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深想,因为时虞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行昼什么,但她至今都没有发现自己不喜欢行昼的地方,也许行昼在外人眼里诸多毛病,可在时虞虞这里,她完美无缺。 时虞虞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行教授已经回海城了。 行教授回来的那晚,海城突然腾起古怪的海雾,从深海开始慢慢向浅海,最后雾气越来越浓,将整座城市裹了起来。 因为古怪的海雾,市民都躲回了家,海城寂静又可怕,行昼让时虞虞在之前那个七星酒店蜜月套房等她。 时虞虞从外地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宽广华丽的大堂前台只有一个无精打采的服务员,冰冷的灯光映着他浮肿痘坑的脸,透露出一种丑陋的古怪,他的眼睛突出,看人的方式像是比目鱼,说话都像是黏在一起吐着气泡。 时虞虞推着行李箱走过去,静音滑轮在偌大的大厅发出回响。 “2901。” 时虞虞不敢看他的眼睛,接过房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触感像某种蹼。 她上了电梯,数着跳动的数字,打开房门的时候,行昼正好洗完澡出来,她裹着浴巾,墨丝一样的长发弯曲的黏在脖子脸侧,衬着冷玉一样的肌肤有几分妖异。 “行……”时虞虞话还没说完,行教授转身看她,浴巾滑落在地,时虞虞眼睛瞪得都快掉到地上了,她的身体像是昆仑玉雕出来的神像,但冷白的皮肉贴着骨头,给人的感觉又冷又硬却又带着不可言说的美艳。 可还没等时虞虞反应过来,行昼已经转过身去了,不同于前面雕塑般的美感,她的背部整张皮都消失了,从脖颈下到臀线上全是结痂的伤痕,丑陋的可怕。时虞虞感觉呼吸有些难受,心里堵得发慌,可她还来不及说些煽情自责的话,行教授踩着浴巾拿起了早就放在沙发上的丝绸睡袍套在身上,系带松松垮垮,遮掩住了后背的不堪,只露出锁骨脖颈昆仑玉般冷白细腻的肌肤,以及胸前的起伏。 时虞虞垂着眼睛,她努力调整呼吸,然后视线下就出现了一双脚,指甲圆润血色浅淡,脚踝明显。 “老……婆……”行教授叫生涩,眼神四处瞟散,却拉着时虞虞的手腕往船上引,但时虞虞此刻满脑子都是刚才可怖的画面。 等到被半推倒在的时候,才有些许回神,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安慰 ,行昼早已像野兽一般,在她的脖颈间逡巡,温热的气息弄得那一片发痒。 不知道是因为失忆还是两人很久没做了,教授有些生疏僵硬,甚至控制不好力道弄疼了时虞虞,整个过程都很艰难,甚至比第一次还糟糕。 镜子里的教授,漆黑的闪瞳,那一瞬带着着猩红,她身子僵了僵,然后被迫转身,然而教授已经闭上了眼睛,完全陷入情yu沼泽里。 时虞虞感觉自己像是被扭曲的鱼,她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古怪的海雾好像从窗子缝隙渗透进来,她的视线有些不清晰,而教授的姿势过于霸道,她一手拉着拉着时虞虞的手满足自己,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宛如毒蛇紧紧缠绕自己的猎物。 第三次来的比前两次晚,但更长更激烈,她感觉自己双腿痉挛,心脏下一秒像是要爆炸,浑身体温升高,大脑一片空白,然后灵魂断断续续的抽搐着。 教授把她抱起来,让时虞虞坐在盥洗台上,着迷地看了她半响,等到时虞虞意识回复清醒,教授才说:“niao了。” 时虞虞垂眼看着她手掌心,晃神地想到了人格分裂前的行昼。 她不爱说话,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但内里是很热心肠的人,内心也比较脆弱,需要呵护,船事也很温柔,她会把冰冷的手指焐热,然后漫长的前戏,两人像是海里的两条鱼,一切很合拍。 后来。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行昼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么霸道,不容拒绝,又索取无度,还总会咬着她的脖子,嗅着她的味道,像野兽巡视,像毒蛇缠绕。 她的直觉让她逃离,可她的爱却让她留下,即使这样的行昼,这些时候的行昼,陌生又可怕。 第48章 时虞虞在员工宿舍醒来。 她宿在沙发上,刚一转身体,皮质的老旧沙发就发出咯吱的响声,这让她想起了昨夜的荒唐事里,也是回响着无数的,重重叠叠的响声。 她有些心悸,喘了两口气,撑着沙发站起身来,气温有些冷,她从地板上捡起宽大的外衫堪堪罩住了下臀。 “行……昼。”时虞虞唤了一声,刚走动几步,就跪在了地上,垂眼看着膝盖上的淤青,觉得羞耻万分。 就在她还在出神之迹,一双冷玉似的裸足就出现在她眼前,水滴落在木质地板上,像血墨一样溅开,时虞虞抬起头,就看到还没来的及擦干头发的教授,披着浅色的浴袍站在她面前,然后单手提起她,给了她一个激烈过度的蛇吻。 时虞虞口腔被堵着快要无法呼吸,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行昼的味道,这人和她在这件老旧的小宿舍里,整整半个月,用行为,语言和意识,穷尽人类能表示的一切行为来彰显着极致的占有。 病态癫狂宛如世界末日。 她贴着时虞虞的肌肤,嘴唇,骨头,发丝,贴吻吸允,像上千个情人的示爱般浓烈窒息。 在沿海数十个城市因为弥漫的海雾,暂停一切作业的时候,半个月被关在宿舍的时虞虞被教授玩弄数次,然后彻底坏掉。 如果和她不眠不休缠绵的人不是行昼,把她强制关在老旧房子,哄骗不允许她出门的,不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行昼,时虞虞都怀疑自己落到了魔鬼的手里。 “我总是心悸,做噩梦。” “不同的梦拼凑在一起,总是重复着,光怪陆离……我梦到我死了,掉进了海里,坠落的时候,却停在了空中,然后行昼出现了,她如同圣经里描述耶稣行走在海面上。” “她接住了我,然后……”时虞虞顿了一下,那是个充满了晴色,暴力,谩骂,强迫的血腥的梦。 那不是一个行昼,是很多个,很多个,她们互相辱骂着对方,表子,贱货,狐狸精,她们拿着斧头,菜刀,电锯,匕首,枪。 时虞虞呆呆地站在她们中间,看到她们厮杀到最后一个人,然后那个行昼,丢掉斧头,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用鼻子讨好的蹭着她的手指尖,下一秒却满眼猩红的拖着她的脚腕进了房间。 第49章 * “张开嘴,我现在就要吻你。”梦里的行昼,眼睛变成了竖瞳,掐着时虞虞的脸,命令着:“我就是要吻你,然后像吃糖一样,舔舐你的牙齿和舌头。” 她的脸上还沾着猩红的血液,眼睛里全是失智的疯狂,“你更喜欢那个狐狸精是不是?那个装模作样的表子,别看她一副纯情的样子,心里早就不知道把你翻来覆去肝了多少次了。” 时虞虞往后退了半步,不知是因为在梦里,还是因为就是在梦里,她清楚地感知到,行昼的冷静自持的外壳被打破,里面的负面情绪和恶意渗透了出来。 “你怕我?”她笑道,但她的笑没有感情,一双竖瞳盯着时虞虞,然后慢慢地蹲下身来,像阴霾一样罩着时虞虞。 “你怕我?”她重复了一遍,然后仰头又笑了一下,“亲爱的,怕也没用。”行昼舔了舔嘴角,“即使你现在像颤抖的小羔羊,哭泣着求我………………” …… …… “不……即使这样也没用的,虞虞。”行昼捏着她的脚踝,将她一寸一寸不容拒绝地拖到身下,然后冰冷的手掌捏着她的后颈,吻了吻她的紧促的眉心,这个吻太轻了,轻的像是一滴雨掉落在上面,但她说的话却让时虞虞心悸。 “我保证,你会哭着向我求饶,但我还是会艹你艹到让你尖叫,然后你跪在地板上想逃跑,你两个膝盖都肿了,可即使这样,我也只会让你叫的大声一点,再大声一点,直到所有人都听见我在c你,知道是我让你gc。” “所以,别害怕,虞虞。”梦里的行昼将她死死搂在怀里说:“因为害怕也没有用的,虞虞。” * 海雾散了的那天,时虞虞出门看病,她被困在小屋子里的那半个月,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也许不是行昼需要看医生,而是她需要看医生。 她其实病了很久很久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病了,所以才会做那些梦,才会连行昼都觉得可怕。 时虞虞磕磕巴巴地讲述着她的心理状态,她的生活,她的过去和她的婚姻,然后她做了的测试题。 “你很焦虑,也常做噩梦,但你好像已经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医生这样说。 “我看到了我……妻子,她的眼睛像蛇一样,带着猩红,之前也看到过,我当时以为是错觉,可现在我看到她的闪瞳,就像蜥蜴,爬行类生物的那样竖瞳,一闪而过,这让我毛骨悚然。” “闪瞳是一种病,可能是虹膜睫状体炎?睫状体麻痹,屈光异常可能会造成这种。”医生这样解释道:“她是不是用眼频繁,强度高。” “是的。” “那你就没必要担心了,带她去看看眼科吧。” “可我看见她杀人了,她杀了一个女人,也可能是男人,他们争吵,辱骂,然后全都是血。” “那你报警了吗?或者说有人失踪吗?最近新闻有杀人案件吗?” “没有……”时虞虞看了看手指尖:“可我看到了好几次,我看见她拖拽着尸体,满地的血,她不让我出门,通讯信号差,我也没办法报警,可……可通讯信号好一点的时候,我打电话问了,没有人失踪,也没有人死亡。” “所以你怀疑是你的错觉?” 时虞虞单手捂着脸:“太真实了,这就像是在嗑yao,可我从不碰那些违禁品,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现在向您咨询,是否就是在做梦,我到底能不能走出那间小屋子里,她好像……想把我永远关在了里面,然后就是永无止境的惩罚般地**。” “我向您保证,我是真实的,而您毫无阻碍的走出了那间小屋子,和我坐在这里谈话。”医生肯定地说道。 “所以,您不爱她了吗?” “什么?” “您的妻子。” “不,我想,我好像是害怕她。” 第50章 “害怕?”医生顿了一下,问:“她对你……曾经或者现在,有过暴力行为或者对你使用过暴力吗??” “没有。” “冷暴力呢?或者精神控制,她尝试过贬低你,摧毁你的自信心吗?” 时虞虞摇了摇头:“她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一直如此。” “那你害怕什么呢?” 时虞虞呆呆看着窗外,像个迟暮的老人,慢慢感觉自己的浑身鲜活的生命力和气力被地心引力慢慢抽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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