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赵絮下了狠手去用台阶撞彰政的头的时候,其实岚太后就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是当时她还是在气头上,便也不加多想,唯独到了她叫停,赵絮还是继续下狠手的时候,岚太后才感觉到了大事不好。 “当然是杀了你。”赵絮冷冷说道,睁开了眸子。 那双眸子太淡,杀气太重。 岚太后的双眸圆睁,她还意识不到到底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赵絮把刀横在岚太后的脖颈上,他指着一旁昏迷不醒的彰政,摩挲着自己的弯刀,缓缓说道: “太后,我可不是彰家忠心耿耿的狗。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让他死。但是你,必定是留不得了!!!!” 杀伐,就此而生。 ……
第68章 大结局下—岁岁年 在花颜昏迷的三年里, 萧棠、萧景千兄妹发动继打败岚氏禁卫军,占领京畿皇宫,赵絮宣读先皇圣旨,揭露彰盼储君身份, 意将朝廷大臣把黄袍加身于彰盼之身。彰顾登基一年, 大赦天下, 开粮仓济民, 将大雁城治理井井有条。 可是彰盼只是登基不到两年, 便下旨将皇位传给小儿彰华。都言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孩子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好时候。 对于彰盼来说, 皇位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雁城的大好河山。 他肃清一声, 却无奈地解释道: “我在寺庙隐居多年, 如今我身体欠佳,便是从此不再理政。可今先皇圣旨在此, 我愿将皇位传给我小儿彰华,小儿彰华天资聪颖, 是明君的苗子。再有定北将军与昭阳将军加持。我相信未来某一日,他们会带来大雁城一个光明的明天。” 如此, 皇位传给了彰华之子, 平日一般都是他与彰盼一起商议国事, 自此以后岁岁年年, 大雁城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三年后的四月的艳阳天, 朗天澄清,昭阳将军府中, 萧景千攥着花颜的手,眼神从始至终没有从花颜的身上移走。 “她已经睡了半月有余了,到底花颜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哥,我好想她。”萧景千无奈地说道。 萧棠双手抱臂,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是无解之题,只能说是她什么时候想要醒过来才能醒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明好不容易把花颜从鬼门关拉回来,没有了木偶作为依托,花颜醒来的时间变成了未知数…… 当时为了救下萧景千,花颜用千机丝把自己的命和彰无咎的命联系在了一起解除了萧景千和花颜的联系。现在萧景千也不会受到画骨痛楚了,可是换来的只有花颜持续三年的昏睡。 他们也曾经给花颜请过整个京畿最好的太医,太医却都摇摇头,说花颜护住了心脉,已经并无大碍,但是心中有郁结未解,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从未昏迷不醒。 萧景千喃喃道:“她想要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醒来么?” 眼看着萧景千悲伤欲绝的模样也不是个事情,萧棠忽然一拍掌: “我倒是有个好法子。你要不要听。” 萧景千怔怔地回头望着他:“什么好法子?” 萧棠托着自己的下颌说道:“你嘛,可以去寻找她的执念。” 她的执念不就是自己吗? 萧景千摇了摇头,觉得萧棠又开始说废话了。她该去的她们一起走过的地方都走过了,无论是把当时的木雕,还是把红绳拿给花颜,花颜都无动于衷。 “你之前所做的这些,只能是她的念想,但是她的真正的执念你也许并不知道,小白你或许可以找她最亲近的朋友。” 她难道还有什么执念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既然要问她亲近的朋友,那就非曲有意莫属了。可是曲有意自从和彰无咎交战之后便没了音讯了。 景千倒是知道她和纪燕然的故事,萧景千根据市井传言猜测,曲有意也许是搬回了埋葬司玉也就是纪燕然的墓穴旁边的地方了。 “好。” 罢了,先去那边找找她吧。 萧景千一不做二不休,顺着当时市井传言的意思走到了杏花村,刚刚走上了南无山的明月山庄,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裳的人坐在悬崖边的桃花树下。 那个人是曲有意吗? 没等萧景千走到那白衣人的身旁,白衣人便抢先一步,悠悠地发话了: “昭阳将军,你不好端端的待在漠北,来找我作甚?莫非还是需要我帮忙不成?可惜……我已经主动退出天冥了。昭阳将军还是另谋高人吧。” 这么快就揣测出来自己的心意了? 萧景千弯下腰坐在她的身边,南无山下一派祥和美好,农民在水田中插秧,人们在田中耕作,牧童在半山腰放牛,口中唱着人们听不懂的调子。 再向远处看去,在京畿大道上,眷侣们在桥边放着莲花灯,星星点点莲花灯随着河道的形状汇聚成明亮的月牙弯弯。 可是这人间一切一切的美好,都和曲有意无关。 萧景千却没有先说花颜的事情,她试探着说道: “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吧。” “嗯……确实是应该放下了。” 曲有意的眼神黯淡下去,她用手指捏着桃花枝,将桃花一瓣一瓣轻轻摘下,然后让它随着风轻轻飘下: “按理说其实是应该释怀的,可是在心上既然已经烙上一个疤,那疤痕就就一辈子不会消失了。” 言之有理。 “我会愧疚、悲恸,这已经成为粗茶淡饭了,但我也要好好活着,”曲有意缓缓叹了口气,强忍住抽噎的冲动,“她让我好好活着的,那我也要完成她的遗愿啊。只是可惜那句喜欢,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了。离别……只是人之常情而已罢了。” 如果离别是命中注定,那么长久的爱就是对抗命中注定。 让萧景千没想到的是,曲有意并没有把纪燕然埋葬在司玉的墓中,而是埋在了白玉兰旁。 萧景千用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她看到你满山庄的花海,就算你不说她也会听见的。” “但愿如此啊。”曲有意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 “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情么,我现在已经不是天冥的人了,大部分的忙我也不能略尽绵薄之力了。” 萧景千解释道:“花颜沉睡了三年还是没有醒来,她的心脉都很是正常,我兄长说她可能有郁结,说她可能有执念未化。她和你相处时间最长,故此来问你了。” “哦,这样啊,”曲有意的眉头舒展,“这样,我想问你个事情。” “问吧。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景千,如果你是神明,你有一个信徒,对你绝对的忠诚,你知道了这件事,你会让她说什么,还是做什么?” 萧景千绞尽脑汁,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神明会让信徒做什么?无非是给神明多投香火钱?或者多美言几句?或许是修缮神祇?” 曲有意双手撑着后面的地面:“信徒若是对神明绝对忠诚,你即使不去说些什么,那么信徒也会为你付出的。” 萧景千怔愣了一番,迷茫地说道:“那……” “你换位想想,花颜也当过神明,那是她未完的心愿。她的执念是巫祝祭司啊。” 萧景千忽然彻悟,她站起身朝着曲有意微微躬身:“多谢曲姐姐指点。” 望着萧景千远去的背影,曲有意撑着自己的额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遇上景千,小郡主何其幸运啊。” 回去的时候,萧景千故意兜了圈子,在芳殿取了那把祭祀用的长剑还有曲谱,她找了琴师在殿中照着曲谱弹奏古琴,自己则在殿中学着当时的佑安郡主舞剑。 琴声悠扬断肠,弦音如同杜鹃泣血。 她在屋中|日日舞剑两个时辰,琴师弹上两个时辰,日子从芳菲盛开的春初,到了烈日当头的盛夏,又过了落叶飘零、满地金黄的秋日,最后来到了大雪纷飞的冬日。 白雪三尺厚,漫过萧景千的膝盖,她伸出剑直指着屋内,正当她要结束剑招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背后有细微的脚步声。 “在腊月寒风里的雪地里练剑?我在军营都没见你如此勤奋过呢。还不回来进屋,屋里暖和。” 她简直不敢相信,说话的人竟然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景千忽然热泪盈眶,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她一个箭步冲上了台阶,把花颜紧紧搂进了怀中。 “妻君若是喜欢,我天天为妻君舞剑,我|日日为你梳妆,你大可站在台上,让万千人追随你,不必在乎蜚语流言,我就站在你的背后保护着你。” 爱意在此刻汹涌膨胀,花颜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怀中喃喃道: “不必让万千人追随我,你一人,就已经足够了。你才是我一生的长久之计。” …… 三日后,在京畿大道上,爆竹声传九霄,夹道两侧的人欢呼雀跃,花轿中花颜坐在纱帘半遮掩的车撵上,凤冠珠帘遮面,半透红纱掩头。此时此刻的花颜美的不可方物。 天下尽知当年死里逃生的小郡主和矢志不渝的昭阳将军今日成亲了。 一位青年在花轿旁驻足,艳羡地说道:“听说了吗,这可是皇帝给小郡主和昭阳将军的赐婚!她们先前分离几番,比那话本里讲述的还要精彩。” 戴着帷帽的曲有意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那可是,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嘛。难得见到话本中的内容成真了。便祝二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好了。” 一路行到皇都,花颜从花撵中被扶着下来,一抬眸就看到在门口迎接她的萧景千。花颜的嘴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美目流盼,顾盼生辉。 萧景千的眸子深邃如黑曜石般璀璨耀目,她心跳如鼓,连接过花颜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这双手一握,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了。 “我既然许诺给你的十里红装,就不会轻易食言。”萧景千对着花颜说道,满眼尽是笑意。 二人相跟着走进姻缘祠中,漫天红纸飞落。花颜鬓上的流苏摇曳,她耳边的无端风月,远比风雪声震撼而凛冽。 新帝彰华坐在正中,见证她们结亲的过程。两个人站定后,外面锣鼓喧天,里面司仪喊着三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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