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倒是清秀,但跟贺求漪比起来,显得平平无奇。 制片人觉得对方似乎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究竟为什么会感到熟悉。 而且,他看懂了对方眼中的阴郁。 直觉催促着他离开。 男人脚步一顿,迟疑着想要往后退。 可想到什么,他又硬生生停下。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男人神色严肃,像是在谈什么正经事,“原本住在这个房间的人呢?” 瘦高女人闻言,缓了几秒,露出一抹笑。 “你不需要知道。”她歪了歪头,似是好奇地看着男人,“不过,有件事,我需要向先生确认一下。” 制片人浑身汗毛竖起,本能感觉到危险。 他目光后挪,看向不远处的房门:“什么事。” “别去查我是谁,也别再找贺求漪麻烦,不然我一定会紧紧缠着你,让你尝到苦果。”女孩声音低沉,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摩拳擦掌准备撕咬猎物。 这段话很耳熟,制片人眉心皱起。 两秒后,他瞳孔骤缩,像是终于想起了究竟为何感到熟悉。 ——这分明就是打他的那个人留下的话! 制片人冷汗涔涔,脸上浮现出恐惧。 原来那晚趁着夜色打他一顿的人,居然就在贺求漪身边! “你,你是她的助理……”紧接着,制片人就想起了和这个女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一天,他本想让贺求漪跳舞,可对方的助理不慎撞到了服务员,菜汤洒了一地。 贺求漪难得生气,走过去给了助理一巴掌,回到酒席上自罚三杯酒谢罪,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那时制片人就觉得贺求漪的助理很碍事,没想到对方居然深藏不露,到现在才展现出阴狠的一面。 男人大脑一片空白,当时被捂住脑袋暴揍一顿的疼痛仿佛重新回到皮肤上,连骨头都在疼。 他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走。 制片人本就不是个胆大的人,只是色心太盛,又安逸惯了,所以觉得弄个女明星无所谓。 然而没想到,阴沟里翻船的事今日就找上了他。 他的手按在门把上,急急忙忙拉开。 走廊近在咫尺,他额头的冷汗砸落,地毯洇湿一点痕迹,转瞬消失踪影。 制片人心跳如鼓,眼见着逃走的路就在眼前,他兴奋到眼睛都瞪大了许多,看起来狰狞又丑陋。 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抓在了他后颈的衣领。 难以抵抗的大力将他拽回去。 房门发出一声轻响,稳稳合上。 “不——” 制片人发出绝望的大喊,双手不甘心往前伸着,像是想要去握门把手。 孟寻笙垂眸,肌肉绷紧,倏地将人往后拽。 男人将近二百斤的身躯顿时如同巨大的肉球,朝着沙发撞去。 制片人被撞得头昏眼花,迷迷糊糊。 紧接着,有人攥住了他的衣领,他的外套被扒下来,套在了头上。 这熟悉的一幕简直令人牙酸心慌,制片人口水都来不及吞咽:“别,求求你——” 声音戛然而止,拳拳到肉的闷响传入耳膜。 孟寻笙敛着眸,眉峰压低,唇线抿紧,用尽全力挥舞拳头。 嘭嘭嘭! 她找的位置很隐蔽,又痛又不会露出痕迹,哪怕被送去医院鉴定,也只能说是软组织受损。 可那锥心的痛却不会消失,甚至能令人痛到昏过去。 这一刻,孟寻笙居然有些想要感谢孟厚安。 她那个早死的短命爹别的不行,这方面的知识倒是倾囊相助,让她学会了许多。 男人一开始还会哀嚎着求饶,可后来声音便渐渐弱了,直至根本没有动静。 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闷闷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孟寻笙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她动作一顿,有些嫌恶侧过身去。 缓了缓呼吸,孟寻笙起身,将男人头上的外套摘掉。 对方脸上涕泗横流,看起来肮脏又丑陋,毫无形象可言。 忍着恶心,孟寻笙将他的衣服脱掉,然后拿出手机,对着男人拍了许多照片和视频。 哪怕她不动手,制片人也一副被揍怕了的模样,安安静静像个鹌鹑,连动也不敢动。 孟寻笙看了眼手机里的东西,重新看向男人。 捕捉到她的目光,对方迟缓地转了转眼珠。 接触到她的视线后,一阵瑟缩,那股难闻的气味似乎更重了些。 孟寻笙踢了一脚:“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赶紧滚。” “我还是那句话,别去查我是谁,也别再找贺求漪麻烦,不然我一定会紧紧缠着你,让你尝到苦果。” 说到最后,她意味深长看了眼男人:“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照片和视频出现在网络上吧。” 男人又是一阵瑟缩,一副被她打怕了的模样。 “需要我倒计时吗?”孟寻笙收敛起所有表情,看着他,“我现在心情很不爽,不介意把你一条腿卸下来——你应该知道我最想卸的是哪一条吧。” 像是听懂了她话里的威胁,男人神色终于灵动起来。 他连衣裤都来不及穿,抱着沉甸甸的布料,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 哪怕半路摔倒了好几次,也爬着往门口挪。 在孟寻笙耐心耗尽之前,男人拧开门把手,一头栽了出去。 世界变得安静无比,孟寻笙垂眸,看了眼指节发红的手。 她很讨厌用武力解决问题。 可她没有权力和金钱,更没有靠山人脉,对付这样下三滥的人渣,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孟寻笙不在意男人是否会找人来弄她,因为越是这样的人渣,越会惧怕不要命的疯子。 孟寻笙不觉得自己是疯子,就算是,也是冷静的疯子。 平时她会安安静静做一个正常人,可一旦在意的东西被人觊觎,甚至想要玷污,那股疯劲就会控制不住冒出来。 好似一头沉睡的野兽,时机一到就会挣脱囚笼,撕碎猎物。 现在她手里有制片人的把柄,对方以后应该会真正消停下来。 而其余觊觎贺求漪的人,只要敢上门,她仍旧会挡在身前。 思及此,孟寻笙眉心一松。 她把手机装进兜里,转身快步走到床边。 贺求漪已经安静下来,哪怕偶尔有些辗转,也不似刚才那般难受。 只是眉心一直拧着,像是陷进什么噩梦中,露出惶惶不安。 孟寻笙刚才怕吵醒对方,给她戴上了耳塞。 现在取下来,孟寻笙顿了顿,在贺求漪湿热的发根捋了捋,帮对方梳理好碎发。 美人依旧干干净净,这样就足够了。 孟寻笙很难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是有些放松和庆幸的。 她甚至在想,如果今晚没有她,是不是就没人会发现贺求漪的痛苦。 对方那样无助,又那样绝望。 令她心火越烧越旺,直至灼烧理智,沸腾血液。 孟寻笙自认不是个脾气糟糕的人,可在遇到那些看向贺求漪的不好的目光时,她异常容易被点燃。 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孟寻笙不确定地想。 她从未喜欢过别人,对这种情感的认知也很有限,总以为是浪漫丰富的,没想到却是这样。 想要保护好贺求漪,不愿看到对方受伤。 哪怕浑身遍体鳞伤,也只想让贺求漪永远干干净净。 孟寻笙恍然, 她其实并不需要纠结什么才是她的性取向。 她的性取向就是贺求漪。
第20章 窝在枕头里的美人眉心紧蹙, 像是被魇住了。 孟寻笙顿了顿,迟疑几秒,还是没忍住, 抬手去松对方的眉心。 那白皙软嫩的皮肤被她抚平, 像是不曾经历过任何阴暗和害怕。 孟寻笙满意了起来, 她余光侧移,看到了对方攥紧的手。 又是一阵迟疑。 这回的时间要稍长一些。 最终,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轻轻地覆在贺求漪手背上。 力道之轻,像是怕吵醒对方。 甚至连指尖都在颤着。 孟寻笙满意地笑起来, 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小孩,满意又幸福。 她抿了抿唇, 轻声说:“贺求漪, 我握住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其名,有种奇妙的感觉。 像是挣脱了世俗的关系, 只是两个平等的个体, 她害羞展露出爱慕。 孟寻笙眼睛黑亮,心中一阵愉悦。 她似乎缺乏控制情绪的能力。 无人应答。 孟寻笙没有奢求对方的回答,自然算不上失望。 她只是克制着用了一点力气,悄悄攥了攥贺求漪的手指。 像是怕惊扰对方,所以连喜欢也这样静悄悄的。 窗外飘雪,天寒地冻间, 有什么生根发芽, 迅速茁壮成长, 变为参天大树。 - 贺求漪醒来是在第二天。 那药确实厉害, 贺求漪挣扎了一阵,硬生生昏了过去。 不过也是因此, 她对后半夜没有印象,并不知道小助理做了什么。 那晚的混乱像是从未存在,她们缄默不语,谁都没有再提起过。 只是,自那之后,旁人给贺求漪递食物饮品时,孟寻笙都会主动替她接过。 在这一点,贺求漪很是满意和愉悦,对小助理的态度也愈发好起来。 总归,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一直到戏份杀青,那个油腻的制片人也再没出现过。 这期间,她和小助理的关系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冷落下来。 孟寻笙似是突然开窍,忽然懂了怎么让她心软。 哪怕明知她们现在有点过线,可无论贺求漪如何处理,小助理总能一脸无所谓凑上来,给她最好最体贴的照顾。 渐渐的,贺求漪不再刻意为难。 与其浪费时间去做这种让两个人都不高兴的事,不如躺平享受。 而且,她也确实挑不出孟寻笙的错处,对方实在是个出色的助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贺求漪的戏份杀青。 主演剧情结束,离整个剧组杀青就不远了。 贺求漪没有着急赶行程,在剧组里多待了几天。 这算是她额外的休息时间,自然不会空出去。 空闲下来,贺求漪带着孟寻笙沿着横店转了一圈。 小助理见识少,对横店究竟有多大很好奇。 贺求漪拍戏多年,其实也没有好好在横店转一转,要么是没时间,要么是没精力,总归是拖到现在。 其实她也无法准确说出横店究竟有多大,但不想在小助理面前丢脸,只说勉为其难带她转一转。 于是她们一早就换好常服,沿着路开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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