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到极致,哭不出泪水,宴秋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起了一层红血丝。 “自从父母死后,没有人再给我送过生日礼物。” 所有人都默认她的生日是一个忌讳。 以前父母在世时,即使宴秋对生日不感兴趣,两位都会从世界各地寄来珍奇宝贝。 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双腿的疼痛常伴于身侧。 林晚晴摸摸猫猫的长发,亲吻在宴秋泛红的眼角上。 “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会送你东西。” 林晚晴难为情地哄着她,“秋秋,好不好呀?” 快到三十岁的集团董事长被用孩童的方式哄着,她无奈的把金丝眼镜摘下来,扔在桌子上。 不加任何阻隔的埋进林晚晴怀里。 “好。” 漂亮的兔子小姐从她怀里出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卷尺。 “把胳膊抬起来,我帮你量身体数据。” 林晚晴的视线落在宴秋的双腿上。 宴秋有几双高跟鞋,一直藏在柜子深处,是以前穿过的。 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穿上脚了。 一个总是坐在轮椅上的人,用不着高跟鞋。 林晚晴微微叹息,她拿出皮尺,在宴秋的脖颈,肩膀,手臂上挨个测量。 这才发现,宴秋看上去高挑,身子上实在是没什么肉。 唯有腹部的马甲线,张显得她的身体还不错。 “又做衣服?”宴秋仰着脖子让她测量脖颈的维度。 皮尺覆盖在喉咙上,宴秋咽了口唾沫。 “勒太紧了。” 比如把皮尺往里面收一收,“领子要紧一点才好看,你提起一口气。” 宴秋:“……你再紧一点,明天就见不着我了。” “啊?” 林晚晴聚精会神把数据记在本子上。 新年要有新衣服,林晚晴小时候从来都没有新衣服,或是妹妹不要的款式,所以她更加坚信过年要好好过的道理。 宴秋捂着脖子大喘气,“刚刚我突然想起了殡仪馆的电话号码,想着以我的财力应该能进vip火化炉。” 林晚晴心虚,“一定能进的……” 她默默把皮尺松开一点。 宴秋:“……” 看宴秋脖子上有一道红印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被虐待过。 除了上半身的数据,还有腿围和脚踝的维度。 林晚晴捧起她的一只足测量具体的数据。 她会做高跟鞋,可以试一试。 如果宴秋真的手术成功的话,应当会经常需要。 林晚晴隐瞒住内心的小心思,“秋秋的双脚真好看,别人的脚趾不免会有些粗笨,不像你,每一根都足够纤长,骨节分明。” 宴秋的脚掌心被她摸的痒痒,“别闹,不要再摸了,好难受。” 林晚晴瞥见她手里又握着那个劣质的金色怀表,心中不免细节,“你那破玩意是谁给你的,也忒掉身价了。” 宴秋把玩怀表的手停下,把沉甸甸的怀表放在桌上,发出了咔哒一声。 她的手掌上残留着一点金属怀表的铁锈味。 确实不是高品质的东西。 一般来说,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面。 “我看卖废品的人都不会收,也就秋秋把她当个宝贝。” 林晚晴很直白的对那个宴秋心里的白月光表示不满,她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宴秋的脸色,担心她真的生气。 看样子那个怀柔对宴秋来说很重要,直白的上眼药有失风度。 “确实审美和品质均不是上等,可在她送这个礼物的时候,用尽了身上所有的零花钱。” 宴秋看着林晚晴的目光温柔极了,“那能怎么办呢?那个小朋友把她认为最好看的东西给我了,我总不能不收吧。” 那个小瞎子压根不知道手里的那个东西是怀表,只觉得摸上去有分量又雕花精美。 把身上存了将近一年的八十块钱花去了,像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 说感谢宴秋牵着她的手保护她不摔倒,殊不知,如果那个小瞎子没有救她,就不会变成个瞎子。
第66章 林晚晴依稀记得在小时候眼瞎的那一段日子里, 总是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那个总是牵着她的手的姐姐,好像身体很差, 身上时不时绑着绷带。 除了血腥之外, 还有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不知道那人受了多重的伤。 宴秋把怀表合起来放进兜里,“不早了, 晚上我去开个会,你同我一起去?” 林晚晴眼巴巴泪盈盈地看着她把鞋袜穿好,撑着手杖站起来。 林晚晴立刻抓住她的衣袖,“你身体还没好,怎的每日如此操劳?” 宴秋嘴唇动了动, 意味深长看着她:“要不你帮我开会去?” 林晚晴:“……” “我回家继续当家庭主妇, 去酒楼订……啊, 不对, 亲手做菜。” 林晚晴眉心一阵疼痛, “算了, 你去忙吧, 我要忙着新品营销, 先走了。” 她勾着宴秋月匈前的口袋, 把桌子上的那瓶香水放进去。 宴秋感受到口袋往下坠了一下,冰凉的香水瓶贴着火热的皮肤。 心脏跳动声扑通扑通,叫人震耳欲聋,心思忍不住随着林晚晴的背影飘过去。 她不太想开会, 想把美人抱着在办公室里欺负。 林晚晴这几天忙着新品, 宴秋与她白日几乎见不上面, 只有晚上匆匆一个晚安吻。 管家愁眉苦脸的站在餐桌旁,“宴总, 您是不是……” 失宠了。 宴秋拿着金丝边眼镜,用眼镜布细细擦拭,眉眼中闪过淡淡的疲倦和落寞,满桌子的菜林晚晴只吃了两三口就走了。 穿着她的外套,踩着她的高跟鞋,涂着她的口红。 去见别人。 连过半百的管家伯伯手捂着胸口,“痛,实在是太痛了。” 宴秋眉头跳了跳,“你盼点好的吧。” 管家望着院子里林晚晴开车踩下油门的背影,坐的还是宴秋经常使用的那一辆宾利黑色轿车。 “听说素魄的合伙人回国,似乎是顾家的小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对夫人有知遇之恩。” 宴秋慢条斯理,喝下最后一口汤,“那是个什么东西。” 管家默默看了一眼老板:宴总记性不太好啊。 “顾家在医疗产业属于龙头企业,有顾家在中间牵线搭桥,您才能那么快约到医生。” 两家之间有不少业务往来,往祖上多数几代都有结交。 “知遇之恩……真不错。”宴秋哼了一句,从餐桌边离开,翻开茶几上的文件,“林晚晴在外面逛会招花惹草,心中全然没有我。” 管家:“老爷子这几日询问宴总的消息,我都没敢照实说。” 宴秋翻阅手中的文件,低垂着眉目看不出心情,只能从文件边角被划拉出的指甲印,看出她现在的情绪不太妙。 想把那柔弱的美人儿按在床上,折断她的腰,迫使她发出哭泣娇羞的嗓音。 管家默默站在桌边,重重叹了一声气。 宴总不放在心上,下面人总不能假装对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视若无睹。 年过半百的管家突然计上心头,跃跃欲试。 …… 林晚晴和顾双约在工作室见面。 和工作室里的别的同事一起聊新品发售的细节。 聊着聊着话题逐渐变歪。 顾双亲切地抓住林晚晴的手腕,用小拇指勾去她额前的长发, “我们家晴晴出落的越发美丽了。” 她把大大小小的包装堆在林晚晴面前,“我在国外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快回国那几天日日夜夜都梦着你,若非事物繁忙,你我也不至于隔着硕大的太平洋。” 林晚晴看向桌面上奢侈品昂贵的包装,“多谢双姐姐。” 顾双笑得嘴都合不拢,“你这嘴也太甜了,怪不得那老阿姨喜欢你。” 林晚晴幽幽说:“她不是老阿姨。” “她都三十了,三十岁出去相亲只能找到二婚的,不是老阿姨是什么。” 顾双拿起林晚晴的手,往自己脸上摸摸,“我这几日换了新面膜,你摸摸这皮肤多水灵灵。” 林晚晴:…… 拉踩不要太明显。 谈到家长里短,工作室别的员工快步离开,不敢多听这两位大老板的私人事情。 顾双压低声音说:“我劝你赶紧离婚,宴秋是个薄情寡义的,之前救过她命的人都能不管不顾近十年,害得眼……” 她没有继续说,适当止住的话头。 她之前和林晚晴说宴秋有白月光的事,不过是想让林晚晴知难而退。 林晚晴和宴秋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不应该掺合在一起。 把漂亮美人放在林家那个烂地方十多年的人,配不上林晚晴。 林晚晴指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一根细长的香烟。 她把香烟叼在嘴角,没有用打火机点燃。 美人叼着烟风情是以往的数倍,顾双看的心魂荡漾,眼睛恨不得黏在林晚晴的手指上。 手指看上去很好摸,也很好舔。 “宴秋挺好的,你别劝我离婚。” 顾双:“她好个屁,像她这种位高权重,指望着别人去讨好她的人,平日里指定是无聊透了,每日不是开会就是看文件,一点也不知情知趣,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世界上的有钱人那么多,还缺她一个不成?” 林晚晴:“……你是不是在酸。” 你怨气好大哦。 顾双唾弃一句,“之后能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还是个未知数,光凭着这干巴巴的性格也不值得晴晴那么费心。” 她们家晴晴又不是没有钱,何苦指望着宴秋过活。 顾双在工作室里喋喋不休,管家一脸苦恼的站在门口。 年过半百的管家伯伯本该过着养花弄草的生活,却不想为了小一辈的感情四处奔波。 瞧瞧顾家的丫头说的那是什么话! 管家干咳几声,从容淡定的脸上突然出现的着急忙慌。 他上前几步像气喘吁吁跑进来,“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林晚晴止住话头,立刻回头看向管家的方向。 管家一向稳重,何曾出现过如此这般狼狈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 顾双也不由侧目。 管家想起了俞菲的样子绘声绘色,“宴总今日一个不查从楼梯上摔下来,医生检查说双腿状态很差,吃了止疼药依旧疼痛不堪,她没让我告诉老爷子,独自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只见宴总无力地靠在床上,嘴里念念叨叨的全是夫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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