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辞喉咙动了动,睫毛轻颤,和她对视了两三秒才慢慢移开视线,眼里平静如水。而后垂眸,一丝不苟地缠上雨伞。 “没什么,沈照是我的朋友。” …… 回到家后,翟星眠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手机依然没什么动静,不禁叹了口气。 她主动发了四次消息,求和态度俨然,始终没得到什么积极的反馈,她盯着“有事”两个字,几乎要把屏幕看出个窟窿。 她不清楚沈照是真的有事,还是只是在搪塞她。 翟星眠不想失去沈照,可也不想放弃橄榄球,她想再和沈照聊聊,于是又打了几通电话。 无人应接。 就在翟星眠快要放弃的时候。 “——嗡。” 手机猝不及防地震动,烫的翟星眠手心一颤,心脏像小鹿一样砰砰乱跳,脸颊也一瞬间胀得通红。 她屏住呼吸两三秒,极其郑重而虔诚地点开消息。 沈照:我在Exotic,过来接我。 作者有话说: 开坑了! 现代架空,私设如山。文中出现的城市、学校与现实中不完全对应,只是借用名字
第2章 沈照最近心情不错。 应许扉邀请,去加州待了一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Exotic是许扉最喜欢的中餐厅,沈照叫上几个朋友,订了间包厢,一起给许扉庆生。 沈照喝了点酒,稍显醉态,灯一晃,眼底仿佛藏着莹润水光。 许扉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阿照,我有点事儿,恐怕得先回去了。” 沈照一怔,随即又勾起点笑来:“没事,你忙你的。” 她生得副秀雅的长相,笑起来更是温柔得不像话,许扉顿时便松了口气:“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大家给我过生日,我……唉,我自罚三杯,今天算我的。” “没事儿没事儿,你都陪我们玩三天了,有事就先去忙。” 话虽这么说,许扉还是很不好意思,大家帮她过生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作陪到底。可是实在着急,只好再三道歉。正要出门,沈照叫住她:“许扉——” 话音刚落,一旁的手机亮起,沈照瞥了眼,没管。唇角勾起小弧,继续说:“许扉,忘记说了,生日快乐。” “谢谢。”许扉打开门,下巴朝手机扬了下,笑着示意沈照:“来电话了。” 想了想,她又警告似的提醒:“你喝酒了,一会儿别开车。” “嗯,我叫代驾。”沈照含笑点头,手腕举着酒杯晃荡,目送她离开。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终于熄灭,沈照始终没有查看的意思,秦慧兰好奇瞧了沈照几眼:“又是你那个小女朋友?” 不必许扉说话,周钰便笑:“肯定是呗,这还用猜?” 她和沈照是同一批的留学生,认识六七年,当年关系就好,沈照那点儿事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周钰挑了下眉,忽然想到什么,饶有兴致地看沈照:“诶,你这大半个月不回家,小女朋友没跟你闹?” “闹?”沈照不以为意,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有什么可闹的,我不回去还不是因为她?” “再说。”沈照勾唇笑笑,眼底却冰凉一片:“她也不敢。” “呦。”有人起哄:“瞧给我们阿照牛的,家庭地位还挺高。” 满是戏谑,像是不太相信。 “可别在外面嘴硬,回到家就跪搓衣板。” 沈照和她们说话没顾忌,登时便笑了:“她对我没脾气,都不用哄。” “我发个短信,她就觍着脸凑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我都懒得理她。” “那你倒是发啊。” 沈照垂着眼眸,心道,晾了翟星眠那么多天,想必已经差不多想通了。 她把态度摆得明明白白,走职业的路子,她们就分手。翟星眠那么喜欢她,沈照不信她舍得。 沈照翘着腿,笑得坦荡无畏:“行,正好缺个代驾。” …… 翟星眠收到短信后,眼里窜出几分惊喜,急急忙忙地拿上雨伞,出了门,在路上等了好一会儿才拦到车。 坐在车内,翟星眠咬着下嘴唇,沈照她……会同意么? 如果沈照还是不答应她怎么办,翟星眠眼神稍暗,不安地捏了捏手指,思绪渐渐飞远。 她当初认识沈照的时候才大一,在橄榄球场旁,17岁,刚被球队拒绝,和今天一样,也是个雨天。 沈照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为她撑了把伞。 那是翟星眠最狼狈的时刻,手里还被人不屑一顾,捏着溅上雨水的简历,她抬眼,见是个亚洲人,鬼使神差问了句:“你说,我真的可以么?” 刚出口,便觉得有些恼火,这人不过是个好心的陌生人罢了,她已经脆弱到这种程度了么?随便拉个路人倾诉心思。 可随即。 “你自己觉得呢?” 翟星眠惊讶地抬眸,她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她就对眼前这个陌生人产生了好感。 她的脸上盛满关切,面容温和清丽,声音也温柔极了。 翟星眠心软了软,顿时卸下了防备,把简历握成一团,自嘲说道:“我自己觉得可以有什么用,教练说,橄榄球不适合亚洲人。” 沈照无奈地笑了,眼底又带着毫不作伪的真诚。 “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说,做你自己想做的,尽人事,听天命。至少……不要让自己后悔。” 沈照把翟星眠送到车站就离开,翟星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后来听认识的同胞说,她是大四的学姐,叫沈照,还挺出名。 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她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哪想一年后,翟星眠几乎身无分文时,沈照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恭喜啊,听说你进校队了。” “我室友毕业了,要不要和我合租?” 听沈照说,室友原来在纽黑文找了工作,交了一年的房租,结果没几个月又换了份工作,自然就空了间房。 沈照担心招到奇葩的室友,便先把钱给室友,到时候找什么样的室友,自己说的算。 如果翟星眠要住,前三个月可以先不用交房租,算是考察期,但是沈照随时有权利要求翟星眠搬出去。 可以说,沈照出现得恰逢其会,翟星眠自是应下。 只她不喜欠别人人情,应付繁重的学业和训练之余,还打了两份工,省吃俭用,想尽快把那三个月的房租还上。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被赶出家门的事情把翟星眠吓怕了,再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结果没几周就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当时在训练,迎面飞来一个橄榄球,正中翟星眠的脸,倒地不起。 沈照听说以后,强行要求翟星眠辞掉一份工作,她也不怕翟星眠阳奉阴违,对翟星眠看得紧,下课等翟星眠回家,吃饭的时候也带她一起。 再后来,她们在一起了,就换成了一居室,沈照体谅翟星眠囊中羞涩,不仅自己承担了租金,连日常开销也包了。 翟星眠始终觉得亏欠,都是花父母的钱,她有什么资格让沈照养。 她怕沈照不高兴,也不明说,只抢着在沈照之前买菜做饭,沈照说做的不好吃,翟星眠就去学,倒还真让她学了一身好厨艺。 这些年,翟星眠一直记得,沈照当初拉了她两下,她欠沈照良多。平日相处,能让一步便让一步,两个人和和睦睦的,总不会有错。 从纽黑文到纽约,或许有点远,但这是沈照求和的信号,翟星眠说什么也要去。 翟星眠坐车坐了两个多小时,到时已经晚上十点多。纽黑文的雨下得大,还起了风,虽然没走几步,也带了伞,还是被淋得有些狼狈。 服务员带她走到包厢的位置,她深吸一口气,莫名有些紧张。敲了两下门,试探打开条缝。 里面的人她认识的,不认识的,见到她就笑,眼神似有深意,落在沈照身上,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翟星眠心里有种怪异感,一闪而逝。 “抱歉,来晚了,我那边下雨,不太好打车。” 周钰站起身,把旁边的空椅往外拉了拉,正好是刚才许扉坐的位置,招呼她道:“瞧你说的,道歉的该是我们才对……” “阿照喝昏了头,才叫你来接的,真是不好意思。” 周钰的态度让那种怪异感加深,自己是沈照的女朋友,是和沈照更亲近的关系,为什么听周钰的语气,好像她们才是一起的,而她是个外人。 翟星眠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她两眼,但到底不是大事,也没太在意。 “我就不坐了吧。”翟星眠尴尬笑笑,手指贴在裤线上捏了两下:“我身上湿。” 就这么一直站着也不是事儿,沈照拉了下她衣角,眼皮懒倦地掀:“坐吧。” 翟星眠只得对周钰微微弯腰:“谢谢周钰学姐。” 沈照托着腮,盯着她入座,眼底忽而好似蒙上了层雾一样缥缈的东西。 沉默片刻,叫服务生递了条毛巾,又声音温和地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闻到熟悉的香水味,翟星眠瞬间放松下来,她眨眨眼,唇角浅浅地荡:“不用了,不是很饿。” 沈照又凑到她耳边,体贴问:“那要不要什么喝的?芒果汁?” 翟星眠抿唇,还是摇头,但情绪显而易见得愉悦。 “那我们回家?” “好。” 沈照点头,吁了口气,扶着桌子像是有些艰难地起身:“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吃。” 她摆了摆手机,就牵着翟星眠离开包厢。 包厢中安静下来,众人对视了几分钟,感觉到人走远,霎时爆发一阵笑声。 周钰含笑翘着腿,手指叩了两下面前的桌子:“愿赌服输,拿来吧。” 秦慧兰从钱包里掏出五张红色人民币,拍在桌子上,痛心疾首: “这星眠妹妹盘靓条顺,据说还是橄榄球队的风云人物,前途无量,未来可期,怎么就想不开,当个舔狗。这大晚上的,横跨一座城市,男的都打怵,她一小姑娘……” “当什么不好当舔狗!” 其他人也陆续交钱,言语讥诮:“谁知道,说不定人家爱好特殊,享受舔别人时带来的心底的满足感呢。” 说着,眼眸流转,似有所指,别人也跟着意味深长地笑。 秦慧兰提醒:“周钰,别忘了把阿照赢的给她。” 周钰熟练数钱,瞥了秦慧兰一眼,轻嗤:“知道。” 又不是第一回了。 也不担心会被翟星眠看见,周钰不遮不掩,往她们的小群里发了红包。 周钰:星眠妹妹可真听话,命里带财。 又说,某人口嫌体正直,不管嘴上怎么说,到底还是心疼了,还特意拿了条毛巾。
89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