,张着嘴,想要大口呼吸的金酩筠的身前。 金酩筠挣扎着,想要去触碰曲笙,曲笙却在他靠近的时候,伸手攥住了那支箭的箭羽。 “舅父的尸骨,我已经带回来了,放心,我会好好安葬他老人家的。”曲笙轻着嗓音说完,将那支箭,猛的拔了出来。 而金酩筠的喉咙处,鲜血一瞬喷涌,迸溅的四周都是,曲笙则抬手挡住了。
第188章 看着金酩筠难以呼吸到他想要的空气, 曲笙盯着他挣扎之时,绝望的眼睛,一想到他对林夕昭的图谋不轨, 心中的愤怒便又平添了几分。 如果他不动林夕昭,即便她从北疆回来, 她也会看到自己舅父牺牲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可他千不该万不该, 对林夕昭再次生出非分之想, 又拿她的家人做要挟。 此刻的曲笙恨不得生撕了他! 曲笙看着金酩筠站在眼前挣扎, 手里的箭还在举着,见他踉跄着身子靠在了营帐之上,曲笙冷眼盯着,慢慢的挪步走了过去。 曲笙站在金酩筠的身前,看了一眼手里的箭, 慢慢的往下挪去,抵在了金酩筠的心口处。 箭上此刻全是污血,曲笙慢慢的用力,一点一点的插进了金酩筠的心脏, 将那箭转动了起来。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滋味不好受吧?”曲笙靠近些, 贴在了他的耳边, 阴恻恻的语气尽是嘲讽。 本就失去呼吸的金酩筠,被自己的血呛到几近昏厥之时, 心脏处猛然钻心的疼痛,令他身体挺直, 在曲笙转动箭矢之时,双眼狰狞的看着前方, 不消一刻,咽了气。 曲笙紧攥着那支箭头,慢慢的松了手。 曲笙直起身子,盯着金酩筠五官扭曲的样子,心无波澜。杀了金酩筠又如何,她的家人还在城中,一刻见不到家人,她便是一刻的担心。 “来人,将他抬出去。” 曲笙不再去看金酩筠,转了身朝着外面走去。 金家的家将,姜平朝看着皇帝的尸首在他面前,痛哭跪地,“陛下,是臣无能,臣这就随您而去。” 姜平朝的腿部受了伤,根本直立不起身子,想要自杀,却也有些难度。当他想要拔身后士兵的剑时,被躲了过去。 姜平朝此刻更是无力极了。 曲笙站在前面看着眼前的一幕,对于姜平朝的举动,都收归在了眼底。金家得此家将,也不知道如何修来的。 “送你的主子回去吧。”曲笙站在一旁冷声说道。 姜平朝闻声也不抬头,曲笙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姜平朝身后的副将,随着副将转身,盔甲簌簌响动,金酩筠的车驾没一会便进来了。 金酩筠身边的人都被杀了,曲笙让自己的人,将其送到城墙之下。 金酩筠的尸首被抬起来,放置在车驾时,姜平朝也被扶起来,放置在了马车上。 曲笙看着车马离开,上了自己的战马,带着人朝着京城的南门走去。 金酩筠的血还未流干,滴滴答答的一直从曲笙的军营,直至京城的城门之下。 曲笙看着城门打开,自己的人退回来,心里开始祈祷。 但金酩筠的尸体被运回去,却久无响动。 . 姜平朝在将皇帝的尸体带进城中,很快便被人直接接走了。冯宿高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曲笙的信件里说的很清楚,金酩筠是被北鞍军误杀,对此她表示痛心。两方化干戈为玉帛,议和的条件,皆已经列清楚,等到冯宿高将自己的家人放出来,条件便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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