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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禁向前迈出一大步，他的神态和行为都带着一丝疯狂，他高举双臂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什么祭天，什么长生，不过就是一场骗局罢了！几千年来为了所谓的长生张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不过就是个空谈虚语，追求的也是根本不存在的幻想！” 张清摆了摆手，出口打断道：“张禁！你怕是疯了？来人，快把他带下去！” “呵～”张禁不屑地瞥了一眼张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无声的嘲讽：“你可以试试，看看今天你能指使谁！张家祭天之日凡内外都不得私带兵刃，而场外……恐怕也没有你能指使的人了吧。” “你——”张清手指颤抖着指着张禁，满脸愤怒之色，一时间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族长右手负立，他静静地看着张禁平淡道：“张清！退下。张禁，你继续说。” 张禁看着族长郑重道：“族长，我们需要改变了，我想要一个新的张家。张家几千年来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这所谓的长生除了让我们拥有远超常人的寿命和一张不老的脸以外还有什么，在场的人你们谁真正见过长生呢。没有。” 长老冷哼一声，看着张禁有些不耐道：“张禁你莫要信口雌黄，圣婴不就是长生者嘛，他如今不是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吗？” 张禁听到这句话，嘴角溢出嘲讽的笑意，他看着长老说：“现在的这个圣婴是假的。” “张禁你不要信口开河，你有什么证据。”长老此刻勃然大怒，他的声音响彻整个祭祀台。 “你倒是有胆问我要证据，不过也正合我意！”张禁拿出身旁的包着黑色布条的东西，拆开后一副石棺展露在众人眼前。 看着那石棺，高台上的几人纷纷脸色一变，张清等一众宗长和长老此刻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跟淬了冰似的看着张禁。 张禁捧起石棺，将棺盖打开，里面一具玉化的婴孩尸体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张禁掷地有声：“这是你们当年要我毁掉的证据，不过才几年，你们应该还认识吧！” 台下众人的目光无不被那玉化的尸体吸引，一瞬间激昂的喧嚣声响彻云霄。 众人哗然，他们显然不知道族长、长老和宗长们将一个普通婴孩谎称为圣婴，就这样骗了他们整整八年。 一时间众人目光齐聚在小小哥的身上，倾注在他身上的视线涵盖了各种阴暗情绪，如怨恨、埋怨等等。 而一旁的小小哥整个人恍惚了一下，他失神的看着师父，嘴里喃喃道：“我不是真的圣婴，那我是什么？” 张禁看着小小哥苦笑一声：“你甚至都不算是张家人，你就是一个孽种。” “你个臭榴莲～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你个大坏蛋～你凭什么～说小哥～不许说小哥。”清淮挥舞着拳脚狠狠踢打着张禁，但是他的拳脚纷纷穿过张禁的身体。 “你说什么～”小小哥慢慢走向张禁，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地问：“你为什么说我是孽种？！” “张禁，够了——”族长拖长音调，语气似乎已经厌倦：“张禁，没人会相信你说的话，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张禁抬了抬手，嗓音低沉：“张家是时候进行一番改变了。自古以来张家的将相之才避世自居，有着足以改变天下的实力却安于现状。张家极需一次蜕变，而我今天要带领大家走出去，为张家开启一个全新的世界。” 小小哥没有得到师父的回答，有些失神的站在原地，似乎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说他是孽种。 清淮在虚空中轻轻地抱着小小哥，哭道：“小哥不是的～你不是孽种～你是小官～是白玛最珍贵的宝贝～你不要听～不要～” 清淮不知道孽种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小小哥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他的信念崩溃了一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迷茫的表情。他已经听不到四周的任何声音了，脑海中只有那不断盘旋的两字。 族长听到张禁的话，苦笑道：“这么说，你是来杀我的？” 张禁摇了摇头，凝视着族长语重心长道：“族长，何必非要你死我活呢，若是你自愿放弃族长之位，那么张家今后都不必你操心了。” 族长听罢居然慢慢走下高台。 一个族人猝不及防的大惊道：“张禁，你竟敢威胁族长！” 而另一个族人高声叫嚣着：“我早就受够了，凭什么外家人就低人一等，我每次从墓里拿出来的东西哪次比本家少过？” “张禁，我跟你！” 各种咒骂声纷至沓来，不绝于耳…… 张禁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继续规劝道：“那些从前抵抗，现在悬崖勒马的人我保证今后既往不咎，各位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切勿执迷不悟啊～” 张禁说完缓缓踱步走向象征族长之位的高台，展开双手大喊：“张家的族人们，我——” 张禁的话还未说完背后一名杀手突然出现一刀封喉。人群中一名下人上前跪在族长面前，低头道：“族长，外面潜伏的弓箭手都已诛杀。” 张清似是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张家几千年的根基岂是你这样的小把戏就能颠覆的，天真——” 众人见状急忙散去，祭台四周很快只剩下小小哥和倒在地上的张禁。 小小哥失魂落魄的走上台阶，凝望着已经彻底咽气的张禁，满怀悲泣地哭诉道：“师父？师父！师父～～～” “你不是说我是你拼了性命救回来的吗？可是～你为什么说我是孽种～为什么？” 小小哥慢慢地坐在张禁的身边，垂眸凝视着天际，那眼神宛若像干枯的井只有无尽的空洞：“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你已经不会再告诉我了……”
第168章 虫洞 自从祭祀大典后，小小哥在众多族人面前被他的师父张禁揭穿他不是圣婴，而所谓的永生也根本不存在，他在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小小哥突然遭到师父背叛，原本就懵懂不爱讲话的性子也越发严重。 小小哥脏兮兮的坐在院子里，静静地抬头看着天，周边的一些孩子一脸傲慢的站在走廊下，似乎不愿意跟小小哥有过多的接触。 清淮坐在小小哥身旁满眼心疼地看着，那些坏孩子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小哥，要不是自己碰不到他们，不然一定要把他们通通痛扁一顿才行。 可是如今的清淮只能默默的陪伴在小小哥身边，清淮抬起头仰望天空，眼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八年的朝夕相处让清淮也明白小哥并不是喜欢发呆，而是他除了发呆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小小哥在家族是个异类，谜一般的身世让人无从得知他的父母身份，孩子们只知道他是圣婴是家族‘神’一般的存在，小小哥因此也得到最好的教育和武术训练，由族里最厉害的张禁担任其师父，被默认为是张起灵接班人，也正因如此与其他小孩有隔阂，不受族里其他人的待见。 “什么圣婴，不过就是孽种～～”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神情自负的看着小小哥，言辞之中透露着一丝傲然不屑。 另一旁一位略显年长的少年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淡淡道：“小鱼，你这话过了。” 那叫做小鱼的少年有些不服气：“我说错了吗？连他的师父也这么说他，他现在不也是被抛弃在了这里，和我们一样成为了……” “够了……”年长的少年呵斥一声，看着张小鱼淡淡道：“走吧！” 听到那些含沙射影的议论，小小哥一脸不为所动，过了很久他低声道：“你也这么觉得吗？” 清淮下意识看向四周，发现空无一人，他蓦然睁大眼睛看向小小哥。 小小哥自有记忆起，总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可是不论他用什么方法也找不到那视线的主人，直到祭坛那次他感觉有人轻轻地抱住了他似乎是在安慰，他才确定有一个人一直陪伴在他身旁，虽无法相见，无法触及，且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但小小哥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对方似乎只存在于他的世界之中。 “小哥～你能～看见我？”清淮激动的想握住小哥的手，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径直穿过了小小哥的身体。 看到这清淮不禁有些失落，他看着小小哥心痛道：“我才不那么觉得～那些人都是坏人～小哥你是在爱与期盼中降生的孩子～才不是他们说的～” 后面的话清淮哽咽的说不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将一切怪罪在小哥身上，一夕之间小哥宛如被判为罪人般被诸人指责。 明明当初是他们站在小哥面前，对他说他是圣婴，他们曾欣喜若狂地称赞他，甚至毫不掩饰对他的崇拜。 可是为何如今变了心呢？ 清淮想不通也不明白，他第一次这么讨厌别人，看着小哥清淮好后悔当初相遇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将小哥带走，这样小哥或许也不会变成后来的那般模样。 小小哥低头垂眸，似乎在等着一个答案，可是他也明白听不到的。 “哎……” 这一声叹息将清淮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站立在眼前的张也成，清淮还记得这人，他不禁疑惑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要跟我走吗？”张也成屈身凝视着小小哥，沉默无声，他的眼神蕴含着深邃的情感，仿佛数千言语尽在其中。 小小哥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是张也成第一次和小小哥的对话。 被拒绝的张也成不禁有些失笑的想着：张拂林，你儿子这性格倒是和你～差很多啊。 “你跟我走吧！”张也成抬头看着屋檐，沉思道：“你父亲死前曾托我照顾你一二的，我不食言，所以你……没的拒绝。” 听到父亲两字，小小哥的眸子投向张也成，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清泉般洁净无瑕。 张也成站起身，抱起小小哥离开了院子，此后张也成便成为了小小哥的养父照顾着他，可是在张也成外出执行任务不在的时候，小小哥还是会被张家的一些坏孩子欺负不受待见，宛若被人唾弃的流浪小乞丐。 清淮每次都焦急地挡在小小哥的面前，可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目睹小小哥越发的伤痕累累的以及变的越来越沉默寡言。 “快走～”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推搡着小小哥往前走，小小哥被推的身形不稳踉跄的往前，身边其余差不多年龄的小孩则是眼神冷淡的看着这一幕。 “栎山，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小鱼满脸担心道：“若是被发现，我们……” 张栎山冷哼一声：“怕什么，你以为他还是当初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婴，不过是一个罪人而已，再说了被发现如何，族长还有宗长们现在怕是都忙着，根本不会管这孽种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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