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还以为你真能给我自由呢,到头来,你还是这样,像个……动物。” 向饵说她是动物。阿赫本该难受的,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目光澄澈地点头: “我试过了,我给不了。我必须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这就是我的动物本能。” 她伸出手来,轻轻拂过向饵耳畔的碎发,手掌顺着肩膀滑落下去,抓着向饵手腕,将那只细白又小的手搭在枪柄上。 阿赫把自己修长的大手,按在向饵比她小一号的手背上,严丝合缝地一起按着冰凉坚韧的枪柄,轻声说: “来,我教你。任何时候,只有我能教你,也只有我能陪你。” 向饵没有回答,只是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电子音效之后,“十环”的欢快音乐响起。 但面前的两人都没有笑。 阿赫将下巴搁在向饵肩膀上,像一条长蛇一般紧紧缠裹住自己的猎物,柔声魅惑地说: “还想玩什么?” 向饵偏头,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看得清阿赫脸上每一个极度细微的毛孔,尽管那都是假的。 阿赫倒是不失为一个雕塑家,捏出了这样一个绝美的皮囊,又填充了那样独特美好的个性,到最后叫她沉迷其中。 可是……向饵轻声说: “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阿赫干脆利落回答: “永远不可能。”
第87章 老师 电玩城项目草草收场。 向饵拒绝了阿赫去吃午饭的提议, 选择直接回家。 她走出商场,看着一片碧蓝的天空,定定看了会儿,忽然说: “你带我飞回去吧, 不想走了。” 阿赫于是伸出双手环抱住向饵纤细的腰肢, 带着她原地飞上天空, 从无数建筑物高层飞过。 她并没有隐瞒任何, 于是这个平凡炎热的下午, 不少人都看见两个美女一前一后紧紧相依,从二十多楼的高空中快速飞过,这迅速成了一项都市传说。 回到家, 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很是微妙。 阿赫一方面出尔反尔,显得很没面子, 另一方面也还在吃安岳的醋, 一进屋也没多说,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午饭。 向饵则是直接回床上躺平。她更不想和阿赫说话。 这天晚上, 向饵时隔三个月,再度反锁了房门, 不放阿赫进屋陪自己睡了。 但阿赫这次不再那样受伤了,她等到向饵睡熟, 直接钻进屋子, 照常抱着对方睡觉。 又是几天过去, 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冬天的时候, 除了生活必须之外,都不怎么说话。本来聊天就少, 现在整个房子里,经常连续几个小时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外面变得很热, 不适合出门了,向饵每天都宅在家里,写写书法,阅读书籍,努力填充自己的生活。 直到这天早上,她刚睡醒,就发现阿赫坐在她床边,给她递过来一件连衣裙。 “今天跟我出门见一个人。” 阿赫说完就站起身走了,似乎也没期待向饵的回答。 向饵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很迷惑,提高声音问: “要去见谁啊?” 阿赫在厨房乒乒乓乓的不知在搞什么,没有回答。 向饵有点生气: “你都不问我想不想去吗?” 阿赫还是没回。向饵回到房间躺下,穿衣服是不可能穿的。 半晌,阿赫直接走进屋里,用数十根触手作为辅助,开始给向饵穿衣服。 她把向饵的睡裙轻轻剥下,像是蛋壳剥落,露出里面雪白明艳的风景,触手们顺势就沿着皮肤纹理,一点一点摸索着,帮忙穿好裙子。 阿赫带着向饵换上凉鞋,下楼之后,阿赫忽然走过去打开一辆红色保时捷副驾驶: “坐这里。” 向饵有些惊讶,坐进车内,忍不住还是发问: “你什么时候买了车?” 阿赫却还没回答她,坐进车子驾驶位,侧脸看起来清冷又孤傲。 她打了个帅气的响指,车子自动开始行驶起来,她就双手抱胸坐在位置上,下巴高高抬着。 向饵: “你应该不用打那个响指,车子也会自己开动吧。” 她现在早就知道了阿赫几乎一切的技能,阿赫可以隔空控制各种物体,可以生长出无穷无尽的触手和眼睛,还可以用黑色黏液吞噬怪物等等。当然……阿赫的香气也具有催情剂的作用。 真是一个浑身是宝的邪神呢。向饵暗暗心想,邪神要是能量产,怕不是能解决能源问题。 但不管她想什么、说什么,阿赫都不回答她,车子在开阔的大路上平稳行驶着,向饵很快困得直打哈欠。 阿赫不说话,但她用一只玉百的手,将向饵四处乱晃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肩膀上。 向饵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完全睡着了。 一觉醒来,车子还在平稳地往前开。向饵看看四周围的风景,全都是山野、庄稼和乡村式的房子,她震惊地皱起眉头: “你不会是要把我拉到村里去卖了吧?” 阿赫无语地瞥她一眼。 向饵自言自语: “也是,把我卖了我不就自由了吗,哪有这种好事。” 阿赫更无语了,轻声说: “你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 向饵挑眉瞅她,她睡够了,现在开始饿了,她往后一靠开始指挥: “我要吃饭!还要甜品!” 阿赫手一挥,车子储物箱里自动飞出来手作野餐三明治、盒子蛋糕。 向饵: “……还带得挺齐全。” 她把东西拿过来吃,阿赫现在已经进军烘焙甜品界了,蛋糕做得越来越好吃了。 这些吃完,还有饭后水果、奶茶、牛肉干等等,向饵一路吃,吃到太阳都西斜了,车子终于停下了。 向饵放下手里的牛肉干,往外看去,忽然间喉头一哽。 怎么……会是这里? 这里是一个普通小县城的城郊区域,周边全部是农田和庄稼、水塘和树林,只孤零零矗立着……一栋老旧建筑物。 这栋建筑物大门上挂着几个残缺不全的大红字:希望福利院。 向饵盯着那几个陈旧发黄、掉了不少笔画的字,手上的东西不自觉掉了,她都没注意到。 她眼底慢慢涌出泪水,她小时候一直觉得这几个字那么高大、那么沉重、那么鲜艳,可现在……可现在……她长大了,这些字却变得那么小那么旧! 这就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这么多年来,简直从未变过…… 阿赫已经下了车,她一身红裙,长发飘扬,美得出奇,将周围背景衬托得仿佛年代电影的复古质感。 她伸手拉开副驾驶车门,对着向饵弯腰,面色平静道: “下车。” 向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下了车,站在从小奔跑了无数遍的黄土地上,看着从小看了许多遍的那些风景。弦诸富 她呢喃: “这棵树是我们当年……我们这届孩子亲手种的,都长这么大了啊……” 福利院后方那一排大树,都是每一届孩子和老师一起种下的树苗,十多年过去了,不少树长大了,后方却又跟上了更小的树苗。 阿赫领着向饵走向福利院大门。大门此刻没有上锁,听得见里面孩子们奔跑呐喊的声音,透过门缝能看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的样子。 向饵却站在门口不想进去,不敢进去,她现在还没有衣锦还乡,甚至没有给福利院捐过款,她凭什么…… “张洁院长今天八十大寿。” 阿赫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张洁院长!无尽记忆涌上心头,向饵心潮澎湃,立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那是从小把她抱在手里、给她用奶瓶喂奶、半夜带着幼小的她和她一起睡直到两岁的张妈妈啊! 向饵没有小时候的记忆,稍稍有记忆之后,她总是有点怕清瘦又严肃的张老师,直到后来她发现,张老师对她其实很好,是非常好的人。 再后来她考上初中就开始住校,是张老师给她寄来学费,随着学费一同寄来一本相册,里面都是她的照片。 从一个月大,一直到两岁的她,都在相册里,虽然只有十来张照片,但那是独属于向饵的珍贵回忆。 向饵不由得看一眼身边的阿赫,她居然知道了这么细节的事……还放在心上,专门在老师大寿这一天带她过来…… 两人走进屋内,一群孩子中穿着橘色马甲的妇女迎上前来,询问来意。向饵不太会和人打交道,于是阿赫和颜悦色地跟那妇女说清楚,登记了向饵的名字,并且说她们是专门来向张洁院长祝寿的。 那妇女立刻喜笑颜开,带着他们上到后面教职人员宿舍楼,见到了张洁院长。 张院长鹤发鸡皮,身材依旧清瘦,皮肤皱褶纵横,她身边环绕着不少少年、青年甚至中年人,都是她曾经带大的福利院成员们。 但在看到向饵的时候,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声音洪亮地喊她: “小向啊!” 向饵强忍着泪水,一步步走到张院长身边,伸出手来。 张院长抓住她细嫩的手,用树皮一样干枯的手重重拍她手背,用耳背的老年人特有的大嗓门问她: “你现在过得好吗?” 向饵泪水立刻涌了出来,她被张院长拉着坐在身边,视线朦胧地看着张院长,坚定地说: “张老师,我现在……过得很好。” * 叙旧一段时间后,阿赫不知从哪里搬出来一个巨大的贺寿蛋糕,是老年人最喜欢的寿桃款。 她笑着拿着蛋糕刀递给张院长,给张院长带上生日帽,帮忙点上蜡烛,又安排其他人围成一圈,共同唱起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张院长被她亲手带大的孩子们围在中间,笑得很开心。 阿赫端着相机,给大家拍了合照,又一个一个添加微信,把合照发给众人,忙忙碌碌跑前跑后。 向饵时不时看她,总感觉今天的阿赫格外不一样,脾气温和极了。要是这些人知道给他们传照片的是一位抬手即可毁灭世界的邪神……那不知他们会是什么感受。 吃完蛋糕,张院长也很累了,天色暗了下来。 向饵来和张院长告辞,张院长迷糊之中握住她的手,嘴里咕哝着: “小向啊……你性子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唉,要是有个靠谱的人照顾你就好咯……我经常想起来,你多可怜啊,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了,把棒棒糖抢走了你都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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