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饵还吃什么饭啊?她还吃什么饭?她现在只想把这个乱撒娇的女人揉碎了吞下去,再在自己肚子里教育对方,在外面随便撒娇是很危险的! 沈遇鹤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忽然沉沉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 她还算见好就收,坐起身来,柔若无骨地瘫在沙发靠背上,视线斜睨着向饵的脸。 向饵脸上早就红成一片了,还在故作镇定,耳朵却红得透亮至极,饭店外阳光照进来,将她整张脸照得更红,细腻的绒毛铺在她面颊上,睫毛颤动,那下面的棕黑色眼珠……是一点也不敢往沈遇鹤这边转,像是完全不会动似的,只知道对着菜盘子看。 “好了……你快吃。要是嫌辣的话,可以另外点些菜……” 向饵声音虚浮,张罗着去拿菜单,嘴上对沈遇鹤说着话,身体却完全不朝那边看。 只有一只红的滴血的耳朵,以及小半张红通通的脸庞,展现在沈遇鹤的视线之内。 沈遇鹤就盯着这些东西看得起劲。 耳垂很红很软,像是一颗透明的玫瑰金色软糖,挂在空中摇动晃荡。 耳朵……小耳朵。是独属于她俩的暗号。 沈遇鹤忽然伸出手指,轻轻捏住那颗耳垂,指尖碾磨了一下。 向饵立刻浑身僵硬,仿佛被捏住命门的小猫咪,完全一动不动,甚至喉咙里也像小猫那样发出一声诡异的声音: “嗯唔……” 沈遇鹤继续捏着那颗耳垂,捏得这耳垂更红了,加一丝金色光线上去,更像是曾经在亿万年前的祭祀仪式中,那些弱小生物们献祭给祂的漂亮石头。 曾经祂是喜欢那些坚硬晶亮的石头的,可现在,祂更喜欢柔软绵润的血肉。 祂用指尖轻轻碾压、按住,揉搓,缓慢压住那上面小小的耳洞。 沈遇鹤伸出舌尖,舔舐自己的唇,模样如同夜场上开到糜烂的荼蘼之花,让人看一眼便浑身酥麻。 已经有一些人在偷看这个卡座了。 向饵微微偏头,眼角余光也看到这一幕,登时电流从眼中一路传递到脊椎骨之内,再沿着脊椎骨飞速往下,炸开,炸成烟花……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可耳朵上传来的触感却那样真实又鲜明,那样……令她浑身不适地扭转着身体,想要离开,却又不想离开…… 菜单掉在桌上,向饵发出“呜”的声音,轻声哀求: “别捏我了……放开我好不好……” 沈遇鹤却轻笑一声,那笑声距离她的耳朵如此之近,宛如雷电炸响,让向饵又是激烈地抖动了一下。 沈遇鹤的声音靠近她: “你是我的小耳朵,我玩我的小耳朵,关你什么事?” 向饵: “……” 向饵简直要生气了!这个女人,从哪里学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歪理的!说什么,谁是她的小耳朵了,真是……她真是会生气的! 她转过脸,瞪了一眼沈遇鹤,压低声音: “谁是你的了!你这个人……你别太过分啊!” 窗外风声还在肆虐,虽然不及之前那么大,但还是打得路人和车辆都像风中浮萍,那是城市之海的大浪。 可阳光却高高在上,城市的浪无法袭击阳光,更无法打扰充满阳光的小饭馆。 在世界中心的小饭馆内,一个平平无奇的卡座上,神明感到不满足。 向饵半转过身子,脸上满是红晕,如果把她现在的脸比作山楂,那上面呈现的嗔怒,正像一层薄薄的酸甜糖衣,真是……诱人品尝,秀色可餐。 沈遇鹤想做什么便做。 她轻轻一点头,属于邪神的力量将所有人的视线强行扭转,将自己和向饵这个卡座,从所有人的认知中抹去,她们和她们的卡座、桌子,此刻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随后。 她倾身向前,忽地,含住向饵的耳垂。 世界都安静。 * 向饵心脏重重地沉下去。 她心脏砸得太重,弄得她肋骨生疼,一时间她脑海一片空白,几乎什么也没有。 阳光太过繁盛,她看不见自己侧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肌肤的感觉告诉她:耳垂,被一个湿润柔软的东西包裹起来了。 耳垂……被包裹住了!是什么?是她完全不敢去想的什么? 向饵不能转动脖颈,不能扭动面颊,只能尽量转动眼珠,试图从侧面眼角余光处看清真相。 她眼珠稍一转动,便看到沈遇鹤完美的脸,近的离谱,近得吓她一跳! 沈遇鹤没有闭眼。 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睛,此刻正在缓慢变成血红! 向饵心惊肉跳,就在她失声尖叫的前一秒……那双眼又变了回去,还是漆黑的,像黑曜石一般明亮,又像初生婴儿一般纯粹认真。 沈遇鹤带着纯粹的、研究什么新奇之物一样的表情,正在吞吃她的耳垂。 就是……在吞吃。吞咽,吃掉,粗暴,简单。 向饵疑心自己看错了。 可无论如何……耳朵的感官不会错。 她的耳垂,的确正在被什么湿润之物包裹,温热的,湿润的,会动的一团绵软,那是唇还是舌……她简直不敢去想,可脑海里自动模拟出那种画面! 无尽的火焰从身体里蔓延上来,向饵简直要受不了,她抬起手去推沈遇鹤,推了好几下却都没推到沈遇鹤身上,她浑身无力又看不清方向,只能借着余光去尝试,推了好几下都是空气,沈遇鹤就像是成了一个幻影,不再有实体。 只是这个幻影,落在她耳垂上的触感却如此清晰。 那是在舔舐吗?又或是吞吃?还是在拨弄,在弹动……她都感觉得极度清晰。 清晰得简直成了一种痛苦! 向饵发出难耐的声音,她抓住面前沈遇鹤的肩膀,眼里流出眼泪: “啊……好痛!” 耳垂在痛,撕扯一样的痛,带着她浑身的火焰,从隐隐作痛飞速转换为真正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那已经脱离了暧昧调情的范畴,更像是被猛兽猎食,被秃鹰撕扯!她痛得几乎要尖叫出来了,甚至整个脑袋都隐隐作痛,疼痛感将意识完全吞噬熄灭! 耳垂已经流出了鲜血,她能感觉到,有鲜血流出来,再被湿润的绵软之物一点一点吃掉…… 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感觉,关键是这样的疼痛却像是火上浇油,只让她欲望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狂乱! 她错乱地拽住沈遇鹤的衣领,对着眼前看到的一片玉色皮肤,张大嘴狠狠咬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撕咬什么,她的欲望让她变成野兽,她自己在被吃掉,她也要吃掉别的……她啃咬着、舔舐着,感受着爆满口中的血腥味,她自己的疼痛迅速被肾上腺素稀释干净。 她不再疼痛,也不再有正常的思维,只想啃咬!吞噬! 食欲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正如性、欲,很多时候,这两者根本无法分开。 如果此刻有人类能看到这幅场景,那么她一定会理智全无,陷入彻底的疯狂! 女孩儿瘦削的脸庞侧面,盘卷着一条粗壮触手,那触手从前方美丽女人的口中伸出,带着吸盘,卷起尖端,将女孩儿的耳垂卷在吸盘之中,鲜血从耳垂中流出,无缝流入那触手的吸盘之内!吸盘吞吃鲜血,还会一张一合,渴望地想要吞吃更多,更多! 而女孩咬住美人的一条手臂,眼睛无神,嘴巴咧到最大,像是从人变成了兽,雪白牙齿之间满是鲜血,滴滴答答落入地面! 这是互相缠绕、互相啃咬、互相吞噬的一对。 谁看了都要被震撼,可谁看了都不得不说,她们真是……天底下最配的一对。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世纪更替,久到鲜血流干,久到这世界毁灭再重组。 向饵终于满口鲜血地抬起头来,被疯狂侵蚀的眼睛,只来得及看到沈遇鹤带着血痕的唇。 她完全晕倒了。咸朱赋 一片疯狂的荒唐之后,只剩两个人的废墟。 沈遇鹤小臂上还在流淌鲜血。 触手伸展开来,将向饵抬起来,放在触手们的包围圈之中。 沈遇鹤从饭馆走出,身上流淌着鲜血,黑色长裙被鲜血染出淋漓的血红。她身后尾椎骨上,黑色布料延伸,变成数根粗壮的黑红触手。 而在那些触手之间,包裹着一个隐约可见的瘦弱少女。 少女面色极度苍白,耳朵破碎,紧紧皱着眉头,被触手们牢牢托起,像捧一束花一般小心托举,让她脑袋露出来,呼吸空气,凌乱的头发晾晒在阳光下,白色长裙上沾染着点点血迹,看上去仿佛啼血的杜鹃。 少女此刻,美得惊心动魄。 而沈遇鹤姿态闲适温和,轻缓迈步,走出人声鼎沸的饭馆,经过那些划拳的、吃饭的、吵闹的人群。 没有一个人能看到祂。 阿赫招摇着触手,带着祂的爱人兼猎物,走过人间,走向她们二人独属的黑暗深渊。 祂有些许烦恼:小耳朵好容易坏掉,也许……要多玩一玩,适应适应才好。
第48章 进化 向饵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睁眼,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灰黄,过了好久才总算是看清楚了。 那是下午的阳光,正照射在她房间的天花板上, 金黄色, 亮闪闪, 有树叶的细碎影子倒映其中, 像是金色湖水里的波纹涟漪。 向饵很茫然, 脑袋胀痛,耳朵也隐隐作痛。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可她实在很难给那些画面对上事件逻辑, 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躺在床上。 她拼命回想,隐约记得, 今天上午似乎去了警局, 和沈遇鹤一起。 然后呢?然后警局好像被风吹坏了,她和沈遇鹤一起出去, 在街上散步,还说了什么妈妈和女儿, 她还没出息地哭了。 现在想起来还是又温暖又尴尬。 可是之后呢?进了一家饭馆,沈遇鹤点了辣的菜, 躺在自己怀里撒娇……再之后是什么事情来着? 向饵简直要把脑袋挖空, 也没想起来, 更不知道自己好好的怎么就躺床上了。 似乎自己是晕倒了, 但为什么晕的?不记得。 莫非是身体又出问题了?向饵之前体检就不太健康,各种年轻人常见的小毛病她都有, 还有一些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留下的后遗症,低血糖低血压、颈椎病之类, 都容易让她晕倒。 向饵抓抓头发,脑袋重得根本晃都晃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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