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小妹妹鼓起勇气问:“请问林晚晴的宿舍在哪一间?我想去见见她。” 黑西装的保镖停下脚步,不怒自威:“您哪位?” 那小妹妹:“我喜欢她!” 众人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她,那小妹妹哪见过这阵仗,被吓哭了。 俞菲拿着资料走上宿舍楼梯,“林小姐在这间宿舍。” 俞菲抬手敲门,“您好,麻烦开一下门。” 没人开门,宿管阿姨拿钥匙打开,四人间里空空荡荡,其中两张床是林晚晴和兰笑笑,另外两个人是一对,很少回宿舍。 林晚晴的东西很少,个人物品一个行李箱能全部拖走。 身边人小声问俞菲,“林小姐知道这事儿吗?” 高大健壮的黑西装男人局促不安,戴上手套小心一点,把林晚晴的东西收拾好。 俞菲沉吟:“唔……迟早会?” 那可是老板娘啊。 几个保镖动作更轻了,连床头大拇指大小的陶瓷兔子玩偶,都用三层泡沫纸包裹住。 十几分钟后,黑色商务车离开校园。 林晚晴等到围观的人散后,才上楼回到宿舍。 宿管阿姨欲言又止:“林晚晴,你……” 林晚晴身上衣服很单薄,手里拎着个很可爱的饭盒包,脸颊和鼻尖被冷风吹红。 林晚晴笑了,“我上去拿书,外面好冷,加件衣服。” 宿管阿姨整理语言,“要不我借你一件衣服?” “不用麻烦您。”林晚晴和宿管阿姨的关系很好,她笑着从楼梯走上去。 钥匙打开宿舍门,床板空荡荡,衣柜空荡荡。 好像被鬼.子扫.荡过一遍。 林晚晴:“?” 对面宿舍的人打开一条门缝,“刚刚你家里人帮你收拾过了,说你以后不住宿舍。” 林晚晴啊了一声,不可置信。 别人说御寒衣物了,就连作业剩下的布料边角料都没剩。 林晚晴打开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几声忙音后,林晚晴站在走廊上轻声说:“你让人来我学校了?” 乔丽华冷呵:“我哪有功夫去找你,你让宴秋把您家搞成这副濒临破产的样子,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白眼狼!平时看来安安静静,没想到背地里那么会勾引人,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林晚晴立刻挂掉电话,不愿意听母亲继续如泼妇般骂街。 …… 俞菲:“老板,林小姐的东西搬来了。” 宴秋在康复健身室里做复健运动,手握着横杆从轮椅上站起来,每走一步,双腿疼痛如刀割。 她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偏执,冷汗从额角流到下巴,长发早已被汗水打湿。 宴秋:“把林晚晴的东西放到我卧室里。” 俞菲点头说是,突然想到,“今日在宿舍楼下看到了给林小姐写情书的大一妹妹了。” 宴秋双腿无力,即将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疼痛让每一个神经都疯狂叫嚣。 听到“大一妹妹”宴秋微不可察地双腿用力,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俞菲回想起满满胶原蛋白,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少女,“很年轻,很漂亮,笑起来像朵小太阳花似的。” 宴秋:“。” 俞菲:“那妹妹是学校田径队的,短跑第一名呢。” 宴秋:“滚出去。” 俞菲立刻做出嘴巴拉拉链的动作,麻利地滚了出去。 无人的健身房里,宴秋双腿无力失重倒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她能短暂站几秒,走几步路,代价是肌肉撕扯般的疼痛。 宴秋狼狈的靠在墙上,幽暗的眼眸望着刺目的灯光,她手里捏着一朵新鲜的苦橙花。 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林晚晴,她头上也别着一朵苦橙花。 九岁的小朋友身体瘦小如六岁,眼睛因药物失明,直到她离开时还未痊愈。 小瞎子总是喜欢去隔壁人家种的苦橙花园里玩,会用苦橙花编成花环,闹着要戴在她头上。 宴秋疯狂迷恋地望着手掌里娇嫩的花朵,手指用力捏紧,花汁沿着手心流到小臂上。 她用舌尖舔去香甜的汁水。 撑着墙边的扶手缓慢站起来,继续练习。 旁人随意跑跑跳跳,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奢侈。 用书写情书来获得一个人的真心何其幼稚,比起试探真心,她更想把人困在手掌心里。 …… 晚上,林晚晴敲响健身房的门。 瘦弱的林晚晴在外头吹了一天的冷风,身体颤抖地打了个喷嚏。 下眼睑被风吹的发红,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少女嗫嚅:“秋秋姐?” 宴秋早已收拾妥帖,坐在轮椅上开门,“回来了?阿姨做好晚饭,一起去吃一点。” 单薄的少女害怕极了,“秋秋姐不想让我住宿舍吗。” 宴秋表情顿了一下,“怎么说。” 饭桌上都是林晚晴爱吃的菜品,她指夹距离最近的两盘菜,消沉地低下头,如果有兔子耳朵一定是耷拉下。 林晚晴:“我不能住宿舍吗。” 她知道一些女子在结婚后迫不得已当上了家庭主妇,没有了原来的社交圈,每一次出门都要和丈夫报备。 林晚晴不想被囚困在宴秋漂亮的别墅里。 林晚晴还未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身体颤抖着,泪水不可抑制。 滚烫的泪水滴在手背,连绵不断是断了线的珍珠。 她用力擦了一下眼泪,不料眼泪掉得更凶。 宴秋给她夹菜,温和:“大概是下面人会错意了,我没让你搬回来。” 林晚晴泪眼朦胧看着她,宴秋把她抱在怀里,轻轻顺着少女颤动的后背。 她的兔子小姐坐在她腿上,伏在她肩膀上低声啜泣。 若是母亲让人拿走她的行李,林晚晴只会觉得麻烦,不会无助,宴秋却不同。 看得人心肝碎。 宴秋:“乖,是我没解释清楚。” 林晚晴哽咽:“真的吗?” 她是一委屈就容易哭的体质,泪水把宴秋的衣襟给染湿了。 宴秋毫不心虚,“真的。” 林晚晴破涕为笑:“秋秋姐真好。” 她双唇碰在宴秋的脖子上。 宴秋握着她的腰的手一紧,“小朋友乖。” 捧起妻子的小脸,双唇含住她的泪,滑落的泪珠化在唇舌间。 晚上泡脚理疗,用药油拉伸肌肉。 宴秋坐在床边:“甜甜住宿舍很好,能交到各式各样的朋友。” 晚上林晚晴替她揉捏腿脚,微凉的手指捏在宴秋柔软的大.腿上,每碰一下好似有股电流直窜身体。 林晚晴:“秋秋姐?” 宴秋手指抚摸乌木手杖,“我腿脚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很疼,最近雨雪天气,腿脚更难受了。” 林晚晴心里一紧:“我用药油给您揉揉。” 宴秋苦笑一下,“若甜甜不在,涂药油怕是不方便。” 林晚晴按.摩的动作一停,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夹雪,最近天气阴晴不定,老爷子也发来消息,让她多注意宴秋的身体。 宴秋语气柔和:“不过甜甜不用担心我,三年来已经习惯。” 林晚晴心脏猛然刺痛,“那怎么行!” 宴秋浅笑着摇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在沉默中林晚晴更加卖力地替宴秋按揉,她跪在地上,雪白纤细的手指上浮现出一层晶莹的药油光泽,手指关节泛红。 和林晚晴以为的她双腿没有感觉相反,林晚晴每一次触碰,都异常清晰。 宴秋手指用力抓住椅子,并非完全是疼痛,而是忍耐。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相对无言,晚上宴秋并未抱她,林晚晴直到快到清晨才睡着。 次日白天,另外一半床已经冰凉了。 不知宴秋何时离开。 管家:“林小姐,您的行李晏总已经让人送到学校了。” 林晚晴心不在焉地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宴秋昨日双腿疼痛时的隐忍。 林晚晴轻声说:“秋秋姐很想让我陪她吧……” 管家:“当然,只有在林小姐来,我才见到晏总轻松笑过。” 自从一场车祸,老董事长和夫人故去后,宴秋每日都要靠镇静药物睡着。 白天是剧烈的头疼和双腿疼痛,日复一日,将人的神经变得偏执麻木。 不止随着车祸去了,算不算一个好结果。 林晚晴回到学校宿舍,看她所有的行李已经恢复原位。 兰笑笑:“昨天咋回事儿,你家人不让你住宿?” 林晚晴默默摇头。 兰笑笑把书本收拾好,准备去上课,“你受伤了?手上有药油的味道,我在老家的中医院闻过。” 林晚晴把手指放在鼻尖嗅嗅,昨天给宴秋按.摩的药油已经沁入皮肤。 外面又阴雨天,兰笑笑骂骂咧咧找雨伞。 林晚晴心软:“嗯,我这段时间不住宿舍了,家里有人生病,我要照顾她。” …… 俞菲:“老板把林小姐的行李送回去了?岂不是……”放虎归山? 失策,太失策。 宴秋翻看文件,在末尾行云流水,签上名字,“她会回来。” 听老板笃定的语气,俞菲不解:“为什么?” 宴秋:“她关心我。” 不到两分钟后,俞菲果然接到电话了,“林小姐,啊,好,我马上安排人来,嗯嗯,您稍等——” 俞菲看老板的目光逐渐恐怖。 你们聪明人谈恋爱,心好脏。 俞菲:“老板,林小姐要搬回您的宅子住,需要重新收拾一间卧室吗?” 宴秋:“不用,她住我房间。” 俞菲点头,很会来事:“我这就去准备和您同款的生活用品。” 林晚晴看宿舍里为数不多的行李被搬空,她抽空去了趟香水工作室。 俞菲开车顺路把她捎过去。 林晚晴忐忑不安:“我搬回去住,会打扰到晏总的工作吗。” 俞菲慈爱地看着她,“如果您在,老板的工作效率会更高。” 林晚晴手指抓住裙摆,很不安。 “我从没想过能登堂入室住到晏总家里。” 她太有自知之明了,在宴秋身边看到的一切繁华都不属于她,她只是无措的闯入者。 俞菲笑呵呵地把车停进创业园里,看林晚晴的眼神像在看个傻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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