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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还是压下乱成一团的呼吸，收敛住所有外露的情绪，他对希露尔说道 “到蒙德城去吧，那里已经有人等不及想和你再续前缘了。你会在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血滴在雪地上，散兵苍白着脸，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向山下走，冷风吹起他帽子后的轻纱，在厚重的白雾中他渐渐失去了身影。 …到蒙德城去。 以散兵的性格既然给了他提示就不会骗他，希露尔走下雪山向这个对现在的他来说熟悉又陌生的蒙德城走去。 刚刚踏上蒙德城的边缘，一群埋伏已久的骑士拿着武器把希露尔包围在了中心。 “逃离蒙德的小通缉犯，真是好久不见了。” 在人群的最中心，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凯亚含笑走了出来。 像久别的朋友，凯亚态度亲近的调侃希露尔，只不过他的手紧紧箍住了希露尔的肩膀。 “请吧。”凯亚摆出虚伪的客套做派来请他。 希露尔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跟上他。 他倒想看看，久别重逢的老熟人凯亚想耍什么花招。
第40章 不想做反派的第八天 “哎？你居然是被那个骑兵队长亲自领进来的，你犯了什么事啊。” 希露尔对面的狱友把头凑到的粗铁栅栏边，一脸好奇的问他。 伊扎德作为在牢里蹲久了的老前辈，发挥作为前辈的资历对希露尔这个新来的打听情况。 “因为我始乱终弃了凯亚，欺骗他的感情，又把他像抹布一样丢掉了。”即使被抓进了局子，希露尔也要抓住一切机会往凯亚身上摸黑。 嘶…伊扎德万万没想到他能听到这么一个猛料，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当初只是因为想偷凯亚的宝藏都被他关到了现在，你…”伊扎德对希露尔犯下的罪深感佩服，又对把他抓进来的凯亚幸灾乐祸。 “你就等着在牢里被关到死吧。” 新生活开始的第一步就是在蒙德蹲大牢，他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希露尔悠哉悠哉的躺在小床上看牢房外围了一圈的铁栅栏，他在想：不是，这能关住谁啊。 现在他周围没有一个人守着就算了，就连凯亚那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一肚子坏心思的人把他丢到牢里之后也跟着消失了，也对他太放心了吧，凯亚就这么笃定他不会越狱？希露尔坐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对这个小看他的监狱做点什么。 “开饭了开饭了。” 还没等希露尔真的行动起来做点什么，一个骑士手里敲着盆向他们走过来，身后还有个骑士跟着推装满食物的小车。 你当喂狗吗，还敲盆的。侮辱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时不越狱更待何时。 希露尔的目光盯着骑士挂在腰间的钥匙，准备等他来的时候就让他知道人心险恶。 走过来的骑士和希露尔那谜之迫切的眼神对视，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把这孩子饿得看到吃的眼睛都发冒绿光了，他把一盘子蒙德土豆饼推给了希露尔。 “怎么又是蒙德土豆饼啊，天天吃土豆腻不腻啊。”伊扎德感觉在这样下去他的脸就要变成土豆脸了。 “没让你去种土豆已经够客气了，还嫌弃呢。看看人家新来的，多配合。” 骑士指了指端着土豆饼吃得开心甚至眼眶里还闪着感动的泪光的希露尔。 “好吃。”希露尔看向骑士的眼神闪闪发亮。 “这也太好吃了吧！” 在牢里不用干活又有人供饭，这是什么神仙过的好日子！希露尔决定不越狱了，他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他愿意在这里天天吃土豆。 “既然吃得满意，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谈谈了吧。”凯亚跟在两名骑士身后最后走了出来。 卑鄙的凯亚，居然还来高手总是最后出场的那一套。 “…我要吐出来了。”希露尔压抑住想对着在他眼里一脸欠揍的凯亚呕出来的冲动。 希露尔被凯亚拉进审讯室，他坐在椅子上仰头看游刃有余的凯亚。 他的嘴缓缓一张一合，对希露尔说起了两个名字“柯莱和克洛伯。” “你还记得他们吗？” “是谁呢？”希露尔移开躲开凯亚似笑非笑的脸避开这个话题。 “一个跳脚的小丑，我早就把他忘了。”希露尔从记忆的角落里扒出克洛伯这个人，至于柯莱则被他刻意忽略了。 “你和以前相比，倒是变了很多。”凯亚对希露尔明显的逃避意味深长。 “你也变老了很多，人的寿命可是很短暂的，你还是早点计划着养老吧。”希露尔嘴上不饶人，他刻意曲解凯亚话中的深意还对他反唇相讥。 几年前被凯亚带到审讯室的希露尔，场景几乎和现在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的希露尔对一切事物厌倦和冷漠，还有他二话不说就自杀脱身的果断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想到几年前希露尔看向他时濒死的、空洞的双眼，凯亚垂眸掩盖住自己多余的情绪。 希露尔以前倒也是个认真合格的反派，结果不过短短几年他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副只想摸鱼划水的样子，时间的力量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毕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我只记得因为你，我被老师打了一顿。” 希露尔的手无意识的抚上了胳膊，落在他身上的拳脚和鞭子，是老师以自己理解的方式对他的爱。 “…这次你到底要审问我什么，你倒是问啊，问完赶紧放我走。” “审问吗？”凯亚对希露尔到现在还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好心态哭笑不得。 “不好意思，在西风骑士团这里你的罪已经定下了。” “合谋做人体实验、预谋拐走蒙德的人民去做实验品、袭击西风骑士团的骑士…” 凯亚一一列下对他说的话全部无动于衷的希露尔的罪状。 “根据以上罪行正式逮捕你，前任执行官先生。”凯亚没有被眼罩遮挡住的深蓝眼睛里深藏着未知的风暴。 他弯起眼睛给希露尔戴上了手铐。 “至于刑期嘛…”凯亚戏弄的勾了勾他的手铐，沉重的手铐在希露尔的手上磕碰出红痕。 凯亚注视着那抹红痕，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对希露尔示以玩味的眼神“你可能要在我们的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现世报来得可真快，希露尔摆弄了一下锁住手腕的手铐。曾经的他作为执行官有女皇保护在各国肆意妄为，结果现在刚失去了庇护就被抓到了局子里。 虽然逃走也不是不行，周围安静下来时散兵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和他滴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的血不受控制的出现在希露尔的脑海里。 还有那根巨大的寒天之钉和更加不知所云的天空岛… 如果出去的话就没有理由逃避去找自己的身世了，还是被关在监狱里能合理摆烂。 对他来说好像还是一辈子吃土豆更简单纯粹，希露尔放弃了思考决定遇到困难睡大觉，先躺一阵再说。 “叩叩叩” 监狱的清净让人忘记了时间，但现在一定是深夜。因为牢房对面的伊扎德打着鼾睡得正香，连扰人清净的蝉鸣声也停下了。 希露尔被窗口传来不断的敲击声吵得一点点醒过来，他意识朦胧，一张纸条从窗户的缝隙里飘落下来落到希露尔脚边，希露尔把它捡起来，上面写着工整的五个大字：一起逃走吧。 窗户对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它被卸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空顶着月色跳了进来，他的金发在月光的照映中闪过明亮又不刺眼的微光。 “你居然被抓到了监狱里，真是丢人！” 跟着飞下来派蒙不放过这个好机会第一时间打趣被关起来的希露尔。 “这就说来话长了。” 他唯独不想在派蒙面前丢脸被她嘲笑啊，希露尔艰难挽尊“其实我是故意被抓来的。” “你被凯亚当街逮捕的背后有海一样深的隐情？” “没错，就是这样！” 派蒙，你终于懂我了，真是不容易啊。 “嘁，还想骗人，简直是更丢人了。”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希露尔有苦难言，早知道要被派蒙这么不讲情面的嘲笑他就早点自己跑了。 “别闹了，我们现在就抓紧时间逃走吧。” 空掺和进了派蒙和希露尔之间幼稚的斗嘴。 空扶起希露尔让他顺着被破坏的窗户逃走。 离开前希露尔一时兴起回头看这么大的动静还是一片宁静的牢狱，少人看守的监狱，处处都是漏洞的牢房，就好像凯亚根本不是诚心想关着他一样。 凯亚怎么可能好心，希露尔对这个坑过自己的人不耽报以最大的恶意。他宁可相信是凯亚一时脑残了，也不接受是凯亚在放水的可能。 “希露尔，这段时间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吗？”空问希露尔他们这么长时间他的经历。 发生了什么事…希露尔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自从和空分开后经历的那么多好像没有什么事是能作为一件久别重逢的趣事分享的。无论是他失忆、还是在雪山上和三个阿贝多的纠缠亦或是和散兵老师的相遇。 最后他只是有些丧气的说道“雪山上的冷鲜肉很好吃。” 希露尔未尽的话中明显藏了很多难言的心事，但空还是体贴的什么都没问，空一如既往的尊重了希露尔的选择，他舒展眉头转移了话题“希露尔想听我的故事吗？” 像讲故事一样，空给希露尔说了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空的旅途热闹又温暖，希露尔为他祝福的同时，心脏里难以忍受的升起来一团团酸涩丑陋的嫉妒。 “真是令人羡慕啊，空。” 希露尔酸气直冒“你还真是到哪里都受人喜欢，不像我去哪里都只有被嫌弃的份儿。” “要和我一起旅行吗？”空回眸再次邀请他。 “哎？”原本还不讲道理的数落着空的希露尔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 “如果见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就不会困在眼前事的悲伤里了吧。”空真诚的建议他。 不理解，想不明白。他不懂空对他的好，说到底他也没为空做什么吧，几次见面也多是以戏耍结尾。可无论身在哪里空都想救他，现在还带他逃跑。 几近歇斯底里，这种超出界限的偏爱让希露尔焦虑不安，他好像随时踩在失控的边缘“我杀过很多人，坏事也没少干，凯亚并不是在凭白污蔑我，以我犯下的错死多少次都不为过，我和你是彻彻底底的两路人。为什么你要这样…” 不要再说下去了，别再说了，希露尔这么想着。 可是尖锐刻薄的、伤害空的、想推远空的话还是止不住的从他嘴里冒出来“是脑子有问题吗？还是太博爱了？总之你的脑子一定需要治一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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