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一想就想了很多,她才发现细节映在她的脑海,回忆起来字字清晰。 “奚奚?” 柏奚回神,抬起眼帘,道:“怎么了?” “你……很热吗?”裴宴卿看着她鬓角细密的汗珠,心存疑惑。 “有一点。”柏奚移开视线,道,“我可以开窗吗?” “如果你不怕被拍到的话?” 柏奚打消了念头。 裴宴卿在后排中控调低了温度,柏奚吹了会儿冷风,被绮念短暂裹挟的脑子凉下来,她心想:就算裴宴卿喜欢,也不代表自己可以随便对她做这种事。 “裴老师,刚刚冒犯的事,还是对不起。” “没关系。” 柏奚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听到身旁落下女人听不出明显起伏的话。 “只要你想,下次也可以。” 柏奚诧异地转过头,裴宴卿已经转脸看向窗外,唯有墨发遮掩不住绯意的耳根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柏奚不自觉地喉咙滚了滚,也取了一瓶冰水打开。 两人吃了一顿十分安静的晚餐,偶尔眼神在空中相遇,一个避开,一个去给对方夹菜。 “这个好吃,尝尝?” “嗯。你也是。” 回家路上,裴宴卿打开笔记本处理工作,柏奚一手支在车窗边缘看夜景,似乎在出神。 进入小区后她降下了车窗,夏末的晚风吹进来,她随晚风回眸,视线映入女人专注的侧脸。 挽着的长发松了,玉簪斜插在发中,散落几缕在肩头,比之白天多了一丝随意懒散,仍然不乏温婉,只是多了人间烟火气。 看起来并非遥不可及。 其实裴宴卿一直都不是高岭之花,是观众和媒体根据她演过的角色、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印象给她安上的人设。 虽然出身优越,但是接近她的人都知道她没有距离感。她温和可亲,平易近人,像是柔和的明月。 可若是伸手去摘,焉知不是水中捞月? 越是看起来唾手可得的,越是容易跌入万劫不复。 裴宴卿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抬起头来,柏奚已经将脸重新转向窗外。 裴宴卿:“?” 司机把车停在楼下。 柏奚先下了车,裴宴卿收电脑慢了一步,车门打开的时候她以为是司机,却是柏奚站在外面等她。 裴宴卿内心涌上一丝异样。 “裴老师请。”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裴宴卿笑道。 柏奚没有回答她的话,走在她前面按了电梯。 金属轿壁清晰映出两人的身影,裴宴卿看着她镜里的样子,柏奚目光专注地看向上行的电梯数字。 叮—— 柏奚按住电梯按钮,等裴宴卿出去,她再出去。 裴宴卿走了两步,忽然回过身,拉住她手腕,把她一块带出来。 “又不是录节目,分起前辈后辈来了?”裴宴卿如何看不出柏奚有心拉开距离,上了她的船,现在想走?想都不要想。 “我只是……” “只是什么?” 柏奚无法开口。 只是发现你让我越来越无法移开目光,越来越贪恋,甚至妄想摘下月亮,据为己有。 明明知道这一段路程不会太长,迟早有分开的一天。 我不想…… 不想将来留下遗憾,也不想你有朝一日后悔今日如此待我。 蜻蜓点水,万勿停留。 你懂吗?裴宴卿。 裴宴卿当然不懂,就算知道她的想法,她也只会乘胜追击,而不是知难而退。 她的前半生一帆风顺,很少遇到挫折,拍戏和工作上的坎咬咬牙就过去了,唯独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倾其一切也要解开的谜题,拿到通往她内心深处的钥匙。 柏奚站在玄关,裴宴卿熟练地拿出两双拖鞋,弯腰放下一双在柏奚面前。 她们两个很少一起回家,往往都是柏奚在客厅等她。 这种密不可分的感觉更强烈了。 好像月亮正在奔她而来。 “发什么呆?”裴宴卿接过她手里的包,督促她换鞋,一手牵着她往里走。 柏奚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跟着她,坐在了沙发里。 裴宴卿倒了两杯水过来,柏奚接过其中一杯,慢慢喝了两口。 裴宴卿忽然凑近她,一点一点吃掉她唇上的水珠。 就在她要继续吻她的时候,柏奚偏头避开了。 “裴老师,我想洗澡。” “那去我房间?” 这段时间柏奚除了霸占她的床,也霸占了她的浴室,她喜欢一切有裴宴卿气味的地方,就像幼兽贪恋母体的体温。 裴宴卿有过担心,她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她妈妈? 但从其他细节来看又不像,尤其今天在车上,她分明对自己抱有欲望。 早知道自己不制止她了,反正司机看不到、也听不到后排的动静。 就算发生点什么,就当打开新世界大门了。 裴宴卿回想起来,暗暗懊恼。 “不了,我回自己房间。” “我帮你拿睡衣?还在我们俩床头。” “衣柜里有新的。”次卧门口,柏奚阻止了裴宴卿跟进来的脚步,道,“我要洗澡了,晚安裴老师。” “好,那你洗澡,晚点我来接你。”裴宴卿假装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不用了,我今天有点累,想直接睡觉。” “……好。” 虽然柏奚拒绝得如此明显,但是她耍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裴宴卿觉得自己效仿一下未尝不可。 柏奚刚换上睡衣,房门就再一次被敲响了。 裴宴卿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玻璃杯,朝她扬了扬眉,道:“喝杯牛奶再睡?” 柏奚目光忽然变得微妙。 不是她要想到其他的事,而是裴宴卿的睡袍领口开得太大了,系带松松垮垮挽在腰间,根本掩不住乍泄的春光,雪颈修长,媚而不俗。 裴宴卿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拖长音调“噢”了一声,道:“还是……你想喝点别的?”
第二十七章 “还是……你想喝点别的?” 女人端着玻璃杯的牛奶询问她,睡袍半遮半掩,红梅傲雪,举动却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柏奚那种背后发热的感觉又来了。 明明裴宴卿都没有靠近她,更没有像那晚一样紧紧抱在一起,记忆仿佛有了具象,幻化出四肢,将她的躯体密不透风地裹住,不留任何喘.息的空间。 滞压感传到心脏,带动产生心跳加速的错觉。 柏奚刚洗完澡的身体在空调里出了一身热汗,脸颊透出异常的绯色。 裴宴卿向她走近一步,柏奚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对方反手带上了门。 关门声唤回了柏奚的神智。 柏奚:“!” 她拦住对方继续往床边走的脚步:“裴小姐!” “裴小姐?” 柏奚接触到她的眼神,嘴上比大脑反应更快地改口:“裴老师。” 虽然她还在抗拒,但是本能已经在相处中调.教出来了。 裴宴卿满意地看着她。 “怎么了?” “你该回自己房间睡觉了。”柏奚客气地说。 “为什么?”裴宴卿歪了歪头,看着她的眼睛道。 柏奚被她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为什么? 她前几次非要赖在裴宴卿床上过夜的时候,裴宴卿也问过她为什么,柏奚找了许多不重样的借口。现在裴宴卿无需开口,柏奚已经从她眼神中看到她把自己说过的话全部还给了自己。 她否认裴宴卿,就是在否认自己之前这段时间的蹭睡行为。 当然柏奚也可以否认,但她冷静完这段时间,还想和裴宴卿一起睡。 所以她不能把话说死。 柏奚绞尽脑汁,拙劣道:“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那更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了。”裴宴卿在她苦心思索的时间已经坐在了床沿,轻轻勾住她手腕一拉,柏奚就跌进她怀里。 柏奚试图挣扎,裴宴卿将她按在自己腿上不让动,哄道:“乖,先把牛奶喝了。” 她睡袍的衣领因为这一番动作拉扯得更开,几乎衣不蔽体。 柏奚的手刚好搭在她肩膀上,触之滑腻,心脏骤然停跳一拍,白皙指节微蜷。 裴宴卿耳根绯红,却面不改色道:“帮我把衣服拉好。” 柏奚眼睛看着墙壁,避免触碰到更多的地方,从她的手腕开始,慢慢摸索着牵上衣领。 “为什么不敢看我?”裴宴卿问。 柏奚没回答她。 “你明明想的,不是吗?”裴宴卿牵过她的右手,抬起来直截了当地放在自己左边。 柏奚一僵。 裴宴卿盯着她喉骨吞咽的弧度,把脸轻轻靠在她肩头磨蹭,喘气:“奚奚……” 和那晚的记忆终于完全重合。 穿?还是脱? 柏奚控制住五指收拢的冲动,低垂的眼睫自上而下,像深邃的古井,看向她怀里如同美女蛇一样的女人。 柏奚的手慢慢挣脱她的钳制,目光不躲不避,两手挽起她的睡袍系带,一点一点掩住她完美无瑕的身体。 “好了,裴老师。”她连眼神也不再有局促,坦然平静道。 “……谢谢。” “裴老师要在这里睡觉吗?” “嗯。” “那我们睡觉吧,牛奶给我?” “给。” 柏奚接过她手里的玻璃杯,将牛奶一饮而尽,顺手去洗了杯子,暂时搁在书桌上,回来躺进被子里。 “晚安,裴老师。” “晚安。”裴宴卿关了灯,自然伸手过来抱她。 柏奚也闭上眼,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月上梢头。 蒙蒙的月光透过轻纱,影影绰绰映出房间相拥而眠的身影。 柏奚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用背对着裴宴卿。 她握在被子里的右手紧了紧,感觉自己的手掌依旧在发烫。 清醒时候的柔软触感比迷情的夜晚更清晰。 包括裴宴卿在自己掌心缓慢产生的变化,即使自己什么都没做,她还是抵着自己,慢慢…… 柏奚睡不着,起来倒水。 床头的小夜灯打开,她行将起身的腰肢一紧,女人自后将她重新捞进怀里,气息沉沉吐在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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