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还好审美不错,不然就是灾难了。但是唐老师为人比较含蓄,没好意思直说。 “那是相当不错。”云扬叉腰四处看了一圈,看起来挺满意。 唐月楼:“怎么突然想买这个送给我?” 毕竟正常人送花一般都是送花束,送个花架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不可谓不新鲜。 “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太空旷了,”云扬随手捻了捻金边吊兰的叶子,“光养我一个活物可不行,你看,现在好多了。” 确实……生机勃勃,唐月楼心想。 云扬拉着她的袖口,背着一只手指点江山,很像那么回事:“你看,以后咱们慢慢把这个花架摆满,你这……过几年很快就变成大妈了吧,估计挺闲的,没事干啊就浇浇花做做饭,等着事业有成的我回家。” 前半句倒还像点人话,后半句直接把好脾气的唐老师气笑了,她挽起袖子,决定拆点自己想拆的“礼物”,顺便动手教教胆大包天的某人怎么才算好好说话。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热息洒在颈侧,云扬困到睁不开眼,埋首在唐月楼的颈窝让她帮忙擦乳液,哼哼:“哪看出来的?” 唐月楼笑而不语。 “……少用这种眼神看我,很变态,唐老师。” “是吗?”唐月楼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云扬:“敷衍。”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云扬眼睛撑开一条缝想看看是什么,结果唐月楼并没有下床,她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云扬感觉手一凉,她怔了怔,骤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来,看见无名指上一枚银色的素圈戒指在台灯下折射出一点亮光。 因为困倦而昏昏沉沉的神经瞬间绷紧,她“噌”一下坐起来,顾不上滑落的毯子,一时竟有些紧张:“这、这、这是……” “刻有我名字的环,并不一定只能戴在脖子上。”唐月楼轻笑,“尺寸应该是合适的。” 云扬感受到了自己胸腔之下呼之欲出的心跳,卷着没有褪去的热度,让她有些眩晕。她摩挲着戒环,借着灯光细细打量,果然在内侧看到了唐月楼名字的缩写。云扬按着自己的胸口,平复几秒,拉过唐月楼的左手,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戒指——内侧刻着她的名字。 “这、这……”云扬一片空白的大脑宕机片刻,舌头打结,“你、你你……我、我……我们、我们……” 她短路一样你你我我了半天,没说出半句完整的话,唐月楼耐心地等着她的后半句,但云扬很快安静下来,房间里空调嗡嗡作响,和着两道紧张的呼吸声。 漫长的一分钟后,唐月楼拉过云扬的手,声如叹息:“扬扬,这不是让你做出任何承诺的意思。” 云扬慢吞吞地抬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把这看做一种表白,一种单方面的承诺,一种示好,一种回应,随便怎样理解都行,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我想对你说,你永远不会无家可归,只要你愿意,我就在这儿。” 这句话的分量是沉重的,云扬嘴唇动了动:“我……” 唐月楼伸手抵住了她的嘴唇。 “如果不愿意,你可以不回应,你永远有这个权力。”那双眼眸中映出细碎的灯光,穿过漫长的沉默,落在云扬的眼中,像一簇灼眼的火苗,“你想拒绝吗?” “不,”云扬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拒绝。” 她没多废话,揪着唐月楼睡衣的领口吻了上去。
第45章 祝你们百年好合 长跑活动群里通知去领文化衫的时候是周六早晨,云扬还赖在床上不想起。 她告陈浩的案子昨天开的庭,全程都由欧阳君一手处理,至于她本人只在庭上露了个面,最后陈浩赔了钱,因为情节严重,关了十五天,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 收到消息,云扬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文化衫——直到管颜把照片发给她,她噌一声坐起来,甚至碰翻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唐月楼早就起床了,在书房工作,被玻璃碎掉的声音惊动进房间查看,她一进来就看见云扬蹲在地上捡玻璃,闻声有点心虚地抬头笑了笑。 “老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你先上床,我来打扫。”唐月楼见她鞋都没穿,先把人轰上床,转身去拿工具清理现场,抬头一笑,“碎个杯子而已,怎么看上去好像做了什么坏事?” “你还记得之前报名过咱学校那个马拉松吗?”云扬试探着问。 “嗯,记得。我们中文所几个老师一起报的名,其实只是去应个景,没有打算参赛。”唐月楼一顿,“怎么了?” “啊?意思是你不参赛?” “你好像有点失望?” “没有,怎么会。”云扬狡黠一笑,“其实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一个小时后,管颜站在了唐月楼家门口。 管颜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身为一个小富二代,人生目标是混个文凭回家继承家产,本来都打算收拾收拾出国了,结果一举考入Z大,用她的话说因为是她家“祖坟冒青烟”。因为绩点常年在及格边线游离,大学期间跟老师最近的接触是考试结束在群里跟人刷屏“求求老师多给几分”,登门拜访这还是人生第一次。按下门铃以后听着回荡在走廊上的“叮咚”声,她吞了口唾沫,有点紧张。 平心而论,云扬让她直接把东西送到唐月楼家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吃惊的。毕竟两个月前,这俩人从见面就掐,过渡到云扬见了唐月楼就躲,又突飞猛进地发展到了同居这一步,进度就跟坐了火箭似的——换成旁人,这些个矛盾怎么不得争个一年半载的? 这可能就是成年人的速度,管颜不禁感慨。 正胡思乱想,门开了,唐月楼撑着门,对她温和一笑:“来了?” 她头发随意地夹在脑后,宽松的居家服下露出的皮肤白而细,无端多了几分慵懒,与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英”完全不同,管颜被她带着笑意的眼睛盯得发愣,在这一刻突然与云扬的审美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唐月楼这人……是真好看啊。 “请进。” 唐月楼侧身让她进门,管颜拘谨地在沙发旁边站着,坐也不敢坐,说话也不敢说,直到唐月楼略提高了点声音告诉卧室的人有客人来了。 “云扬还没起床,你进去跟她说吧。”她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这都快十一点了,管颜不禁感慨,她们“卷王”云扬同学是彻底“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她刚想进去,突然又迟疑片刻,转头看向唐月楼:“唐老师,我直接进去没事吗?会不会有什么不该看到的……” 唐月楼端来了两杯水,似笑非笑,没听清一样又问了一遍:“‘有’什么?” 管颜打了个哆嗦:”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 她把水杯递过来,管颜连忙道谢,低头时不经意间看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圈。 婚戒? 管颜一愣,之前从来没仔细看过,她是什么时候戴上这个戒指的? 人的大脑很奇怪,每当尽力想去回想某件事时,这件事就越发变得模糊不清、让人游移不定起来——管颜越想越觉得唐月楼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戴了戒指,于是再抬头时,眼神暗了暗。 唐月楼……已经结婚了? “管颜——” 云扬在卧室喊了一嗓子,管颜如蒙大赦,小跑一样扑进了卧室。 事实上卧室里确实没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唐老师家里装修风格简约但有品味,管颜看了一圈,觉得只有床头柜上那盆虎皮兰稍微有点格格不入。 云扬背对着门躺在床上拿着平板追剧,手边摆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水,管颜蹑手蹑脚进去,上前一把掀了她的被子。 “几点了还睡……啊啊啊你你你——” “管颜!”云扬一把扯过被子,“你掀我被子干什么!” 管颜捂着脸:“谁知道你没穿裤子!” “谁哪知道有人一进门就掀人家被子!”云扬满脸通红。 管颜捂住眼睛的手露出一条小缝:“我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她什么都看见了——包括大腿上深深浅浅的吻/痕,脚踝上一圈已经淡下去的痕迹……她联想到云扬说过手腕上的伤是“磕出来的”,顿时心情复杂。 唐老师要是知道她都看见了些什么,不会杀人灭口吧?她想到了自己的期末,顿觉沉重。 “行了,别装啦,看见就看见吧。”云扬别别扭扭地在被子里套上裤子,威胁道,“敢说出去就取你狗命。” 管颜点头如捣蒜。 云扬:“谢谢你跑一趟了,你说那个活动怎么回事?” “唉,这事说来话长。”管颜提起这个来就觉得晦气,“活动报批出了大问题,学校给我们安排在期末月,我说谁家期末月办活动啊,老师说协调起来太麻烦,给推迟到春天了,我们好不容易组织一场,光一个奖品方案就改了二十版!现在倒好,不说白费也差不多了。” 她边叹气边把文化衫放在床上:“总之文化衫先留着吧,别长胖穿不上哈。” 云扬:“滚蛋。” “得嘞。”管颜正觉得在这待着不自在,临走时突然想到了唐月楼戴在手上的戒指。 她内心挣扎无比——一方面来说,戴在无名指的又不一定是婚戒,万一唐老师就觉得这根手指好看想戴个戒指,又有什么问题?另一方面这是朋友的私事,人家两个朝夕相处,万一就是心甘情愿呢? 但如果云扬是被蒙在鼓里呢? 她纠结半天,觉得哪怕是自己多管闲事了,这件事也得告诉云扬。 “扬扬,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得让你知道。” 管颜坐在她面前,余光瞥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紧张兮兮地说。 云扬被她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凑过来:“怎么啦,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撑场子。” “不是这个……是关于唐老师的。” 云扬皱了皱眉。 “唐老师好像已经结婚了。”管颜压低声音说,“我看到她戴了婚戒!” 云扬一怔,用某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会还不知道吧?”管颜共情能力极强,顿时又同情又气愤,忿忿不平地捶床,“唐月楼这个渣女,我之前觉得她温柔人好真是看走眼了……” “是这样的戒指吗?” 云扬举起左手,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管颜定睛一看,猛地一拍大腿:“对!就是这样的!”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直到云扬眼中充满了同情,管颜才慢慢瞪大了双眼:“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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