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跟踪目标,刚解决掉对方,没想到出了这么个乱子。 是毓殊用了她提供的炸药包吗?不…… 聂冰仪粗略地估算,建筑里塞了十个左右的同种炸药包才有这样的震感和破坏强度。 皇宫之牢固,不是轻易就能坍塌的。据说当初是按照可以抗住飞机轰炸的强度修建的这栋建筑的。 水晶灯坠落在地上,下面的人或是砸死、或是被碎片刺入要害,死者有三人,重伤者亦有三人。达官贵人们四处乱窜、毫无章纪。楼上的人推推搡搡无一不想尽快逃离现场,最终难免发生踩踏事故。 “快去保护亲王!保护王妃!” 岛国兵们寻找着对于军部来说,这个国家里最重要的人。 聂冰仪靠着柱子,瞧着过往的人们。酒会大乱,石油矿藏未能公开,或许也就阻断了开采计划。当岛国方承包开采的企业总裁路过她身旁时,她还是拉住对方。 “喂!” “你是谁?这时候叫住我做什么?”总裁吃惊。 “这边走。” 对方见她穿着岛国军服,心生狐疑:“我们国家没有女军人。” “我是做谍报的,被破格提拔。”聂冰仪道,“公爵说石油的事还要拜托你们公司,你不能出现意外。” 既然对方知道石油,那么就是自己人了。总裁一颗悬着的心安生下来,他跟在聂冰仪身后,从另一条小路离开。 经过消声器处理的枪响,在这混乱的场所中似乎不那么起眼了。解决掉第二个任务目标的聂冰仪离开厅室。 远远的一个穿着蓝色和服的女子朝她招手,那人手中端着一把汤普森,另一把则背在身上。 “怎么样,解决掉多少人了?”聂冰仪问。 “七个,有一个是大将的儿子,不在名单上,没办法,必须干掉他。”毓殊说。 “死就死吧。” 毓殊低头看聂冰仪左手中的家伙:“这是你自己的配枪?你怎么把它带进来的?” “拆了,塞这里。”聂冰仪抬起被固定的伤臂示意。 “这个你要不要?”毓殊拍拍背着的另一支枪。 “不了,我右手受伤端不起来那么重的。”聂冰仪握紧枪支,“我们走吧。” “警察和军人打起来了,看样子那群警察要把这儿清洗干净。老刘说有几个他负责的目标被警察干掉了。他已经完成任务,想办法和我们汇合呢。” “省事了,我们还剩五个目标。” “你一个我四个,然后大家一起杀出去。” “好。” 事实上,以毓殊动作之迅猛,余下的五人全部成为了她的枪下亡魂。顺带的,她还解决掉了十几个鬼子兵。 “你可真行。”聂冰仪不由得感叹。所有敌人几乎是被毓殊单发或点射解决掉的,可见她对枪支的控制能力极强。 “是吗?我还觉得今天浪费子弹了呢。以前的我平均一发子弹解决一个人吧。” “你以前干什么的?军队里什么职务?” “大家认识四年了你才问我!”毓殊埋怨,“步骑兵连连长,从小兵升上来的那种。大家都说我是神枪手,西洋的说法就是狙击手。” “你才多大啊!” “我十二三岁就入伍了,加上我天赋异禀,不行啊?”话毕,毓殊抬起枪口,三发点射打断水晶吊灯的金属挂链。坠落的灯砸死不少岛国兵。眼看着其他士兵往走廊下躲匿,毓殊又送过去两颗手雷。 有那么一瞬间,聂冰仪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有些多余。 “我右手受伤了,左手枪法不太好。”她解释,“还有,我是文职升上来的……” “闭嘴吧,我忙着呢。”毓殊把炸药包踢给聂冰仪,“去把走廊北边的墙炸了。” “哦。” 不少岛国兵从楼梯涌上来,毓殊再也不省着子弹,对着楼梯口扫射。对于那些使用手动拉栓步枪的士兵来说,他们就像在排队进入绞肉机。 约摸着枪管马上过热,毓殊立即换另一把枪,两把枪交替使用,打得岛国兵溃不成军。 又是一声爆炸,走廊北侧大开。 “这边好了!”聂冰仪道。 毓殊正要撤退,此时一颗手雷落在她脚下。她来不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卧倒。远处的聂冰仪试图跑过去将她拉走,不幸腿部中弹。 “册那!”聂冰仪骂街。 手雷爆炸,聂冰仪匍匐过去,拉住毓殊的袖子:“你还好吗?” “没死……”毓殊咬舌,“我是说没事。” 话是这么说,她的衣袖已经脱落,露出肌肤被撕裂的手臂。 疼得满头是汗的毓殊还是端起汤普森,一边后退一边压制涌上来的岛国兵。 “北边聚集了不少兵。”聂冰仪说。她被毓殊搀扶,步伐一瘸一拐。 “老刘的人呢?” “大概牺牲了吧……” “三个人一起冲出去吧。两把枪,还有两个弹鼓。从小路走可以的。” 毓殊用牙拉开手雷,丢进士兵人群中。 “只是暗杀,说不定还有机会出去,现在闹大了……是谁埋了炸药,你知道吗?” 聂冰仪道:“我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人带领那群警察。可皇宫的安保是军部负责的,警察怎么进来的?” “啧。” 聂冰仪又道:“不想闹大你就不要用汤普森!” “不用白不用。任务完成了,多杀几个小鬼子不好吗?” “手枪还有子弹吗?给我一把。”聂冰仪接过毓殊递来的ppk,“被抓了就……光荣了吧。” “你想干嘛就干嘛,但你管不了我。” 二人拖着长长的血迹,从另一条路往楼下走。 毓殊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聂冰仪担忧:“你怎么样?跟我说实话。” “我没怎么样,我就是疼。”毓殊咬牙,逐渐暴躁,“告诉你我死不了就是死不了。” 说罢,她转身朝身后追上来的士兵就是一梭子。 消灭掉一波追兵,毓殊靠着墙,她想拆掉弹鼓,可受伤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聂姐你帮我换弹夹(鼓)。” “好。” 刚到一楼,毓殊抬手对着屏风扫射,隐藏在后面的士兵直挺挺倒在地上。 “嘘,别动。”毓殊一手拎着枪,用另一只受伤的手摸出一颗手雷。 “我帮你扔。”聂冰仪说,她拔了拉栓,抛出一道弧线。 淋淋血雨伴随着呻吟声,二人轻手轻脚走过一楼的侧厅。 “你的腿怎么样了?” “没出多少血,看样子没你伤得重。” “能跑起来吗?” “应该可以。” 毓殊解下和服的腰带:“你自己绑一下吧。” 处理好腿伤的聂冰仪看看毓殊的胳膊:“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么?” “帮我固定一下,我的手快抬不起来了。”毓殊脱下和服,只穿着长襦袢。聂冰仪用和服与半衿给毓殊做了包扎。 “前厅动静大,我们从后面走。”毓殊说。 “那刘团长呢?” “把你送出去后我再找他。” “你现在还是公爵的女儿,我跟着你走更安全,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 毓殊心神领会,她明白聂冰仪的意思。 对于岛国人来说,所谓情报局副局长,不过是拿来顶罪的畜生拔了,在他们眼中,皇帝都可以随便替换,谁还在意小小副局长的命呢?如果这个副局长有救驾公爵爱女的功劳,那便另当别论了。况且,毓殊拿着汤普森,一个人的战斗力顶的上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步兵,两个人互相照应比单独行动更安全。 两个人来到正厅,警察还在与士兵交战。只是那些勇于反抗的人们出于劣势。 “子弹还剩不到一百五十发。”毓殊示意聂冰仪帮忙把轮换的枪换上弹鼓,“优先找到老刘,然后能帮则帮吧。” “好。”聂冰仪说。 在战斗上,毓殊更有经验,她说什么,聂冰仪都同意。正如在潜伏这件事上,毓殊一直听从聂冰仪的命令。 “我数到三,你跑到对角。一定要快,有人朝你开枪也不要分心害怕。” “我不会怕。”聂冰仪笑笑。 “好,”毓殊握住枪柄,“一、二……三!” 聂冰仪咬牙吃痛,从废墟掩体后冲出去。 交战的警察与士兵察觉到了夹杂在这场战斗中的第三方。勉强在自保的警察们无心应付突然出现的聂冰仪。只有还在对峙的岛国兵,把枪口指向突然出现的女人。 他们还没来得及开枪,瞬间有三个人吃了来自废墟后的枪子,其中一位是负责指挥的大尉。警察们见有人帮忙,趁着岛国兵慌乱的工夫,奋起反击。 毓殊在这枪林弹雨之中与聂冰仪汇合。她穿过厅堂的时候不忘送给岛国兵最后一颗手雷。 “你们是谁?”警察中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朝这两个女人问。一个穿和服的,一个穿岛国人军装的,如果不是这俩人朝士兵开枪、送手雷吃大餐,他早就给这两人一梭子了。 “你们又是谁?”聂冰仪道。 “我们是在署长带领下反抗的满洲人!” “你们署长又是谁?”毓殊道。 “我知道。”回答的是聂冰仪,“你应该认识的。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岛国人接手了一批得天花的反抗军?” “对,那是我战友。” “有一个麻子脸的叛徒,被我杀了。不过还有一个,经不住严刑拷打,被金芳珍策反了,他成了新京警署署长。”聂冰仪盯着毓殊亮晶晶的双眸,“他叫王进忠。” “王大哥?”毓殊歪头。 “对,姓王。不过,他被策反是我要求的。当初我希望他在关键的时候能起到作用。至少他是一张底牌……我没想到他会在关键时刻私自行动,影响了我们。” 毓殊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还有人活着,真好。” “别感叹了,快走。” “我们能带警察和王大哥一起走么?” “你觉得呢?” 毓殊心中了然,她朝那个队长模样的警察招招手。 那个队长还在想要不要回答岛国人模样的女人,他见对方招手,索性靠近一些。 “这个,满弹一百发,还有两把手枪,都给你们。一定要都活着。”毓殊解下背着的汤普森,递给队长。 “谢谢、谢谢。”队长嘴唇嗫嚅,递上自己的盒子炮,“那我这个留给你吧。” 毓殊掂掂盒子炮,约摸里面还有十来发子弹,欣慰一笑:“多谢。” “你把汤普森给了他。”聂冰仪皱眉。 “我这儿不是还有一把吗?里面五十多发,加上盒子炮。你给我的子弹比预计中的要多,安生吧,足够用。我的最终报数都是往高了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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