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在她面前不是这样说的,在翟星眠的注视下,唇瓣翕动,却始终说不出话。 翟星眠愣了几秒,她是不是……不该说这么多? 她勉强扬了个笑,故作潇洒地说:“其实我还挺感激她的。毕竟因为她,我才能够认识你。” 江栖辞猛地站起身,眼眶渐渐发红:“我去找她算账!” “诶,栖辞。”翟星眠急忙拉住江栖辞的手腕。 江栖辞擦了下眼睛:“她怎么能这么对你!她知不知道,我,我……”她说不出口了。 既然沈照不能好好对待翟星眠,为什么当初还要故意接近她。 江栖辞简直不敢相信,多年来在她面前温柔又宽和的好友,居然都是装的么? 她那么多次在自己面前说翟星眠对她的好,口吻中带着无奈和炫耀,也正是因为这种幸福的表现,她才连多看翟星眠一眼都觉得羞耻。 江栖辞后悔了,她几乎不敢相信,她精心对待了那么久的人,居然被人这么侮辱。 如果她早早地对翟星眠表白…… “我应该早点出现的。” 翟星眠并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只以为对方是心疼自己,眼神变得柔软,她又何尝不想? 她抱住江栖辞,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摸着江栖辞的后脑,不由心口发软发烫。 嘴上却还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好啦,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好像你比我还激动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江栖辞说:“不行,我得去给她打个电话。” 说完,就离开翟星眠的怀抱,想要掰开她的手。 翟星眠低头看了眼,略有些惊讶,江栖辞的手怎么好像起钉器一般,让她甚至有些招架不住。 曾经的疑问有了答案,对方的手指不仅很长,并且很有力。 不过还是翟星眠略胜一筹。 “栖辞!”翟星眠扬了一声,握实了江栖辞的手腕,江栖辞站立在原地,倔强地看着她。 翟星眠怕捏疼她,连忙松开手,扶着江栖辞的肩膀:“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我知道。”翟星眠又一次把江栖辞抱进怀里,这次无比用力,仿佛要把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她的心口发软,替她把那句话说完整:“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但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曾经受过的屈辱,我已经还了回去。” 翟星眠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栖辞,像是在说笑话一样。 “……最后一次她来找我,我都不想理她,直接指着我们小屋前面的海,说。”翟星眠学着自己那时的语气,略昂着头,高傲道:“跳下去。” “也不知道她最后跳下去没。” 江栖辞墨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忍不住也跟着弯了下唇。 翟星眠眼里闪过柔色,揉了揉她的头:“好了,我真的不想再和她扯上关系了,对峙这种事,也太傻了,我们不管这个糟心的玩意了,好不好?” 她埋怨道:“不然你打过去,她还以为我是为了报复她才和你在一起,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普信,上次我朋友还听见她说,我不理她是我害羞了,我可不想她再来纠缠我。” 翟星眠犹豫片刻,想起沈照对江栖辞的重要性,心头一动,莫名的愿意为江栖辞退一步。 也许之后会后悔,会因为沈照和江栖辞吵架,但这一刻,她是心甘情愿的。 翟星眠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不用为了我和她绝交,你可以照常和她做朋友,只是别要求我和她和平共处就好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也不是想让你为我讨回公道,只是想告诉你,在和我在一起这件事上,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你并没有对不起她。” 江栖辞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翟星眠,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我不去找她算账了。” 她想承诺翟星眠,她也和沈照划清界限,可是又怕沈照到她面前,她狠不下心,那毕竟是曾经救了她的人。 不过,经过这件事,她也很难再相信沈照了。 其实最近几年,她和沈照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除了沈照想起翟星眠时,会拉着她出去喝酒。 也许慢慢地,就会不再联系。 江栖辞眼神一顿,该不会,连这个都是沈照演给她看的吧。 星眠说她那时已经和许扉在一起了…… 定然是被她发现,自己还暗恋着翟星眠,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举动,让自己止步不前。 江栖辞长吁了口气,忽然颓丧地笑了笑,抬眼看翟星眠。 她们怎么就瞎一起了呢? “对不起星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以前真的不知道这些事,但是我向你保证,除非沈照有事求我,我绝对不会再找她。” 翟星眠虽然不觉得沈照那算是什么值得回报的大恩,但她尊重江栖辞的坚持,觉得这样的她有些让人心疼,也有点可爱,摸了下她的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忽然灵机一闪:“其实栖辞,你已经不欠她了。她不是说,你拒绝我,你们就两清了么?你确实拒绝了啊。” 她对江栖辞眨了眨眼:“所以她再有什么无理的要求,拒绝她也不需要有负担。” 江栖辞愣了一会儿,随后笑了,略颔首,应了下来:“……嗯。” 听见她答应,翟星眠终于露出放松的笑,修长莹润的手指在江栖辞的手腕上轻轻摩挲,上面的小骨头动了下。 翟星眠的笑很快又消失了,她挑了下眉:“那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发烧了的事情?”
第73章 不用江栖辞说, 翟星眠都知道,答案无非是不想麻烦自己或是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问出这个问题也只是想告诉江栖辞,因为自己喜欢她,所以不觉得照顾她是一种麻烦, 反而会有种被依赖的感觉, 会带给她满足感。 待江栖辞吞吞吐吐地说完,翟星眠问她:“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江栖辞眨巴眨巴眼睛:“我喜欢的人。” 翟星眠故意装出的严肃瞬间破功, 哪里会想到向来端方清和的江栖辞会说出这样的话, 几次三番也没办法压下按捺不住的嘴角,但回忆了一下过去的几个月, 江栖辞哄她的次数绝对不占少数。 今晚难得和江栖辞说开, 翟星眠的心情豁然开朗, 忍不住笑得如朗月清风。她想, 或许江栖辞真的喜欢她有段时间了。 “既然我是你喜欢的人, 那你是不是该多依赖我一下?”她如同玻璃球清透漂亮的眼睛盯着江栖辞,显得有几分委屈:“不然我还以为我只是个外人。” 江栖辞面色柔和:“我知道了。” 她的语气平和轻缓,慢条斯理的,就像丝绸般缓缓流淌的月光, 不知有意无意,她的视角落在了翟星眠的嘴唇上,只一瞬,还是被翟星眠捕捉到。 翟星眠扬起了个笑,慢慢凑上前, 动作温柔地摘下江栖辞的眼镜。 江栖辞喉咙微动,下意识抓紧了地上的草, 顺从地闭着眼, 如蝉翼一般纤长黑密的睫毛轻颤着, 听见翟星眠近乎呢喃的声音: “既然知道了,怎么不吻我?” 就这样,在四野无人的月光下,翟星眠将唇印在了江栖辞的唇上。 …… 晚上风越来越大,吹得树木左右摇摆,簌簌作响,翟星眠觉得有些凉了,便拉着江栖辞回到房车上,打开锅炉和柴暖。 房车虽小,但五脏俱全,洗衣机、冰箱、卫生间应有尽有。这车是爷爷去世之后翟星眠买的,爷爷不在了,她却想要完成那时她的承诺。 ——明年再来。 可是过了这么久,也没找到空闲的时间。 想来爷爷会原谅她吧,她重新站在了球场,还找到了一个特别喜欢的人。 翟星眠眼里的怅然一闪而逝,轻弯了下唇角,她回过神,找出两套换洗衣物:“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 江栖辞看了看自己,觉得今天确实有些狼狈,衣服上落了不少灰,便点了点头。 翟星眠便先铺好床铺,又把江栖辞换下来的衣物扔进洗衣机里。 不多时,江栖辞穿着她的睡衣,头发滴答着水,从卫生间走出来。不得不说,江栖辞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刚刚好戳中翟星眠的取向。 翟星眠找来的睡衣是系扣式的,脖颈到胸前露了一大片白,江栖辞的锁骨精致好看,还把袖子挽到小臂之上,露出漂亮修长的肌肉线条,那天她们做i时,翟星眠最喜欢的就是攥住她的手腕。 翟星眠看愣了一瞬,心猿意马的同时,又不由想起多年前似乎出现过同样的一幕。 那天费城下了场大雨,江栖辞就这样从天而降,把她送到了纽约。那时自己对她心怀感激,怎么能想到多年后她们居然会走在一起,爷爷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翟星眠不由心生感慨,忍不住叫她:“栖辞。” “嗯?” 尾音轻轻地一勾,差点把翟星眠的魂勾住。 翟星眠心口酥酥麻麻的,眉眼轻弯,由衷地赞叹道:“你好漂亮。” 江栖辞迟滞地眨了下眼,随后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小到大夸赞她相貌的人着实不少,她性格内向,小时候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很容易就红了脸。 后来渐渐长大,同龄人觉得她太过正经端肃,有的人还有些怕她,就很少这么直白地夸她了。若是长辈,她自然有一番应对的方式。 可是现在说话的人是翟星眠,是她这么多年唯一喜欢过的人,她忍不住心生欢喜,为自己生得这样的相貌而窃喜。 江栖辞感觉自己在她的目光下无处遁形,别开视线,上前推了她一下:“好啦,你快进去洗澡吧。” 像是撒娇一样,翟星眠无声地笑了一下,随后顺从地后退一步,关上卫生间的门。 江栖辞却是转过身,在翟星眠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好似偷到鸡一样的窃笑。 翟星眠打开花洒,今天确实有些累了,白天一直在训练,而后丝毫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到b市。 先前太过惊惧,脑子一直清醒得不像话,现在放松下来,疲惫迟滞地涌上脑海,眼皮有些沉重。 翟星眠在几小时前刚洗过头发,于是只冲了一下,很快便洗完了。 一出门,就看见江栖辞半躺在床上,一盏昏昏黄黄的灯亮着,手里捧了一本书,看着眼前场景,翟星眠的心里忽然产生丝丝缕缕的安定感。 江栖辞恰好抬头望过来,脸颊顿时有些发烫,小幅度往里面移了移。 房车的床着实不算大,睡一个人还算宽敞,两个人就有些挤了。 翟星眠自然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问道:“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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