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认亲,看着像是要债似的。我自小没爹没娘,全靠助婴堂的嬷嬷将我养大,长大了也就只有嬷嬷一个长辈,我不忍你们,也不受那个气,你们也不要上我门前来讨人嫌。” 叶新夏很清楚自己的身世,就是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哪里来的什么父母,就算真的是,她也不认。 看他们光鲜亮丽的样子,这么多年要是真有感情,老早就找来了,就算运气不好找不到拖到现在,至于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施舍一般? 一看就是想找个女孩儿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还是没有双亲的最好,知道女孩儿之前的事情的人都死光了更好,话本可没少提过这种事情,她又不傻,又不是缺人爱,见到所谓“亲人”就恨不得扑上去。 这两人装都装不像,她又不是没见过当父母的人,像银家伯父伯母和陈家伯母看如棋如画和陈效;像秦家伯父伯母看养子秦峰,哪个会像眼前这对夫妇一样? 叶新夏说这番话的时候特意提高了声音,周围的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说她有骨气,没有看人家穿的好就扑上去,也有人说她傻,有钱爹娘来认亲还不懂回去享福,更多的,是对华服夫妇的鄙视。 在孩子最需要父母的时候把孩子给丢了,现在孩子长大了直接捡现成了,带回去没享几天福就将人给嫁出去,白得一笔彩礼钱,真会算计,心眼比蜂巢都多。 这些话谁也没避讳,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落入华服夫妇耳中,差点将中年男子气个仰倒,华服妇人更是捂着脸不停擦眼泪。 “你……”中年男子指着叶新夏,“混账”两字差点脱口而出,但是最终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采取怀柔政策。 这小姑娘嘴巴太厉害,来硬的不行。 “夏夏啊……”中年男子稍稍放软了语气。 “夏夏是你能叫的吗?我跟你很熟吗?”叶新夏不耐烦地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 夏夏可是她家筠初的专属称呼,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叫的? “孩子。”华服妇人顾不上哭了,缓缓走到叶新夏跟前,伸着手似乎想要拉着叶新夏的手,但半路可能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去,“孩子,刚刚是我着急了。我们先找个好讲话的地方说说好不好?” 叶新夏觉得没什么可讲的:“不用,在这里讲就挺好,大家都可以作证,跟你们去了我还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 自己就一个人,跟他们去了,他们玩儿阴的,直接把她悄悄绑走了,她找谁哭去? 太危险,不去! 虽然不想跟他们纠缠,可看着他们来头好像还不小的样子,想要一次就摆脱他们也不太可能,因此叶新夏只好耐着性子跟他们纠缠。 华服妇人显然没想到叶新夏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去看中年男子。 在她的印象当中,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一般不太乐意将自己的私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开,这孩子怎么一点顾忌都没有。 银夫人闲着没事拉着陈母出来逛街,还没开始逛就看见锦绣堂门口聚满了人,心下疑惑:“锦绣堂出事了?” “不知道呀,过去看看?”陈母摇摇头,也搞不清状况。 “去看看。”银夫人拉着陈母直接就过去了,奈何人太多,挤不进去,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银夫人只好拉着吃瓜群众问情况:“大娘,这是咋的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 大娘转头:“嗐,认亲的,看着是大户人家找到女儿了,过来认亲,上来就骂人没教养,小姑娘大概被气着了,正在拉扯着呢。” 大娘摇着头,显然对来认亲的人极度看不上眼:“要我说,这种亲还是不认的好,小姑娘有手有脚能赚钱养活自己,也不缺那钱,干嘛认这种糟心玩意儿……都没养过姑娘一天,上来就骂人没教养,他们倒是教养啊,不教不养的捡现成还好意思说,忒不要脸!” 银夫人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叶新夏的声音,懵了一下,赶忙挤进去:“让让,里边是我家闺女呢,麻烦让让啊。” 众人闻声自发让了一条路出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又来一个,这下热闹了。 叶新夏话音才落,就看见银夫人和陈母挤进来,诧异:“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银夫人和陈母走到叶新夏身边站定。 银夫人打量了一下华服夫妇和那个小婢女,心道也不过如此,然后才回头回答叶新夏的问题:“出来逛街来着,没想到你这边出事了。” 叶新夏笑着拉她的手:“没事,就是有些莫名其妙而已,很快就能处理好。” 银夫人拍拍她的手,摇头:“没那么轻易的,这事还有的纠缠。” 叶新夏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她却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这事儿啊,没那么容易了。 银夫人跟叶新夏说完,招招手将一直跟在后面的扎西叫过来,低声道:“去县里找林筠初,叫她立刻回来,要快。” “好。”扎西抱拳领命,快速离开现场。 华服夫妇见状,心下一紧,猜想这个刚刚过来的妇人不太好对付,看衣着虽然看不出来什么,可是胜在气质卓然,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村妇,连忙整理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和些。
第201章 报信 “不知这位夫人是?” 中年男子换了张笑脸,上前询问,跟之前的傲慢姿态截然不同,叫吃瓜群众免费看了一场变脸艺术。 “这样太能装了吧?”吃瓜群众一。 “一见银夫人就巴结上了,看人下菜碟的功夫牛哇!”知道银家有钱的大娘。 “长见识了长见识了,原来做人可以这么虚伪。”吃瓜小孩儿感叹。 这些人嗓门都不低,银夫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没忍住笑,这些人可真会说,把她心中所想都说出来了。 “我是新夏的伯母,夫家姓银,你们称我银夫人便好,不知两位如何称呼?”银夫人端着笑,问。 客套谁不会呀,尽管来。 “我们是烟城夏家的人,我叫夏青,这位是我夫人,银夫人直接叫我夏青便是。”中年男子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烟城夏家? 听说过,不过这个夏青…… “夏老板、夏夫人有礼。”银夫人朝两人见礼,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又接着问:“恕我冒昧,请问你是嫡系还是旁系?夏家我倒是听说过,就是……唉!怪我孤陋寡闻了。” 银夫人这番话艺术含量极高,夏青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压下心中的气恼,面色尴尬:“是……旁系。” 哦,那就是打着夏家名号做事的、也不知道是旁到了哪个天边的旁系罢了,她就说烟城夏家好歹是个有脸有面的大家族,怎么做事这般没条理。 银夫人松了口气,不是嫡系,那就好办,要不然对上烟城夏家那庞然大物,就算是银家也帮不上忙, 筠初和新夏怕是只有认亲的份了。 “实在不好意思,唉,不说这个了,刚刚听说你们是来认亲的,结果跟这孩子起了冲突,这样吧,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慢慢商谈一下,免得打扰人家生意,不知夏老板意下如何?” 银夫人有意拖延时间,便如此提议。 夏青被人看了半天的笑话,又不能直接怼人,早就求之不得了:“本应如此。” …… 林筠初这头花了好几天才将选好的嫁衣料子和花样送去绣庄,转头刚刚回到店里就被扎西的话惊到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夏的父母来了,还来者不善? 夏夏不是助婴堂里的孩子吗? 如果夏夏的父母还活着,那又何必将一个婴儿给扔进助婴堂? 林筠初想问更清楚些,可惜扎西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就被银错派过来报信了,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林筠初心中焦急,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叫上安应宗和河简快马加鞭往镇上赶。 饶是紧赶慢赶,林筠初到镇上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了。 林筠初将手中的缰绳扔给河简,自己快步进屋。 “夏夏?我回来了。”林筠初一进门就直接喊出了声,生怕人不在家。 叶新夏将视线从花绷子上挪开,惊喜道:“你回来了!” 她以为这人要明天中午才到呢。 林筠初见她还有心思绣花,提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扎西说了情况之后我就直接回来了,怎么样了?真的是你父母找回来了?” 林筠初连水都没来得及喝,搬了凳子坐到叶新夏对面,柳蜻蜓自觉地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父母,知道我身世的人都死光了,我的真实身世也就无从得知,而且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就算是,我也不想认。下午银伯母和陈伯母帮我把他们给挡住了,说是明天重新谈。” 下午的时候,那对夫妇就一直说时间很着急,要将她认祖归宗,说了一大堆夏家如何如何好,那位夏夫人的目光也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看起来很慈爱,但是她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那就不着急,明天再说。他们什么来头你先跟我说说。”林筠初也知道急不了,还是先打听好再盘算。 “他们说是烟城夏家……”叶新夏将下午的事情仔仔细细都说了一遍,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旁系……”林筠初点点椅子扶手,沉思。 旁系啊,如果跟嫡系关系不好的话,这事就好办;要是跟嫡系关系好,但是嫡系不插手,也好办,就怕这夏家嫡庶都是同一路货色,以目前自己一介小商人的实力,对上士族大家,估计什么都做不了。 “明天先看看吧,你要是不想认,不认就是。”林筠初说,安抚地拍拍叶新夏的肩膀,“你刺绣吧,我叫人去打探一下,他们住哪里?” “明福客栈,伯母叫去打探的人说住的是天字号,六号房。” 叶新夏也没想到银夫人安排那么快,她都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安排人去打探的,一起从茶楼出来,她都没注意到银夫人有什么动作,才刚刚到家,那边就有银家的随从过来说了这个消息。 林筠初点点头,出去了。 “怎么样?”安应宗从院门口的石墩上站起来,河简杵在一边,也是满脸关切。 “夏夏没事。明福客栈天字六号房,应宗你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们什么情况,应该还有银家的人在,你注意些,别误伤了。”林筠初嘱咐着。 “好,这就去,放心吧,都是喝过酒的兄弟,不会认错。”安应宗抬脚就走,心里莫名有些兴奋。 当初林筠初聘他过来不就是干这个的么,闲了这么久,终于能干回本职工作了,两份薪资他拿着都有点心虚了,好不容易来活儿了,可不得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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