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曲游又道: “而且现在钥匙在我手上,好像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稍显霸道的话语令曲浅鱼心底一沉,她紧抿着唇瓣,闻言后恼羞成怒一般来到曲游面前想要拿走钥匙,却被后者抬高了手,身高差摆在那里,她怎么也拿不到,甚至像投怀送抱似的,一个没站稳扑入了熟悉的,满是木质淡香的怀抱中。 但这个结果,是曲游早就预想好的,她一手揽了细瘦的腰肢,指尖故意点在敏感怕痒的地带,引起曲浅鱼下意识的挣扎,却因为软了身子而无法挣脱,只能气红了一双狐狸眼,抬眸看来时含着清清浅浅一层水雾,怄气似的。 曲游倒是一点也不心软,她靠在了床柱上省力,虽说压到脊背时有些疼,但此刻温香软玉满怀,谁还会在乎那点痛意? 桃花眼垂下时被繁密的眼睫挡住了其中的微光,黯淡深沉的眸子令人光是看着便会心脏收紧,曲浅鱼仍然小幅度挣扎着,被警告地拍了下后腰后抖了抖身子,这才低下头,嗓音低软, “对不起,我错了。” 曲浅鱼何等敏锐,在发现曲游异于平常的凌厉感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再联想到刚刚上药时自己故意的举动,想来这人也是个小心眼的,非要让自己也出丑才乐意。 听到本该令人满意的话语后却并没有感到满足,甚至想继续下去,曲游强行收敛了心神,按照原本预想的发展松开了曲浅鱼,抱着双臂,傲娇道: “错哪了?” 这人可真像个小孩子,曲浅鱼忍着笑意,眼眶脸颊含着绯色,明艳动人, “错在不该故意逗你,不该故意在上药的时候挠你痒痒,也不该明知道你受伤了还戳你,我错了,可以原谅我吗?” 轻哼了一声,其实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听到曲浅鱼的服软,还准备了好多手段呢,结果都没用上,曲游有些感觉没意思地耸耸肩,抬手将钥匙递过去, “喏,回去休息吧,也闹了挺久了。” 不料,曲浅鱼却并没有接这串钥匙,反而歪着脑袋看了过来,含着水雾的眸子亮晶晶的,星光熠熠, “不是说舍不得我吗?这就让我走了?” 怎么办,好像又开始处在下风了。 这番话显然又是在故意逗弄自己,但问题是,该怎么回答呢? 曲游抬起头,四目相对间看到的那双眼睛里仿佛藏了钩子,淡色的瞳孔里出现了自己的倒影,被引诱似的,不甚明显的喉结都上下滚动着,她又一次捏紧拳,忐忑问: “若我说舍不得,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此话一出,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可是下一秒金属碰撞的声音令曲游心脏都沉下来,是曲浅鱼拿走了钥匙串,她的面色说不出的复杂,嗓音也低低的,无法辨别是冷还是悲, “若是你直接说舍不得,我也许会留下来,但你选择了模棱两可,曲游,如果想要追求一个答案,首先应该摆出你自己的明确态度。” 随后就是锁扣被打开的声音,曲浅鱼背对着有些懵的人,脊背挺直,双肩开阔,说不出的清贵自持, “至少我,不喜欢不确定的答案。” 说完,她就离开了,伴随着曲浅鱼的离开,夜间清寒的冷意自打开的门中涌了进来,曲游本想追上去,但是迟钝的大脑并没有明白那两句话的意思,也知道即使追上去了,这对话无法进行下去,还不如想明白了再去谈,不然也是徒劳无功。 但是,曲浅鱼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摆出你自己的明确态度”?是在说自己不表明态度的试探话语不算诚心吗? 可是如果曲浅鱼是这个意思,那不就代表着她也喜欢自己吗? 如果她喜欢自己,那难道自己表现出来的好感还不够明显吗?曲游觉得自己那双眼睛都快长到曲浅鱼身上去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着,曲游不知多少次想要不顾一切去曲浅鱼门口直接问她是不是喜欢自己,但又害怕在即将离开的前夜把两人关系彻底搞砸。 毕竟,如果自己会错了意,大半夜的去扰人清梦,又说些表白的酸话,曲浅鱼不直接远离自己才有鬼了,一别几个月,两人算是彻底完蛋。 深深地叹了口气,察觉到天已经亮了,曲游凭借本能翻身下床,收拾洗漱,看见铜镜里那双媲美现代国宝的黑眼圈后只能无奈地笑笑,爱情可真是个令人伤脑筋的存在。 把随身的包袱搭在了肩上,又搬着箱子出了院子,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曲浅鱼的房间时,门却被敲响了。 打开后迎进来的是同样大包小包的闻人棋,她见曲游一副都快接近与游魂的模样,吃了个大惊, “喂,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黑眼圈都要掉地上了。” “胡思乱想没睡着啊,这不是很正常?你不熬夜?” 见曲游还能中气十足地回自己的话,闻人棋放下心来,只关切道: “熬夜正常,但你这样快把自己熬死了的不正常,昨晚怎么了?即将远行很担忧吗?” “嗯,来了这里后第一次出远门呢,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你快‘呸呸呸’,还没上路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曲游正无奈笑着想说“你怎么还信这个”,却听见闻人棋闲聊似的又道: “对了,我今天过来的时候还遇见曲夫子了,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她看着状态比你还差劲,那黑眼圈和煞白的脸色,你又干什么气着她了?” — 这里有一款刚出土的很特别的木头:曲游
第53章 不见 听了这话,曲游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 “她这么早就出去了?还没到上课的点吧?” 闻人棋倒是轻笑了两声,事不关己却又旁观者清似的, “躲你呗,你俩昨天是不是吵架了?不然怎么一个个的都像一晚上没睡觉?你们总不能是doi去了吧?” 唇瓣抿得紧紧的,压下的眉显出些许沉寂来,都来不及吐槽闻人棋“你在口出什么狂言”,曲游深呼一口气,赶忙问道: “她什么时候走的?刚刚你来的路上吗?” “对啊,就我刚从女学子宿舍那边出来,正好就遇到了曲夫子,我还问她这么早来教室做什么,她说温书。” 看来已经到女子学院中去了,曲游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子服饰发愣,心脏一点点冷了下来,她不明白曲浅鱼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要冷战,也不必连离别前的最后一面也不见了吧? 曲游认为,一个真正喜欢对方的人是不会在对方即将离开时还特意早起躲避见面的。 越想心越寒,可是一旦想到曲浅鱼站在门前清冷孤寂的身影,以及那两句意味不明的话语,曲游又会生出“她会不会就是这般别扭性子”的奢望,不然,她为何要求自己一个明确的态度? 不然,这些日子的亲密,曲浅鱼难道会允许第二个人这样同她牵手,拥抱吗? 垂下又抬起的眸子感染了坚定,视线看了看包袱与箱子后落在了闻人棋身上, “待会儿曲季醒了后就让他帮我把这些行李搬上马车吧,我去找一趟二姐,有些话……需要在离开之前说。” 闻人棋笑着点了点头,磕到什么一般, “行,赶紧去吧。” 一边看着曲游大步流星的背影,她一边想:这算是追妻火葬场吗? ………… 再说回正要“追妻”的某人,她正看着女子学院门前大大的“男子勿入”四个字发愣,可恶啊,自己这身份可真是一个大麻烦。 好在这时正有一名女子要进去,曲游赶忙拦了过去,保持着安全距离道: “姑娘,能拜托你让曲夫子出来一趟吗?我有很重要的话要与她说,求你了。” 那女子起初吓了一跳,毕竟是被个身量高挑的男子拦住了去路,但细看之下,这少年眉眼干净,唇红齿白的,像是谁家娇宠长大,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此刻双手合十地拜托自己,温驯而又乖巧,令人不忍拒绝。 她攥紧了手帕,吶吶道: “好。” 虽然女子的声音很小,但逃不过全神贯注的曲游,她顿时笑了起来,桃花眼中星光熠熠, “谢谢你!” 女子的耳朵都不自觉红了起来,进了书院后才想起来能来找曲浅鱼的也只剩下她那位不学无术的七弟了,顿时,她的脸色白了白,暗骂自己怎可被美色蒙了心智。 但是答应的事情总要做到,她去找了曲浅鱼,却被另一名到的更早的学子告知曲夫子让她们先背书,半时辰后便来抽查。 既然曲夫子不在,那女子也不想再出去告知曲游了,这人恶名在外,逛青楼与当街调戏无辜女子都是家常便饭,想来就是仗着那副容貌吧,她哼了一声,拿起书后就把曲游忘在了脑后。 而这时,曲游根本不知道又被原身那臭名昭着的debuff给坑了,像个无头苍蝇似的等了接近四十分钟后才黯然离开,想着或许是曲浅鱼不愿意见自己吧。 那就算了,当自己很想见她吗? 久违的傲娇涌了上来,心里还在想曲浅鱼话语里的漏洞,她如果想自己表现出坚定的态度,那她为什么还总是别扭至极?嘴里连一句担心自己都不愿说出来,当真是“严于待人,宽于律己”。 算是一脸菜色地回到了出发的大队中,闻人棋已经坐在了枣红色的高大骏马上,一身轻便的骑射装搭配完全束起的发丝,高马尾扬在身后,当真是英姿飒爽,少年无双。 她低下的目光注意到了垂头丧气的曲游,便立马身姿利落地翻身下马,手心拍了拍那佝偻的背令其挺直, “怎么回事?又和曲夫子吵架了?” 曲游摇了摇头,笑容苦涩, “没有吵架,她都不愿意出来见我,哪吵得起来?” 顿时,一向不拘小节的闻人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没见过好友如此低沉的模样,也没想到性子清贵理性的曲浅鱼会气到赌气闭门不见的程度,只好又拍了拍手下略显瘦削的肩膀,道: “你让曲夫子冷静一下吧,当务之急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我们可是要赶四天的路才能到达池州,你别还没到就病倒了。” 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曲游也知道这幅为情所困的模样太不合时宜了,便也拍了拍闻人棋的肩, “放心吧,我这人情绪持续不了一天的。” “切,谁看不出来你是个恋爱脑?” “什么啊?谁恋爱脑了?” “你敢说你不喜欢曲夫子?” 刻意描摹过的眉显得浓墨重彩,英气逼人,下方明艳晶亮的眸子里满是笃定,曲游在对视中败下阵来,沉重的心情却轻松许多,像是有了一个分享秘密的人, “嗯,我喜欢她,可是现在,我不想喜欢她了。” “为什么?” 闻人棋敛着眉目,心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她刚刚看好的cp,这还没开始就要be了? “因为重重阻碍啊,一来,她并不喜欢我,二来,我和她在众人眼中是曲相家的二小姐和七公子,我们……” 不等曲游说完,闻人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大变, “woc,我都忘了你们俩的关系了,你们这……这……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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