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挪动,贴在了唇角。 孟寻笙恍然未觉,甚至又抿了抿干燥的唇。 她很渴,或许需要喝点水。 水汽升腾,洇湿了她的睫毛,令视线模糊起来。 孟寻笙觉得自己似乎也喝了酒,不然怎么会晕乎乎的。 她险些站不稳,扶着墙才勉强站直身体。 透明的水很快超过水位,孟寻笙回神,关掉了水龙头。 她晃了晃头,经过盥洗池时,抬头看了眼镜子。 镜中人脸颊酡红,目光朦胧,很不像样子。 孟寻笙顿住脚步,转身拧开水龙头,冷水涌出。 她用冷水洗了洗脸,物理降温。 然而,这才步伐沉稳拉开门。 贺求漪已经从沙发滚下去了,她迷迷糊糊扭着身体,像是热的有些难受,眉心都拧起来。 孟寻笙是见过人醉酒之后是什么样子的,见状略感不妙,后知后觉对方有些奇怪。 她皱着眉,慢慢靠近。 贺求漪似乎已经忘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了,袜子不知被蹬到哪里去,露出脚趾泛红的足。 那双修长笔直的腿靠在一起,时不时磨蹭着,像一尾搁浅的鱼。 她在对方面前蹲下,看到了美人脸颊的红,以及快要咬破的唇。 孟寻笙忍不住伸出手,可落在贺求漪脸上时又有些迟疑。 她顿了顿,想要收回手。 然而一只湿热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不允许她离开。 孟寻笙眉峰一动,感觉喉咙还是有些发干:“姐,你怎么了?” 没人回答,贺求漪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又蹙着眉闭上。 美人含情一瞥,仿佛带着魔力,令孟寻笙动弹不得。 对方的手指带着薄薄的水汽,汗津津的,似是被热的。 握着孟寻笙手腕的力度不大,软绵绵的,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孟寻笙垂眸,看着女人香艳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虚弱的声音才响起:“抱我去床上。” 贺求漪半阖着眼睛,眼尾泛红,像是要落泪。 “酒有问题。”她轻软地说。 她的理智似乎在这句话之后便逐渐瓦解,攥住孟寻笙手腕的力度倏地加重许多。 孟寻笙缓了几秒,才想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之前的暧昧火苗熄灭,另一股无名之火升起,几乎要把孟寻笙的心都烧焦。 她眼中浮现出浓重的怒,比窗外夜色还要深重。 他们——怎么敢! 几乎是一瞬间,孟寻笙想起了那个助理,以及对方递给制片人的房卡。 之前她还以为那是男演员的房卡,可如果——那是贺求漪房间的呢? 孟寻笙眉峰压着,大有风雨欲来的沉郁。 她很少真的动怒,可面对肮脏的人心,丑陋的欲|望,她还是无可避免感到荒谬和愤怒。 贺求漪从未招惹过任何人,可却有这么多如狼似虎的人在盯着她。 那些人希望她坠下神坛,想要把她拉入泥淖,令向来洁身自好的贺影后沾上不堪和灰尘。 一群畜生。 孟寻笙感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闷闷的疼。 什么旖旎念头都消失了,只剩下对美人的怜惜和愤懑。 她的手臂穿过贺求漪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是一个很标准的公主抱。 贺求漪很轻,本就是易瘦体质,最近又没有好好吃饭,显得更加瘦削。 孟寻笙一步一步把人抱去床边,将对方放下时,手指都在轻轻地抖。 她感到一阵羞愧,为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贺求漪看起来很不好受,哪怕窝进枕头里也一直翻来覆去,小声嘤咛。 似是走投无路的小兽,面对困境发出鸣声,试图想要寻求同类的帮助。 无助又迷茫,还带着深深的恐惧。 贺求漪从未露出过这样的姿态,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毒舌又娇矜,像是高傲的猫咪。 哪怕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温柔体贴,可在孟寻笙面前永远都是毫不掩饰的真实自然。 孟寻笙喜欢那样的贺求漪,因为那样的贺求漪在闪闪发着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痛苦折磨到快要失去理智。 孟寻笙手指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也浑然未觉。 她闭了闭眼睛,嗓音哑得厉害:“姐,我帮你脱衣服。” 对方从刚才就一直在扯拽着衣领,想来是太过凸显身材的衣裙束缚住了身体,令贺求漪有些不舒服。 衣沿周围的皮肤隐约泛红,如果不管不顾,或许贺求漪会弄伤自己。 孟寻笙不想让她受伤,哪怕只是擦伤。 可说出这样的话,孟寻笙便觉得自己在亵渎美人。 这样的话语,太模糊,太下流。 贺求漪如果清醒着,或许要生气到把她踢出去。 然而,现在的贺求漪根本没有精力去管教口出狂言的小助理,也自然没有回答。 孟寻笙指尖微颤,慢慢将贺求漪的连衣裙剥下来。 离开了布料的遮挡,贺求漪身上的薄汗像在冒着热气,将孟寻笙的脸颊也烤红。 对方的肤色很白,欺霜赛雪的莹润白皙,如绵延不绝的雪山。 孟寻笙却没了欣赏的心情,褪掉扰人的衣物,贺求漪滚进薄毯里,将一切动静都掩盖住。 哪怕有藏不住的,也在刻意压抑。 贺求漪或许清醒了一点,不想让自己难堪的一面展示在孟寻笙眼前。 孟寻笙猜到了她的想法,没有一直守在床边,转身去了卫生间,打湿毛巾拧掉水。 她抬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像沉默愤怒的犬类,连眼睛都变为浓郁的沉郁。 一而再再而三,对方真是执着到让人心烦。 既然敢在酒里下药,那么一定抹掉了所有的痕迹,报警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虽然不清楚制片人的背景,可对方这样有恃无恐,大抵是有许多可用的关系。 贺求漪是当红艺人,正值深夜,自然不敢因为这个去医院看病,否则被狗仔拍到就是一场舆论狂欢。 那些人把一切都算计得明明白白,如果只有贺求漪自己,恐怕面对闯入房间的人也无力抵抗。 而到时,如果对方拍下视频或者照片,以此威胁贺求漪,那么后者无法不从。 真是好一出算计,阴险到了极致。 孟寻笙脑子很清晰,短时间内就将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心凉。 怒意如火山喷发,险些将她的理智烧没。 孟寻笙重新拧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扑向脸颊。 大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要保护好贺求漪。
第19章 夜,浓稠到看不见星星的夜。 制片人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里握着一张薄薄的房卡,心情很好地进了电梯。 来之前,他特意向狐朋狗友吹嘘,说今晚一定会将贺求漪拿下。 那些人怎么说的来着,哦,都是不信的,笑他会像上次一样被人闷头揍一顿。 制片人支支吾吾,急得面红耳赤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一次他不认为是贺求漪下的手,影后向来都是温温柔柔的,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力气。 平时他做派很难评,得罪了许多人,他心知肚明,或许里面也有喜欢贺求漪的人,所以很快就把那顿打当作了仇家的恐吓。 制片人确实担惊受怕了一阵子,不过后来发现没人找上门,心思又活络起来。 贺求漪这个女人,长得太漂亮出众,圈里有不少摩拳擦掌想要睡她的。 那娇柔的嗓音,哪怕只是聊天,也酥得他骨头都麻了。 在床上,叫起来一定会更好听。 所以,哪怕狐朋狗友们都冷嘲热讽,他还是想要再试一次。 最近他收了个小艺人,虽然是个男的,可叫起来也浪得很,令他新鲜了一阵子。 不过,等那阵过去,他还是觉得贺求漪更好。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制片人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心理。 他一直没得手,自然对贺求漪念念不忘。 兴许睡几次,他就放下执念了。 而且,制片人想了想,他有的是资源,贺求漪跟了他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大不了到时候给美人多喂几个资源。 等腻了,多的是人想接手,到时候他再把美人送去别人床上,也算是递个人情。 制片人算盘打得很好,本想让那个小艺人下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没想到对方实在无用,连这件小事都做不好。 在酒店等一下午的他生了气,一脚把人踹开,气冲冲离开。 可到底还是心痒难耐,他很快又想出了新的招,大摇大摆来了剧组,带着主演们出去吃饭。 制片人混迹酒桌,对那些小动作自然熟练得很,加上他提前跟服务员打过招呼,对方将抹了药的酒杯放在贺求漪面前。 为了保险起见,酒里也下了药。 双管齐下,他就不信贺求漪能清醒。 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摆布。 想到这,制片人心情更好,他哼着歌,心潮澎湃地走出电梯。 在一扇房门前停下,他看了眼房间号,握着房卡贴到门把手。 “滴——” 房门开了。 制片人脸上扬起笑容,几乎是迫不及待进了门。 他圆圆滚滚的脑袋里,已经自动放起了各种限制级的画面。 他甚至饶有兴致,思考着待会儿应该和美人先用哪一个姿势。 这种事自然马虎不得,毕竟是他征服影后的第一次,必须要慎重选择。 而且,待会儿应该把手机放在哪个地方开始拍摄,这也是件需要考虑的大事。 制片人摸了摸下巴,像是思考得入神。 门在身后关上,发出轻微声响。 男人大腹便便,头发稀疏,一双豆大的眼睛里却满是激动和欣喜。 什么都不重要,先抱到温香软玉才是重中之重! 他咽了口唾沫,三步并两步往里走去。 贺求漪此刻应该是什么样呢。 男人想起用的那罐药,不免露出淫猥的笑容。 那可是好东西,圈里只有极少数人才会用,需要从国外偷偷带回来。 他手里也只有一罐,只会用在重要的对象身上,或者宁死不从的犟种身上。 更何况,他给贺求漪用了两份,加起来足够神志不清,主动求欢了。 想到美人睁着湿漉漉眼睛求他的画面,男人感觉身下一阵燥热。 他又咽了咽口水,抬眼继续往里走。 只是下一秒,制片人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房间里确实有人,却不是贺求漪。 对方看起来很年轻,高高瘦瘦,立在沙发旁,看过来的那双眼睛,黑沉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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