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璟倒吸一口冷气,闻见淡淡血腥味,大概咬破皮了。 疼死了! 霍离雪酒品真差,喝醉了居然咬人,往肉里咬,属狗的吗? 她尚未生气抱怨,怀中之人松了牙,侧脸蹭着她的脖子,时而用鼻翼,时而用温热的嘴角,白皙的肌理瞬间变得通红,她能感觉到汗毛竖了起来。 不合时宜的,梦境里的画面像洪水一般朝着她脑子涌来,对方身上淡淡的在鼻翼扩散开,意识像水草一般湿漉漉的,有几秒间,她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梦境? 肩膀泛疼,夏璟嘶了一声,缓过神。 她听见她声音沙哑,像是哀求一般:“帮我,你帮帮我。” 夏璟能感受到霍离雪将她越抱越紧,融进骨血,两人挨得太近,薄薄的衣料在摩挲中发出声响,同时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在上升。 夏璟觉得不对劲儿,说不清哪不对劲儿,秋天是温和的,但也是干燥的,空气中的水分随着仿随着她们距离的靠近而蒸发。 处处是干燥,喉咙发痒,夏璟深呼一口气,问:“帮你什么,脑袋很疼吗?” 没有成句的话语回答她。 耳边鼓噪的呼吸声作答。 没有章法落在下巴的一吻成了作答。 指尖被握住后置于柔软的唇边成为作答。 几秒间的感受被无限延长放大,指尖和下巴同时变得滚烫,夏璟惊醒,额上冒着细密的汗,赶紧将像八爪鱼一般缠着她的霍离雪扶在沙发上躺着。 落地窗没拉窗帘,月光朦胧探入,虽能看见人影,但不太清晰,这份朦胧成为藏于暗处的隐秘的唯一遮光纱布。 不应该只是醉了,夏璟瞧不清霍离雪的情况,站起来时察觉自己腿有些软,站着换了几秒,去找客厅的电灯开关,按理来说在进门玄关处的墙壁上,她走过去细看几眼,没有。 又找了会儿,终于找到了,和正常的装修风格不一样,电灯开关离玄关处很远,进屋开不了灯。 比较奇怪的设计风格,夏璟暂时没空去想这些,啪嗒一声按下开关,明亮的白光撒落,如同白日,客厅内极其亮堂。 毫无过度,从黑暗到明亮,眼睛不适应,夏璟眼睛本能地闭了几秒,再次睁开看向沙发那边,霍离雪的方向时。 她整个人颤了颤,掌心在一瞬间冒了汗,瞳孔放大,怔楞几秒,心跳疯狂加速,整张脸顿时红了起来,立马别开眼睛,关掉明亮的灯光,开成最暗的那盏壁灯。 那是极其震撼的一幕,是她从未见过的霍离雪,媚眼如丝,姣姣月光染了欲,洒下浓稠的光。 即使从前她觉得她有时很假,她也不该是这样。 眼尾染了秋叶的红,往日几乎没有任何褶皱的衬衫不复原样,最上端的几颗纽扣已经开了,衬衫下摆叠上心口处,包裙也快移到腰肢。 霍离雪缩着在沙发上,明明额头上都是汗水,却像从极寒的冰湖里捞出来一般,冷得瑟瑟发抖,双膝合上又松开,其间布料时隐时现。 眉头蹙着,脸颊绯红。 这一幕是震撼,也让人心颤,泛疼。 她像一朵明艳盛开,却不落俗的花,开得正好,但下一瞬好似要枯败一般。 枯败后托住她的也不是春泥,而是深不见底的深潭,圈定范围,困于其上,枯枝随风晃荡。 夏璟心口一紧,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知道那是颤动绯红意味着什么。 淡淡酒香缠绕着她,霍离雪在瑟瑟发抖,在害怕。 “霍…霍离雪…” 夏璟声音有些哑,赶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遮在她身上,连忙去接了一杯凉水过来,不舍得多看,企图唤醒她。 “霍离雪你还好吗,要不要喝水?” 此刻她脑海中闪过许多,在怀疑霍离雪是不是喝酒时被人下|药了,在想该怎么办,立即送医院吗,她摸出手机,在要拨打电话时又犹豫了。 她看了眼紧咬着唇的霍离雪,即使这样,依旧在忍耐。 平时的霍离雪有多在意形象,人人眼中端庄自持,像高洁的月光一般,会允许这样的自己出现在别人眼中吗? 她不会。 无论如何也不会。 她不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任何人眼前。 心里徒然有个声音在回答她。 那她该怎么做? 脑子一时发懵,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霍离雪紧紧抱着她的外套,蜷缩成一小团,腿间蹭着外套。 一双手搭上了夏璟的手腕,夏璟忙问:“好点了吗?” 霍离雪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拉着她的手往身上放,在快触碰到时夏璟连忙收回手。 醉酒之人哪有什么力气,轻轻一扯就收了回来。 “茶几…抽屉…”霍离雪咬着衣服,仿佛是潜意识里的呢喃,并没有想说给谁听,或许她想起身,只是起不来。 夏璟不知道她具体情况如何,只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难受,帮忙打开抽屉,楞了一秒。 抽屉里很空,只有一件物品,和那日她买的小物件样子差不多,该拿什么一目了然。 夏璟深吸一口气,手有些颤,拿起来放在霍离雪手中,片刻后,嗡嗡嗡细微的震动声想响起。 之后的场景她不敢看,立马转身去关灯,黑暗重新占领了客厅,徒然暗了下来,对屋内的环境也不熟悉,差点绊倒。 她目不斜视,去了阳台,在关阳台门那瞬,听着对方从喉咙放出了压抑已久的低沉,抓着门沿的手一紧,连忙将其关上。 不是隔音玻璃,依稀能听见细微的声响。 不像是欢愉,而是…… 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只能感觉霍离雪是不舒服的,而这种不舒服是什么带来的,不得而知。 夏璟靠着冰凉的墙,视野很好,夜景一览无遗,凉风吹到脸上,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她将手按在心脏那处,跳得很快,同时带着透不过气的闷疼。 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日雨中摇下车窗,霍离雪看向她那一眼,和方才很像。 不同于人前得体的霍离雪,不同于总是没个大人样爱戏谑她的霍离雪,是任何人没有见过的样子。 夏璟重重呼吸一口,仰头望着墨黑的夜空,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她宁愿霍离雪再假一点,假到不行,也不该是这样。 欲望无错,不是说像月光一样的霍离雪不能有欲,而是…… 没经历过真人真事,对性的认知来源于文字和影视,若是日后经历过一场场欢愉的她看见此时这幕,便会懂对方不是在享受,而是折磨自己坠入深渊。 此刻她只知道,这种事情,她该回避,不可以听不可以看,不能乘人之危。 若是换成自己做那事时,霍离雪在一旁看着听着,她也会尴尬,会羞耻。 属于人正常的情绪。 至于她为什么到阳台,没有直接离开,霍离雪喝了酒,举动太反常,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她怕她走后,出现别的意外。 阳台风大,外套在霍离雪那里,夏璟冷得打了寒颤,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站在玻璃门前深呼吸,拉开门进去。 客厅内恢复了安静,霍离雪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轻着脚步走过去,才能听见细微绵长的呼吸声。 夏璟欠身,轻轻呼唤,声音有着描述不出来的温柔:“霍离雪?” 没人应她,应该睡着了,没大问题。 把桌上的杯子收拾好放回原位,看不出有人动过的痕迹。 夏璟将自己来过的痕迹去掉后,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别走……”霍离雪似乎陷入了梦魇,声音颤抖。 夏璟停住脚步。 霍离雪想抓住什么,即使在睡梦中,手依旧在着急地动着,她在颤抖。 “阿姐别走……” 阿姐是谁? 夏璟伸出手让她握着,坐在地板上守了半个小时,确定霍离雪只是睡着,没有其他反应后,轻轻收回手,关门离开。 客厅里不冷,应该不会着凉。 打车回家,夏璟发现心跳还没恢复正常,从背包里拿出外套,掌心微微发烫。 外套是件白色宽松衬衫,后背那块布料染了巴掌大小的水渍,颜色变深许多。 夏璟无意间只瞥了一下,赶紧移开眼,深呼一口气,将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了,她坐在门槛上,静静地看着院中的柿子树。 霍离雪。 她小声念了念这三个字。 肩膀上的咬伤还疼着,夏璟抬手摸了摸,拿了医药箱,用棉签和碘伏消毒,疼得她眉头皱了皱。 可见下嘴之人用了多大的劲儿。 莫名的,握着棉签的手顿了几秒,霍离雪抱着她咬下来时的颤抖仿佛留在了她身上,不知哪来的感觉,夏璟觉得霍离雪咬她那刻,其实比她更疼。 皮肉的疼是暂时,而筋骨的疼能永久存在。 * 天模糊亮了起来,霍离雪缓缓睁眼,头还有些昏沉,愣愣地坐起来靠着沙发。 什么时候睡着的? 记不清了,太阳穴在跳疼。 一身酒气,衣服乱糟糟有些狼狈。 白色小物件丢在地上,她捡起来一并带去了浴室清洗,不意外不惊讶,明显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不然也不会在茶几柜子里放这东西。 洗头泡澡,化了淡妆,换好衣服,花了一个多小时。 出门时手机响了,霍离雪接通。 明悦言道:“姐姐你出发了吗?” 霍离雪:“刚出门。” “昨天发消息你没回。” “昨晚睡得早,没看见,你让叔叔阿姨别弄很多菜,中午我不过来吃饭了。” “你…你要先去看阿姐吗?” “嗯。” 明悦言笑:“知道了,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还记不得路吗?” “不是这个意思啊。” “先不说了,我先检票了。” 挂断电话,明母问答:“离雪什么时候到?” 明悦言:“她要先去看阿姐,让我们别等她吃饭。” “这孩子,”明父说,“我先出去买菜了,她中午不回来吃,晚上总会回来,房间收拾好没?” 明悦言点头:“收拾好了,床单全是新的。” * 三个小时的高铁,半小时的客车,在墓园外,霍离雪买了一束花。 老板对她有印象,一年要来好几次的漂亮女性总是能让人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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