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容也不拆穿徐棠,就徐棠从小文武兼修的能耐,不说打死老虎,打死个牛还是可以的。 往先徐棠坐着轿子去参加大典,孟义阁就当众批她“娇生惯养”,从此徐棠时不时就拿这个当做理由怼孟义阁。 孟义阁觉着就徐棠这种厚颜无耻之辈也是世间罕见了,十分心疼自己好生栽培的女儿就被这厮祸害了,心里想着火气就更重了。 没好气道:“徐少君里边请吧!” 孟燕约知道徐棠怕热不是开玩笑,进了府吩咐人准备了凉茶送来,一众人都忙上忙下的,徐棠和孟义阁三句话就要掐起来,干脆就到后院里自己转转。 “我肚子好撑。”徐棠呼了口气。 翠容跟在孟燕约身侧,匪夷所思:“主子今日食量倒是……比较好。” 徐棠哼了一声,“那个孟绫罗怎么样了?” “还在官府里扣押着,说是按照律法处置,不过孟大人的那妾氏一哭二闹三上吊,估计孟大人也不会真的严惩三小姐。”翠容如实回答,觉得孟义阁也是老糊涂了,“陷害嫡女性命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天大的罪过,即便是夫人没有受伤,也不该轻饶了三小姐。” “孟义阁本来就是个拎不清老纨绔。”徐棠嗤笑一声:“既然他不忍心教导女儿,我倒是不介意帮他来教教。” 翠容自然是心领神会。 就在徐棠和翠容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石子不知道从何处飞了过来,堪堪打在了翠容身上。 “哎呀”翠容惊呼一声,捂着胳膊眼圈红了一半。 “少君恕罪!小孩子不懂事,万望少君莫要责怪!”柳青赶紧认错,她这儿子也十一二岁了,可是就是皮的很,今日知晓徐棠和孟燕约回府,特意让人看着他不让他跑去前院,谁知道还是跑出来惹事了。 徐棠似笑非笑地看着穿红戴绿的柳青,“呵,若不是翠容跟着本君,此刻这石子就是打在本君身上了。” 柳青抬眸看了一眼徐棠,心下不定,赶紧把自己儿子叫了过来,“你这孩子,还不赶紧给少君道歉。” 孟宣文手里还拿着弹弓,不情不愿地对着徐棠说了一句:“少君,我错了。” 柳青赔笑道:“孩子还小,不懂事……往后我会严加管束的。” 好歹不过是打了一个丫鬟,再追究下去也不合适了。 不过柳青还是高估了徐棠的气度。 徐棠当纨绔的时候,这小屁孩放在面前就是先不论死活教训一顿,语气轻蔑,“我要你向我道歉了?这石子打在谁身上,该向谁道歉,莫非小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做姨娘的也不懂事?” 柳青笑容一僵。 “大姐都不敢骂我,你凭什么我说和我母亲!”孟宣文在府里娇惯大的,自然是不服气,“她一个丫鬟,我打了又如何?” “你一个女的喜欢女人,不守三纲五常,有什么资格在尚书府说教我!” 徐棠一拧眉,周身气势低了几度。 徐棠还没和这个柳青算之前欺负自己媳妇儿的账,她就巴巴儿送上门来了。 倒是干得漂亮。 翠容听着孟宣文还真是口出狂言,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着,生怕徐棠动手打人。 “你大姐是嫡女,自然不会和你一个庶子多说话。至于你母亲……你说的是你的姨娘吧。那今日我就给你上一课,告诉你何为尊卑。”徐棠拍了拍手掌,侍从赶紧聚拢过来,气势汹汹的。 “翠容,你来说说偷袭少君是什么罪名。” 翠容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觎着徐棠的脸色:“少君贵为国师的继承人,也是陛下亲自封了头衔的,自然和寻常官员不一样。即便是尚书府的庶子,也不该袭击少君,按照我们国师府的规矩应该杖责再说。” 柳青腿一软,“这里是尚书府,怎么能按照国师府的规矩办事?” 徐棠露出一个良善的笑容:“这叫做仗势欺人,懂吗?你们尚书大人的庶子,和国师大人的徒弟,谁更贵重,还需要我和你解释?” 柳青这才真的慌了,“文儿不过是一个孩子,也只无心之失,少君怎么能如此计较!这样不是失了身份吗?” “哦,我这个人喜欢爱屋及乌,也喜欢迁怒。”徐棠的侍从搬来椅子,她就势坐下,伸手接过茶杯,翘着二郎腿十分纨绔,“我就这么坐着看杖责,你这孩子还小,我也不太过分了,就打十下吧。” 柳青听她这句喜欢迁怒,浑身发冷,这才明白为何徐棠为何会揪着不放。赶紧吩咐人去叫孟义阁。 徐棠也任由她去,笑着看着行罚,眼底一片冷意。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要跟她讲身份分寸,那可真是找错人了。 翠容忍不住道:“少君虽然是有意折辱柳氏,不过在尚书府打了尚书大人唯一的儿子,是不是……” “那又如何?就算是闹到陛下那里去我也不怕。”徐棠眉眼间带着轻蔑,“要是没有燕约,这尚书府早就没了。” 翠容看徐棠的乖戾的一面显露出来,心底有些害怕,乖乖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哇,徐棠你竟然打小孩,好过分哦 徐棠:我当妖怪的时候还吃小孩你信不信?
第10章 浪子回头 孟义阁这才这么片刻没有盯着徐棠,她就来搞事了,慌慌张张跑到后院的时候,正好听到让人心惊的哭声响起。当即脸色铁青,才跑过去就被跌坐在地上的柳青抱住了大腿。 “大人,快救救我们儿子吧……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啊。” 孟燕约慢慢走来,看了一眼在旁边宛若旁观者的始作俑者,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可是柳青若是要让徐棠讲道理,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这人犯浑起来,丝毫不要脸面的。 “都给我住手!”孟义阁甩开碍事的柳青,虽然他出现的时候那些人就已经停下了手,可是还是吼了一声表示威严。 侍从们看向了徐棠。 徐棠依旧是不咸不淡的笑,抬起手挥了挥,“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孟宣文趴着哭哭啼啼的,“爹,儿子好疼……” 孟义阁对着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心疼的要死,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边上把孟宣文搂在怀里,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虽然不重,可是看起来屁股红了一片。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他对这家里的事情不上心,但是儿子就是儿子,即便是之前听到孟燕约出事的事情也不过是沉默哀痛了两天,可是孟宣文受伤就跟割他的心头肉一般。 “徐棠,你欺人太甚!” 徐棠喝了口茶,懒洋洋地抬眸:“我打他也是为了劝他好,倒是岳父大人突然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实在是影响我的心情。”她啧了一声:“我这心情一不好,就容易吃不下饭,我师傅就得忧心,这陛下一看问起来,要是知道是我在尚书大人家里受了委屈……” 徐棠忍不住叹了口气,模样颇为深沉。 孟义阁心道奸臣当道,岂有此理,气的胡子都在抖。 孟燕约听旁人说了事情经过,觉得有些好笑,接过话头:“少君说的也有道理,宣文年纪也不小了,整天胡作非为,到了外边可不是人人都向少君那么好说话的。” 徐棠一愣,没想到孟燕约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这些日子孟燕约确实是太过沉默寡言了一些。她摸了摸下巴,果然是要多做一些让她感兴趣的事情,她才会乐意说话的吧。 徐棠一瞬间觉得自己领悟到了什么玄奥的心得。 “宣文只是庶子,父亲从不教导他何为纲常,这样确实不妥,以女儿之见,还是早把他送去学堂学习才好。”孟燕约又继续开口。 柳青瞪了孟燕约一眼:“大小姐可是还在为先前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想要让我儿离开家里,以此来折磨我吗?” 孟燕约往常在家里的时候受到柳青的诽谤和嘲讽和不算少,无论如何柳青都算不上是个好相处的人。孟燕约居高临下地看着柳青,眉眼轻蔑:“姨娘说话倒是想的太多,我只是为宣文考虑,让他教养在你身边,难免会气度狭隘目光短浅。” 柳青一听脑子里嗡嗡的,这孟燕约才离开尚书府就敢这样对她说话,感情是当初受的蹉跎还不够多。 孟义阁难以压抑怒意,“徐棠不懂事,你也跟着起哄不成?宣文是我的儿子,什么庶子不庶子的,在尚书府没有这个规矩。” 孟燕约觉得有些好笑,孟义阁每每责罚她都是以嫡女的名头来训诫,不过她父亲是个什么样的脾性她早已经心知肚明,所以心里也没有过多的失望。 徐棠站了起来,看这夫妻同仇敌忾地对付孟燕约,走到孟燕约身边,侍女也自然而然地跟着过去打扇。 徐棠看着孟义阁,脸上故意做出有些不解的神情,“我媳妇儿说的也没错啊,岳父大人怎么这么恼羞成怒呢,青楼出来的妾就是妾,这辈子都不会成为妻。大人在陛下面前不是无时无刻不把纲常挂在嘴边吗?怎么到了家里又换了副说辞呢。” 柳青死死地咬着下唇,她最无法面对的事实就这么被徐棠当众说了出来。若不是丫鬟见机扶住她,她恐怕又要跌坐一回了。 孟燕约听到媳妇儿这三个字,心头莫名其妙地有些胀热,不悦地睨了她一眼,她进入角色倒是快的很。 徐棠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说辞不妥,十分自然地牵起孟燕约的手,真诚道:“燕约,你对宣文的真情让我动容,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改天我让师傅去向陛下请个名额,让宣文弟弟进皇室学院一同学习,往后他飞黄腾达一定会感恩你一片苦心的。” 孟燕约对上徐棠的眼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撇开了视线,把孟宣文这等人才送进规矩严格最会捧高踩低的皇室学堂,也亏得徐棠说的出来。 煞有其事地接话,“既然是少君一番好意,那我先替尚书府谢过了。” 孟义阁尽量让自己平静几分,语气压低刻意来压抑怒意,“这事我不同意。” “岳父大人不必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好了,我家还有事,也不和你多说了,告辞。”徐棠怕自己今天就把岳父气死,那下回就没有乐趣了。所以决定今天先就这样。 凡事都要慢慢来才有乐趣。 国师府的人跟敌军进村一样把尚书府搅和了一番,又被徐棠带着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大人,这实在是,实在是要逼死妾身啊。”柳青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孟义阁面子上也挂不住,一是他作为老臣,饱读诗书,不能和徐棠这等混账吵架失了分寸。二是过气大臣不如狗……实在是…… “小人得志啊。”孟义阁有些悲从中来,“大晋这么多年基业,如今被奸臣祸乱,危矣。” . 孟燕约坐在马车上,掀开了帘子看着外边的光景,虽然不说话,可是小晚还是看得出她心情比来时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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