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从梦境中醒来,浑身汗淋淋,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甜甜醒了。” 林晚晴立刻抬起手背去,试宴秋额头的温度,“谢天谢地,终于退烧了。” 宴秋坐在床头,把电脑放到一边, “抱歉又让你担心了。” 林晚晴一夜没有睡好,眼下乌青,“没事,秋秋没事就好。” 宴秋疼惜地把她抱到怀里,“昨日做噩梦了?” 林晚晴身体一僵,“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宴秋目光追问她却再也没有说什么。 …… 宴秋的身体素质不差,休息了半天后下午去公司。 在年节前林晚晴也有要忙的事情,两人忙忙碌碌,眼看着日历一天天往前进。 在工作室里林晚晴刚刚开完一个小会。 俞菲探头探脑:“夫人,老板给您新订了衣服。” 林晚晴手里转笔,看到有人来了,把圆珠笔放在纸上。 顾双扯着嘴角冷笑一声,“宴秋是个三岁小朋友吗?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你。” 林晚晴:“她前两天生病,黏人一点也正常。” 顾双:“……惯会勾人的狐狸精。” “……唔,怎么不算呢。” 俞菲提着纸袋子进来,看着坐在会议桌旁边的林晚晴手里把玩着一个沉甸甸的镀金怀表。 怀表上的金色漆斑驳,上面雕刻着还算精致的花纹,长长的金色链子缭绕在林晚晴本就纤细易折的手腕上。 每一下怀表盖子的合来,伴随着一个清脆咔嚓声。 俞菲心脏猛的跳了一下,目光游离:“您怎么会有老板的怀表!” 林晚晴:“我从她那儿偷的。” 俞菲痛心疾首:“夫人您怎么染上了偷东西的恶疾。” “……” 林晚晴目光落在怀表盖内侧的模糊照片。 尽管已经快糊成马赛克,可她心中有种难以言明的熟悉感。 不会吧,不会吧…… 林晚晴看秘书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顾双坐在旁边冷笑一声,“那么贵重的怀表被宴秋随便一扔,这样的人在感情上也非良配。” 林晚晴嘴唇动了一下。 她想辩驳是从宴秋的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来的。 工作室里的气氛诡异,俞菲把盒子展开放在会议桌子上, “老板特意找人为夫人定制的衣服。”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正红色的冬季大衣,里面配上黑色的半身裙和同样为红色的羊皮短靴。 不同于市面上红色衣服的俗气和土气,这套衣服不管是材质和面料剪裁都算得上一流水平。 “夫人的皮肤本就很白,穿上这身衣服更显得如珠如玉。” 林晚晴手摸在精致的料子上,“替我谢谢宴秋。” 她把手上的怀表放桌上,“你晓得这上面照片上是谁吗?” 俞菲目光游离,“我只是一个小秘书,我什么都不懂。” 顾双对林晚晴频频侧目,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明日是宴秋的生日,我今天早点回去。” 林晚晴把一身新衣服换上,把手头的工作收个尾,全部交给顾双,。 “这几天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顾双声音闷闷不乐,“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在外头照顾工作,在家里面还要照顾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妻子,想来是辛苦万分。” “……不苦,她很可爱” 确实柔弱不能自理,她的病弱猫猫很可爱。 林晚晴回到宅子时宴秋正在饭桌上等她。 脸上还带着略微的病容,我见犹怜。 年轻的董事长身上包裹着红色的长裙, V型的领口凸显出漂亮的脖子线条和精致的锁骨,收腰的版型把姣好的身段凸显出来。 两人都穿着红色,比起生日的庆祝,更像是传统结婚的仪式。 “秋秋姐,生日快乐!” “谢谢,也祝甜甜快乐。” 林晚晴的目光落在宴秋无法用化妆品掩盖的身上伤痕上。 她问过医生,伤口要愈合到这种程度,受伤时间至少是十多年前。 满是鲜血的味道,毫不留情开走的轿车,压根不会出现在生活中的,会让人眼盲的化学物品。 刻意放出要结婚的信号来求娶她。 拨开迷雾露出的真相,就算再匪夷所思也是唯一的答案。 林晚晴的心情震颤,她紧张地坐在宴秋对面,她眼前人对她猜到真相的事恍然未觉。 林晚晴从口袋中拿出怀表,在手中开开合合把玩。 宴秋的眼神立刻聚焦在怀表上,心惊胆战的看着林晚晴脸上的表情。 她发现了? 不对,如果发现了一定会质问她,绝不可能是现在云淡风轻的样子。 宴秋原本万分期待过的一个生日,还未高兴多久就被忐忑不安的情绪给填满。 如果林晚晴生气,她一直的隐瞒和哄骗要和她离婚怎么办? 宴秋之前说绝不可能和林晚晴离婚,若对方心灰意冷,还能坚持硬要和她在一起吗。 宴秋还没有准备好坦白,她双眸静静看着蛋糕,眼里却没有聚焦。 “秋秋姐怎么了?” “没事……”宴秋嘴角扯出淡淡的弧度,“我看你曾经嫌这个怀表不好,怎么今日拿去玩了?” “看着有意思随便玩一玩而已,大不了还给你就是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也就你当个宝贝揣在怀里,也不怕被人笑话。” 宴秋嘴唇动一动,默默从林晚晴手里拿过的那个怀表,哈了一口气用绒布擦干净,贴身放在衣服内侧。 如果别人这般说小姑娘赠送给她的怀表,宴秋早就不悦了。 普天之下唯独林晚晴可以嫌弃。 林晚晴:“……” 还真当个宝贝啊。 宅子里的阿姨知道今日是宴总的生日,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在桌子正中间放了订好的蛋糕。 准确来说过了今夜十二点才算。 宴秋是凌晨出生,若从现在开始庆祝也不为过。 宴秋身上喷着林晚晴赠送的香水,过于热烈,有暗示意味的撩人气味流淌在空气中。 随着桌面上的烛火跃动,诱.人的香味伴随着宴秋漂亮昳丽的面容,她深情款款的望着林晚晴笑容,含蓄又不失优雅。 “你说,我们这一身像不像结婚。” 林晚晴的嗓音略带沙哑,看宴秋的眼神仍增添了别的情绪,但后者没有发掘出来。 “我们以后办一个婚礼好不好,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两人情投意合,应当一辈子在一起。” 宴秋的眼神太热烈了,纵使是看习惯的林晚晴,也不禁面红心跳。 “好。” 林晚晴用打火机点燃蛋糕上插着的三十岁的生日蜡烛,火光跃动在指尖,照亮了精心制作的蛋糕,和林晚晴清浅的笑容。 “已经三十岁了,日子过得真快。” 宴秋不自在的小声嘀咕一句,缓解她认为的尴尬的气氛 她十六岁被林晚晴救,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十四年。 那时候小朋友才九岁,现在一晃眼快二十三岁了。 林晚晴激动的催促 “你快闭上眼睛许愿。” 宴秋迟迟没有闭上眼睛,略有些失魂落魄的望着代表年纪的蜡烛。 林晚晴刚刚到法定成婚年纪,她已经要过三十岁的坎。 “林晚晴你会觉得我年纪大吗?” 宴秋非常认真的望着她,直溜地看着蜡烛,即将燃尽,也不肯承认蜡烛上的数字。 好幼稚。 有点可爱。 林晚晴笑了一下,用带着蛋糕,香甜的手捂住宴秋的眼睛,“去许愿去,不嫌你年纪大。” 宴秋这才安心双手合十。 祝愿——能和林晚晴永远不离婚,和她一起在小时候相遇的地方过年,希望……手术成功,站着举办婚礼。 宴秋把林晚晴的手挪开,吹灭了蜡烛。 她头上戴着金黄的纸质王冠,奶油抹在脸上被当成小花猫的胡子。 “甜甜不好奇我许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好好揣在心里,等老天爷给你解决。” 宴秋苦笑:比起求老天求你更有用。 林晚晴开灯,欢天喜地地切蛋糕,她小时候过生日,从来都没有蛋糕,母亲恨不得她从来都没有出生,怎么可能愿意给她过生日。 在高中出去打工后,她有悄悄买过蛋糕店劣质奶油的五块钱的小蛋糕。 当时甜蜜的滋味在唇齿间绽开,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幸福滋味。 现在她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吃生日蛋糕了。 随着午夜钟声的敲响,外面落雪夜的寂静,被窜天的烟火打破。 烟花在天际线上炸开,流光溢彩。 像一团炽热的火苗点燃那本该让人冻得哆嗦的寒冷冬日。 长长的尾焰划过城市上空,几乎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抬头仰望。 娇软的兔子小姐笑眯眯的,在宴秋脸颊上亲了一下。 身段娇软的兔子小姐坐在她怀里,两人身上全是奶油的香甜味。 “秋秋,你的每一个生日都值得庆祝,鲜花蛋糕烟花缺一不可,我们家秋秋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烟花的灿烂火光照在沙发上,蛋糕被林晚晴抹在了宴秋的脖子上。 脖子上,胸口锁骨上。 一颗草莓点缀在雪白的奶油上,分不清是草莓更红还是奶油更白。 她的黑色大猫猫太漂亮了。 林晚晴坏心眼的笑着说,“是我好看,还是你的那个白月光好看?” 宴秋眼神惊慌失措,“什么白月光。” “怀表不是你的白月光送你的?” 宴秋撇过头似是生气了,又像是无奈的纵容,“甜甜你别……” 虽然怀表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林晚晴大致摸索出了那个白月光估计是六岁的自己。 她的宴秋长情的让人心疼。 林晚晴恶趣味地掰起她的下巴,迫使宴秋狼狈的目光正视她, “说话,你的白月光可和你一起过生日?” 宴秋在春天遇见林晚晴,而她的生日是过年前。 “没有。” 两人怎么可能一起庆祝生日。 “我送你的东西贵,还是她送你的东西贵?” 娇软美人骑在宴秋身上,她无奈苦笑:“你送的贵。” 那时候林晚晴一年的零花钱堪堪八十块,怎么可能同现在的甜甜比。 “那你现在还念着她,真不像话啊。” 林晚晴安然欣赏着宴秋狼狈想要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的好笑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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