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本来有些不适应,但转念想想,封印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反正也不会被人看到,在哪里都一样。 而且,如果巫洛阳没有造房子做家具,她现在都还在幕天席地的苦修呢。 直到太阳下山,晚霞染红了天边,风也变凉了一些,巫洛阳才把人带回房间。 一进门她就察觉到了异样。然而此刻,只有本能的她,显然没有足够的智商和敏锐,去探究这一点异常。现在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所以巫洛阳抱着烛走进里间,把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剧烈的冷意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仿佛体内忽然多了一座冰山,让巫洛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下一瞬,她的眼神就恢复了清明。 巫洛阳低头,先是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闭着眼睛,一副不胜之态的烛,先是懊恼了一下没能第一时间清醒,然后才终于想起高兴——她成功了! 巫洛阳想了很久,要如何让自己醒过来,最终,她选择了在识海里的那个房间里装满冰块,当巫洛阳本人和烛一起躺到这张床上时,意识之中的房间就会被触发,让她“身临其境”。 冷意本来就能醒神,何况是这种神魂上的冷。 而且对于冷,巫洛阳本人也有很深刻的记忆。上次她在冰水混合的水潭里抱着烛哭,就没少体会。 但巫洛阳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她只是觉得,既然现在这个被功法控制的自己,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那么跟烛有关的内容,一定更容易唤醒她。 好在总算是成功了。 随着巫洛阳慢慢冷静下来,更多的回忆涌入脑海。 很奇特,那些在她正常状态时完全不记得的记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全都记得。 所以巫洛阳不仅知道了刚才的躺椅,也知道了前两次两人是怎么接触的。 她侧躺在床上,看自己的回忆看得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开始发热。直到此刻,巫洛阳才真切地意识到,所谓的“只有本能”是什么意思。 不会羞涩,不会犹豫,想到就立刻行动,甚至不会考虑对方是否能承受,只知道无止尽的索取。 她有点心疼被自己折腾的烛,但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却也泄露了她的心动。 反正……她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很不应该的念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无法放弃:反正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清醒了,那她是不是可以……? 光是想想巫洛阳就控制不住的激动。 她翻了个身,看着躺在身侧的烛,试探着伸出手,揽住了对方的腰。 烛完全没有反应。 于是巫洛阳得寸进尺,一只手摸索着扣紧了烛的手,而后凑上去亲吻她的后颈。 她循序渐进,只要烛不拒绝,就再进行下一步。而由始至终,烛非但没有拒绝,甚至还会在某些时候克制不住地回应她,也让巫洛阳彻底抛开了心底的顾虑。 只有三次机会,她想,做一次少一次。 那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之前没有意识的时候,都能坚持个十天半个月的,现在她清醒了,本人掌控身体,那怎么也要……一个月? …… 烛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清醒了,巫洛阳实在不敢猜测。 但她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上次巫洛阳装睡,她在那样混乱的状况下也还是注意到了,现在两人朝夕相处、肌肤相亲,要说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也太扯了。 毕竟巫洛阳就算丢弃所有的羞耻心,表现得也不可能像没有意识时那样自然。 她身体的热度,呼吸和心跳都会因为对方的态度而随时变化。 但从头到尾,烛都表现得像是毫不知情,沉默而温顺地配合巫洛阳的所有行动。 她们很少有眼神接触,因为巫洛阳怕自己露陷,只有当烛陷入失神的状态中时,她才会贪婪而热烈地盯着对方看,然后看着看着,又如同被蛊惑般地亲了上去。 但渐渐的,巫洛阳开始察觉到不满足。 因为假装没有清醒,她就只能扮演那个只有本能的自己。这并不难,可是,当一直以来的渴望得以实现,巫洛阳又发现,亲密接触的两个人却始终没有任何交流,其实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体验。 好像她们之间的关系就仅只如此。 可是人的心如此贪婪,永远不会知足,得到了想要的,又会盼望着更多。
第305章 色即是空(4) ◇ ◎她坦然地拥抱了自己命定的情劫。◎ 栖山寺,心灯殿。 自从发现烛师妹的灯焰一直在晃动之后,守殿弟子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住持来时,她连忙将情况上报。但住持去看过之后,却只说烛师妹正在进行一项非常特殊的修行,谁都帮不上忙,只能靠她自己熬过去。 虽然住持没有明说,但是守殿弟子隐约猜到,要是这一次的修行顺利完成,说不定烛师妹便能功德圆满。 但相对的,其中的难度也可想而知。 这让她更加担忧,即使明知道自己守在这里,其实什么都坐不了,一天也还是要进来查看个三五次。 她是这么想的,虽然住持说了,这事没有人能帮忙。但假如果真修行不顺,到了快要失败的紧要关头,又哪里还能顾虑那么多?自然是先设法把人捞出来再说,哪怕是失败了,以后也还会有机会,总比人没了强吧? 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那火焰除了晃动之外,也没有别的变化。 有时候守殿弟子也会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修行,竟然连烛师妹这样的人都会动摇?莫非是某种特殊的炼心修行?不过像这种事,是肯定不能问的。 修行路上,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道,探究别人的道路,对自己未必会有好处。 尤其守殿弟子自觉道行微末,就更不敢随便去探究烛走的路了。 一年,又一年。 就在守殿弟子以为这种情况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时,某天,她一进殿,就发现烛的心灯灯焰不仅摇晃得更厉害了,而且原本明亮的光似乎也暗淡了。 守殿弟子不敢相信,细细检查看一番,才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变暗了。 如果说,火苗的大小代表的是每个弟子的实力,那么明亮程度代表的就是她们对佛法的理解,以及向道之心。 所以烛明明是个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的凡人,但她的灯焰,却比住持的还要亮几分。 因为烛的特殊身份,守殿弟子这段时间想过她的灯焰可能会熄灭,可能会出现其他的问题,却没想过,亮度竟然也会降低。 这…… 守殿弟子不敢深想,怕连自己也被动摇,连忙取出传讯纸鹤,将此事上报。 以她的层次,自然不可能直接报给住持。不过几息之后,除了负责宗门杂务的长老,其他的长老们和住持也都赶到了。一行人进了心灯殿,看到那盏灯,面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师姐?”一位长老转头问住持。 主持明白她的意思,苦笑着摇头,“那魔头的气息仍在,而且……”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气息非但并未衰弱,还比之前更加强盛了几分。” 所以,烛并不是在跟魔头的对抗之中两败俱伤。而他们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冒险打开阵法,将烛接出来。 众人闻言,都不由沉默。 守殿弟子以为寺里那么多的高阶修士,至少可以设法将烛捞出来,然而,魔头的气息一日不消失,她们就什么都不能做。 所有人都只能期待着,这盏灯能够自行恢复。 然而一天天过去,灯焰的亮度却逐渐地暗淡了下去,众人心中的希望也一点点消散。 守殿弟子不再守在心灯殿门口,而是日夜待在这盏灯附近,观察它的情况。 终于,某一天,在守殿弟子心神不宁的注视之中,那已经暗到仿佛随时能够熄灭的火苗陡然一偏,像是被无形的风吹拂着,缩到极致,也暗到极致。 守殿弟子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圆寂了,连忙抖着手去摸传讯符。 但在她找到传讯符之前,那颤颤巍巍的火苗,在暗到极致时,又挣扎着跳跃了一下,重新变得稳定。 守殿弟子瞪大眼睛看了好一阵,才确认,这朵火焰虽然变小了一圈,而且仍旧是暗淡的,但是那种摇曳的状态却已经消失了。 …… 巫洛阳最终也没有像自己设想的那样折腾上一个月。 她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一直伪装,半点端倪都不露。而且毕竟有了清醒的意识,她也做不到像是记忆中那样,罔顾烛本人的意愿,肆意折腾。更何况…… 更何况她心底,已经越来越不满足于这种没有任何交流的欢-好,到后来,甚至已经说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从中得到真正的快乐。 既然如此,再拖延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勉强坚持了半个月,巫洛阳便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烛坐起身,穿好衣服,表情十分复杂地看了巫洛阳很久。然后,她收拾好所有的痕迹,出门去了——这一次,巫洛阳很明显地克制了,没有折腾得那么厉害,她的身体状态甚至比第一次时还好些,行动完全不受影响。 烛来到水潭边,在瀑布下打坐。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确定这对自己来说究竟还能不能算是一种修行了。但至少,冰冷的流水冲击,确实能够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冷静下来。 等她走后,巫洛阳睁开眼睛,先确认了一遍人在水潭那边,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什么分别,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烛究竟有没有发现,但只要她没有揭破,巫洛阳也就可以跟着继续装傻。 躺在床上心思起伏了好一阵,烛才开始内视自身,检查功法的变化。 第六层也已大成了。 《焚身心经》三层一个大境界,修成第六层,巫洛阳能够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远比之前更加澎湃,估摸着,应该已经到了修真界一流高手的程度。 按照巫洛阳自己的揣测,如果将《焚身心经》的九层境界分别对应修真界正常的等级划分,那么第三层就差不多相当于是金丹期了。 这也是巫洛阳能够在那个秘境里秒杀所有修士的根本原因,会去那个秘境探索的,筑基修士最多,也难免会混进去几个伪装成筑基期的金丹。巫洛阳修成第三层,自然没有人能顶得住。 那么第六层,就相当于分神期。 这可是分神期啊!整个修真界,还在外行走的高手,几乎都是这个界别。再往上,那就都是各大宗门藏着的底牌,轻易不会现身人前。 据说这些大能们,要么常年在宗门秘地打磨自身,为将来的雷劫做准备,要么就去探索那些难度极高的秘境,寻找对自己有所助益的天材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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