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东主,参见秦东主。”众人齐声拱手行礼道。 当初泛兰舟本就是两人共同管事,只是后来秦泛将泛兰舟全部交给了楚兰舟,也卸任了东主之位。 不过仍有不少人仍称她为东主,只是为了区分二人,唤她为‘秦东主’。 楚兰舟和秦泛两人走到最前方的高台上,高台之上放着两块狮头玉印和一张锦帛。 楚兰舟打开锦帛,拿起一枚狮印盖在锦帛上,秦泛则拿起了另一枚,也盖了上去。 “泛兰舟东主之位,传于钟晚宁。”楚兰舟拿起盖好印章的锦帛,单手高举言简意赅道。 钟晚宁从下方慢慢地走到高台上,躬身,双手举过头顶,从楚兰舟的手中接过锦帛,随即转身,郑重道: “晚宁定不负东主所托,代领泛兰舟众人,继续将泛兰舟发扬光大。” “恭贺钟东主,恭贺东主。”众人毫无异议,两声东主,一为送楚兰舟,二为迎钟晚宁。 钟晚宁跟在楚兰舟身边数年,同她一起跑过大江南北,在场的每个人无人不识。 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尤其她与楚兰舟有相像之处颇多。 当初不少质疑楚兰舟的人,后面在她的手里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也是因为当初楚兰舟的雷厉手段,让钟晚宁的继任之事顺利了许多。 毕竟历来东主都是家传,从少东主做起。 偌大个家业直接传给外姓之人,历来从未有过。 不过众人也知楚兰舟不会嫁人,更不会有孩子,他们想要个小少东主,是绝无可能了。 倒不如把泛兰舟交给真正有能力的人手中,钟晚宁确实是最适合的人。 楚兰舟和秦泛将东主之位交给钟晚宁后,便再未开口一句。 整个年中大会进行得井然有序,无一人发难搅局。 这本在楚兰舟的意料之中,但大会结束之后,她仍是松了一口气。 “以后泛兰舟便交给你了,若是遇到什么问题,直接去将军府找我,我若不在,便找管家,他会帮你。”楚兰舟对钟晚宁道。 “好。”钟晚宁应道。 “泽熙和青砚,在你身边学习几年之后,若是能力不错,也可外放权力,让她们帮你分担。” “或者你也可以像我一样,提早选一个继承人,亲自带在身边。 “你以后若要嫁人,也可将泛兰舟交给自己的孩子。” ...... 楚兰舟一句句地叮嘱着钟晚宁,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这是她们认识以来,楚兰舟对钟晚宁说的最多的一次。 钟晚宁认真记下,总有一种楚兰舟对她交代遗言的错觉。 “好了,进去吧,我们先回去了。”几人站在泛兰舟门外,马车已在路边等了许久,楚兰舟暂时也想不出还需注意什么。 “下次若是再想起什么,我们再来不就是了,又不是永远不来了。”秦泛道。 “对呀,我和晚宁还要常去将军府做客呢。”苏钰也道。 只有钟晚宁一句话没说,望着楚兰舟,心中的不舍却难以开口。 虽然她们仍然会见,可下次再见,感觉便不同了。 楚兰舟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泛兰舟的牌匾,和秦泛一起踏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驶离泛兰舟,向将军府而去。 “晚宁以后会嫁人生子吗?”苏钰忽而转头望向钟晚宁,神色认真又透着忐忑。 刚刚楚兰舟的嘱咐中提到,若是钟晚宁以后嫁人生子,也可将泛兰舟交给她的孩子手中。 钟晚宁点头了。 苏钰很害怕有一天钟晚宁嫁人了。 “不会。”钟晚宁摇了摇头。 “那刚刚你为何要点头?”苏钰松了一口气,却仍有些不安地问道。 “因为觉得东主说得有道理,传给孩子也不错。”钟晚宁道。 不等苏钰再问,钟晚宁又坚定道:“但是我不会有孩子的。” 苏钰抿紧了唇,却仍是抑不住上扬的嘴角。 钟晚宁也跟着扬了唇,轻声道:“安心啦?” 苏钰仰着头,傲娇地给钟晚宁留了个后脑勺。 钟晚宁抬手揉了揉苏钰的软发,心里也跟着发软,细细密密地透着些甜。 两人此时心照不宣,都小心地守着心尖的那份爱。
第82章 舍不得 “以后舟舟不能再这么说了。”秦泛想着刚刚楚兰舟对钟晚宁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嗯?”楚兰舟疑惑地望向秦泛。 她刚刚的话的确比平日里多了些,但说的也都是关乎于泛兰舟。 她虽放心钟晚宁,但泛兰舟毕竟是她和秦泛半生的心血,不想看着它以后没落了。 “你刚刚说的话,和当年表哥去战场前和我们说的话好像,什么有事都找管家。找我都行,为何偏偏要去找管家。”秦泛道。 秦羡君的死一直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找他十几年,几乎成了她心里的一个执念,她们最后一面秦羡君的每句话更是时不时地在她的脑中出现。 “好,以后我不说了。”楚兰舟愣了愣,没想到秦泛竟会这么在意。 “明日你就要走了,记得也要每日写信给我,再忙我也给你回信。”秦泛突然想起顾泽溪的给秦逸的每日一信,她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若不是顾泽溪,她还不知墨音楼可以这么用。 “好。”楚兰舟眸中含笑,点头应道。 回到将军府之后,秦泛便开始张罗着给楚兰舟收拾东西。 楚兰舟只出门一个月,她却恨不得把她这一个月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往日她们向来简装出行,所需之物,皆是路上采买。 “姐姐,够啦,不用一月我便能回,这些东西用不完的。”楚兰舟看着地上已经装满的几个箱子,见秦泛又要去拿箱子,忙出声道。 秦泛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衣服、配饰、书本、银子,甚至单独装了一箱茶果点心。 这些一个月应该足够了。 准备好了东西,秦泛又拉着楚兰舟出门:“我让管家准备了一桌你爱吃的,我们先去吃饭。” “早知道我们当初就该从滁州绕到文州去了。”秦泛小声嘟囔着。 之前她们也不是没分开过,泛兰舟刚扩建的那几年,她们在外四处奔波,一年也仅能见上几面。 那时也不会觉得不舍,反而干劲十足。 怎么现在就觉得那么难舍,恨不得能天天和楚兰舟粘在一块儿了? “没有下次了。”楚兰舟也是临时起意,她本以为这次秦泛回到长临之后,她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秦泛入朝谋划也无暇顾及她,她刚好去文州整改墨音楼。 却没想到她忘了,两人朝夕相处许久,早已习惯了对方的陪伴,即便之前在滁州最忙的时候,也会一起用饭。 突然再分开,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一月,定会不舍。 “那肯定不能有!下次你要去哪儿,我都要和你一起。”秦泛道。 秦泛不知为何,和楚兰舟呆的时间越久,越是依赖她。 “好。”楚兰舟心里也不舍,只是不知将这份不舍宣之于口,但想想她做的事也是为了秦泛,便没那般难受了。 “明日你去刑部任职,我无法送你了。不过等下次我从文州回来,姐姐升官了我再为姐姐庆祝。”楚兰舟道。 “好,那我一定好好查案,早日立功升职,等着舟舟给我庆祝。”秦泛瞬间干劲十足。 刑部上万宗卷宗,别说一件,百件千件冤假错案也是有的。 “八年前,吏部尚书钟鹤希因贪墨之罪入狱,钟家,历来清贵,钟鹤希更是清廉,当年被斩时,引得全城百姓围观喊冤。”楚兰舟也是那时救下的钟晚宁。 “钟鹤希,莫不是钟晚宁的父亲?”秦泛道。 钟姓之人极少,整个长临也没几个。 恰巧钟晚宁便是楚兰舟八年前带回来的。 “是。”钟晚宁点了点头。 “好,那我明日上任后,第一个便去翻钟家的卷宗,若他们真是被冤枉的,我定会还他们清白。”秦泛道。 既然她要查的是冤案错案,自然要从身边的人查起。 “好啦好啦,先吃饭,一会儿再说。”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大厅,桌上摆好了菜,秦泛本不觉得饿,闻着香味,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楚兰舟莞尔,夹了块排骨到她的碗中。 桌上虽都是楚兰舟爱吃的菜,秦泛却也都极为喜欢。 或许是真饿了,秦泛难得这么安静地埋头吃饭。 楚兰舟知道秦泛的饭量,今日吃得已够多了,再吃晚上便该积食了。 楚兰舟从秦泛的手中将筷子夺下来,道:“好啦,不能再吃了。” “嗯。”秦泛乖乖地点了点头。 “怎么啦?”楚兰舟这才发现秦泛不对劲。 “舟舟,我舍不得你。”秦泛抬起头,早已红了眼,双眼湿漉漉地望着楚兰舟,话还未说完,眼中的泪便滑落下来。 楚兰舟立刻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给秦泛擦眼泪。 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顿饭下来,就这样了? “舟舟。”秦泛站起身,跨坐在楚兰舟的腿上,脸埋在楚兰舟的脖颈间,双手紧紧地抱着她。 秦泛也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的情绪,她也控制不住。 只想离楚兰舟近一些,再近一些。 “我在。”楚兰舟轻拍着秦泛的背,安抚道。 她从未见秦泛哭得这么压抑过,上一次见她哭还是在见到秦羡君的遗体时。 她想安慰秦泛,却不知如何做。 “姐姐,我们晚上早些睡好不好?”楚兰舟摸着秦泛的发,轻声道。 往日她晚上最喜欢粘着她了。 秦泛点了点头,却依旧抱着楚兰舟,一动不动。 楚兰舟见秦泛不动,也不催促,只是一遍一遍轻抚她的背。 直到秦泛抱着她的手松了些,楚兰舟才轻轻地将她拉来。 秦泛依旧红着眼,睫上甚至还挂着泪,鼻尖红红的。 不知为何,看着秦泛这个模样,楚兰舟竟觉得可怜又可爱。 楚兰舟捏了捏秦泛的鼻子,轻声道:“小哭包。” “哼。”秦泛轻哼一声,起身拉着楚兰舟就往外走。 她才不是小哭包。 回到寝室,屋内原本胡乱摆放的箱子已合上,整齐地摆放在一边,衣柜里的衣服也整洁地叠放好。 秦泛拿出两套浴袍,拉着楚兰舟一声不响地进了浴室。 不管多晚,秦泛睡前都会沐浴,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秦泛刚刚心里为何会突然得难过,秦泛自己也不知道,哭出来之后又没事了。 楚兰舟今日又难得的主动,虽然是为了安慰她,但也是为了她嘛。 明日楚兰舟便要离开,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看不见摸不着,晚上更是抱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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