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快别说了,当着神尊的面,你们不要命了。” 或许是扶清对殷九弱的姿态放低太过,让她们也生出可以随意议论扶清的错觉。 一经提醒,这些人身后冷汗涔涔,连忙噤声,哪敢再多说一句。 岁歌摩挲着酒杯,品着殷九弱倒好的果酒,好整以暇地看向扶清。 冬日天短,日光惨白得几乎看不出现在还是白天,内敛克制的女人黑色衣摆散落似莲花,跪在殷九弱身下,纤细脆弱的指•尖颤抖似融雪般,想要触碰殷九弱。 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浮木。 以扶清的修为,殿里大家的议论声再小也能尽收眼底。只是她眼中只看得见近在咫尺的殷九弱。 并且不想放弃能多陪她一会儿的机会。即便要戴上面纱。即便小九攥住她手腕的力气太大,带来丝丝缕缕的尖锐痛楚。 但她的心是欢喜的,欢喜得想要更多。 “好,”扶清染着零星水光的长睫微垂,素手从虚空中拿出一方玉洁素白的面纱,姿态优雅高贵地围上。 只露出一双媚而清的眼睛,噙着盈盈秋水,就这么半跪在殷九弱身下,幽香阵阵,极尽诱人。 殷九弱本是想让扶清知难而退,谁知道这女人已经……这么不择手段了。 女人朦朦胧胧的眼中,完全不在意殿里的人来人往,丝竹乐声,更对翩翩起舞的舞姬毫无兴致。 只是不着痕迹地靠近殷九弱,魅惑如妖。 殷九弱鼻尖香气弥漫,扰动人心,一想到扶清想给自己下情•毒,她简直不敢想这女人到底有多疯。 怎么能这般不知廉耻,对,就是不知廉耻。 她余光瞥见扶清面色苍白,眉心那道寂灭朱纹泠泠如生,倒比魔界专门勾•引他人合欢的魅魔更妖媚。 “小九,”扶清高挺如玉的鼻梁与艳色朱唇,在玉色面纱后若隐若现,呼吸间恍有濡湿香气掠来,“明日你还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好不好?” 幽幽滚•烫的气息灼过自己的手指,殷九弱就着酒劲再次攥着女人细白的手腕,扶清并未反抗,绯色脸上满是愿予你所求的绮念。 “神尊,你不要得寸进尺,”她冷淡地将女人拉开,任由女人跌坐在柔软的兰花异草垫上。 因为神罚的关系,扶清的魂与骨都脆弱异常,殷九弱随便一碰,冷白手腕处便红了一圈,几近破皮。 但肌肤相处带来的摩擦,虽然疼痛,却让她有种食髓知味的渴望。 只要是殷九弱所给予的,她都不想错过,疼痛都是一种欢愉。 察觉到女人手腕隐隐的颤抖,殷九弱果断放开手,清秀眉心轻蹙,想象不到扶清竟然……脆弱至此。 岁歌悄悄靠过来在殷九弱耳边,小声调笑:“干什么,我的殿下心疼神尊这个大美人了?” “别乱说,”殷九弱转过头跟岁歌交头接耳,“你的方法根本就不管用。” 扶清就算以为她与别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也并未有任何退缩之意。 想来也是,都甘愿做小妾,还有什么抛不下的。 呵,这女人以前就是天生的演技派,现在变本加厉地演,不过是小菜一碟。 演出心甘情愿,演出心碎落泪,演出万般哀怨,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我叫你那天跟舞女多亲近亲近,还不是你自己不愿意,半夜把人家赶出去,指不定露馅儿了都。” 殷九弱语塞。 “嗯是有点难,你不得等我想想,总得来剂猛药,”岁歌摇摇头,觉得扶清心魔深种,不多来点狠的,估计永生永世都会缠着殷九弱。 殷九弱算是发现自己越是给扶清眼神,越是表现出自己的厌恶,这女人反倒有种别样的享受。 不如彻底忽视她才好。 正好收到岁歌的眼神,小十三和小十四非常熟练地一前一后起身,只穿着轻薄纱衣便拾级而上,来到殷九弱身边娇滴滴地说: “殿下,看表演好无聊,您昨天说好晚上陪我们一起看星星、生孩子的。” “对啊,三姐姐都有殿下的孩子了,我们其他姐妹都急得不行,殿下不努力我可不依。” 岁歌勾着唇笑了笑,“殿下最近都被你们累到了,前阵子跟我抱怨手酸,被你们一闹就是一晚上,睡眠不足。” 小十三立马接上话,说得是那个天花乱坠,“谁叫殿下每次都很用力,技巧又好,尝过一次谁还忍得住嘛。” 这一下,所有人都会心一笑,纷纷过来簇拥着殷九弱离开。 “殿下,我会做乌鸡人参灵草汤,最补身体了,您今晚来我这儿炖给您喝。” “殿下,让我给您按按手按按肩,人家的手最嫩最滑了。” 扶清浑身冰冷,好似深陷绝望泥潭,她的小九现在真的过得很好,有那么多人爱她护她需要她。 再也不是那个流亡凡间,会一次又一次追随自己的小孩。 她应该开心,应该高兴的啊,心爱的人过着幸福的生活,不再孤独不再困苦。 如果爱她,应该为此欢欣,为之欣慰,有人能比自己更好地照顾小九,难道不应该更欢愉吗? 不,她就是个自私自利,阴暗绝戾的人,给小九幸福的只能是自己。 希望小九只爱自己,只碰过自己,只想享受自己的身体。 殷九弱最后的衣角消失在殿门外的拐角,大殿里灯火熄灭的声音,如同魑魅魍魉嘶哑嘲笑的暗语,足够撕碎破碎无依的心绪。 就算再不想承认,曾经爱她如命的人,早已死去,被她亲手杀死。 可笑的是,她曾以为殷九弱永远离不开她,可原来真正分开以后,会嚎啕不哭肝肠寸断的不是殷九弱,而是自己。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的小九已经是与别人举案齐眉的妻子。 她跌落在无人知晓的深渊,无力地看着自己心念里的人走远,与别人恩爱百年,纵情声色。 扶清领兵出征蜂人族一月后,阿引恰好带着冲忧来到魔界。 以前为了避免被扶清发现端倪,殷九弱和冲忧久久未曾见面,最多靠着阿引互通书信。 但扶清现在已经是魔界少主的小妾,两人也就没有再躲躲藏藏的必要。 阿引走在冲忧旁边,一路观赏着魔界奇特瑰丽的地貌景观,一边警惕冲忧不要摔倒,或是被腐朽之力伤到。 终于,被阿引的目光看得受不了,冲忧回头一眼抓住阿引的视线,嗔怪道: “阿引,我没那么脆弱,干嘛像看小孩子一样看我。” 被抓包后阿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娇俏动人的长相硬是笑出傻样,“冲忧姐姐,我那不是怕你不熟悉魔界的路。” 冲忧点点她的鼻子,“你呀。” “那是不是九弱,”阿引惊讶地瞪大眼睛,给阿引指了指风中黑衣锦袍翻飞的美丽少女,“她一口气娶了这么多老婆吗?” 看见殷九弱身边围绕的十几个莺莺燕燕,阿引惊得呆在原地,在信里她们已经知道殷九弱应付扶清的方法。 但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过于壮观,令人不得不服。 冲忧摸摸阿引的头,笑着说:“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姐姐的手太过温暖柔软,阿引一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是知道嘛,但哪里能想到九弱的阵势这么大。” 殷九弱过来接阿引和冲忧的时候,就看见这么温馨的一幕,她略微有些失神。 明明和冲忧师姐一别,已经几百年,又好像不过一瞬而已,她还是冲忧的小师妹,听见冲忧说「以后她罩着自己」。 “师姐,”殷九弱还是这样称呼冲忧,纵然往事不堪回首,但她和冲忧师姐之间不曾有变,“快跟我进去,房间和膳食都准备好了,想先沐浴也可以……” 话没说完,冲忧便上前轻轻抱住了殷九弱,让她停下了喋喋不休,“九弱,现在变得好漂亮好稳重,师姐差点儿都认不出来。” 冲忧师姐的怀抱温暖安全,一如当年她奋不顾身冲进上古大阵想要救走自己那般,如同唯一照进噩梦里的曙光,虽然微弱但已足够。 “怎么会,”岁歌和那十几位「娇妻」都在身边,殷九弱竭力忍住哽咽,语气如常地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永远是你的师妹。” “好好好,让师姐好好看看你,”冲忧努力踮脚,帮殷九弱把头戴的玉冠扶了扶,“现在修为很高嘛,师姐都比不过你了。” “师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殷九弱把目光投向一旁只会傻笑的红衣九尾狐,心说阿引不是很机灵的嘛,怎么区区几十年没见,变这么呆。 接收到殷九弱嫌弃的眼神,阿引轻咳两声,“放心,信里面不是都告诉过你,冲忧姐姐现在以前恢复了以前的修为。” “那就好,师姐,”殷九弱正要和冲忧一起往镇风楼走。 这时候,阿引也冲过来抱住殷九弱,一边嘀咕一句,“冲忧姐姐抱了你,我也要抱你。” 殷九弱顿时失笑不已,边走边给她们互相介绍,“这是岁歌,我的正妻,修罗王女,之后这位是……” 等殷九弱一一介绍完这十五位姿色各异的漂亮女人,阿引不得不赞叹一句: “九弱,你艳福不浅。看在我给你换过尿布的份上,教教我诀窍,怎么在这么多人之间游刃有余的。” 闻言,殷九弱无奈到了极点,眼角眉梢却因为老友重逢而充满欣喜,“你明明知道我这是迫不得已。” “哼,我看她们都挺喜欢你,少谦虚了,”阿引一身红衣,环佩叮当响,娇俏可爱又招摇迷人。 见岁歌拉着冲忧走在前面聊天,殷九弱小声询问阿引,“你几百年前就给冲忧师姐写了情书,现在还没进展吗?” 阿引摆出高贵冷艳、清心寡欲的模样,“急什么,暧•昧期越长越有感觉,你娶这么多老婆,还不懂这个吗?” 殷九弱:“……”确实不太懂。 “不是,我听说你现在天天点牌子,让三十几个王妃轮流侍寝,你玩得挺花啊。” “岁歌出的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殷九弱无奈地说,“原因不也都告诉你了,还故意问。” 阿引笑得前仰后抑,“苦了你了。” 镇风楼已经设下接风宴,因为都是自家人,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冲忧和阿引都是沐浴好了又睡了一觉,才过来用饭。 谁知道才刚刚掌灯开席,勾玉便急匆匆小跑着进殿,在殷九弱耳边低声说道: “殿下,沧澜宗派使者前来赔罪,带了好几车东西,在咱们魔界门口等着了。” “沧澜宗?”殷九弱勾了勾唇,自从神界给她封了摩刹仙尊后,沧澜宗那位惯会见风使舵的掌门,多少次想向他赔罪,整天吓得跟只鹌鹑一样。 “是的,”勾玉恭敬地拱了拱手,“是风起代替掌门过来赔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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