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里,她时常来基地,从开始的一两个小时,逐渐增长为整日,除了回家吃饭睡觉练拳,她几乎都呆在这里。 为此,宋父与宋母还很心疼她,觉得是不是给她升学的压力过于重了,于是她意外地收获了更多的零花钱。 她的生长也没停止过,只是速度稍稍放缓些,两个月窜高了五厘米。 她把秘密基地的藏书都读完了两层,从世界名著到野史杂谈,在征询了程景宁的意见后,从新华书店又买了批新书回来充实书架。 程景宁:【上面几层是奈奈的,下面几层是我的,她有精神洁癖,你买的书都放在我那里吧。】 程景宁:【对了,你买的啥?不会全是言情小说吧?霸总与小娇妻的故事?】 宋卿看着重新归置好的书籍,一时间犯了难。 她倒是没买那种类型的书,但各种各样的,什么史学、墓葬学、冷知识科普、文学奖提名的都有。 怎么办?她做了大扫除,把书架清空了,擦干净灰尘以后,重新分类排放,谁是谁的咋能分出来? 程景宁笑她是猪。 宋卿:【差不多,我买的是言情小说连载杂志。】 程景宁:【......花火?嗯......你藏沙发坐垫底下,我也要看!】 其实,宋卿那本《花火》是为了凑单满减随手拿的。 她以前不喜欢看纸质书,看几页就昏昏欲睡,与故事相比,她更喜欢钻研数学,解开难题以后,身心能获得极致的满足与愉悦。 可是就在这两个月,她被不知不觉地改变了。 很奇怪,很好玩,不是吗? 在寂静的基地里,宋卿看着墙上明媚的笑颜,情绪受到感染,也抿着嘴唇笑了。 这大概就是偶像的力量了吧。 宋卿反应过来,她其实很倾慕闻奈。 不是因为天才,而是因为人格魅力。 秘密基地里到处都是程景宁与闻奈的生活痕迹,其他人的东西很少,因为乐队经历了动荡期,换了好几个主唱。 对于新主唱的人选,她们始终不太满意,后来便不再招人了,学着国外的双人乐队,逐渐找寻到了自己的风格。 程景宁:【我们的灵感来自于The White Stripes。】 宋卿不懂,翻阅了网络资料,知道这是支美国的摇滚乐队,成员都是闻名世界的天赋型选手。 她听了很多很多首曲子,血液被重金属激得烫起来。 傍晚的时候,训练馆的教练发消息来说今天他有事,不用来上课,暂时放天假,宋卿难得松了口气。 她按照记忆把书码好,归整完屋子,拖了两遍地。 忙完这些,天都快黑了,她仰躺在沙发上休息,累极了,指尖儿都泛着懒,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梦里,她罕见地梦见了许多人。 有宋斯年,顾十鸢,甚至还有祝遥,她们走在校园里,挥起手同她打招呼,宋卿在梦里的身份还是学生,不过是名容颜秀丽的高中生。 “铃铃铃——”上课铃响了,她安静地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等待今天来上课的老师。 顾十鸢和她还是同学,激动地晃晃手,“音乐课还是美术课啊?怎么高一生只能选上一种啊?” 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音乐课吧。” “嗯吶,我也想上音乐课,听说老师很厉害呢,长得还特别漂亮,每次上课都能引人围观。”顾十鸢眼睛变成星星眼。 “有那么夸张吗?”宋卿不以为意。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打脸了。 “同学们,下午好啊。”闻奈从外面走进来,眉目温和,含笑轻轻点了下头。 “呜!!!”同学们开始尖叫。 怎么还有宋斯年和祝遥呢?最后面坐着的是程景宁?她不是大学生吗?! 梦境无比真实,真实到耳膜被音浪震得发痒,真实到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 宋卿心想:“是闻老师啊,那不奇怪了。” 在梦里,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叹。 接下来,宋卿被消息提示音惊醒,梦境毫无征兆地断了。 程景宁:【你问乐队的名字?】 程景宁:【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能忍住好奇心呢,我们叫Citrus。】 宋卿揉揉眼睛,【有什么含义吗?】 程景宁沉思片刻,【你猜猜?】 宋卿猜不到了,因为她必须立即回家了,离开的时候,捎走了几张书写纸。
第105章 闲暇之余,宋卿开始学习软笔书法。 程景宁表示很惊讶,正对着摄像头,手指着某处,沉吟道:“你买的笔不太行,翻翻蓝色储物箱,里面应该有多的。” 宋卿跟着她的指示,在里面找到了绣面的锦盒,笔杆雕刻烫金线,暗藏了个“闻”字。 “行,就用这个吧。”程景宁微眯着眼,挥着手挂断了电话。 宋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盒子,把它往怀里带了带。 接下来的日子,宋卿临摹书法字帖,沉浸在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中。 她偶尔会把练习成果拍成照片,发给程景宁,请求指点。 但绝大部分时候,程景宁都非常忙碌,消息回复得很慢,有次直接说:“嗯,要不然我重新给你找个老师吧。” 宋卿闻言忽然站起来,走到笔记本计算机面前蹲下,一本正经说:“麻烦吗?” 程景宁认真打量她几眼,眼神戏谑,展颜一笑,“不麻烦,对了,我下个月五号就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宋卿乖巧地点点头,“好的,那你回来以后,我还可以继续来这里吗?” 程景宁问她:“为什么?” 宋卿咬着笔杆,不自觉用力,“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自习室了。” 程景宁笑着说“好”,但是她有个条件,“奈奈生日要到了,那几天你可能没办法呆在这里。” 不知怎么的,宋卿心脏漏了拍。 程景宁如约把她的临帖发给了新老师,老师在照片上用红笔勾画,圈出不合格的地方,并附了半张纸那么多的注意事项与临帖要点。 这些消息是通过程景宁转发而来的,隔着计算机屏幕,宋卿心里却逐渐有了猜测。 她不断努力练习临帖,如愿以偿得到更多的反馈。 随着宋卿来自习的次数越来越多,做梦的频率也在稳步提升,有各式各样天马行空的场景,不变的是老师与学生的身份。 打破平静的转折点在一个午后,宋卿收到一封来自于大洋彼岸的电子邮件,是通过祝遥的邮箱发来的。 时隔几月,她再次见到这个名字,依然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宋卿愣着原地,劝了自己很久,才点开了邮件,在看清楚内容之后,顿时如坠冰窖。 那里面以一个母亲的口吻,详细记述了祝遥在美国高中精彩纷呈的生活,最后,这位宽容的母亲还用英文祝福她:学习顺利,生活幸福。 宋卿哭了很久,垂眸的时候,水渍滴落下来,把墨点晕染成不规则图案。 那天,新老师照旧发了今日讲解与新课业过来,比昨日多了半页纸,后面画了幅水墨小画,并赠言——“我太严格了,我反思,你别哭哦。” 宋卿在这一刻已经非常笃定,自己的书法老师就是闻奈姐姐。 这一刻,宋卿心里仿佛有暖流淌过,伴有无数只蚂蚁在轻轻啃噬,酥痒得厉害。 她鬼使神差地发了条消息——【我没哭。】 过了三分钟,程景宁:【哭什么哭?谁惹你哭了?】 宋卿羞赫地抿抿唇,直至今日,她还没有闻老师的联系方式呢。 在她自学完高一全部课程以后,程景宁终于旅行归来了,“当当~”,她冲进屋子里,爱不释手地揪着宋卿的小脸。 “嗷呜!”阿文和阿武简直是泪水盈眶。 “你别扯了。”宋卿嘴巴漏着风,模样有些憨态可掬。 “又长高了呢。”程景宁盯着她,找到个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全部发给了闻奈。 宋卿看着她的动作,脑子里胡思乱想,嗫嚅道:“程姐姐。” 程景宁敷衍地“嗯嗯”两声,“马上啊。”她敲着键盘,和闻奈聊了几句,忽然余光往旁边撇了撇,大惊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宋卿故作镇定地坐在椅子上,往砚台里加了点水,磨起墨来。 “你磨的是镇尺......”程景宁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啪嗒”一声,宋卿撂下镇尺,捂着脸,羞愤欲死。 “好了,你不要笑她了。”程景宁的手机里传来一道截然不同的嗓音。 宋卿听得愣了神。 程景宁打电话开了免提的,朝着宋卿挑眉,“说你猪真的猪,打招呼呀,闻老师的档期很满的。” 闻奈笑了,温柔的笑声,让人如沐春风,“她很聪明的。” “行行行,她聪明,就我笨。”程景宁散完心回来好像换了个脾气,整个人像是笼罩在粉色的泡泡里。 “闻姐姐下午好。”宋卿小声嗫嚅道。 “你好。”闻奈回道,用一种哄小孩儿的语气,“字练完了吗?” 宋卿用冰手去摸耳朵,试图降温,“还没有。” 尽管猜到了闻奈是自己的书法老师,但当事实大张旗鼓地摆在眼前,她莫名感到羞涩。 闻奈纵容地说:“没关系,今天写不完就不写了。” 宋卿把自己的耳朵揪来揪去,“不可以,我还有半小时就练完了。” 闻奈赶紧夸她“厉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卿的错觉,自从那天她被看穿哭泣过之后,临帖的作业就轻松了很多。 她想了想,说:“我上次打扫卫生,把书架上的书都取下来了,应该没有完全还原,程姐姐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闻奈沉默了片刻,“她告诉我了,但如果是你的话,没关系的。” 谁懂这句话的含金量?特别还是崇拜的偶像对着自己说的。 宋卿完全怔住了,推了下桌子,忙说:“那我去练字了。” “去吧去吧。”程景宁笑说。 宋卿提起笔,重重落下去,心思却不在这里。 “奈奈,我刚回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这两天有空吗?” “没有啊......没关系,那我把音乐节那边的邀约推了哦?” “那也可以,以我们的默契,占用你半天时间应该就够了,下周四的下午吧,我们磨合两次应该就行了......” 宋卿心不在焉地听着。 那几天,宋斯年体考结束了,他发挥得很不错,在家里耀武扬威,宋卿因为有四五天没有去自习室学习。 在堕落了几天以后,宋卿终于打发完宋斯年,抽出时间去搜索关于音乐节的消息。 那时候的音乐节还比较小众,整个南城同时进行的不超过三场,她很容易搜寻到具体内容,再根据邀请的嘉宾名单,轻而易举地找到了Cit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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