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犹豫了一下,他的笔尖顿了顿,还是只是打了勾。 他的笔仍然抓在手上,这对于建筑师来说应该是一个极其安全且舒适的时刻。然而他却隐隐地出了一层薄汗,手也有些微微颤动。连呼吸听起来都像是一个极大的破绽,会被潜伏在黑夜里的猛兽一口叼住喉咙。 他刚才好像同意了不得了的东西…他是不是在那个瞬间,同意和艾尔海森在任何无预告的场景下做爱了? 比如厨房里,客厅里,书房里,他的办公室里,或者现在? 卡维想要问清楚这个到底是怎么算的,他签下的真的是那种卖身契吗?只要艾尔海森愿意,他们就会发生关系? 这件事都不需要他的同意或者是他们之间有任何超出室友的情感关联,这一切即将会如此突然又顺水推舟地发生。就是某个普通的一天,没有任何预兆的,卡维将会和那个他最受不了的学弟在一个最普通的地方做爱。 这种行为的开始甚至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预告,什么感情的铺垫,或者是任何卡维以前认为两情相悦的人发生关系时需要的东西。大概唯一会有的是艾尔海森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腰上,然后对他宣布: “趴下,腰抬高点,”幻想里的那个人说,“听话。” 这让卡维感不到一丝被尊重与被照顾,和他倡导的浪漫与爱没有半分钱关系,甚至走向了完全的另一个极端。但是那种奇妙的、每当他将同意权交出就会产生的战栗又出现了。 能够操控他的枝条从他的皮肤上攀过,挑逗般亲吻行进时碰到的一切,并在适当的时候收紧,留下红痕,创造束缚,提示他现在的处境。 他知道自己又被控制了,艾尔海森的语言,动作以及这份打印的表格都在控制着他。他想说不吗?或者是想打一个叉?他说不出来,他只知道自己在期待着所有的文字变成现实,所有的惩罚加注自身,只需稍微想想,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吗,或者不明白的。” 艾尔海森在他身后说。 “比如说胶衣,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卡维惊觉自己停顿的笔正按在这个空格上面,“怎么…怎么不明白,”他硬着头皮猜测,“就是那种皮裤一样的…” “不对。” 艾尔海森说。 “是一种包裹全身的橡胶制品,”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卡维的下巴,像一只无意逗留的鸟亲吻大地,“你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会被遮盖住,甚至你的这张引以为傲的脸…也会被完全包裹在头套里。” “你如果喜欢被观赏,胶衣是一种可以让你毫无负担地被他人欣赏抚摸的道具,”他说,“没人会知道这件衣服下是你,他们甚至绝不会想到穿着这种衣服出现在那种场合的会是一个有羞耻心的学者。” “这甚至有一些哲学意味,剥除所有的身份与地位,所有的人不过都是一具柔软的躯壳罢了。”艾尔海森听上去甚至有些感慨,“值得一提的是这种与性挂钩的物化一般十分彻底。胶衣上面只有两个拉链可以在穿着时打开,一个是口部,一个是下身。”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卡维已经勾画出了这件道具的模样,它带着强烈的被物化和被使用感,像是第二张皮肤,将他的灵魂牢牢地锁死在被快乐折磨的肉体中。 “在把任何一个选项填上去之前我都会进行详细的研究,”艾尔海森说,“这个选项可以和其他的选项相结合,所以你可以思考一下到底要怎样选择…比如,想象一下。” 他该死的学弟又动作了,艾尔海森在他身后捧住了他的脑袋,用虎口掐住了他的下颚,推着他略微张开双唇。 “你愿意戴着头套,被人捧着脑袋使用你的嘴巴吗?” “呜…” 卡维觉得这句话要超出他的阙值了。艾尔海森很了解他,知道什么可以刺激到他。他的嘴巴里甚至违反他的意愿开始分泌唾液,仿佛即将有人马上要使用他的嘴巴,把他当做一个简单的自慰器具。 他勾起脚趾,在看不见的地方夹紧双腿,然后捏着笔打下了一个勾。 “针对口部和脸部的项目都在这里,”他觉得艾尔海森靠得他越来越近了,“包括颜射和吞精,你都可以接受吧?” “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 “不行吗?”艾尔海森说,“你可以打叉。” 不,这句话只是说得太快了而已,卡维颤抖着被拢入名为艾尔海森的阴影里。他可以,他都可以接受。他侬丽的面容在这一系列的游戏里都是累赘,他只需要失神地睁着眼睛,接受着任何塞到他嘴里的东西就可以了,这是他取悦支配者的资本之一,仅此而已。 “…也没有…” 卡维嘟囔了一句,他还是打了勾。 “往下的话,关于乳头的相关玩法,”艾尔海森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之前碰你乳头的时候,你的反应很大,那里应该是你的敏感带之一。” “这很正常啊…”卡维小声说,“毕竟平时自己都不会碰,肯定会敏感…” 艾尔海森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在卡维耳边笑了一声,像是在嘲弄,又像是对他无法面对事实的惋惜。 “那你喜欢吗?”他说,“包括真空乳吸、乳头打孔、乳环、乳夹、虐乳和催乳…你可以做一下选择。” “…我是男人,”卡维说,“这…”他的手指划过问卷,“你、你是不是没有修改原始问卷…” “据我所知,有一种草药,坚持服用三至五天就可以产奶,无论男女,停药即恢复正常。”艾尔海森的手向下,大概是无意的,但卡维不太愿意相信,“不过有一定可能性会增大胸围…但是这是不可避免的,玩弄胸部会促进乳腺发育。”他顿了顿,“你应该也发现了。” “还是说你准备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卡维抿紧了嘴唇,他感觉到胸部一阵完全没有缘由的刺痒,似乎是渴望一次来自谁的抚摸。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喜欢被玩弄乳头,也很清楚那里是自己的敏感带。在他自己自慰的时候,经常会用另一只手揉弄乳头。 这点小小的癖好同样带来了结果,大概是上次艾尔海森(完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咬了他的胸部的时候发现的。他的乳头受到刺激会很容易挺立,比一般的男性更加敏感。 “据我观察,你的左边乳头更加敏感一些。” 卡维宣布他最讨厌的和艾尔海森相关的东西应该就是艾尔海森的那双不规矩的手。现在那只手没有任何羞耻的向下,隔着衣服,十分坦荡地揉弄了几下他的左边乳晕。 他的乳头隔着衣服立起来了,在丝绸衬衫上顶出一个小小的凸起。 “下次游戏的时候我会注意的,”艾尔海森说着,仿佛谈论天气和今夜食谱,“右边也会照顾到。” 卡维抓着笔的手指遮遮掩掩,他半推半就地在“乳吸”和“乳夹”上面打了个星号,期待艾尔海森没有发现。 “阴茎与肛门相关的,我选择的都是比较温和的。”艾尔海森的手指越过卡维,继续帮他指读这份问卷,“我不喜欢在玩伴身上造成永久性伤害,相信你也不会想要。” 是的,当然,理智的卡维肯定不想要,但不理智的卡维会畅想一下被打孔并且扯着环欺侮的样子,仅仅是畅想,没有其他。 “如果你喜欢打孔的话,”艾尔海森不知道是不是从他通红的耳朵上看出了什么,他捏了一下卡维戴着耳坠的耳垂,“脐环比较隐秘,也不会影响太多日常的生活。” “谁说要打孔了…” 卡维把这几个空匆匆揭过,他已经略微出了一些薄汗,他倾向于这是艾尔海森步步紧逼的罪证。 “…这个、脱毛,”他点着下面的那个格子说,“我可以做…但、但是我想…如果要做口、口、那个的话,你…是不是也要做?” 卡维说出这句话已经尽了他今生最大的努力,他今天的额度用完了,再说一句和那些污言秽语相关的话他就会变成真正的风史莱姆,并且自内而外地原地爆炸。 艾尔海森笑了一声,仿佛他纠结这么久想说的一切都是一个孩子有趣但幼稚的废话。“口交,并不一定需要同伴才能完成,”他说,“你可以和道具做。” 巨大的尴尬一瞬间淹没了卡维,他想直接给艾尔海森一拳然后逃离须弥搬去稻妻。他咬着嘴唇,攥着笔,几乎要在下一刻不管不顾地窜起来逃走。 “但是。” 艾尔海森安慰似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一直有除毛的习惯,”他轻声说,“特别是在我们开始游戏之后…避免你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想要试试。” 卡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很傻地张张嘴,脸腾的一下从上红到下。 “接着,道具你应该是可以接受的,”艾尔海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往下说,“道具有很多种类,暂且不细分…其中有几种比较特别的,我也在下面列了出来。” 卡维只想结束这个问卷,“你…之后我们再细说,”他急急道,“就是,没有会疼的吧?我…我不喜欢疼。” “放心,”艾尔海森说,“我也不喜欢玩伴在床上哭。” 卡维想要顶他两句说自己也不一定会哭,但是他意识到这一切拖的时间太长了。他刷刷刷地把几个格子都打了勾,就准备把表格扔下。 “后面还有,”艾尔海森帮他把表格翻了一页,“前面是游戏的项目以及针对身体各部分的玩法,后面的是惩罚的项目。” “一个完成的支配服从游戏必定有惩罚的部分,或许是在你不听话的时候,或许是在主人心情不好的时候。” “那、那完全不讲道理啊…??” “你觉得这种游戏是来讲道理的吗?”艾尔海森反问,“讲道理说明你们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这不是游戏的初衷。” 卡维向来说不过他,他已经受不了这个氛围了。他渴望触碰且兴致勃勃,如果艾尔海森拿开那块填写的板子,会发现他现在已经硬了。 他粗略地浏览了一下,上面的惩罚看起来都不是特别严重,其中感觉最能造成伤害的也不过是鞭笞,但是上面也标注了不会留下永久伤痕。 “你…你自己选吧,”卡维小声说,“不要太疼的,不要能让人看出来的。” 艾尔海森点点头,“把你的要求写在其他这里。”他说。 卡维迅速地完成他的要求,并且在艾尔海森拿起那块板子的时候竭力掩盖自己的勃起。艾尔海森浏览了一遍表格,看来对结果还算满意。他拿着表格,放在了书桌上。 “今天就先是这样,”他说,“你可以回去了。” 比起卡维,艾尔海森先准备转身离开。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整场表格填写中都处于极端的羞耻情绪中的卡维,竟然伸出手来,拽住了他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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