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但理论知识丰富的问娜还是提炼出了关键信息。 问娜:“!!!” 今天的脑补素材有了。 问娜表面不动声色:“那……还要给您准备指*吗?” 裴宴卿说:“要的,保持卫生。” 问娜:“现在就下单吗?” 裴宴卿:“不用,我那一盒还没拆过呢。我先闭目养神,一会到片场叫我。” “好的,裴姐。” 问娜转了转眼珠,所以裴姐昨晚和柏老师没有用到那样东西,那她俩怎么体验的?用嘴伺候的裴姐?柏老师这么行的吗? …… 柏奚在片场化妆,单手举着剧本,几个化妆师围着她打转。 十几分钟后,殷惊鸿走过来。 化妆师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低着头加快了动作。 “停下。”殷惊鸿的语气和她早上骂道具师的口吻一模一样。 化妆师埋头道:“殷导。” 柏奚不卑不亢:“殷导。” 殷惊鸿指着柏奚道:“妆卸了,卸干净一点。” 化妆师应好。 唯一的一层淡妆洗去,铅华不染,柏奚的脸呈现健康的色泽,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就是花样年华。再高明的化妆师都会掩盖她本身的美,何况柏奚的皮肤细腻到看不到毛孔,只有高精度的电影镜头能捕捉。 年轻的生命力在大银幕里的蓬勃。 正合殷惊鸿的意。 一旦变成了素颜出镜…… 殷惊鸿皱眉:“口红颜色太深了,换一支。” 正好裴宴卿此时抵达片场,殷惊鸿扬声道:“小宴,过来一趟。” 裴宴卿一眼目睹柏奚的位置,早往这里走了,闻言不由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 “口红,你用的这个色号有吗?”殷惊鸿问道。 “干吗?”裴宴卿看向刚被抹掉口红,唇瓣呈淡粉色的柏奚,心里已有了数。 果然殷惊鸿道:“柏奚化妆用,试试。” “不巧,我放在酒店没带来,要不……”裴宴卿看向柏奚调笑道,“我亲柏老师一下?” 化妆师及路过的场务:“!!!” 这是他们可以听的吗? 殷惊鸿思索了一番,也看向柏奚道:“你可以吗?” 柏奚:“……我不可以?” 裴宴卿笑道:“骗你的,在我休息室,柏老师跟我去拿吧。”最后一个尾音咬字很轻,像抛出钩子,勾走柏奚的魂魄。 她和柏奚错身而过,先离开了,柏奚随后跟上她的脚步。 休息室。 裴宴卿慢条斯理咬着柏奚的唇,给她精心上了个咬唇妆,把她抱在怀里看面前的镜子。 “怎么样?” “……”柏奚担忧道,“殷导能通过吗?” 裴宴卿一怔,旋即笑出声。 “当然不能,你怎么一本正经的可爱。我一会把口红给你,你让化妆师给你重新化唇妆。” “那这个?” “出去之前擦掉。” “口红明明在你包里,为什么刚刚不给我?” “你昨晚睡完我就跑,这是补偿。”女人又亲了一下她的唇角。 “我哪有……”柏奚语塞,说不出那个字眼。 裴宴卿歪了歪头。 “你是没睡还是没跑?” “……” 柏奚根本不会,昨晚她就是和裴宴卿接吻,是裴宴卿拉着她的手到处游弋,她像个提线木偶任她摆布——不能完全算木偶,木偶不会像她一样心跳加速,不会意乱情迷,顺水推舟。 裴宴卿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像滑腻的美人蛇一样摆了几下腰,便喘着气瘫软下来。 柏奚毕竟和她在一起几个月了,先前也有过亲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柏奚。 虽然她没发挥主观能动性,但裴宴卿确实在她这里得到了满足。 呜呜咽咽的声音戛然而止,裴宴卿躺在她身下柔眼回望她,眸中盛着情满的水色,格外的诱人。 柏奚控制不住低头吻了她。 随后起身去盥洗室,打开水龙头洗手。 洗手液揉开泡沫,涂满每一根指节和指缝,在水流下揉搓清洗。 柏奚没洗太久,可抬手也闻不见掌心的味道。 她看向镜子里闻手的自己,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变态,耳根情不自禁地发烫。 她一个人盥洗室默默消化心情,出来后帮裴宴卿简单清理了一下,扣好衣扣,回自己的房间洗澡,冲掉一身的汗。 不知道为什么,结束后她比裴宴卿出的汗还多。 女人的声音就像是催化剂,每一句都是滴落的热浪。 连隔天回忆起来,都让柏奚被拉回到潮水泛滥横肆的夜晚,湿热的空气无孔不入,鬓角渗出汗珠,脸颊发红。 女人明知故问—— “柏老师,你的脸看起来好红,是哪里不舒服吗?”
第五十六章 “我没事,里面太闷了。”柏奚拿开她探向自己额头的手,强自镇定道,“我出去透会气,殷导也该等急了。” 柏奚不等她回答,便从她怀里跳下来,往休息室门口大步走去。 背影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裴宴卿浅浅地弯起眼睛。 “裴老师。” 柏奚忽然顿住,女人的笑容差点没来得及收回。 只见柏奚背对着她,低低似劝诫地道:“以后少喝酒。” 裴宴卿没有回答她。 柏奚走出去以后,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裴宴卿:【好,都听老婆的】 柏奚:“……” 她看看片场穿梭来回的工作人员,低头轻轻咬住了唇瓣。 化妆师在给柏奚涂口红,第二次涂歪以后,委婉表示道:“柏老师,咱不要笑可以吗?” 柏奚收敛心情,说:“不好意思。” 顺利化了唯一一道唇妆,柏奚就被叫去了拍摄中心。 殷惊鸿坐在监视器后面,手上拿着对讲,两道眉毛皱得跟焊住了似的,刀枪不入。 “演员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殷导。”柏奚被紧张的氛围渲染,连忙出声道。 殷惊鸿扫了她一眼,淡道:“去那边候着吧,马上开拍。” “是。” 她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殷惊鸿通过扩音器陡然提高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呵斥道:“副导演在干什么?!几个群演都安排不好,还想不想干了?!” 现场忙忙碌碌,副导演赶紧拉着群演熟悉走位。 殷惊鸿催促道:“速度!” 场记打板:“《耳语》第一场二镜一次,Action!” 1934年,秋。 电车驶过街道,短暂地停靠站台上下车,年约十岁的报童见缝插针地边跑边跳起来吆喝道:“卖报卖报!百乐门重新开业,红玫瑰今晚登台——” “血色迷雾,东城袁记茶行少东家遇害,司令之女奉命督查。” “南京政府表示,将争取国际力量,积极促成与日和平谈判……” “先生,女士,不来一份报纸吗?” 有人对报童视若无睹,也有的人从车窗居高临下地探出一只手,递来三分钱,接过一份新鲜出炉的晨报。 “谢谢先生,先生真是个好人。” 还没到变声期的小男孩道着谢,稚嫩却十分真诚。 四处都在打仗,他是跟着家人从北地举家逃难到沪城的,轰炸、饥荒、伤病,十几口人只剩下他和姐姐,姐姐进了纺织厂,没日没夜地干活,微薄的报酬只能供姐弟俩填饱肚子。 他今年十三岁了,终于有人愿意雇他了,虽然他长得瘦小,但是他跑得快,一早上能比其他人多卖出不少。 电车缓缓开走。 小男孩兜售出好几份报纸,今天也很顺利,再攒一攒,可以带姐姐到裁缝铺子做一身新衣。 他穿着脏破衬衫,草扎的鞋,瘦黑的脸上却带着笑,走向马路对面。 “喂,那小孩——” 正对面的街边一位职员打扮的先生叫道,眼神里的惊恐一点点具象化:“快跑——” 什么? 小男孩呆在路中间,眼睁睁看着黑色的汽车直直地冲过来,像张开了猛兽的巨口,脚下却跟灌了铅似的,抬不起动不了。 他想起自己短短的一生中经过的两次大轰炸,一次夺去了他的阿爷妈妈,一次夺去了他的父亲和哥嫂,这次轮到他了。 虽然不是死在轰炸下,却是死在车轮里。 姐姐……不要为我难过,这一天只是提前到来。 小男孩闭上了眼睛。 横冲直撞的汽车连鸣笛都不屑,对马路中间的蚂蚁也并无怜悯之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冲过来,抓住了小男孩的手,一把将他拽到了街边。 黑色野兽有惊无险地呼啸过去,一地烟尘。 年轻的女郎看着车尾皱了皱眉。 小男孩睁开眼,看向自己面前格外精致的漂亮姐姐,她穿着白色的洋装,收腰勒出曼妙的身姿,戴着小巧的礼帽,正往手上戴蕾丝手套。 小男孩见过的最富有的社长太太都没办法和她比。 “谢谢太太。”他没见过多少世面,下意识将有钱和“太太”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看她一眼又低下头,不敢冒犯贵人。 二十左右的女郎一笑,好听的声音道:“我不是太太。” 小男孩讪讪,亦不敢追问。 “那谢谢您。”小男孩讷讷道,“我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吗?” 年轻女郎道:“到宋府来吧,府里缺一个洒扫的,管家问你你就说是小姐让你来的。我还有事办,先走了。” 她往东城的方向去了,朝阳一点一点撒在身后,乌发如云。 是个顶顶漂亮的女郎。 报童劫后余生地瘫坐在地上,看见天边的晓色,连忙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卖报卖报!百乐门重新开业,红玫瑰今晚登台——” “先生,不来份报纸吗先生?只需三分钱!” …… “卡。” 殷惊鸿看过一遍回放,道:“再来。” “《耳语》第一场二镜二次,Action!” “卡。从报童看到车之前,再来一次。” “卡。重来。” “卡。保一条,继续拍。” “卡。” 殷惊鸿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水,道:“集体休息一下,十分钟。” 柏奚从拍摄中心下来,裴宴卿坐在边上等她,她的第一幕戏在今晚,夜戏,白天没有安排。 最后柏奚还是决定用剧本的原名,姓宋与否,不影响她的演绎,她不希望因为一己之私,改变原女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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