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意在生死关头走一遭,大口大口喘息,脸色涨得通红。她倔强地望向皇后,“留一刻是一刻。” 皇后坦然地选择在榻沿坐下,压下心头怒火,“承桑意,我能杀了老道士,也能杀你背后的那人,不要低估我。” “为何要那么倔强呢。”承桑意无奈极了,“朕对你,不好吗?顾家夫妻并非是你的亲生父母。她们谋逆,朕以律法处置,并无过错。”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去皇陵。承桑意,我的眼睛,瞎了。”皇后笑吟吟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 忽而,手腕一热,一只手拨开她的手腕,一张薄情清冷的脸强势闯入她的眼帘。 “皇后,朕自认自己作为无愧于天地,顾家谋逆在先,朕不过是按照律法处置罢了。” “我捂住自己的眼睛也在情理之中。”皇后歪了歪头,无所畏惧,“你若无愧于天地,你慌什么?” “朕……”承桑意无言以对,对上皇后厌恶的眼神,她的心真的慌了,“朕、朕没有错!” “你没有错,我没有错,都没错,那就说明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不应该绑在一起。”皇后收回自己的手,“你为律法,我为报恩,都没有错。” “承桑意,我们也不合适。” “朕是天子,你是皇后,我为帝,你为后,哪里不合适?”承桑意平静的面容上终于浮现怒气。 情绪平稳的人,此刻变得不再稳定,她死死盯着皇后的小脸,“帝后一体,荣辱与共。” 皇后叹气,“那你废了我,我是妖啊。” “朕不会废后的。”承桑意突然伸手,握住皇后的手腕,将一只血玉镯戴上皇后的手腕。 血玉镯忽而变小,完美的契合在皇后的手腕上。 皇后自觉见识小,不懂手腕上的玩意,隐隐感觉应该是有压制她的作用。 “你、你、你无耻。”皇后骂不出来了,下意识催动体内灵力,果然灵海里空空荡荡。 这一刻,皇后终于慌了,推开承桑意就要摘下手镯。 不知为何她越用劲,手镯束缚得越紧,她下意识松开手镯,“你这是什么手镯?” “血玉手手镯。”承桑意的语气听出几分轻松。 皇后抬手就想砸了,承桑意提醒她:“砸不碎的。” “您不怕我弄死你?”皇后怒气微现,小脸红扑扑的,“我可是杀过人的。” “你如同一个凡人,如何杀朕?”承桑意在榻沿坐下,“顾家一事解决后,朕会遣散后宫。朕选择四妃不过是挡住些难事,如今朕已然不惧,也不需要她们了。朕会给她们一个很好的住处,余生衣食无忧。” 皇后没好气地瞪着她:“你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我要去洗澡了。” “李瑶,替皇后准备热水沐浴。”承桑意吩咐女官。 皇后就这么看着她,“你今晚别走,不然我将你踢下去,谁想和你长相厮守,脑子坏了才会和你长相厮守。” 皇后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气呼呼地去沐浴。 李瑶提心吊胆的跟在皇后身后。 出了寝殿,冷风扫过,皇后停了下来,李瑶浑身一颤:“殿下,怎么了?” “椒房殿今日可有人来了?” 李瑶哆哆嗦嗦回答:“贵妃来过,还来一妇人,约莫三十多岁,在宫里走了一圈,神神叨叨,后来又走了。” 皇后咬唇,回头望着寝殿,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响,难怪那么嚣张,是找到了帮手。 自己瞎了眼才会帮助她平定叛乱,呸…… 坏种,坏透的种。 皇后骂完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血玉镯,好宝贝真不少啊。 进入浴室,皇后脱了衣裳跳进水里,屏住呼吸潜入水中,静静观察血玉镯的反应。 令她失望的是手镯毫无反应。 她哀叹一声,浮出水面,趴在浴桶上生无可恋的叹息,“好看的女人不能招惹。” 这回好了,自己都出不去了。 皇后气冲冲地穿上衣裳,心中气得厉害,杀回寝殿。 寝殿内空空荡荡,承桑意走了。 皇后逮住机会就跑,顺势将桌上的一盘子点心装入怀中。 其他娘的长相厮守。
第61章 六十一 血玉手镯在黑暗下发出猩红色的光, 像是人的鲜血在镯子里流动。 皇后觉得光太刺眼,压着袖口遮挡住了,一面将最后一块点心塞进自己的嘴里。 吃饱后, 她的力气更足了, 脑子也很清楚, 自己一个人压根跑不了,还是要借助贵妃的力量。 贵妃美貌有家世, 脑子也是最聪明的。 半夜三更,皇后敲开了贵妃的宫门,吓得整座宫殿的宫娥内侍都醒了,贵妃更是披衣而起, 床榻上的德妃睡眼惺忪。 皇后被迎了进来,贵妃慌了一瞬,“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来我宫里做什么?” 宫人说皇后到了的时候, 她险些被吓死。 皇后睨她一眼,说道:“你送我出宫,能办到吗?” “你要出宫做什么?”贵妃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将皇后披头散发也是奇怪, “你要离宫不回来了?” “能办到吗?送我去邵循府上。”皇后没有解释原因, 顾家的事情过去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她被困住了。 她想告诉邵循,或许邵循有办法救她。 贵妃眼皮子跳个不停,下意识用指腹拂过眼皮, “你想做什么,你去邵循府上做什么?” “你别管, 送我过去,就行了。你能办到吗?”皇后感觉到了疲惫, 就像是跑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得到休息的那种疲惫,浑身使不上力气。 贵妃摇首:“我的人只能送信,出不去。” “那你替我给邵循送个信?”皇后退而求其次,“和她说一声,就说长明被困住了,烦她相救。” “长明是谁?”贵妃捂着心口,着实是乱得厉害,她压根听不懂皇后在说什么。 皇后不说真话,“我的朋友,劳邵循救命,你去传话就好了。” 贵妃点点头,“天亮就让人去传话,您回宫去休息?” 贵妃眼神有些躲闪,皇后朝内寝看了一眼,贵妃忙挡住她的视线,“殿下看什么呢,时辰不早,您该回去了。” “我今晚想谁这里,可以吗?”皇后收回视线。 贵妃讪笑,有种被捉奸的慌张感,心口噗通噗通跳个不停,险些要跳出嗓子眼,她笑着摇首:“您别闹了,我这里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为何容不下?容得下德妃就容不下我?”皇后挑眉,“那张床,五人都躺过,你怕什么。五个人都可以躺下,三人就不成?” “三个人、不行、真的不行。”贵妃也不顾及自己的仪态,拼命摇头,伸手将皇后往门外推,“殿下莫要扰我了,时辰不早,回宫去吧。您的龙床可比我的床大多了,何必与妾挤在一起。” 皇后被推推搡搡出门,猛地一跺脚,刚想说什么,想起还要贵妃给她传话,不能得罪。 算了算了,回宫睡觉去,等着邵循进宫。 在外走了一圈,皇后吃了一肚子气,气呼呼回椒房殿去了。 李瑶等人喜出望外,拉着皇后熄灯就寝,皇后越想越生气,裹着被衾辗转到后半夜睡下了。 一夜醒来,已是午时。 皇后赤脚走下地,就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迷糊糊下地走了一圈,见到女帝背影后,浑然一颤,手腕的上血玉镯动了起来,皇后试图甩下镯子。 可惜,无用。 食案上摆着许多种烤肉,香气诱人。 承桑意听到脚步声后主动开口:“朕让御膳房做了许多烤肉,鹿肉、羊肉、兔肉,不知你喜欢吃什么。” “我想吃你。”皇后没好气道。 承桑意不恼,好脾气望着她:“你会吃人吗?” 自然是不会,小狐狸怎么会吃人了。皇后气得心口疼,自己揉了揉心口,“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锁着我,可耻。” “朕是一国之君不假,皇后用那样的手段欺辱朕,朕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并不过分。”承桑意语气亲和,带着几分温柔。 皇后翻了白眼,“那你睡我两回,我们就扯平了,你将这镯子拿走。” 承桑意莫名一顿,面色羞红,放下筷子,“你可否注意你的言辞,朕不想听到、听到……” 她羞于启齿。 “我就说、我就说,说得你嫌烦,说得你自己主动放开我。”皇后故意逼迫承桑意。 承桑意微恼,站起身,两人对视,“你说再多也是无用,吃你的肉,朕还有事先回大殿。对了,你让贵妃给邵循传的话,朕让人去传了。长明是你的名字?” “不是。”皇后脱口而出,“长明是我的朋友。” 该死的贵妃,尽给她拖后腿。 承桑意露出‘我不信’的神色,皇后极力辩解:“你想多了,真的不是我。” “长明在何处,朕帮你去救。”承桑意冷笑道。 皇后立即闭嘴,恶狠狠瞪她一眼,“肉带走,我要绝食。” “是吗?皇后那么爱吃,尽然会绝食,朕等着。”承桑意不为所动,皇后好吃的本性怎么会忍得住。 皇后握拳,快要气死人了,这人油盐不进,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懒得再费口舌,转身回床榻上躺着。 与其在宫里想办法,不如从血玉镯上动脑筋。 回到床上,皇后紧紧打量着玉镯,她越挣扎,手镯束缚得越紧,倒像是一阵法,你强它更强。 皇后思索良久,又发现玉镯内像是有血液流动,这是谁的血? 承桑意的血吗? 承桑意用帝王之血压制她身上的灵力,是不是脑子疯了。 皇后当即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去质问,万一又不是呢,岂不是空问一场。 不能去,冲长计议,她只能祈祷邵循主动查到她被困的消息。 不过,那块木头就算查到了,又能怎么帮助她呢。 四妃是皇帝的人,压根不会真心帮她。 皇后这么一想,顿觉自己处境凄惨无比,哀叹一声,肚内咕咕叫了起来。 饿了,不能真绝食。皇后迅速爬了起来,走到外间,肉还在,她嗤笑一声,吩咐李瑶:“我想吃鸡丝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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