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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拿着一颗汁水丰润的红苹果，漫不经心地向着人群走去。 白濑的目光不自觉的跟随着他，他说不出来这个银发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就是想看下去。 他安抚了老太太，老太太似乎被说动了。渐渐平息悲伤，她的脸上展现了希望的神色。 “那个！” 熟悉的声音传来，白濑心中一咯噔，不会吧，他真的来了？ 白濑转过身，以至于错过了银发男人狡黠的目光。 纲吉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有不少黑印子，裤子和上衣沾着灰尘。若不是亲眼看到对方刚刚在自己面前左脚踩右脚，摔了个狗啃食，他可能会猜疑对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白濑背对银发男人，纲吉却把白濑身后男人所作的一切尽收眼底，面容惊恐万分。 白濑挑眉，他不过看他吃力的样子，想过去扶他，有必要这么害怕？ “砰——” 身后是钝肉被器械碾碎的刺耳声，半截枯瘦手臂从白濑的余光飞过。 白濑反射性回头，只见刚刚的老太太已经五马分尸，比儿子的尸体还要惨不忍睹。 胃里开始反酸，他用力压下去，忽视了周边人群对银发男人的恐惧，大家乱做一团，很快散开了。 白濑被纲吉扶到了一个位置坐下，虽然对方害怕的要死，但还是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他的手中被对方塞了一卷厚厚的钞票，他扯了扯嘴角，颇为不似滋味。 “谢谢。”他轻轻道，“下次我会还你。” “那个！”纲吉一下站了起来，重心不稳，差点滑倒。 白濑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这边带。纲吉扑倒对方的胸脯，脸腾的红了，就像云缝中的一抹红霞，很快消失殆尽。 因为他又看见了那个银发的男人，那个银发男人对老太太嘘寒问暖，又亲手将她送上路。对方没有用武力又没有教唆，这是什么可怕的能力。 他忐忑了半天，结果憋了一句：“你、你不要和那个银发的男人扯上关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可闻。 白濑心中惦记着中也，明天是他的生日。他把书包往纲吉怀里一塞，“谢谢，再见。”他回头又眨了眨眼，“希望你下次能及格，沢田君。” “诶？！”纲吉抱着书包傻眼，他看他试卷啦？好丢脸！等等，对方的名字是啥？ 可是，最重要的是他担心他会遇到不测，那个银发男人危险！ 头一次，他的眼皮直跳，一股心惊直击心脏。
第39章 白濑心情不错，柚杏的邻居是个善良的男孩。 不过他欠他一个人情，他记住了。 顺着人流，很快看不见沢田的身影。他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瞥向镜子，瞧着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列出讥讽的冷笑，和他这种混子扯上关系也不是好事。 白天与红叶的对决恍如隔世，现得到片刻的喘息。他的心思不禁飘到了羊，是否和往常一样，中也窝在沙发里，耷拉着眼皮兴致缺缺翻着书。听到新出的机车，猛地瞪圆了眼睛，目不转睛盯着电视…… 他眼底带着笑意，脚步也雀跃起来。 街边有一个小商贩，叫卖着一颗颗红苹果。圆润多汁的硕大苹果又鲜又香，忍不住让人食欲大增。 他挑了五颗，心满意足的快步向前。他想告诉中也，他…… 他忽然停下脚步，他为什么要把买苹果的事告诉他？他什么毛病？ 他不小心碰到受伤的额头，疼的倒吸一口气。脑海又浮现出中也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高高隆起的眉头，都可以猜出中也的话——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幅凄凄惨惨的模样？ 他刚走到车站门口，又遇见了车祸现场的银发男人。 银发男人个子很高，即使一身漆黑的和服，长到齐腰的银发在月光的浸透下十分夺人眼球。银色发丝卷着闪闪烁烁的流光，影影绰绰交叠辉映。俊秀苍白的肤色，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辨认出。 他似乎在这里转悠了半天了，别样的魅力使得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 因白濑对他感官还不错，当银发男人选择坐到他的旁边时，他并没有感到不适。 银发男人优雅的从怀里掏出一本黄色封皮书，封面的边缘涂着白濑看不懂的红色符号。他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翻着书页的指甲被涂成了黑色，与苍白如纸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指甲涂了黑，头发左边梳着一股小辫，用紫色的发带缠绕点缀。 他单单坐在那里，映入眼球的色彩是纯粹的白与黑，使得整个人都浸透在黑与白的相交辉映中，形成奇怪的极致美。 银发男人看书的目光太过专注，引得白濑好奇一扫，标题是鲜艳醒目的《诸神的黄昏》。 “你也对《诸神的黄昏》感兴趣吗？”银发男人忽然开口，他低沉喑哑的声音犹如凛冬的一汪泉水，清澈悦耳。 白濑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他摸了摸鼻尖颇为不好意思，“不太清楚。” 银发男人合上了书，浓而密的银色睫毛抬起，露出了猩红的血眸。他的视线移到白濑手中红红的苹果，不由自主咽下了唾沫。 他苍白的脸颊闪出红晕，遮盖了无神的眸子。他说：“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话，你请我吃一个苹果，我给你讲这波澜壮阔的故事。” 白濑不由自主攥紧了苹果，这是中也的。 他还没来得及理清这奇怪的想法，无地自容的恐慌和羞耻涌上心头。他为什么要管中也那家伙，或许有很多人给他送苹果的。 说不清的情绪堵在胸口，他心不甘情不愿掏出一颗苹果气呼呼的警告，“如果故事不好听，你就陪我十个！” 银发男人开心的冒出粉色小花，一点都不惧怕白濑的恐吓。他笑起的酒窝染上了绯色，愉悦地蹭了蹭红苹果，“我最喜欢苹果了！” 他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冰冷，快到白濑没有捉到。他笑容满面，“你看，像不像一个毒苹果。” 白濑嘴角一抽，手一伸，“请开始你的表演。” “好的，我的小读者~”银发男人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隐隐约约有着发狂的趋势。 白濑揉了揉眼睛，发现对方温和的开始讲述——诸神与巨人在一场大战之后……所有可见的创造物毁灭之后，世间的一切会得到新生…… 白濑心一突，他仔细打量银发男人的眉眼。就这样简单和他对视，似乎就会被他的双眼吸入深渊的谷底。 “你的意思是说，在毁灭中创造？”白濑望着银发男人询问道。 “哈哈哈。”他咯咯咯地笑起，将笑在胸前的小辫往后撩。 他爱不释手地摸着苹果，发出痴迷的迷恋，“没错，只有把东西彻底毁坏之后，才能创造好东西啊。” 苹果很大，占满他的手心。他呵出一口气，苹果盖上一层雾气，他小心翼翼用衣袖擦干净，缓缓抬眼看白濑道：“小读者哟~每个人只会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一切都要凭事实说话呐~” 白濑撑大双目，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冈崎真一会被凌子蛊惑，是因为凌子是坏人。只有把坏东西毁灭，好的人性才会显现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是白濑，你，不，请你多告诉我一点这些故事。”白濑坐直了身子，敬佩地看着银发男人。 银发男人勾起嘴角，“我的名字——涩谷龙彦。” 他们从北欧神话一直讲到古埃及神话。 涩谷龙彦很聪明，很博学，也很邪恶。 他好奇一切，他致力于寻找美好的一切，热衷于将美好的一切以血腥残暴的方式破坏，创造极致的黑暗美学。 在那极致的黑暗中，是苍白灰铅的天空，有人倒在地，血迹猩红的流淌，空洞而荒芜的内心…… 比如在黑暗的毁灭中，创造新生。 还比如说——制造黑暗的88天。 时间过的飞快，他们到达了横滨。 涩泽龙彦歉意地指了指手腕上的机械手表，“抱歉，我还有一个宴会要参加。如果喜欢这方面的书籍，我下次会给你推荐。” 到目前为止，白濑心情轻松愉快。 他的目光掠过涩泽龙彦身后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忽然僵硬了，他看见了什么。 冈崎真一竟然和省吾在一起。他们簇拥着真一，各个吞云吐雾。 上一次，省吾加入了GSS。在挑衅恐吓路人被中也赶跑了，没想到还会见到这个败家犬！ 脑门一热，一种被朋友背叛的耻感涌在心头。白濑匆匆丢下一句，“抱歉，我现在有事，下次在找你。” 涩泽龙彦温和的笑容倏然褪去，嘴角裂开了讥讽的弧度。他摸着红苹果，痴迷地抬起苹果对准月光，“哎呀，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啊。”红苹果背着月光，一半红一半黑。 他咬上黑的那一面，发出悚然的怪笑，“哈哈哈，我一生追求的黑暗美学马上就要上演了啊！” 白濑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越过人群，奔向那抹纤细瘦弱的身影。 “真一！”他焦急的喊。 被簇在人群中的真一被吓了一跳，满眼的震惊和慌张。他迅速将手背到身后，侧身看白濑。 白濑瞳孔一缩，对方两指之间夹着的竟然是大.麻！他的声音一时有些抖，“你、你在干什么？！” 他怒不可遏，明明他在等他一会儿就好。他就可以创建不被肮脏大人指染的乐园！不管是孤儿还是被抛弃的少年都有的容身之所，为什么上天总是对他这么残忍，总是将他身边的人折磨的支离破碎！ 白濑攥起的拳头青筋直跳，他低吼的向前冲去，还没近到人前，脸上就挨了一下。他被一股看不见的东西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肚子、胸脯、额头、手臂……传来不同的痛感。 真是可恶，该死的异能人。 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余光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冈崎真一被拉走了。 他又是愤怒又是心急，为什么连小孩子都明白的事，他偏偏要和GSS扯上关系。他难道忘了他的梦想？他不是想成为世界第一的贝斯手吗？！ 白濑对他简直怒其不争，凭着口中的一口气。却被高大的男人打的体无完肤！ 他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挥起的拳头又无力的放下，他恨自己的无能！ “哈哈哈哈！”省吾嚣张站在前面，一只脚踩在白濑的肩头，迫使白濑低下头。他恶声恶语，“白濑，没想到吧，你还有今天！没有中原中也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废物，一个窝囊废！” 白濑头晕耳鸣的厉害，但他绝不向省吾低头！ 他啐出一口鲜血，冷笑道：“没想到当初的丧家之犬还做美容手术，把你脸上的伤修好了？” “你！”省吾脸色一变，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必定会让白濑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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