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说实话,对于他这种好奇心旺盛且具有强烈探索精神的人来说。换个玩伴其实是个不错的建议。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他可能不想对方触碰他,但是这并不构成什么严重的困扰。支配服从其实包含着多种多样的游戏方法,只要他想要,对方也应该都能提供。 妙论派头脑数一数二的建筑师躺在床上生了半个晚上的气,当他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如此发火的时候,他的怒火延伸到了后半个晚上。 他并不傻,通过对照法他很快明白,自己之所以不希望换人,是因为他不想让艾尔海森之外的人碰他。 卡维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他回忆以往的春梦。梦里的人都是八块腹肌的强壮男人,但无一例外地没有具体的相貌,即便是拼命回忆他也想不清楚。 还有几个梦他虽然没有见到对方的脸,但是他隐约确定那个人是性格崩坏版本的艾尔海森。 在他的梦里那个人会一直说一些类似于“让我抱抱你”“让我摸摸你”之类的话,内容好像是来自于他看的某些小影片,但语气又非常冷静自持。 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确认那个人就是艾尔海森,因为他就是知道,没人会在他整理书架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把他操到直接从梦中醒来,大半夜的捂着嘴自己取悦了一下自己才能重新睡着。 妈的… 卡维用被子把脸挡上。 什么时候艾尔海森竟然变成了他的理想型?他是疯了吗? 卡维给自己找了几百个理由,但他悲哀地发现艾尔海森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塑造了他的性癖好。他以前好像没那么热衷于强掌控欲的伴侣,但现在他只要想想自己被命令什么就会感到一种隐秘的快感。 甚至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敏感带在哪里,现在他却可以简单数上一数。脖颈,耳垂,腹部及胸口,都是艾尔海森碰过的地方。 只可惜艾尔海森是一个纯粹且不加掩饰的混蛋,一个又臭又硬的理性机器,靠吞噬他学长丰富的感情而运转。即便卡维对他有微弱的一点点好感,但凡被他发现,也会被毫不留情地写在普斯帕咖啡馆门口的留言板上嘲笑。 草神在上…我到底是造下了怎样的罪孽,要被这样的一个人惩罚?? 卡维辗转反侧一整晚,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假装没有见到在做早餐的艾尔海森。艾尔海森做了双份的早餐,但是没有挽留他,只是目送着他离开,这也让他更加的恼火了。 卡维在须弥城里游荡了一天,还去酒馆坐了坐。等到他回家的时候,房间里的灯亮着,而他发现自己没带钥匙。 卡维不敢相信这一切又再次发生了,看来今天确实不是他的幸运日。如果时间再往前一天他都可能去叫艾尔海森开门,但是现在,他不想跟艾尔海森说任何一句话。 他在门廊上踟蹰了一会,准备离开找一家旅馆先住一个晚上。 “你不好奇早上我为什么没有挽留你吗?” 门后面响起一个声音,拽住了他的脚步。 “因为你是个混蛋?” 卡维恶狠狠地说。 “因为你的钥匙放在桌子上,”艾尔海森隔着门板说,“我以为你会发现的。” 卡维很想恭喜他,现在他们不用见面,艾尔海森照样可以气到他了。 “卡维,昨晚我思考了一下,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游戏——如果你愿意继续下去的话,我们需要有一些小小的变动。” “我不是说了我再也不会跟你…” “这个变动的前提是,卡维,你真的了解你想要些什么吗?” “我自然明白,“卡维怒道,“不明白的是你,你、我不和你说了!晚安!” “不,不明白的是你自己。” 他的舍友终于屈尊拧开房门,逆光下的艾尔海森垂下眼,望着他一天未归的学长。 “你只是在接受我给予的一切,但是你意识到我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如此服从于我,你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甚至你根本是处于被动角色,没有真的进入到这个游戏中来。” 绿眼睛的男人缓缓说道。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简单的事情,但据我所知,它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他说,“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不再是为了你解决失眠的小技巧了,我的研究会越发深入,如果你仍然对这个课题感兴趣,我们可以继续。如果不的话,你最好现在就拒绝我。” 卡维没有说话。 但是一分钟后,他还是挪动着步子,回到了屋里。 反正吃亏的不是他,卡维想,哪次不是他爽到。
第6章 “我不想和你废话,”卡维抱着手臂说,“你有具体的初步调研和实施方案吗?大书记官不会连课题如何开展都要我教你吧?” 他知道虽然他的表现十足强硬,但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当天晚上他们分道扬镳,艾尔海森说他还需要一些准备。然而过了仅仅一天,他的舍友就来敲门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他跟着艾尔海森一起来到书房,踏进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到有些许的腿软。他相信艾尔海森是有计划的,而且这个计划专门针对他而设置。 艾尔海森常坐的那张椅子被搬到了房间中央,只需要看着那张椅子,卡维就能回忆起它在几次游戏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更何况前两天的时候,艾尔海森刚把它的靠垫拆卸下来搬出去清洗。卡维问了一句为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或许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卡维从疑窦丛生,到恍然大悟,再到面红耳赤。他在上面和艾尔海森玩的时候,就那次,艾尔海森叫他叼住自己的衣服…等的他高潮后失神过去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口水滴到了坐垫上。 这几天天气一般,虽然没有下雨,但多数都是阴天。卡维不知道艾尔海森是怎么忍住不去洗垫子的,他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在教令院假期里一天十二小时与那块可疑湿痕为伴。唯一肯定的是,它对于艾尔海森这种没有想象力的实用主义者来说一文不值,他不会像卡维那样,看见就想起那个变态又美丽的晚上。 “你想干什么?” 卡维警惕道。 “不想干什么,”艾尔海森说,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指着那张椅子,“这只是个温馨且适合谈话的环境而已,请坐,” 艾尔海森从来没有跟他客气过,卡维眯着眼睛,包含着十二分的疑心走了过去。虽然相信艾尔海森不至于这么无聊,但是他还是先摸了摸上面有没有强力胶才坐下去。 “说吧,”卡维翘起二郎腿,“你想谈什么?” “做一份调查问卷。” 艾尔海森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落座,他从叠在书本最下层的纸张里抽出了一份订好的表格,不急不缓地翻开第一页。 “既然我们要进一步深入这个课题,”他说,“我要清楚你对于支配服从所属的每个项目的接受度是多少。” “…什么意思?” 卡维说。 “很简单,我问问题,你回答。” 艾尔海森在指尖把笔转了个圈,“第一个问题,”他说,“你对每周游戏次数的期待是?” 卡维卡住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并不能很大方地回答出这个问题,这方面口头表达的事情都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呃,”他把腿放下了,“大概就,呃,随便?” “具体数字。” 艾尔海森用笔敲了敲桌子。 “两…两到三次吧。” 显然艾尔海森要的就是这样的答案。他迅速地在纸上写了两笔,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那每次持续时间呢?” “……看情况而定?”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用肯定句来回答。”艾尔海森说,卡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变成该死的社会调查员了,“下一个,从一到五评分,你能接受的服从强度是?“ “…我们平时的是多少?” “大概2左右。” 卡维犹豫了,半天他才低声说了一句,“那翻一倍…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下一题,”艾尔海森没有给他反悔或者思考的机会,“从一到五,你觉得你从中获得的快感是多少?” 卡维就这样懵着回答了一连串问题。说实话,这份问卷的体裁设计得真的非常像调查问卷,尽管里面的内容有些奇怪,但是很多问题在卡维看来确实是有调查记录的价值的。 作为一个学者,他很快进入了协助调查的状态。艾尔海森的语调也十分平稳,刚开始的那些轻微尴尬早就在如此专业的场景中被掩盖过去,卡维甚至真的开始以为这是一场正经的研究了。 直到艾尔海森完成了前面所有提问的部分,从表格后抽出两张纸来递给他。 “涉及支配服从以及相关性行为的一些项目我已经列在了下面,”艾尔海森公事公办地说,“你可以勾选一下。如果你能接受,可以打勾,你觉得你会喜欢的话,可以打星,不能接受的话打叉,具体填写细则我写在了上面。” 他是站起来递给卡维那两张纸的,卡维被他的影子挡个正着,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好…我会写的…”他大致浏览着表格,“这是…” 几分钟后他发出惨叫,“艾尔海森!你用哪里的机器打印的这份表格?你怎么敢把这种东西印在纸上…!你完全没有羞耻心的吗?” “这是一份正常的问卷,”艾尔海森说,“不要想多了,卡维。” 道理他都明白,卡维难以置信地攥着这份纸,或许明天他就会听到大书记官,敬爱的代理大贤者大人是变态的传闻。他竟然敢把这种东西印在纸上…!说真的,这张纸可能比禁忌知识还要危险,只需要看一眼就会原地引起爆炸反应。 哪里正常的问卷会询问是否喜欢口交?? “你对性与欲望产生的理解有些偏差。” 艾尔海森转身,在书桌上拿来了几本精装的书本。“不需要问你我也清楚,在我们以'浪漫至死'为座右铭的大建筑师身上,性与爱是联袂产生的同胞兄弟姐妹,前者是后者的点缀,而后者是前者的土壤。两者相辅相成,最终才能化作沃土上的繁花一片。引用自卡巴莱学者的话。”他说。 “当然了,”卡维隐隐为艾尔海森说出了他的想法而略微有些不爽,“难道你对此有任何异议吗?还是在你高贵的理性脑袋里,爱情根本不配产生?” “并非如此,”艾尔海森说,“爱情可以产生,欲望也并非虚假,但是由它们引申出的性,确实可以被研究剖析,毫无秘密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疯话…” “你是妙论派的,妙论派也有一些学者在从事这类的研究,”艾尔海森把一本书摊在他面前,“莫非荣誉毕业生对此毫无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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