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不是叮嘱了,就写了四个字,“祝君折桂。” 林湛阳盯了那张纸条一会儿,认认真真把那四个字的横平竖直都记到心里去,然后将纸条原模原样按照折痕折好,取了一个绣工精致漂亮的小荷包塞了进去,又穿了根链子挂到自己脖子上。 林湛阳对凝眸注视着自己的御君辞说:“这样御大哥就能看着我高中折桂了。” 御君辞眼睛盯着那小荷包的位置,说是位置,是因为林湛阳将那个荷包挂坠给贴身收好了。 天气渐暖,他晚上只穿着要就寝的寝衣。御君辞能看见那小荷包将衣服微微拱起一个形状的模样,脑子里便不由自主想到了小荷包的另一面,正贴着林湛阳肌理光滑的胸膛。 他脸一红,连忙避开视线,有些无措地摸了摸鼻子,下一秒就看到林湛阳站起身,将桌上那一堆的小纸条按照顺序整齐码好——难为他还记得刚才御君辞拿给他时候的顺序,然后登登登从枕头下边床板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木盒。 里头已经放了不少的小纸条。 御君辞早就从暗卫嘴里听说过这个盒子的存在。却还是头一回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他的脸越发红了,甚至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就看着林湛阳把自己唠叨的那些话也加了进去。 林湛阳一抬头,还以为他想要说什么,连忙开口解释:“我知道你跟我说的有些东西不能留的,那些我都烧了放心。” 御君辞眨了一下眼,视线往下看了眼那木盒,透出点疑问。 林湛阳又道:“这个呀,御大哥的字好看,我想跟着摹摹看。” 这个道理也讲得过去,毕竟林湛阳的字说起来还就是一开始照着御君辞练的。 得了这么个理由,御君辞也说不上放心还是失落,他安抚了自己心里那点悸动,笑了笑表示没事,让林湛阳别多想,明天的武试一切都会顺利的。 本来也没多想的林湛阳点点头,他对自己可有信心了。自己的水平摆在那里,怎么着也不可能被刷掉。至于合不合眼缘,玄宇帝人瞧着不错,系统那边查出来对自己也没恶意,就不存在故意卡他的问题了。 本来林湛阳想着正常发挥就好,秉持他先生原先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总归武将想要出彩不是靠考场发挥,而是讲究正经军功。 可这一个月来林如海压力这么大,他把他的不容易看在眼里;眼下御君辞表现得也是,紧张得让他想起星际那会儿参加全系联考时门外的候考家长…… 他就觉得这科举可能真的很重要,四舍五入是决定人生的。 那要不然就好好表现,也好让他们安心。 御君辞回头想想就放了心,他理智上其实清楚阳阳完全没问题,可喜欢上一个人了就是控制不了,会为他担心为他彷徨……彷徨着彷徨着他就有点方。后来离开京城跑了几圈马他就清醒了。 可他没想到第二天林湛阳为了不让他们失望给自己上了什么保险,他特意拖出来了暖暖攻略,把那套凑齐的虎啸霜风套装效果给打开了。 就在他打开的一瞬间,满京城的猫猫狗狗都怂了一波。
第111章 殿试 林湛阳上一次使用虎啸霜风那会儿还是在乡试第三场的最后那个晚上,就收到白虎雷霆虚影的时候他试穿了下过了把瘾,当时惦记着在智脑里不能待太久,万一被巡考的看出点什么来惹麻烦,还没臭美多久呢就匆匆忙忙退了出来。 所以正经算起来,这回才是他第一次挺胸抬头把这套衣服穿出门。 别的不说,这套本质上应该算是战甲的衣服对身体各项属性的增益能力真的没话说,而且关键在,漂亮,真的漂亮,林湛阳摸着那料子,感受着上面的魔力环,就在陶醉自己怎么如此牛逼。你看看这刺绣,这手工,这魔纹,这附魔,他怎么就能做出这么美妙的杰作呢! 当然,一般时候林湛阳拥有着作为一个造型师的执念,一点都不想用附魔这个bug能力来“玷污”他纯洁美好的设计,但是战甲就不同了 ,那不就是要彰显力与美的结合吗?那不就是美学设计与武器附魔的美好结合吗? 林湛阳陶醉地都想要招出白虎虚影吸猫了,还好在扬州贡院的惨案历历在前,让他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 可现在也没多好,没了白虎虚影,他身上那股白虎残留的神圣之气却也依旧残留环绕,反应到现实,最普遍的就是满身纯粹刚硬的杀气和……美色。 没错,杀气和美色。前者不带恶意与戾气,后者,相当的明艳动人,灿若冬日之光。 以至于用早膳的时候林黛玉看到他都先圆瞪了秀目,迟疑了一秒,才不确定地打了个招呼:“湛阳……叔叔?” 林湛阳笑着打了声招呼,明艳的笑容,头上发饰【边声万里】的琳琅交相辉映,让林黛玉都觉得有些晃眼。直等到林湛阳拿了两个包子,背挂【破霜风】,腰悬三尺剑,大跨步离开,林黛玉犹自举着小汤匙,不确定地问雪雁: “你觉不觉得,小叔叔今天好像特别……漂亮?” 雪雁露出了一个含蓄的微笑,她能说什么呢?难道说,她不只觉得二爷今天格外漂亮,还格外有威严得骇人吗? 林湛阳自己认为自己这天的状态不错,看天天蓝,看云云白,拎着两个包子的早餐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还在感慨御大哥的先见之明,离宫门口还有半条朱雀大街呢,路上就被各种色顶的轿子和车马塞得水泄不通,也亏得自己一路散步似的荡过来,反而省去了排队的工夫。 他心思飘远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简直是个人形自走的缄默机器,只要他经过哪儿,哪户人家家里就悄声一片,平常这大清早的起码也得有点鸟叫啊狗吠鸡鸣的,这会儿全安静装死,自带一种莫可言状的杀气。 这还不止,等他经过那马车堆的时候,不少人都感觉胯.下的马匹各种躁动不安,又像是畏惧着什么似的不敢动弹。 等他终于进了宫门,身影再看不见,一时间接连响起了数声嘶鸣,无论马夫怎么驱打那些马儿都是不敢再把步子往前挪的了,非但不往前,还各种歇斯地里地往后拉,咬着马嚼子都快哭了。 别去,你快停下! 它们是真的怂,那儿有头气息好可怕好威严的大佬在好不,想不开要去送菜你自己去,干吗还要拖它们下水——它只想做一匹安安静静的骏马好不啦! 进了宫门也不代表虎啸霜风的威力就没了用武之地了。 那一天,大佬的气息笼罩了整片皇宫,这些天天沐浴着天子威严的飞禽走兽们首次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恐怖。 不过相对而言,毕竟他们的考场里还是没多少动物的,受影响不算太大—— 顶多就是会试中第者需要在文武百官面前展示专项技能的时候,林湛阳骑的马特别温顺,相较同组其他人那些犯了病作天作地的马儿而言简直是小天使罢了。 林大佬::) 除此之外整个“决赛”过程显得特别平静,没什么爆冷,也没什么下绊子阴人之类的脏事,好像大家都消了火气,遵守起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潜规则似的。 当然,那是对早已对各自水平心知肚明的武举考生而言的;对围观的文武百官,在保和殿外面看大戏是一场不错的体验,一般情况哪里能看到这么高水平的表演啊是吧。 吃瓜的文臣看不懂深些的门道,不过带劲是真的,瞧着真的赏心悦目啊,刺激啊,要不是在保和殿外头,顾忌着天家威严,都快问小太监要瓜子给鼓掌叫好了。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自己与皇帝陛下的心理活动同步了。 等等,你说这些文臣怎么不留在保和殿里头监考?监考嘛有几个人意思意思就得了,他们都是国之重器的都留在那儿监考就是浪费人力资源了啊! 说白了就是来凑个热闹。 武将堆里,之前没正经关注过的这会儿都啧啧称奇,觉得这武举是真的不错,很有必要把这个提上日程正规化体制化。他们就算是大老粗也都是正经学过谋略的?谁看不出这体制化考核的好处?还有不少年纪一大把的老将,泪腺过于丰富地都在悄默默拿袖子揩泪,这真是感动,前朝时候谁能想到他们武人还有这么一天。 甭管以后能不能保持这高水准,至少这一场撸下来他们真发现不少好苗子。 尤其当先那个,瞧着文文弱弱的结果一下场比谁打起来都生猛,瞧着都带劲。专项的弓马长兵演练下来就有老将军看直了眼,再等正经对打起来更是一个个两眼放光,手痒起来恨不得撸起袖子自己下场也练练。而且人长得也秀气漂亮,谁不爱跟好看的人相处呢?都是久战之人,哪个刀下没几十条异族人的命的,林湛阳那张脸放在普通人堆里能吓得小儿止啼,在这些老将军面前也没什么吓人的,这不是浓眉大眼的很可爱么! 当下里就有不少人惦记上了这格外出挑的少年郎,甚至有些脑子活络的,已经开始盘算起三年郎将五年副官,七八年之后自己就能退下来甩锅含饴弄孙的美好未来…… 一问这小子谁家的这么神气? 好家伙,相熟的功勋将门都不认得,倒是对面的文臣队列里一脸“便宜你们”了的欠扁表情给他们解了答。 林家的。 哪个林家? 御史大夫林如海那家的。 他家不是就个宝贝女儿? 是啊,所以是这是人小弟。 这么一问下来武将家不由心情有些复杂,先是直觉不想蹚浑水,搞不懂他们文人弯弯绕绕的,回过味来之后反而一拍大腿: 文人家里调|教出来的才好啊,军营里就那些考过秀才的军师个把个的坑逼,一个个都满腹黑水,这正经读书教出来的解元还能比秀才差? 刚才还叽叽歪歪冷嘲热讽的文官们听着这话脑仁疼,你他娘这是骂谁呢!偏偏这些大老粗的脾性大家也不是不懂,人就是个棒槌,这是在打心眼儿里“夸”人家小年轻呢。 呵呵。 这里头心情最复杂的,当然就是林如海。拉长了一张脸,要不是不敢给皇上下面子,林大人浑身都能怨念得冒黑气了。就算想通了他也是不甘心的,谁乐意悉心栽培重金请了名师(林如海:我呸)教导的宗子临阵跑去的肉搏卖力气? 可讲道理吧,林大人就算不通武艺也能感觉出来阳儿在台上的游刃有余,风采灼灼——没看见老将军堆里面不少人眼也不眨地盯着么呢! 罢了罢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林大人只能在内心长叹自己势单力薄,只能顺其自然。 殿试和会试还反过来,先武再文,真刀真枪杠完了排出顺序,还要到御前奏对,临场考核学生的兵法谋略。 到这一环节其实已经不会删人了,只是如果你文武双全,那自然最后落实职务的时候起点就比别人高;如果半点文韬武略一没有,那对不起,也就是个武夫卖劳动力的,能指望朝中大佬们高看你几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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