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撒谎,说不会就是不会。 柏奚没有告诉她的是:她喜欢裴宴卿管着自己,以前都没有人管过她,她是第一个。 裴宴卿回跑步机继续锻炼。 柏奚早早地洗了澡,然后去了裴宴卿房里,拿了一本书坐在床头看。 进门的裴宴卿看见她,倒退到门口,确定自己没走错房间,又走了进来。 “奚奚。” 柏奚的目光落在书上,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该回房睡觉了?” 柏奚不回答她。 裴宴卿唇角上扬,笑起来。 耍赖是吧? “你是要和我换房间吗?那我去你房间睡了?” 她还是不说话。 裴宴卿拿了自己的睡衣,去了次卧的浴室,洗完澡以后就睡在柏奚床上。 她故意没关灯,没过多久,身后床位塌陷,一团热抵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昨晚还知道撒娇演戏,今晚只会耍赖了。 裴宴卿可不依她,拿开她的手,背对着她闭眼道:“我要睡了,你快回你自己房间。” “这就是我的房间。”柏奚在她身后闷闷地道。 “那我回去了。” 裴宴卿作势起身,立刻被柏奚带了下去,扣住不让走。 裴宴卿故作不耐烦地啧了声。 柏奚终于问出口:“我……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昨晚不是说了只能睡一次。” “可是……可是……” “除非你付我报酬,不能白拿我当枕头是吧?我的右手疼了一天。” 听她说手疼,柏奚立刻给她按揉右手,边问道:“什么报酬?” 裴宴卿的注意力都在被她轻缓揉捏的右手上,手肘、小臂、手腕,到指尖,每一寸都不放过。 裴宴卿痛苦地闭了闭眼,把右手抽回来,收进被子里,用左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中央。 柏奚会意。 她学着那天裴宴卿的样子,一手托在她的脸侧,低下头吻她。 裴宴卿本意只是让她亲一下自己,蜻蜓点水就行,没想到柏奚那么认真,把自己对她做过的全部学了一遍。 最后还试探性地生涩舔她的唇缝。 裴宴卿呼吸陡然急促,扣住她的后脑勺,主动张口接纳,迎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 柏奚似乎不懂她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只是依葫芦画瓢。 在她舌尖轻轻扫过女人唇缝时,裴宴卿突然按住她的后脑勺,张唇吻住她,不客气地和闯入的不速之客纠缠。 “唔。”柏奚还没反应过来,脑子轻轻地嗡了一下。 甜软相触的感觉异常清晰,却无比陌生,意外地不反感。 裴宴卿落在她后脑勺的手扶在脸侧,揉着她的发,边仰起脸和她深吻。 柏奚懵了一会儿,慢慢闭上了眼睛。 两人渐渐变成了面对面侧躺的姿势,方便深入纠缠。 直到柏奚面红耳赤,推了推裴宴卿的肩膀。裴宴卿放开她,柏奚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肺部的窒息感方得到好转。 裴宴卿笑了声。 “怎么不换气?” “我不会。” “……” 柏奚一贯的坦然让有心逗她的裴宴卿再次哑口无言。 虽然知道她感情经历空白,但裴宴卿还是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没和人接过吻?” 柏奚说:“你是第一个。” 裴宴卿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她喜欢柏奚的坦诚。 “舒服吗?”女人神情玩味地问。 柏奚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总之不讨厌。 这个答案已经在裴宴卿的预料之中,她拇指摩挲女孩柔软湿润的唇,低低的声音带着诱哄:“那我们再来一次?” 柏奚说好。 离睡觉还早,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裴宴卿吻她的时候会抱她很紧。 还会摸她的脸。 她喜欢这样的亲密。 “试着换气。”裴宴卿说,低头衔住了眼前的玫瑰。 柏奚这次比上一次头脑清醒许多,她分辨着裴宴卿的呼吸,学习她换气的节奏。 只是当裴宴卿陡然加深这个吻时,强势攻城略地,柏奚又跟不上了。 氧气急剧抽离,重新恢复呼吸时,柏奚抵在裴宴卿的肩窝里咳嗽。 “我……咳……” 裴宴卿擦了擦她的唇,一只手越过她,端过床头柜的水杯。 “喝点水。”裴宴卿面不改色,看不出是故意把她弄成这样的。 “谢谢。” 柏奚支起手肘,肩带滑落,裴宴卿顺手帮她拉上来,盖好被子,不让自己有机会多看。从根源上杜绝,免得待会想得睡不着,徒添折磨。 柏奚注意到她动作,喉咙滑动,咽下杯中的水,又道了一次谢。 所以她果然是……性冷淡,没有骗自己。 柏奚愈发松了口气。 裴宴卿:“嗯?” 为什么感觉柏奚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柏奚喝了半杯水,裴宴卿自然接过来把剩下半杯喝了,空杯子搁在自己那边。 柏奚愣了愣。 她躺进被窝里,被角掖得严严实实,咫尺之隔的女人身上热意传过来。 “我关灯了?”裴宴卿温柔询问。 “好。” “晚安。” “裴老师晚安。” 柏奚睡觉习惯只拉一层白纱帘,让屋内盛满月光。 裴宴卿自觉和柏奚保持着两拳距离,合眼酝酿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舌吻的余潮还在,裴宴卿的心跳得让她难以入睡,控制不住地去回忆每一个细节。 柏奚生涩的试探,被她勾着追逐时的木讷,缠绕的水渍声。 最初尝到她舌尖滋味,含吮时的悸动,反反复复地鼓动她的心脏。 裴宴卿几乎要放弃睡觉,打算晚点等柏奚睡着,她再回自己房间。 她闭着眼,自我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身边还是没有传来睡着的呼吸声,难道柏奚也睡不着? 为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柏奚侧过来抱住了她的腰,又将她的右手抬起来,小心翼翼地绕到自己颈下,完全窝进她的怀里。 早晨睡姿的复刻版。 头顶落下一声轻笑。 鬼鬼祟祟的柏奚吓了一跳,身体却很诚实地仍然贴着她:“你没睡着?” “睡着了,被你吵醒了。”女人带着懒洋洋的鼻音。 “那你接着睡。” “……”裴宴卿差点儿笑出声。 这小孩,挺会反客为主。 “那我睡不着了怎么办?”裴宴卿故意拉长了语调,幽怨地说。 柏奚犹豫片刻,环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挪,在她肩膀靠近背部的地方笨拙地拍了拍。 “给我拍背啊?”裴宴卿说,凑近她的脸,借着月光观察她略微无措的神情,小朋友晚上的情绪比白天丰富多了。 “嗯……” 柏奚的声音更小了,也避开了她的视线。 “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拍背对我来说没有用。” “对不起,是我吵醒你。那你怎么样才能睡着?” 认真道歉的柏奚让一心逗她的裴宴卿汗颜,她刚想说实话,柏奚主动道:“我们再亲一次?” 裴宴卿咽了咽口水。 刚刚开着灯,现在伸手只见五指,干柴烈火,很容易就会…… 但她没办法拒绝。 “好啊。”她克制着声线平稳地说出了这句话,“但是……” 柏奚仰脸去吻她的动作随着她的“但是”停下。 “但是什么?” 裴宴卿说:“你动一动。” 柏奚不解:“什么动一动?” 裴宴卿眼眸暗沉,不说话,将右手食指探进女孩口中,不紧不慢地勾弄了几下。 “像这样,明白了吗?” 柏奚似懂非懂。 “待会接吻的时候,舌头动一动,就像追着我的手指不放一样。”裴宴卿往后退,柏奚立刻去卷住她,嘴巴紧紧闭着,抬起眼睛看她,带着问询。 “对,就是这样。”手指被温热紧紧包裹,女人嗓音微哑。 教学告一段落,裴宴卿抽出手指,纸巾擦了擦湿润的指节,在柏奚看不见的角度深深地喘了两口气。 仅仅是教学阶段她就这样了,待会真的上阵……她今晚确实不用睡了。 “裴老师,你好了吗?” “好了。” 奇怪的对话,出现在两个人身上丝毫不显得违和。 第三次接吻,是裴宴卿先受不住的。 柏奚纯情又主动的回应,追逐她的舌尖,像猎人一样将猎物逼到死角。她有致命的武器,却无法反击,只能束手就擒。 裴宴卿环在柏奚后腰的手将睡裙布料揉得皱了又皱,骨节凸起。 女人率先推开了她,心跳得快要爆炸,退到床沿,喘着气道:“够了。” 柏奚偏了偏头,疑惑不解。 裴宴卿下地穿鞋,低哑着嗓子道:“我回趟房间。” 柏奚起来想跟着她。 “一会就回来。”女人说,“我保证。” 柏奚乖乖躺回去,道:“那你快点回来。” 裴宴卿根本不敢和她有目光交流,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出去了。 柏奚自床头抽了张纸巾,把自己唇上水迹擦干,一边想:刚刚裴宴卿又发出那种声音了,和自己抱在一起的身体还很烫。 所以她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冷淡还是不冷淡? 柏奚想不出答案。 她等了几分钟裴宴卿还没回来,掀开被子下床,去对面房间找她。 主卧房门紧闭。 柏奚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裴老师,你在吗?” “裴老师?” 房门底部的缝隙透出亮光,里面应该是有人的,但没有脚步声,许是没有听见。柏奚干脆站在门外等。 约莫十分钟后,一身水汽的裴宴卿打开了房门。 “你洗澡了?” “嗯。” 不知道是不是柏奚的错觉,女人的这一声轻飘飘的“嗯”像是贴着耳边响起,有种痒到人心里的慵懒滋味。 她整个人和方才也有些不一样,露在睡袍外的皮肤透着浅浅的粉色,仿佛春风过后遍地桃花,尤以她眼尾的那一抹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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