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凝没出息地推开薛应弦跑了出来,一路上心如擂鼓,现在才稍稍平息。 想到这里纤凝收回手,自嘲一笑。 先说喜欢的是你,现在把人推开的也是你,这算什么啊陆纤凝? 纤凝心乱如麻,在咖啡店呆坐了许久。 天色渐晚,太阳西斜,夕阳余晖从窗户洒进来,照在纤凝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 她的五官本来就柔和,大眼睛黑白分明,明亮如星,轮廓骨感没那么分明,给人一种纯良无害的感觉。 薛应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过去。 面前的阳光被遮住,纤凝迟钝抬头。 薛应弦站在她面前,双眸低垂,平静地看着她。 “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怪可怜的。” 纤凝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刚才是我太冒失了,对不起。” 看着她眼中的懊悔,纤凝心里更加愧疚,下意识回道:“不用道歉,我没怪你。” 薛应弦面色不变,紧绷的身体却放松了,她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嗯,” 薛应弦也是客人,她没理由不让人家坐。 薛应弦坐下,第一句话是:“虽然可能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以后别去找唐棣了,离他远点。” 薛、唐两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唐棣,初见印象还可以,唐棣把自己包装得好,彬彬有礼,进度有度。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摔死了一只猫、捏死了自己表妹养的兔子的话。 那只猫是无意跳到唐棣怀里的,毛色很漂亮,还穿着可爱的小裙子,一般人见了只会想摸摸,就算不喜欢猫的人,顶多把猫放了离远点,绝对不会想要下杀手。 薛应弦第一次看到有人杀生,表情还能那么平静,从那时候起,唐棣在她心里就是危险的代名词,后来看到他捏死楚清清的兔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楚清清哭得惊天动地,但由于对方的身份,这件事不了了之。 这些事陆纤凝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一、讨好唐棣;二:给她使绊子。 薛应弦想起纤凝以前的样子,心情变得奇怪。 从前她那么讨厌陆纤凝,连带着她的长相也不喜欢,怎么现在再看,突然就讨喜了呢? 这张脸说变也没变,说没变又好像哪里变了。 “薛应弦,以我们的关系来说,你应该没资格干涉我做什么吧?” 纤凝一句话把薛应弦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那双眼睛清亮温润,面容纯净娇憨,却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为了不让自己露怯,纤凝直视薛应弦,说:“你应该知道,我说喜欢你只是在骗你吧?” 薛应弦一直知道纤凝不是真心,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的表情维持不下去,温柔假面有了裂隙。 纤凝装作不在意,及时移开了眼神,她轻啜一口茶,语气漫不经心。 “那一晚就当是意外,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但请你不要来妨碍我。” 说完站起来捋了捋衣服,缓步离去。 薛应弦愣怔许久,用手捂住了脸,唇角是讥诮的笑容。 是啊,怎么能当真呢?真傻。 陆纤凝向来讨厌她,说是把她当眼中钉都不为过,忍着恶心说喜欢她,只怕是为了看她的反应有多有趣。 而自己呢?竟然因此忘了以前种种,对戏耍她的人产生了好感。 在对方眼里,她是个十足的小丑吧。 薛应弦敛去笑容,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纤凝佯装不在意,出去之后就加快了脚步,她不敢去看薛应弦的反应,怕动摇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为了小世界安定,大家都能得到好的结局,她不能做任何可能会让剧情偏离的事。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绚烂的霓虹,纤凝觉得格外疲惫。 脖子上的伤痕发紫发青,回家是不可能回家了,只能让姐姐收留几天。 接到纤凝的电话陆涵还有些意外,听她说这几天想住在她这里,她就觉得大概又出了什么事。 不过猜归猜,却没想到这么严重。门打开看到一脸倦色的纤凝脖子上的伤痕时,陆涵瞳孔都扩大了。 “怎么回事?!” 纤凝叹口气,抓着姐姐的胳膊往里走。 “就是有些事,但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能不问吗?” 陆涵沉默几秒,问:“跟我也不能说吗?” 纤凝点头,语气低沉:“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陆涵伸手抚上她的脖子,轻轻摩挲,“疼吗?” 纤凝摇头。 “去洗个澡,洗完我给你涂点药。” 纤凝想说不用,陆涵预判了她的想法,提前打断施法。 “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不问,但这个必须听我的。” 这么重的掐痕,如果不涂药的话,得好长时间才能消下去,到时候上课也不方便。 纤凝知道姐姐是好意,起身进了浴室。 陆涵准备干净的睡衣给她,脸色沉郁地在浴室门口站了良久。 纤凝朋友不多,也没听说跟谁结仇,难道是薛应弦做的吗? 陆涵想起这段时间薛应弦突然的态度转变,以及她隐约表现出来的占有欲,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纤凝不说是想保护她吗? 陆涵脸色更沉,眼里划过一抹冷意,不过这些在听到开门声时,顷刻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脸。 纤凝打开门,姐姐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到了客厅。 “涂个化瘀的药,明天应该会好很多。” 药膏被陆涵带着温度的指腹化开,涂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纤凝不自觉闭上了眼睛,小猫似的发出哼唧声,陆涵看了不由有些心痒,放慢动作磨蹭时间。 药涂好后纤凝的脖子仿佛被上了枷锁,转动时僵硬无比。陆涵放好药回头看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走过来坐到纤凝身边,将她的头发揉的更加蓬松。 “这个药膏得半个小时才能成膜,我陪你看会儿电视吧。” “好。”纤凝咧嘴朝她一笑,多少有点憨傻气。 陆涵眼睛眯起来,声音柔和:“傻乎乎的。” 第二天痕迹淡了许多,但还是很明显,周一上学时纤凝不得不缠上纱布。 上了一天课,薛应弦都没来找她,纤凝觉得轻松的同时又有点怅然若失。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才一周而已,她就觉得一个人吃饭有点孤单了。 接下来一周都没见到薛应弦,倒是唐棣时不时打电话骚扰她。 纤凝不知道薛应弦是不是刻意避着她,不过这么大的学校,同班同学下了课后都难遇到,更何况是不同专业的薛应弦。 周六有选修课,纤凝听了四个小时的讲座,听得头晕眼花,出校门看到唐棣,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唐棣穿着一身休闲装,显得年轻了不少,混在学生里没那么扎眼了。 纤凝叹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她有种佛祖割肉喂鹰的感觉。 为了任务,她不得不与疯批虚与委蛇,这牺牲实在太大了。 唐棣把她塞进车里,道:“今晚有个宴会,你陪我去。” 后座有个精致的盒子,纤凝打开,里面是一条纯白礼服。抹胸款式,腰部做了堆叠和收束,能很好地凸显腰线。 旁边还有一条钻石项链,在昏暗的车里都能看出它的美貌。 纤凝边换衣服边问033:“我顺着他的意思来的话,会对他的病有好处吗?” 033:【应该有吧,他现在数值还算稳定。】 系统一句话,纤凝有了点信心。 去了才知道,唐棣为什么要带上她。 薛应弦本来在跟合作伙伴聊天,突然听到一阵小骚动,转头看过去,就是美得让人失语的纤凝。 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让人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惊动了她。 相比之下,唐棣反而像个陪衬。 薛应弦的视线在纤凝的脸上停留几秒,被她的礼服吸引注意力。 这件礼服跟之前纤凝被下药时穿的那件很像,只不过那件当时已经不规整了。 脑中闪过很多画面,薛应弦眉头紧皱,将手中香槟一饮而尽。 纤凝自然也看到她了,眼神交汇的瞬间,她就偏过了头,小声对唐棣说不要站在这里了。 薛应弦本来只是心情不佳,看到她对唐棣小意温柔的样子,突然烦躁无比。 场中音乐难听,耳旁的说话声过于聒噪,最令她不爽的还是唐棣放在纤凝腰上的那只手。 薛应弦重重放下杯子,大步朝两人走了过去。
第11章 纤凝想避开薛应弦,拉着唐棣往里走,拉不动,她索性自己跑路,又被一把捞了回来。 唐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里是浓浓的兴致。 不知道他对什么产生了兴趣,纤凝直觉不是好事。 这一来二去,薛应弦已经到了眼前。 薛应弦眼皮微垂,上下打量了纤凝一眼,转而对唐棣说:“不知道唐先生肯不肯赏光跟我跳支舞呢?” “能得薛小姐相邀,是我的荣幸。” 唐棣瞬间放开纤凝,揽上了薛应弦的腰。 薛应弦下意识厌恶的皱眉,不过转瞬她的表情就恢复如常,唐棣并没有发现什么。 纤凝被一个人留下,反而松了口气。在场没多少熟人,这也就以为着,她可以为所欲为。 环顾四周,没有人注意她,纤凝提着裙子溜到了休息区。 随手拿了一块蛋糕,坐在柔软的沙发,边吃边看系统发给她的书籍。 ——全是关于精神疾病和心理健康的。 看着看着就犯困,纤凝直接把唐棣带到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唐棣讳疾忌医,这么多年都是私人医生治疗,药也不好好吃,所以病情怎么都不见好。 原本的剧情里,就是因为唐棣始终不肯看医生,才会越来越偏激阴郁,最后伤人伤己。 既然现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那就要试着去做。 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纤凝长叹一口气,瘫在沙发上。 以前咸鱼惯了,突然要去努力做一件事,还挺不习惯的,要不是系统甩了这些书给她,她都没有送唐棣去医院的打算。 目前最大的困难是,唐棣闻医院色变,该怎么让他乖乖去医院呢? 难是难,但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不行趁他不备打晕他,直接绑到医院。 纤凝想着想着,就开始剑走偏锋。 算了,先度过这难熬的宴会吧。 加油纤小葵,你可以的! 短暂的奋起,持续的摆烂。纤凝连屁股都没抬一下,继续葛优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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