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饵双手使劲推开她,这是在她上过学的初中,还有来往这么多人都在看,太羞耻了! “你发什么疯啊!放开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真的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以后,没有要和这家伙和好的意思,怎么对方这就疯了啊!情绪这么不稳定真的能有以后吗! 但……有冰凉的液体流入她的脖颈,阿赫颤抖柔弱的声线在极近的距离传来: “谢谢你……谢谢你……” 谢谢你还愿意跟我有以后。
第90章 夏日 晚上两人还是分房睡的, 向饵一直冰着脸,把自己房门反锁起来。 第二天早晨醒来,阿赫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等她收拾洗漱好了就出来吃饭, 都是当地特色餐点。 吃完就启程回家了。 来到车子跟前, 向饵自己打开车门, 坐在后座, 抱着双臂一脸冷漠, 也不跟阿赫说话,脸色很不好。 她昨晚就后悔在操场上说那句话了,这算什么啊?自己真的……有那么卑微吗, 那么爱的吗?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对阿赫之前那些事的恨意依旧牢牢扎根在心底里, 无论阿赫现在如何表现, 以前那些错误的事,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可是她也能感受到, 深刻认错后的阿赫确实是真心的,对她的爱也是……很真诚的。 况且……那天晚上在床上, 向饵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在反抗, 大概是陌生环境自带刺激, 也大概是这么久以来她心态早已变化, 总之那个时候, 她被扑倒在床上的时候…… 不知为何,没有来由地。 她心里的期待是大过于厌恶的。 而阿赫会读心。 阿赫能读到她心底里最深藏的情绪, 这样虽然贴心,可是……实在是很讨厌! 向饵坐在车上思考着这些, 她知道阿赫会读到,可是她也懒得管了。她觉得自己特别矛盾,就像是在迷雾里玩香蕉船,往左边飞去时是深渊般的纯粹恨意,往右边飞去就是毫无芥蒂的美好爱情,可是……问题就是她卡在中间,左右都不靠。 她真是……越想越生气! 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一边气阿赫能读心,一边气自己太软弱,一边又气这个世界乱七八糟,根本不给她另外的选择! 真是荒唐又讨厌! 向饵一边想,一边狠狠喝着奶茶、吃着小蛋糕,她心想干脆把自己吃成大胖子吧,到时候邪神就不爱她了,她也就解脱了。 前方忽然传来轻轻的笑声,快乐又爽朗,阿赫轻声说: “想吃就吃吧,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很爱你。” 向饵更生气了,猛地把蛋糕往旁边一放,不吃了!败坏心情! 一想到她虽然不说话,但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这些都被阿赫听到了,她就……更生气了! 她没忍住还是出声了: “你能不能别读我的心了?我难道不需要隐私吗?” 阿赫整个人被驾驶位的座椅挡着,却慢慢地伸过来一根粗壮触手,乖顺地拍拍向饵膝头。 前座随之传来声音: “好,我试试看。不过,现在我们的连接太深入了,我不一定能主动切断这联系,只能尽量。” 说完,阿赫就陷入沉默,那根触手也一动不动,趴在向饵膝头,像个橡胶玩具。 向饵看那圆钝的黑色触手,随手拿纸巾把它盖住。真丑,不想看。还是红色的好看一点……呸,都很丑! 半晌后,阿赫轻声说: “好了,我努力调低了你的音量,之后除非你在心里大声喊,否则我应该是听不见的。” 向饵听了小声在心里试探着说:真的没听了吗? 阿赫没有任何反应,触手也没有反应。 她又试着:阿赫滚出这个星球! 毫无反应。 她想了想,在心里提高一些音量:我特别恨阿赫! 还是毫无反应。 她用最大音量大声说:阿赫大傻逼! 触手猛地弹了一下,摇摆起来,把那张纸给摇掉了。前排的阿赫也无奈地叹口气: “我听到了,你少骂点吧,别累到自己。” 向饵震惊地开口: “以前我也叫你别听我心声,你怎么不听我话啊?现在怎么这样?” 阿赫声线柔和平稳: “以前我一直怕你伤害自己,现在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了,你说了有以后的。” 向饵抿嘴不说话了。昨天自己真是多余说那四个字,这触手怪现在把那四个字当圣旨了,真是……神经病触手怪! 向饵气不过,又接连在心里大声喊:阿赫大傻逼!阿赫大骗子!阿赫是蠢货!阿赫做哎技术好差!阿赫触手真恶心!阿赫本体也恶心!啊啊啊我讨厌阿赫! 驾驶位上的阿赫时不时发出无奈的声音,偶尔劝阻两句,但都没有生气的迹象。 那根触手盘上向饵的膝盖,轻拍着安抚她,像是温柔好脾气的大人,在安慰一个小孩儿一般。 似乎从向饵说出那句“还有以后”开始,阿赫的情绪就变得非常稳定了。向饵可还记得,之前自己每次在心里骂她,她都要么哭要么难过得藏起来,现在可算是对这些话脱敏了。 向饵在脑袋里骂了半天,实在想不到话了,就干脆来回重复“我讨厌阿赫”,想到自己脑仁疼,只能作罢。 一路风景优美,回到家时,向饵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终于到家了”的松快感,但又立刻把这份感觉压下去。 阿赫在旁边又轻声笑了,笑声从胸腔里快乐地飞出来,像鸽子一样展翅飞翔,在狭窄楼道内回旋。 房门打开,阿赫回头拎行李,向饵还没进屋,就被一个黑色小东西迎面扑了个满怀。 那一瞬间,她恍惚有种自己养猫了的错觉。 小眼球贴在她身上,胆大包天地用许多根触手将她浑身圈住,裂缝发出奶里奶气的哭声: “呜呜哇哇!呜呜哇哇!想你呜呜呜!想你哇哇哇!” 向饵还没做出反应,身后的阿赫一只手将小眼球抓起来,死死往外扯: “你别乱贴,这是我老婆!” 小眼球乱哭乱叫,许多根细细触手跟橡皮糖一样越扯越长,还是死死缠住不走,声音吵得几乎要掀翻房顶。 向饵生气坏了,抓起手包对着阿赫劈头盖脸打: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老……滚滚滚!讨厌你们两个!” 阿赫太阳穴立刻被包砸破,几丝鲜血流淌下来,头发散乱遮盖着她美丽的面庞,她仓皇地看一眼向饵,眼神些许委屈。 向饵顿了一下,收回包,气呼呼的,也不管小眼球还扒在她身上,转身往屋里走。 阿赫总算把小眼球拽下来了,一手捏紧小眼球,一手抓住行李箱,赶紧跟在向饵身后,嘴角带着笑意,声音细细碎碎: “不生气不生气好不好?是我口误,你现在还不是我老婆,你是我尊贵的向饵小姐,是我的小耳朵……” 向饵头也不回钻进客卧,房门在阿赫进来前一秒关上,差点儿夹到阿赫的鼻尖。 阿赫摸摸鼻尖,对着紧闭的房门微笑起来,笑得那样满足又幸福,还带着点儿难以置信。 她都不敢相信,幸福居然这么快就降临了,她原本打算等一辈子的。 向饵真是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人。 阿赫摸着自己刚刚被砸得流血的脸庞,笑得极其甜蜜。 哦对了,还没吃午饭。现在去做点清淡的还来得及,阿赫立刻甩开触手进了厨房,大干一场。 * 夏日逐渐接近尾声。 日子一天一天平淡如水地过去,向饵几乎没怎么察觉时间流逝,就已经到了九月底。 这段日子她过得……怎么说呢,和之前看似一样,但是又有许多东西不太一样了。 主要是她和阿赫形成了许多神奇的默契。现在阿赫不能读心,给了向饵一定隐私空间,但阿赫对向饵各方面体贴入微的照顾却一点儿没少,甚至比之前更好了。 比如向饵想喝奶茶时,阿赫会直接买来所有新品所有口味,让向饵全都尝一尝,奢侈程度比以前能读心时更高。 又比如向饵想出门,阿赫会一次提供数种备选方案,让向饵自己挑选任意一条,途中有任何变动,阿赫都能立刻安排出新的方案来,全程情绪极度稳定,一切以向饵自己的感受为最优先级。 向饵逐渐开始意识到,和神明同居的日子……好像,比平常人的生活好了数倍,至少,她从来不用为钱操心。 阿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非常多的钱。 向饵终于忍不住,担心地问她: “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会是偷银行的吧?” 阿赫一笑,拍拍手机: “都是合法工资。我帮那些调查员杀怪,国家给我发工资,我现在也是有编制的人,不信你可以问安岳。” 于是某次出门时,向饵专门问了一下跟在她俩后面,佯装自己不存在的安岳。 安岳敬佩地说: “确实如此,沈女士现在是我局特聘调查员,编制级别是厅级,比我高好几级的,她击杀了三十多种超S级怪物,今年年底的优秀调查员头衔非她莫属,到时候颁奖礼你一定要来啊!” 向饵听了,表情非常复杂: “……就是,你们局里应该知道她是邪神吧?” 安岳眼睛一瞪: “邪神怎么了!伟人曾经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邪神能杀怪物,她就不是邪神,是我们的战友!而且她真的救过我很多战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要不下次她去杀怪,你也去看看?” 向饵神情更加复杂了,被这一番歪理冲击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但她还是点头: “行。” 于是下一次,阿赫接到安岳紧急求助的信息时,就贴心地带上了向饵。 阿赫腾云驾雾地带着向饵飞到指定地点,那里是一个海岸边,一条摩天大楼那么高的超S级变异怪鱼正在胡作非为。 那怪鱼一个扫尾,就砸毁了一栋三十多层的大楼。 阿赫还在天上刚飞过来,见状立刻扔出去一片黑雾,化成无数根触手,争分夺秒地将大楼里的人全都拽出来放在安全地带。 在那些黑雾忙活的同时,阿赫本体正在某栋楼顶放上摇椅,布置好小茶桌,上面放上鲜花和奶茶,还有望远镜。 做好这一切,她把向饵放在摇椅上,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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